查看完整版本: 中原五百 -【青玄道主】《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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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天狼 發表於 2016-10-1 10:46 PM

第十五章 云無心以出岫

    沈煉看了眼自己的肉身,然后才往外面出去。

    有形的窗戶,完全不能阻止沈煉,輕輕一動,便到了院落中。

    此刻云破月來,梅花弄影,疏星淡月,亦有朦朧清輝,仿佛空濛煙雨,不經意自九天飄下,灑滿人間。

    似淡淡煙水般的清輝,亦落在沈煉出竅的神魂上。

    沈煉念頭一動,沒有讓清淡的月華星輝,如流水淌過自己,而是將星輝月華吸附。

    淡淡清輝凝聚,宛若透明的羽衣,罩在沈煉身上。

    沈煉感受到一絲絲灼熱,若同正午的陽光扑在身上。

    魂力有些許被灼熱蒸發,帶來隱隱的刺痛,可是魂体卻隨之凝實了一些,多了層防護。

    本來寂然無物的院落中,此時此刻出現一個發出淡淡光暈的人影,似有形,似無形。

    面容模糊,須發不明,卻有種漠然的神人氣息。

    院里院外都有沈老爺子派來守在沈煉小院的護衛,其中兩個靠著院門守夜,躲在避風的地方。

    其中一個模模糊糊睜開了眼睛,見到沈煉披上薄薄清輝的身影,低呼一聲,驚動了旁邊的同伴。

    沈煉亦被驚動,不欲多生是非,心念一轉,那附在身上的薄薄月光,便隨即散去。

    活人生魂無形無質,肉眼凡胎,見之很難。

    護衛被叫醒的同伴,什麼也沒看見,嘟囔罵了他一聲,繼續閉下眼睛,而之前看到沈煉的護衛,亦揉了揉眼睛,果然什麼也沒發現,不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沒有月光凝聚的薄紗籠罩,沈煉被清風吹動,有些飄搖不定。

    好似赤身裸体暴露在凜冽寒風中,風刀霜劍,交相逼來。

    只不過沈煉此時無悲無喜,即使魂体難受,對他而言,亦沒有干擾。

    但是他卻又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神魂離体,卻是有了許多不同,這種狀態新奇有趣,卻也多了不少危險。

    現在還是夜晚,倒也沒什麼,若是到了日間,以他現在,固然魂力深厚,卻恐怕還是不能忍受住熾烈的陽光。

    民間傳言,鬼物通常在夜晚出沒,而非白晝作怪,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在沒有任何經驗下,沈煉只能小心翼翼摸索神魂出竅后的種種不同,如履薄冰,十分謹慎。

    好在冥冥中還有絲絲源自于肉身的聯系,令他明白在這難受的外界,魂体並非孤苦無依。

    猶若一只放飛的風箏,總有一根線緊緊拉著它,不讓它飄零在天地中。

    肉身是囚籠,亦是橫渡人世苦海的竹筏,既有其弊,亦有其用。

    正如‘云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神魂出竅,固然少了拘束,自在許多,卻還得如倦鳥歸巢,在肉身溫養。

    沈煉在院子里試著控制神魂,做出許多嘗試。

    他發現了神魂的一些玄妙,不僅僅是可以穿過物質。

    當他學著吸附月光那樣,將清風附在神魂上,好似也融入了清風中,可以借著風力飛行。

    當他從清風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亦感受不到大地的引力。

    只能在地面上徐然飄行。

    掌握神魂出游的一些特征后,他開始擴大行動范圍。

    穿牆過戶,毫無阻礙。

    這世界類似古代,晚上沒有電燈之類,大多數人都早早熄燈睡覺。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零星的還有著燈光的房間,就格外扎眼。

    沈煉這次神魂出竅,本就是一種嘗試,沒有目的,看到面前這個房間這麼晚了還亮著燈,便進去了。

    一如既往的毫無阻攔,卻聽到了婦人的哭泣聲。

    如泣如訴,有著濃濃的哀愁。

    接著便是沈青山的聲音,“你哭什麼,若曦只是病倒了而已,你好生照料才是。”

    “可是這孩子一天天消瘦,也不想說話,不想吃飯,請來的大夫還找不到病因,我怎麼不著急,你說是不是沈煉這孩子就是煞星,克死了他母親,回到家又害了若曦。你說要不是你們出鬼主意要他娶若曦,若曦能病倒麼?”

    婦人邊抹著淚,邊向沈青山發泄。

    沈煉已經到了房中,看到、聽到沈青山和他的夫人陳氏對話的情景。

    沈青山眉頭緊鎖,和陳氏相對而坐。

    ‘原來沈若曦生病了。’沈煉想到,至于陳氏罵他的話,莫說他如今狀態無情漠然,即使平時,亦不能令他生氣。

    他禁足一月,不通音信,于外界一無所知。表妹沈若曦病倒的事情,自然更不會有所耳聞了。

    “沈煉被老爺子禁足了一個月,若曦生病不過是五六天前的事,能跟他有什麼關系,你別受大嫂挑撥。”沈煉不生氣,沈青山卻有些生氣。受老爺子影響,他有些重男輕女,而且女儿嫁給沈煉亦不怕被欺負。

    陳氏卻不肯干休了,說道:“沈煉是好是壞我不管,你看他那樣子,對誰都不近不遠,又是個有主見的人,你縱有些真心對他,只怕他未必會感激你。”

    “你這倒是錯了,沈煉這孩子比任何人都靠譜,你對他好,他縱不說,也會記著,況且我們是至親,本就不該求回報。”沈青山口上這樣說,心里卻想著從客棧查清楚的事。

    原來他已經查清楚那天沈煉在客棧中和青袍人之間的事情,兩位派去保護沈煉的護衛自然是被青袍人殺死,可沈煉那天的表現,更加令他吃驚。

    “都是人命,如何想得開,你視人命如草芥,我卻珍惜得緊,無論是別人的命,還是自己的命,大都只有一條。”

    這是‘悅客來’掌櫃原原本本復述沈煉的話。

    沈青山亦相信,這番話出自沈煉內心,沒有絲毫虛假。

    連兩個不相干的護衛,沈煉尚能為他們出頭,面對可怕的青袍人毫無懼意。

    這樣的氣度風采,出現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身上,沈青山沒見過第二個。

    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托付,沈家也只有交給沈煉這樣的人,才能長久。

    他知道自己的局限,即使守成,都有所不足,更莫談開拓進取了。而大哥比之他,只有更不成器。

    沈煉在旁邊聽到沈青山的話,雖然因為此際狀態,沒有心中觸動,卻承認這位血緣上的舅舅,確實沒有看錯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0 AM

第十六章 此夢無痕跡



    忽然之間,沈煉一驚,卻是道魂念,若依色彩而言,正泛出緋紅光暈,仿佛粉面桃花。

    這魂念是從內室飄蕩出來,沈青山兩人瞧不見,但沈煉不同,看得清清楚楚。

    沈煉微微一動,抓起那緋紅念頭,好似一團粉墨,霎時間就融入了他體內,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少女情意。

    寧定神魂,拂去念頭中的春意,沈煉發覺他魂力壯大了些許,只是又駁雜一分,原本無悲無喜的心境,驀然多出些情緒起伏。

    正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原來神魂離體,還可以吞噬別人的魂念,用來壯大自己,只是他修煉《上清靈寶自然鎖心定神真解》多時,心中少念,魂力純淨,卻能察覺出,這樣會讓本身純淨的魂力駁雜,容易走上邪路。

    那魂念不止一個,從內室飄蕩出來,又飄蕩回去,總之就在左近。

    他不管沈青山和陳氏,穿過房門。

    此際內室亦有燈火,一個丫鬟托腮伏在處香榻上,精致的蚊帳下,躺著一位少女,面色蒼白,沉沉睡著,不時有魂念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不消說,適才沈煉抓~住的一個念頭,便是從他這位昏睡的表妹沈若曦身上散落。

    人之神魂,收束在身,只是夜間多夢,便會在不知不覺間逸散出些許念頭。

    才會有人睡覺時,偶爾也會看見自己躺在床~上的樣子。

    這便是有念頭隨著做夢,離體在外。

    此種情況,卻和沈煉神魂出竅不同,沈煉出竅,心思獨立完整,所見所聞,皆有感有思,能做出清晰判斷。而此種情況,卻只是些許神魂剝離身體,沒有獨立意識。

    若是有修煉者如沈煉般,還可以接著做夢,魂念散亂時機,吞噬念頭,壯大自身。

    神魂所見,與肉~眼凡胎所見,有所同,亦有不同。

    沈煉眼中,沈若曦不但面色蒼白,眉心當中,還有一根細弱的青色絲線,延伸自虛空中,卻不知源頭在何處。

    沈煉心道︰「總歸是和這具肉~身,血濃于水,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妖邪作祟。」

    徐然飄到沈若曦上方,心念凝聚,如若新開鋒刃,切斷那青絲,同時魂體如煙,鑽進了沈若曦眉心之中。

    卻說沈若曦自一日出游回來,便昏昏沉沉,十分倦怠,後來更是臥床不起。

    眼見豆蔻枝頭的少女,變成了秋風一掃的落葉,到了今夜,更是陷入沉睡。

    這一睡,便好似脫去沉重的凡軀,神清氣爽。

    沈若曦睜開眼楮,只見得香閨無人,外面卻有暖融融的陽光透進來。

    她也不管丫鬟都去了哪里,多日躺在床~上,早就發霉,連忙起來。

    她卻沒有發覺,自己動念間,便衣著穿好。

    一步出了閨閣,只看見鶯飛蝶舞。

    她玩心大起,卻循著一只蝴蝶,想要捉到手上。

    那蝴蝶甚是機敏,幾番脫出沈若曦追捕。

    不知不覺,沈若曦來到了一座園林之中。

    她突然有些誤入桃源的震驚,只見得前頭畫廊,有金粉零星點綴,點點陽光撲下來,炫人眼目。

    長廊旁邊是水池的上凸起的岩石,青苔一片,生機盎然。

    沈若曦走到這里,只覺得足下的草地,分外松軟。

    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這家中,怎麼有這般好去處,卻從未得見。

    只是這良辰美景,賞心悅事,終歸是令她失去警惕。

    一路上但怕眼楮不夠用,哪里想得到其他,

    也不知走過了多少亭台,沈若曦忽然有些惆悵,這無窮美景,只有她一個瞧見,卻有些寂寞。

    同時她又想到︰這定然是我誤入了別家院子,可怎生回去。

    這家人又去了何處,沈若曦更是不知。

    心中念及,沈若曦免不了開始慌亂。

    此時前面一株老柳,萬條垂下,綠絲如濤。

    那株老柳背後,此刻正有一個英俊的書生,觀其神貌,當真是眉若劍飛,眼如點漆。

    書生面色恬然,正折了一根柳枝,準備走出去。

    但還沒他出去,就被人搭住肩膀,只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氣息幽然,神目如電,只盯著他,就讓他不敢亂動。

    年輕人自然是沈煉,神魂隨心變化,自然也能令他長高。

    書生面露詭異笑容,化成一團黑氣,徑自往沈煉身體撞去。

    沈煉只感受到一陣紛雜的念頭,有喜怒哀樂驚懼,駁雜不堪,如同潮水,撞擊他的神魂。

    心中那尊手持如意的神祗乍然出現,任憑那些情緒沖刷神魂,自如海中礁石,哪管他潮漲潮落。

    那念頭沖擊,非是無窮無盡,最後奈何不了他,黑氣也隨之消散。

    青州府某家院落中,居然修繕有一座廟宇,雖然不大,卻五髒俱全。

    廟中有五尊神像,下面供奉著血食,個個穿著紅袍,口鼻丑惡。

    其中左首邊的一尊神像,憑空生出聲響,好似馬兒被抽打後的嘶叫。

    若有見識,便知道這座廟,是民間私下設的隱秘淫祀。

    沈煉不通神魂攻擊法門,但是謹守自身,毫無破綻,也將這不知哪里來的邪祟趕走。

    剛才那邪祟,化身美男子,潛入沈若曦夢中,其圖謀可想而知。

    好在他及時趕到,方才沒有令其得逞。

    邪祟一去,沈若曦恰好走了過來,看見沈煉,驚叫一聲道︰「沈煉!」

    跟著夢境破碎,良辰美景,轉瞬就付之一空。

    沈煉亦隨即從沈若曦夢中解脫。

    沈若曦一聲驚呼,從夢中驚醒,只覺得額頭香汗如雨,好似大病一場,渾身沒半分力氣。

    丫頭見到沈若曦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真是歡喜不盡,只是聽到‘沈煉’兩個字,有些奇怪,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還是難道小姐夢到了‘沈煉’少爺,總之小姐醒來,得馬上通知老爺和夫人。

    不等她通報,沈青山和陳氏已經沖了進來。

    沈若曦此際身體虛弱,意識卻清醒了許多,看清楚爹娘到來,低聲道︰「母親,我好餓。」

    陳氏大喜,忍不住喜極而泣道︰「青山,若曦知道餓了。」

    沈煉見到這一幕,無悲無喜的神魂,居然生出一種滿足的欣悅,露出笑容。

    這一幕卻給沈若曦撲捉到,不由道︰「沈煉。」

    沈煉見她居然看到了自己,有些奇怪,但沒有留下,穿過牆壁,灑然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0 AM

第十七章 五通



    聽得女兒叫出沈煉名字,陳氏十分怪異。

    沈若曦低呼一聲,看到沈煉居然毫無阻礙穿過牆壁,露出愕然不已的神色。

    陳氏摸了摸沈若曦額頭,還有些燙,說道︰「你現在不要想其他的,先好好休息。」

    沈若曦低聲道︰「母親,我剛才好像看見沈煉了。」

    「你這孩子還有些發燒,沈煉還被關在東廂邊的院子里,不能出來,更何況這麼晚了。」陳氏只道是女兒現在精神恍惚才會看錯。

    在陳氏張羅給沈若曦熬點清粥的時候,沈煉已經徐然飄回自己的居處。

    見到自己身體,安然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便撲了回去。

    沈煉慢慢睜開眼楮,只覺得心力疲累許多,有**上要昏睡過去的感覺。

    強自睜開眼楮,感受由身體傳來的陣陣疲憊,體~味和出竅之前的差距,做到心中有數的對比。

    隨後沈煉才響應身體的呼喚,蓋上被子,沉沉睡下,沒有觀想。

    一夜無夢,轉瞬便是天明。

    沈煉打開房門,太陽已經高高在上,他許久沒有睡過這麼晚,只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精力。

    等他開門後,便有侍女察覺,端來熱水,讓沈煉洗漱。

    用熱毛巾,擦拭了一下,侍女在旁邊看著沈煉,只覺得小郎君越來越有仙氣,站在那里,面如冠玉,青絲披散,活像個小神仙。

    侍女不禁面色一紅,要是沈煉將來娶妻生子,不遣散她們就好了。

    實是沈煉雖然待人不太親近,卻從無脾氣,清雅淡然,可遠觀,可近觀。

    好似冬日之陽,不會灼傷別人,卻高高在上,令人心生敬意。

    沈煉沒有在意侍女的小心思,只覺得世界更加美好,有種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味道。

    看一景,可愛,

    觀一物,可親。

    他現在無須神魂出竅,便可逸散自身的魂力,極大的增強了自身的感知。

    只可惜對于用魂力如何傷人制敵,他依舊沒能理清頭緒,亦不敢妄自神魂出竅,吸納日精月華,天地異力,免得生出意外。

    青袍人的‘滅神劍’,他是勢在必得,唯有如此,才能發揮他目前最大的優勢。

    ******

    青州城最有財勢的是沈家,但青州城,絕不只有沈家才有錢。

    沈家有青州城絕大部分商鋪的地契,甚至許多人居住的宅院也是沈家賣出去的,賺錢的生意要麼是沈家在做,要麼跟沈家有份在做。

    但有一個行業,雖然暴利,沈家卻從不插手,那就是典當!

    青州城無論你要當什麼,都只能去徐家的典當行。

    除了徐家的典當行,這整個青州府,都找不出第二家做這門生意的。

    任何生意,一旦成了獨門,便是壟斷,壟斷就意味著暴利。

    徐家縱然沒有沈家的金山銀海,也是玩玩小覷不得。

    更重要是,青州府的天,沈家是絕不會與徐家為難的。

    因為徐家跟沈家是親家。

    沈煉的大舅沈青石,娶的正是徐家的女兒,也就是對沈煉不太友好的舅母徐氏。

    徐家比沈家發家還要早,但沒有出現沈老爺子這樣的人物,所以被沈家後來居上。

    好在徐老爺子生前很有眼光,幫了沈家老爺子不少忙,更和沈老爺子約定了親事。

    令人惋惜的便是,徐老爺子在定下親事之後,便駕鶴西游。

    還沒來得及見到徐氏嫁給沈家,亦沒有想到起初靠他扶持的沈老爺子,已經成了青州府的參天大樹。

    徐氏生不出孩子也是有原因的,那便是徐家因為在徐老爺子死後,徐氏的兄長徐弘,也就是徐家的家主,鬼迷心竅,供奉了邪神,以為可以為徐家繼續帶來財運。

    這邪神在民間也算出名,便是五通神,既是財神,更是邪神。

    五通神最喜歡淫~人妻女,徐家供奉五通神後,徐氏未出嫁前,便飽受過五位邪神的摧殘,許是她體質不好,才落下不能生育的病根。

    此刻徐家內院,雖是白晝,主母閻氏的房間,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房中不時傳來呻~吟聲,很是痛苦和迷惘。

    直到後來喘息聲減弱,幾近于無,才從臥室中,走出一位年輕男子,手按寶劍,好不威風。

    若是沈煉在此,就把此人認得清楚,正是潛入沈若曦夢中的邪祟模樣。

    徐弘等年輕男子走後,才從另一側小門進來,見到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妻子閻氏,既十分愧疚,又松了口氣。

    這邪魔發泄過後,便有至少十天半月的安穩世間,甚至一年半載都未必要來。

    要說他徐弘不是找不到年輕女子供奉邪魔淫~亂,只是這個邪魔尤其喜愛供奉他的人家中的美貌人妻或者未出閣的女兒。

    自他妹妹出嫁後,徐弘已經換了好幾個美貌的妻子。

    閻氏也是最年輕的一個,他很疼惜,卻又不敢反抗這五通神。

    閻氏很有姿色,許是合那位年輕男子心意,即使每次很粗暴摧殘了她,也會留下一段時間給閻氏修養的機會。

    見得閻氏氣息微弱躺在床~上,嫩如白玉的胴~體,有許許多多鞭撻的青痕。

    徐弘又是羞愧,又是心中冒出邪火,竟然不顧閻氏剛經歷一場暴雨,便挺槍而入一回。

    直到閻氏昏迷過去,不省人事,方才干休。

    閻氏醒來,簡直羞憤欲死,恨恨盯著徐弘,讓徐弘愈發慚愧。

    徐弘唉聲嘆氣,竟然哭了起來,往自己臉上掌耳光,分外用力。

    閻氏到底舍不得徐家富貴,加上心軟,只好說道︰「老爺,你別這樣。」

    徐弘這才作罷。

    「他不是小半年沒來了,怎麼今天又來了。」

    「你忘了你那個好妹妹,哄著沈家小姐出游,卻把她騙到那淫廟祭拜了一回,給他瞧見,才生出了是非。」閻氏雖然中氣不足,還是把事情說了大概。

    「難道他打了沈若曦的主意,還吃了虧。」徐弘眼珠一動。

    他可是被這自己造的孽,坑得太慘。

    五通神在徐家作孽,那是家丑,徐弘不準外揚,沈家又不會主動打探親家的私隱,以至于這些年過去,竟然沒有發現。

    即使外人有所耳聞,又有誰敢傳到沈家老太爺以及沈青石、沈青山耳中,去找不痛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1 AM

本帖最後由 a23-terry 於 2016-11-5 11:51 AM 編輯

第十八章 府衙外的少年



    徐弘心知沈家厲害,難不成還有其他的高人,能降服家里那五個魔頭,這倒真是好事。

    至于他妹妹徐氏要害沈若曦,多半是因為嫉妒,還有什麼沈家的家事在里面。

    他得去勸勸才行,同時打探下,到底是誰傷了那個毛神。

    ******

    對于沈若曦這個唯一的孫女,沈老爺子還是很疼惜的,聽到她病情好轉,老人樂得早上多喝了一碗白粥。

    許是他心情好,還多問了沈煉一句。

    吳管事知機的將沈煉這段時間做的事,都稟報出來。

    除了沈煉那讓人見怪不怪的自重訓練之外,沈煉便只是在房間中讀書寫字。

    當然吳管事不知道沈煉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趁著這段時間,將他院子里用來裝點的書籍,都看了一遍,記在心中,幫助他更了解這個世界。

    「這孩子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急不躁。」老人沒有為沈煉的不屈服生氣,反而愈發欣賞。

    越是欣賞,他越是渴望自己的衣缽能傳給這樣的人手中。

    可惜似乎沈煉對于沈家的潑天富貴,並沒表示出熱切。

    其實這對老人也是種打擊,因為他最重視的東西,並不能讓沈煉覺得珍貴。

    不過他還是吩咐吳管事,讓沈煉來見他。

    他做生意從沒有沉不住氣的時候,這是第一次,也很可能不是最後一次。

    這次見面是在沈老爺子的書房,他年輕時沒有條件讀書,老人沒有精力讀書,卻喜歡買書。

    或許是因為詩書傳家的觀念影響了他。

    所以沈家每一個人,包括沈煉的院子,都配有書房,即使沈若曦也不例外。

    一月不見,老人看見沈煉,幾乎有些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與一月前相比,沈煉的變化不能說不大。

    好似芝蘭玉樹,生長在他家。

    「聽說你這個月很是用功的在讀書?」老人隨便找了一句,作為開場。

    「談不上用功,我又不考科舉。」沈煉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很有些陽光少年的味道。

    「咱們這樣的人家,本就不必寒窗苦讀。」老人道。

    讀書是好事,卻不可以苦讀,不然就呆板迂腐了。

    「我明天想要出門一趟。」沈煉忽然說了一句。

    「你一個月都沒說過要出去,怎麼想起這檔子事。」老人覺得沈煉不該在這時候沉不住氣。

    「母親葬在城外的伽藍寺里,我想去祭拜一下。」沈煉面容沉靜。

    老人看不出什麼,不過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但這個理由還不夠。」老人雖然很想就答應了他,因為他想起的亡女,心中觸動,人老了就是容易心軟。

    只是商人的習慣,令他下意識想要討價還價。

    「等我回來後,我就給你一個答案。」沈煉毫不猶豫接著道。

    「那你去吧。」老人沒有問沈煉是什麼答案,但兩人心照不宣。

    他相信沈煉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物,若沈煉不是,那就是他看錯了人,那麼沈煉對他而言,也沒有不那麼重要了。

    老人活了這麼大年紀,許多以前想不通的事,現在已經想通了。

    沈煉也如願得到了出去的機會,他知道他的機會就在這次。

    青袍人被關在了府衙的大牢里面,這是他從吳管事那里問出來的。

    吳管事再精明,也沒有沈煉這種由信息大爆炸時代靈魂的人懂得多,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話術。

    你就算什麼相關的都沒說,但不代表別人就不能從你說話的內容,判斷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

    青州府的府衙很大,很闊氣,有人說為了造這麼闊氣的官衙,都把青州青州城外西山的樹木砍光了。

    這畢竟是坊間調侃州府官員的笑談,但也可以說明自知州以下的官吏,都不是那麼廉潔。

    草木到處生長,有些在衙門外的幾棵僅存的老樹下,有些在石板的夾縫中。

    只要你不把這些青草除掉,總能看到一片翠綠。

    可今天的天氣算不上太好,陰沉沉的,總有點要下雨的樣子,府衙外來了一個少年,衣著看起來樸實,並非錦衣玉袍,可是落在懂行的裁縫眼中,才知道他身上衣物的一針一線,都是大家手段,上好材質。

    用沈煉的說法,這叫低調、奢華、有內涵。

    他非是愛享受,但不代表就喜歡吃苦。

    物質用于服務自己,自己卻不被物質奴役,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沈煉都是這個觀念。

    他出了沈家門外,便有許多人跟著他,只是走了一圈後,便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了哪。

    那些暗中跟著他的人,竟然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這個大活人,消失在鬧市中,幾乎不敢置信。

    對于這些人回去如何向老人交代,沈煉可管不著,他只是想要去見青衣人而已。

    青州府的知州姓‘碩’,很特別的姓,他時常對外人解釋,他這是碩果累累的‘碩’,當地百姓卻暗地說是‘碩鼠’的‘碩’。

    碩知州昨夜才在脂粉堆中,大戰了一回,等下人通報他的時候,還賴在新收的姨太太床~上不肯起來。

    他在外地為官,沒有帶家屬,所以這方面很是放縱。

    「這麼大早,是誰在外面要見本官。」

    「是個少年人。」

    「去去去,本官可沒功夫跟小孩子扯淡。」背後一只嫩白藕臂,拉著碩知州的手,摸~到了一片溫香~軟玉,弄得碩知州恨不得馬上再胡天胡地一番。

    「他說他姓‘沈’。」

    「姓陳都沒用,我管他姓什麼。」

    陳是國姓!

    「老爺,這孩子你還是得見一下,他姓的是‘沈家’的‘沈’。」管家溫言細語道。

    「你說哪個沈?」碩知州翻身起來,向門外的管家問道。

    「老爺,這青州府難道還有第二個沈家。」

    「那看來得見一見。」碩知州以絕大的毅力起來,杜絕了姨太太的誘~惑,迅速穿好衣物。

    他不至于會被沈家嚇倒,但是卻也不能怠慢沈家的人,不然在青州府,有很多政令是難以推行的,對他穩住烏紗帽可沒什麼好處。

    更何況是一個姓‘沈’的少年,很快就讓他想起了這是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2 AM

第十九章 奇怪的木魚聲



    碩知州在客廳見到沈煉的時候,沈煉已經坐著了。

    此時沈煉端著茶杯,輕輕品嘗,裊裊白霧,自茶杯升起。

    碩知州也是有水平的人,只想到一個詞——「如玉生煙」。

    他是科舉出身,生平見過不少才子或是世家子弟。

    當然有比沈煉生得好看的,卻不及沈煉有神。

    有比沈煉更加神采的,卻不及沈煉安然。

    有比沈煉老成的少年,卻又失了一分灑脫,多了一分刻意。

    素來以貌觀人,第一映像尤其重要,即使沈煉不是沈家的人,也足以讓碩知州生出親近的心意。

    沈煉見到碩知州,緩緩放下茶杯,微笑示意。

    碩知州不覺有些古人會友的神妙,欣然按膝而坐。

    他說道︰「小郎君來我這衙門,所謂何事?」

    「正是為救大人而來。」沈煉輕聲說道,語音低沉,卻字字清晰。

    沈煉此話一說,碩知州便很是不快,只是鑒于之前留下的好印象以及沈煉的身份,這才沒有發作。

    門外的管家在門外隨時待命,先是聽到一聲暴怒喝聲,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過了一會又有些安靜,讓他一頭霧水,最後卻看到知州大人笑吟吟將沈煉送出來,並吩咐他拿著他的手信,送沈煉到密牢那里去。

    管家從碩知州身上卻聞到什麼燒焦的味道,同時看到碩知州向來白胖的手,此刻卻佔了些許紙灰。

    ******

    青州府的大牢又髒又臭,即使獄卒也不想多呆片刻。

    而沈煉跟在獄卒身後,卻老神自在。

    穿過這一條走廊,終于來到大牢最深處。

    這是一座鐵屋子,向來只關押最凶惡的江洋大盜。

    鐵門上共有十二把鎖,又叫做金關玉鎖。

    開啟這道鎖,即使最厲害的神偷,也要一盞茶的功夫。

    緩緩開啟鐵門,里面倒沒有意想中的腐臭,卻十分的悶。

    沈煉第二次,見到青袍人。

    上一次的情景歷歷在目,他仍然記得青袍人的霸道,以及那種自負。

    青袍人肩胛下的琵琶骨穿著兩條鐵鏈,手足俱有鐐銬,鎖在角落。

    獄卒點起了油燈,昏暗的燈光下,他滿面胡須,頭發也亂披散著。

    沈煉想要往前一步,獄卒立刻阻止了他,說道︰「小郎君可別再靠前了,這月共有五六撥人來過,個個都是躺著出去的。」

    沈煉這才打量這個牢房,之所以沒有腐臭,卻是因為牢房很開闊,簡直不是個牢房,而是寬敞的客廳。

    沈煉道︰「你們穿了他的琵琶骨,又以精鐵打造,他還能傷人麼?」

    他知道原因,卻不想讓人看出他早已知道。

    獄卒點頭道︰「這人有妖術,只要人靠近他,被他發覺,就會倒下,也不知當初是怎麼把他抓回來的。」

    說起來他也是心有余悸,自從這人被抓回來之後,一月間,潛進來不少江湖人物,卻個個橫死獄中,最後還得他們清理。

    好在這青袍人只要不太靠近他,就不會主動傷人,在三五丈開外,還是十分安全。

    沈家本意是要處死青袍人,只是一來青袍人醒來後,幾乎不能靠近。

    二來即使這一個月都滴水未沾,青袍人都沒死去。

    聽說老獄卒說,這是因為青袍人這種江湖高手,練有奇門秘技,可以像熊蛇那般冬眠,保存體力,不吃不喝很長時間。

    只是這人既能夠無形傷人,還能一月不吃不喝,遠比那些熊蛇之類厲害許多。

    同時知州卻得了上峰密令,要將他提回京城,便更加對此人不聞不問,只等京城來人將其提走。

    今天要不是沈煉有知州的手信,獄卒都不想來這里。

    青袍人此際睜開了雙眼,好似黑夜星輝,奪目逼人。

    沈煉心中觸動,這人居然比第一次見他,似乎更厲害了一點。

    這是從精神上得獨特感覺,難以印證。

    青袍人往沈煉身旁的獄卒稍微一撇,目光似刀,獄卒便倒下了。

    在現代社會拳法高到了極深的人,便有一種打法,叫做‘目擊’。這是沈煉從一本國術流小說看到的,到現在他已經知道所謂‘目擊’,到底是什麼。

    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到,只是還欠缺一點東西。

    這就好比他雖然身懷千金,卻不知如何利用,流通。

    讓這千金財富,發揮出作用。

    獄卒以為這個距離是安全的,卻不知道或許在以前青袍人所謂的‘滅神劍’觸及不了這麼遠,可是他現在又進步了,亦非從前。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青袍人留了一手。

    無論如何,現在這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你到底是誰?」

    「我叫沈煉,這次官府之所以要抓你,就是出于我姥爺的關系。」

    「青州沈家?」青袍人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口舌很干,沒有水分。

    「原來你也聽說過。」

    「我似乎從沒跟沈家有過節,沈家也跟江湖關系不大。」

    「你可記得你一月之前,殺了兩個年輕男子,他是我姥爺的親孫兒,也是我的兩位表兄。」

    「居然是這個原因,這就讓我想通了。」青袍人仿佛得到了一個很久沒想通的答案。

    「你似乎對我沒什麼恨意。」沈煉有些好奇,說來他也是沈家的人,青袍人卻沒有遷怒。

    「人來殺我,我來殺人,有什麼可恨,我生平只恨過一個人,也只有一個人配讓我恨,其他的人,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青袍人淡淡說道。

    「此人能如此厲害,到底不是沒有原因的。」沈煉心道。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來麼?」

    「滅神劍我可以傳給你,你就算不來,我也會在這幾日找你。」

    「為什麼?」

    這次卻是輪到沈煉問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廢了這麼多功夫,最後青袍人居然會主動找他,傳授他‘滅神劍’。

    同時青衣人言下之意,他竟然隨時可以從這大牢出去,絕不受被穿了琵琶骨的影響。

    沈煉發覺他對所謂的江湖人還是了解太少了,這不是武俠小說,而是有神秘武力乃至于仙術的怪誕世界。

    憑借他過去所謂看武俠小說、仙俠小說得到的經驗,在這里並沒有太大作用。

    此時此刻,沈煉居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木魚聲,如絲如縷,也不知從何處響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4 AM

本帖最後由 a23-terry 於 2016-11-5 11:54 AM 編輯

第二十章 伽藍雨



    「木魚,刻木為魚形,空其中,敲之有聲,……今釋氏之贊梵吹皆用之」。

    ——明王折《三才圖會》

    青袍人似乎也同時聽到了木魚聲,沈煉從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復雜。

    這絕非是因為沈煉能從青袍人眼中讀到什麼情緒,而是自然而然從青袍人的眼神,傳遞出糾結的情緒。

    「你問我為什麼,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只是因為我將要和人決一死戰,所以不想辜負一生所學而已,原本倒是想傳給那小子,可惜他沒那福氣。」青袍人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帶著濃濃的淡漠。

    「要和你決一死戰的人,是敲木魚的人?」沈煉奇怪問道。

    木魚雖然多為佛門中人所用,可是最初卻起源在道家,故而沈煉亦無法肯定敲木魚的人,是佛是道。

    「你能聽見‘太微’所發的定魂音,足以證明你的靈慧,確實世所罕見,若是旁人是聽不見這聲音的。」青袍人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揚起,顯然沈煉已經超出他的期望。

    「凌沖霄啊,凌沖霄,任你有多厲害,能找到沈煉這般奇才麼。」

    沈煉聽到‘凌沖霄’,免不了好奇,因為以青袍人的高傲自負,要讓他說出某個人多厲害,簡直是天方夜譚。

    凌沖霄何許人也,竟然能讓他念念不忘,難道就是他之前所言,唯一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唯一能令他生出恨意的人?

    雖是心中疑問,沈煉卻知道這幾乎有八成可能。

    但見得青袍人衣服鼓起,好似一個吹起來的氣球,好似波浪般震動,接著沈煉感到室內生出洶涌澎湃的勁風,幾乎讓他立足不穩。

    一連串若爆豆響聲,經久不絕,稀里嘩啦,響了足足一盞茶的時光。

    這里是大牢最深處,幽暗深沉,才沒有驚動外面。

    那盞油燈,卻被洶涌而至的勁風,吹得燈火東倒西歪,好在即將熄滅的時候,響動風聲俱都陡然截止,沈煉只看到青袍人手足上的鐐銬,寸寸而斷,碎了一地。

    那材質堅硬,精鐵打造的鐐銬,就這樣被青袍人震斷。

    此人武功簡直深不可測,這一切簡直非人力所能及。

    不過唯獨琵琶骨上的鐵鉤,青袍人沒有震落,也沒有用手取下,兩只大鐵鉤,從他肩胛下穿過,當真是令人觸目驚心,望之身寒。

    青袍人沒有什麼脫開束縛的得意,目光透出絲絲冰冷,越過十數丈距離。

    沈煉下意識保護自己,白光一動,青袍人赫然肩頭就多了一把飛刀,但他微微聳肩,那飛刀就從嵌進去的血肉中彈出來,掉落在地上。

    青袍人停在沈煉面前,有些驚訝,道︰「好小子,江湖上能傷到我的暗器絕不會超過三種,你這手飛刀倒是足以令你自保了,這樣我也可以放心。只是你最好期待我今天戰死,不然憑這一刀,你可要吃很多苦頭了。」

    說完之後,青袍人朗然一笑,聲若龍吟,霎時間就制住沈煉穴~道,如風馳電掣,帶著沈煉出了牢房。

    他神功在這一月間大成,雖非陸地真仙,和往日卻有了極大的變化。

    以往他雖然已經是江湖中極為厲害的高手,但比諸金刀王之輩,也不能說高出一個層次。只是能仗著滅神劍的厲害,縱橫江湖。

    現在他內氣已經沖破玄關,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可謂入道之人,逐漸可以斷絕五谷,不沾人間煙火。

    要不然這一月不吃不喝,即使他沒有死,也不會出現實力明顯增加的變化。

    自來修煉內氣,便得依次打通奇經八脈,而最難的關口在任脈和督脈。

    那日青袍人被官軍合圍,以及青竹幫連同金刀王在內的幾大高手消耗,被生擒活捉,連乞丐少年也沒有護住。

    正是這番生死一線的體悟,不敗而敗,令他在獄中醒來後,勘破迷障,武學到了新天地。

    竟然由此打通了至關重要的會~陰穴,前陰後陰連成一片,內氣從‘會~陰穴’送入了‘長強穴’。

    這‘會~陰穴’和‘長強穴’雖然相隔很近,可是一個屬于任脈,一個屬于督脈,實質上毫不相干。

    一旦通了之後,內氣在身體里面便能構成循環,生生不息。

    若非他被穿了琵琶骨,內氣渙散,不然在那日掙脫鎖鏈,便可殺出去。

    至于後來幾批不長眼聽到消息的江湖亡命之徒,想打他‘滅神劍’的注意,都被他以‘滅神劍’的道術料理掉。

    這些人不知道‘滅神劍’全然與內氣無關,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即使將來還有輪回的機會,也只能做個白~痴。

    只是由于這些蒼蠅打擾,滅神劍又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害得他神魂損傷不少,要不是凌沖霄為他安魂,敲了半月‘太微’,青袍人也不知何時才能脫身。

    凌沖霄的木魚,又名叫‘太微’,乃是他師門一件重寶,有安神定魂的功效,彌補‘滅神劍’的不足。

    只是滅神劍‘攻擊神魂’,有傷天和,自來他師門之人,嚴禁修煉,即使必要傳授,也得是浩然剛正之輩方可。

    不然每次‘滅神劍’用出,都損傷自己神魂,次數稍微頻繁一點,便要數月乃至半年修身養性,方可復原。

    所以他‘滅神劍’固然聲名卓著,可青袍人真正用,也不過幾次。

    他知道凌沖霄的心思,這人生平一旦決定要殺誰,那就一定要對方處在最好的狀態,絕不趁人之危。

    沈煉被青袍人一手提起,耳畔生風,恍如煙雲飛掠。

    片刻出得大牢,青袍人並不停留,繼續前行,沈煉看到前面屋頂有個人影,一閃即逝。

    他耳內不再聞到木魚聲,取而代之是一段晦澀難言的文字,音節古妙。

    全篇不過區區一百零八字,以沈煉的記憶力本來毫無問題,可是等他記住之後,卻頭昏腦漲。

    那靈台之中,好似有把飛來神劍,一劍劈向他,令他冷汗淋灕,額頭冰涼。

    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青袍人已經停住了。

    前面一座古剎幽然獨立,暮雨瀟瀟,將天地陷入空濛之中。

    他知道這裡,乃是青州府南邊一帶最高的山峰,離剛才大牢的位置,至少有二十里路。

    沈煉感受體內氣血運行,判斷出大概也就過了一刻鐘。

    古剎他也識得,那就是青州府外有名的伽藍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6 AM

第二十一章 我禿了,也更強了



    前面的伽藍寺靜謐深沉,似乎空無一人,沒有經聲佛號,沒有木魚敲打。

    青袍人帶著沈煉直入寺門,到了大殿之上。

    殿中兩邊分別列著十八尊塑像,分別是美音、梵音、天鼓、嘆妙、嘆美、摩妙、雷音、師子音、妙嘆、梵響、人音、佛奴、頌德、廣目、妙眼、徹聽、徹視、遍視等十八伽藍。

    伽藍本意是‘清淨’,若永除三毒,常淨六根,身心湛然,內外清淨,是名修伽藍。

    此雖傳于佛,卻也通于道。

    大殿之中,還有一個人,手持一枚木魚,銀灰色,魚嘴魚鱗,乃至于一道紋路,都栩栩如生,渾然天成。

    這人看著像三十歲,又像二十歲,白面無須,動人的是他有一對臥蠶眉,躍躍欲飛,神采非凡。

    當然這些都不是他身上最令人矚目的地方,任誰一眼向他看去,都會注視他的頭部,上面一根~毛發都沒有。

    甚至連常見僧人頭頂的青皮都看不見,光溜潔白,似乎從未長出過毛發。

    沈煉注意到他,心想他頭上如此光潔,沒有戒疤,不太像是僧人。

    同時亦心中了然,這便是青袍人口中的凌沖霄了,真是個特別的人物。

    青袍人第一眼見到這人,先是愕然,隨後便大笑起來,道︰「凌沖霄啊凌沖霄,你怎麼就變成了禿驢。」

    凌沖霄絲毫不以為意,道︰「我變禿了,也更強了。」

    青袍人將沈煉一擲,穩穩飛出去,落在靠近大殿角落的最邊上一位伽藍塑像下方。

    沈煉後背靠著塑像,即使不能行動,也能對大殿遍覽無余。

    青袍人收回笑聲,冷笑道︰「不過是打通了玄關一竅,到了道家‘降白~虎’的境界,有什麼得意。」

    毛發為氣血之梢,道家降白~虎之後,便可以脫出毛發,閉住毛孔,最大限度延緩衰老,延年益壽,即使活上一百四五十歲,照樣如青壯年一般,都不值得稀奇。

    男子到了這境界叫做降白~虎,而女子到了這境界,又稱之為斬赤龍。

    到此境界,雖非有無量神通,卻已經脫胎換骨,初步奠定道基,故而也有稱呼為築基。

    莫看是築基,無論是何種功夫,諸子百家,要到這地步,即使千萬中都未必能有一個走到這步,除非那些有仙緣的又當另說。

    凌沖霄和青袍人的師門,到底還是江湖門派,雖然出自道家,卻非仙門,他能到此境界,好比一個村長家的孩子,做到了市委級別,用鯉魚越龍門,都不為過。

    「我怎麼會有得意的心情,你忘了師父賜給我‘太微’的時候,他曾說過‘太微’攜身用以警示自己,而刻為魚形,卻因‘魚晝夜未嘗合目,亦欲修行者晝夜忘寐,以至于道。’」

    沈煉聽得此言,暗覺大妙,魚類晝夜常醒不眠,今以木刻成魚形而叩擊之,目的在警惕修行人不可昏沉懶惰,應該晝夜精勤修行妙法,直到成功都不可懈怠。

    正所謂‘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以其時時警惕,方可不至于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老鬼活著的時候我尚且不聽他的,何況他被我殺了。」青袍人冷笑不止,欺師滅祖,在他看來實屬平常,竟然半分內疚都沒有。

    「你以為得了道家真意,做事任憑己心,殺出個自由自在,卻不知所謂‘自在逍遙’不是你能做什麼,而是能不想做什麼。」凌沖霄對于青袍人所言,並不著惱,還是溫言相勸。

    「你直到今天仍舊以為高我一籌,時時以尊長居之。」

    凌沖霄皺眉一嘆,緩緩道︰「師父的骨灰就在這里,你死之後,我也不會將你挫骨揚灰,會讓你陪伴他老人家,讓你去黃泉給他認個錯。」

    在他口中,青袍人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青袍人沉聲道︰「好個凌沖霄,我若死在你手上,你可敢將我的功夫傳給他。」

    他竟然大方承認凌沖霄在他之上,又有意將沈煉托付。

    「得良才美質而教之,世間至樂。」凌沖霄青眉垂下,清虛淡然。

    「沈煉我若是敗了,你將來若有成就,可能替我贏凌沖霄一次?若你同意,就眨三下眼楮。」青袍人又說道。

    沈煉連一次眼楮都沒眨動。

    凌沖霄看了沈煉一眼,神態自若道︰「看來連這個小友,都對你看不慣。」

    「你小看了他,這小子不喜我是真,可他的本意卻是要我自己親手勝過你。」青袍人朗然說道,如吐雷霆。

    沈煉心中道︰這人十惡不赦,倒是一條漢子。

    凌沖霄說的不假,這正是他所想,但這不代表沈煉會對青袍人存下善意。

    只是他就是沈煉,不是任何人的延續。

    倒是青袍人能夠看出他所想,說明此人盡管大惡,心胸可真磊落得很。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大殿中已經發出轟然若雷鳴的咋響。

    外面的雨更大了,鋪天席地而來。

    嘩啦啦的雨聲,似乎想要掩蓋住,這場同門相殘。

    兩人師出同門,所學相仿。

    凌沖霄性情看似恬淡,實際上出手卻動如雷霆,勁力洶涌澎湃,所到之處,那大殿石板,隱隱有龜裂的痕跡,可見他勁力之剛猛,出招之狠厲。

    關鍵在于凌沖霄一招一式,皆大巧若拙,極具威力,連貫而出,卻沒有絲毫衰減。

    一套掌法,好似海浪撲堤岸,一波勝過一波。

    這就是‘降白~虎’後,氣血鎖住,體力深不可測,方才有凌沖霄這般聲勢。

    青袍人卻不相同,他原本也是剛猛一派,去了大漠苦寒之地,竟也悟出幾分玄妙的天地至理。

    世上任何武功,論威力也及不上大漠的天災。

    一旦沙暴襲來,牛羊奔馬,乃至于成千上萬的士兵,都無法抵御。

    唯有化身為風,和光同塵,方可以不受其害。

    青袍人袍袖飄飄,冷若御風,任凌沖霄勁力如何洶涌而至,都是一沾既走。

    好似一只青色蝴蝶,隨風飛舞。

    可兩人縱使一剛一柔,卻不脫道家真意,出手任性自然,脫出呆板的武學套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7 AM

第二十二章 暴風雨中的蝴蝶



    沈煉在旁邊目不轉楮,欣賞當世兩位武可入道的江湖高手之間的戰斗,實是獲益良多。

    他神魂之強,更在兩人之上,可以出竅夜游。

    純以神遇,不以目視,更可以直觀感受到兩人交手的強弱。

    飄風不終日,驟雨不終朝,本是自然道理。

    可凌沖霄功力之精純,舉手抬足間,皆有虎豹財狼的力氣,正如高山之流瀑,力量雄渾,且看不到衰減。

    青袍人久守必失,若不快速反擊,將會陷入凌沖霄的節奏,到時如陷入蛛網的蝴蝶,不得解脫。

    沈煉的目光一直在青袍人身上,他的靈覺提升到一種極限,可以清晰感受到青袍人的精神,在這交手當中不斷攀升。

    這得益于青袍人在大漠和沙暴斗爭中,培養出那種高手氣質,能在逆境中爆發。

    尤其是經過一番生死磨練後,更讓青袍人洗盡鉛華。

    青袍人的背部開始生出一只如老鼠大小的氣袋,內髒發出雷鳴般的鼓蕩~聲音。

    沈煉能夠感受到青袍人內氣運行,奔涌不休。

    本來傳入青袍人琵琶骨的兩根大鐵鉤,轟然一下迸開,好似兩輪新月,雙殺凌沖霄而去。

    這兩根鐵鉤,飛速轉動。

    沈煉集中精神,眉心祖竅現出白色毫光,好似多了一只眼楮。

    他仿佛神魂出竅,又似乎沒有出竅。

    精神不斷延伸,外面的世界變成了銀白色。兩只鐵鉤在他的感知下,速度越來越慢,他可以清晰看到上面殘留的血跡,雖然被染成了銀白,顏色深淺還是有所不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青袍人真正進入一種從未達到過的狀態,他的精神不斷攀升,好似要觸及到九天孤寂的明月。

    那明月也很孤獨,也很寂寞。

    酒醒常在花前坐,酒醉還來月下眠。

    青袍人好似一只喝醉的蝴蝶,踉踉蹌蹌,顛顛倒倒,好似浪濤。

    這身法乃是他潛入大漠後,集一身武學之大成的殺招。縱然武功蓋世,也得被他這身法欺近,難以避開,最後死在他手上。

    又喚作‘暴風雨中的蝴蝶’。

    高手相爭本來勝負決于毫厘之間,出現打幾天幾夜的情況不太現實。

    可是兩人卻不同,凌沖霄破開‘玄關一竅’到了道家降白~虎的境界,無論是體力還是內氣,皆可以說深不見底。玄妙異常,難以述盡。

    而青袍人也打通了任督二脈,體內周天,自成循環,一時半會間,以他游而不擊的打法,其實也可以支撐很長時間。

    只不過青袍人卻知道,如此一來,他精神一久,必然露出破綻,甚至到最後連用出‘滅神劍’的機會都沒有。

    正因為他直視自身和凌沖霄之間的強弱,才沒有盲目樂觀。

    在內氣走通任督二脈時,將深陷琵琶骨的鐵鉤震飛,青袍人心神終于進入一個妙不可測的境地。

    身體似蝶飛舞,全身上下的精氣,都好似集中到了一點。

    邁著玄妙的步伐,跌跌撞撞,好似隨時要被凌沖霄澎湃勁力擊中,粉身碎骨。

    那兩枚鐵鉤到了凌沖霄面前,只見到凌沖霄口吐春雷,一道白氣,轟然撞開鐵鉤,竟而令其斷成兩截。

    沈煉心中震動,實在沒有想到人力,可以到達這種程度。

    這兩人還不算仙家中人,他想到了自己神魂出竅,可以凝結月光,化出虛幻身體,若是能夠由虛變實,那豈不是可聚可散,神通妙用,才是真正仙家手段。

    即使江湖中人手段再厲害,又怎麼能傷害有質無形的神魂。

    同時他修煉《上清靈寶自然鎖心定神真解》,其實算上前任,也才不過兩年出頭,就有了比凌沖霄和青袍人還厲害的神魂,那麼這本功法,恐怕來歷也不容小覷。

    因為他知道若是凌沖霄真有神魂出竅的手段,以他的年齡和見識,只怕早就可以修成神通了,不至于要和青袍人肉搏。

    想到這里,兩人交手帶來的震撼,已經不再強烈。

    可是場中的形勢,並不會因為沈煉的思慮,而有所改變。

    凌沖霄的掌法,不是任何一種精神玄奧的武學,而是江湖中最常見的長江三疊浪。

    只是他武學之高,在江湖中也難尋對手,這長江三疊浪,在他手中化腐朽為神奇,前浪未盡,後浪已經推了上來,一浪更比一浪高,看不到休止。

    雖然兩人距離始終只有五步不到,可是青袍人未到達凌沖霄跟前,卻走了十幾步。

    西天再遠,都有到達雷音之時。

    何況這點距離。

    青袍人靠的越近,所受壓力越大。

    到了一步之遙,雙肩抖動,好似蝴蝶振翅而飛,要反抗風暴,奮盡最後一絲精神。

    他伸出右手,化成劍指,凌厲鋒銳。

    以他的武功,一招劍指,已經不亞于真實的精鐵長劍。

    這一劍無跡可尋,好似羚羊掛角,難以避開。

    凌沖霄本來前沖的一掌,正要被青袍人點中掌心勞宮穴。

    一旦如此,青袍人凌厲劍氣,將順勢而入,至少廢掉他手臂經脈,令他半身不遂。

    可是凌沖霄這一掌到了半路,手臂居然軟了下來,好似靈蛇扭動,輕輕一擺,竟然避開劍指,纏繞上了青袍人的手腕。

    青袍人以‘暴風雨中的蝴蝶’的厲害身法欺近凌沖霄身旁,自然是孤注一擲,絕不可能就此退縮。

    他雙目居然爆出青光,眼神好似一盞陡然點燃的青燈。

    雙眼流出鮮血,青光卻照到凌沖霄的身上。

    好似一陣陰風撲出來,凌沖霄本來靈動~欲飛的眉毛,忽地僵硬。

    沈煉看得出此時青袍人竟然不惜神魂重創,都要換來一個讓凌沖霄停剎那的機會。

    勝負機會已然出現,青袍人絕不會錯失良機。

    他的左手轟然一掌,好似早就準備好了,順勢而為。

    這一拳又叫做‘火中取栗’。

    好似目標在火里,所以不得不以快如閃電的掌法,迅速取對方要害。

    練成這掌法,須得想象自己手上好似著了火一般,絲毫不得猶疑,有進無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8 AM

第二十三章 寂寞繁華



    沈煉幾乎不忍接著看下去,青袍人太過凶歷,凌沖霄怕是要輸了。

    可是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凌沖霄的小腹突然向內毫無預兆的凹陷下去,好似一張薄薄的紙。

    似青袍人這等高手,一舉手一抬足,皆如尺量,對于勝負時機掐的極為準確。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凌沖霄本來中了一記‘滅神劍’,即使他武功再高,在這轉瞬間,依舊不可能還能反應他這手‘火中取栗’。

    掌勁破空,手掌卻未實質接觸到凌沖霄的身體。

    刁鑽毒辣的勁力,若泥牛入海,全無聲息。

    沈煉突然聞到一股子香味,一種特別的香味,有絲絲香甜,令人神清氣爽。

    凌沖霄青眉變得血紅,凝結出細密的血珠。

    香味便是從這些血珠散發出來,這是由于他的精血一下子猛然凝聚,陡然爆發,以至于‘降白~虎’的境界,都沒能夠將精氣完全鎖住。

    足見凌沖霄,將要迸發出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但見得凌沖霄,另外一只手,化掌為拳,好似一只大槍桿子,迎風一抖,伸得筆直。

    這一下變故之快,讓沈煉都毫無心理準備,實是想不到本來難分難解的二人,突然就分出了勝負,還是如此出人意料。

    青袍人如紙鳶般落入大殿之外,雨水之中。

    如過去無數次青袍人殺別人那樣,這一次青袍人也不活了。

    他的眼楮被鮮血充滿,面容沒有驚懼,仍是最後一次出招之前的神態,自負且帶有一絲欣然。

    但這些都無法改變一件事實,他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一縷青煙從青袍人身體冉冉升起,在雨水中漂浮,還有絲絲血氣,參雜其中,即使暴雨也沖刷不干淨。

    一聲木魚敲擊,好似晨鐘暮鼓,發人深省。

    那清越勝過金石的木魚聲,震散了青煙,最後歸于青袍人身軀之中,再無異狀。

    沈煉沒有嘆息,沒有同情,只是有些說不來的滋味。

    他在想如果人生可以重來,青袍人還會繼續他走過的路麼。

    視人命如草芥,既是不珍惜別人的生命,也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因為輕視,故不能長久。

    有暖流到了他身體中,沈煉只覺得四肢百骸隨著暖流急速流過,微微發熱,再反應過來,他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凌沖霄的青眉,已經變成了血眉,但這並不能讓他看著有多凶歷,反而有種在修羅血海中,靜心參道的高人神采。

    如地藏居惡鬼之中,靜謐慈悲。

    尤其是凌沖霄本來就是禿頂,更像是某位得道高僧了。

    沈煉忍不住一笑。

    他的目光落在凌沖霄光頭上,凌沖霄當然察覺。

    拍了拍沈煉的額頭,輕聲哼唱道︰「光頭光頭,下雨不愁,人有雨傘,我有光頭。小孩,你不可以對大人不禮貌哦。」

    「額,我可不是小孩子,而且你唱歌真的不好聽。」沈煉突然很認真說道。

    「小孩子都不喜歡說自己是小孩子。」凌沖霄微笑道。

    沈煉想不到凌沖霄還有這種惡趣味,直到發現他的眼神,依舊落在雨中,落在青袍人屍體上,才覺得他只是想發泄下情緒而已。

    畢竟青袍人還是他師弟,有了多年一起學藝的經歷。

    青袍人無情,凌沖霄卻不是,沈煉突然懂了青袍人和凌沖霄的區別。

    青袍人‘舍道之外,再無他物’,反而讓自己變得辣手無情,六親不認,過于偏激。

    凌沖霄卻仍舊把自己當做人,有喜怒哀樂,有愛恨情仇。

    說不上誰的性格,更適合求道,因為凌沖霄雖然活著,也不算得道,但凌沖霄一定可親許多。

    ******

    青袍人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沈家老爺子耳中,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沒有誰比沈家老爺子更加明白這道理。

    所以得到這消息的同時,沈家立即處于戒嚴狀態。

    更讓老人不安心的是,在衙門派人通知這消息的同時,還順口問候了沈煉。

    令他覺得有些奇怪,他是做事無巨細的人,心知這其中定然還有別的意思。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沈煉甩開了他安排派去監視的人,然後就去通過知州,見到了青袍人。

    碩知州派人傳話,便是為了試探沈老爺子是否知道這件事,反正沈煉在大牢隨著青袍人一起消失的事情,他絕不會主動承認。

    至于現在沈煉是生是死,碩知州也不知道,唯一希望的便是,沈煉是通過他進入大牢,不要傳給沈家知曉。

    這件事碩知州擔心了許久,直到過了一天,才聽到沈煉安然回到沈家的消息。

    碩知州這才放心下來,唯一想不到的便是,青袍人到底怎麼樣,他知道沈煉也知道答案,卻苦于沒有機會去詢問。

    直到三天後,碩知州才找到一個機會。

    那便是沈老爺子突然將城中最大的一家客店——同福客棧交給了沈煉管理。

    信號很明確,沈老爺子要培養沈煉做沈家的繼承人了。

    此事還得從那日說起,沈家全部戒嚴,到了傍晚,白日出去祭拜母親的沈煉,安然回來,倒是讓沈青山和沈老爺子放寬了心。

    同時跟著沈煉回來的,還有沈家幾名暗中盯著沈煉的護衛。

    他本來暗自跟著沈煉,卻跟丟了,以為要受到重罰,最後一邊分出一人回去通報消息,一邊試著去伽藍寺那里尋找沈煉。

    倒也真讓他們在那山上尋到了沈煉,當時沈煉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旁人跟著一位僧人,面皮白淨,帶著沈煉在山路上走著。

    等他們走到沈煉跟前,那僧人看也不看他們,竟然裊裊去了。

    那下雨天,山路陡滑,僧人卻好似不受影響,如履平地,一路奔馳,很快就消失不見。

    也有護衛好奇,問沈煉那僧人來路。

    沈煉但笑不語,沒有回答,只是跟他們回到了沈家去。

    同樣沈煉回到沈家卻說青袍人死了,十分篤定,至于再多的話,即使沈老爺子也問不出來。

    倒是沈煉主動答應向沈老爺子要求管理一間客店,老人並不小氣,況且沈煉既然願意涉足商業,確實是遂了他的心意。

    故而將城中最大的一家百年老店,同福客棧給沈煉掌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9 AM

第二十四章 青玄


    客棧人來人往,向來是紅塵深處。

    沈老爺子同意沈煉從客棧做起,也是因為這地方龍蛇混雜,極鍛煉人情世故。

    子夜,

    明月,

    梧桐。

    梧桐上沒有鳳凰,卻有月亮。

    天上一輪殘月,梧桐粗~壯的枝干上卻是一輪滿月。

    這不是滿月,而是人的腦袋。

    這人的腦袋上光潔無比,盛滿月光,故而像是滿月。

    他旁邊還有一個人,一個少年。

    微風吹來,少年略顯單薄的身子,有些許搖擺,可是雙~腿卻扎根枝干中一般,立地生根。

    風搖影動,如若青竹。

    最後沈煉一口氣吐出,跟著白煙裊裊,徐長濃郁。

    等沈煉這口氣噴出,凌沖霄方才說道︰

    「這門氣功乃是我門中祖師昔年尋仙偶的,叫做神足經,乃是江湖上最精妙的功夫之一,他所練便是此功。」

    沈煉此前已經得了青袍人的口訣傳授,依法修習。

    神足經的‘足’不是指的腳,而是神完氣足的足。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這門氣功的口訣極為易懂,可卻極難練成,只因為此功第一步就要人心無妄念,方能感應到自先天帶來的一點真氣。

    說來簡單,可是世間能‘入定’且心無妄念的人,又有幾個。

    即使多年修行的高僧大德,也不是說‘入定’便能‘入定’。

    這對沈煉而言,卻不是什麼難事。

    依法修行,調整呼吸節奏,無思無相,處清風明月中。

    縱然凌沖霄知道沈煉是良才美質,仍舊不得不承認他是天才。

    沈煉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只是因為《上清靈寶自然鎖心定神真解》的緣故。

    他入定境,依法修行,感悟那一縷真氣,操縱起來,循著經脈溫養,當真是如臂指使,輕易至極。

    他的身體不算太好,經脈滯澀,可是憑借他對真氣的精微操控,竟然在第一次修煉當中,就將‘手少陰心經’的穴~道打通一小半。

    凌沖霄不知道沈煉進境,只看他這一口氣,徐長無比,便清楚沈煉實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

    沈煉聽到凌沖霄的話,有些好奇,道︰「還不知道你們的門派,到底叫什麼?」

    凌沖霄淡淡道︰「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昔年我門中祖師本是書生,科舉失意,心如死灰,後來想通了,便去訪道長生,仙道常在世外,等閑人如何見得到,某一年,祖師聽得海外有疑似仙家人物出沒,揚帆出海,遇上一場暴雨。

    祖師僥幸大難不死,抓~住一塊船板,隨浪沉浮,後來流落到一個沙灘上。

    那沙灘卻屬于一座島,島嶼面積十分大。

    中間有一座山,煙霧繚繞。

    祖師見得那山雄偉,在岸邊休整一日後,便朝那山走去,到了山腳,卻見到一面倚天絕壁,上面赫然刻著‘青玄’二字。

    那絕壁峭滑如鏡,也不知道兩個字是怎麼刻上去的。

    每個字一筆一劃,皆有十數丈長,五六尺寬,渾然天成,毫無斧鑿痕跡。

    祖師當時就心想,若不是仙家手段,怎能有如此奇觀。

    祖師沿著山走了進去,那山太大,里面又是密林重重,祖師竟而迷失了方向,靠著林總野果充饑,僥幸沒遇到毒蛇猛獸。」

    「可是後來,祖師遇到了仙人,仙人送了他秘籍?」沈煉笑著問道。

    這實是以前看老了的套路。

    「哪有那麼簡單。祖師後來在林中隱隱聽到陣陣牧笛聲,心想終于能看到其他的人。他在林中迷路太久,甚至連進來時那面倚天絕壁都找不到了。

    也不敢多想,遇上神仙,只求能夠從林中走出來。

    那晚月光很好,林中卻很冷,祖師雖然練了點粗淺的皮毛功夫,也還沒到寒暑不侵的地步。

    聽得牧笛聲,便往聲音來源處走去。

    笛聲所吹的曲子很古怪,不是祖師聽過的任何一首曲子,舒緩低沉,還帶著點點飄渺。

    祖師循著笛聲走了不知道多久。

    只是他越走越奇,祖師雖然沒計算他走了多少路,料來兩三里還是有的,可那笛聲依舊不遠不近,與起先聽到時,沒有太多區別。

    似乎他在走,笛聲源頭也在移動一邊。

    後來他聞到一股子幽香,那是梅花香味,沒幾步路,他果然看見了兩旁的樹木,逐漸被一株株梅樹取代。

    前面出現了一條青色碎石子鋪就的小路,蜿蜒曲折。

    而笛聲也漸漸清越起來,仿佛在戲弄清風,充滿天趣。

    祖師踏入了那條小路,月光撲在青石路上,清輝四濺,好似一渠清水。

    暗香入鼻,之前的疲乏也消減許多。

    這次沒到盞茶功夫,祖師就看到了一株尤其粗~壯的梅樹,橫在路中間,也不知這株老梅活了多少歲,枝干光禿禿的,只有點點梅花,如疏疏落落的星辰。

    等靠的近了,祖師才發現那株梅樹的主干上,竟然寫著一首詩。」

    「什麼詩詞?」沈煉也分外好奇了,這故事倒是比那些尋常仙俠小說,有趣得多。

    詭異的牧笛聲,幽深的梅林,還有刻在梅林上的詩。

    「這首詩的確很飄渺。」

    凌沖霄眼中映著深沉的月光,悠然吟道︰「

    地肺重陽子,呼為王害瘋。

    來時長日月,去後任西東。

    相伴雲和水,為鄰虛與空。

    一靈真性在,不與眾心同。」

    「相伴雲和水,為鄰虛與空」,沈煉聽到這句,不免有些驚訝,倒不是為這句詩的飄渺,而是因為他以前就見過這句詩。

    記得那年他閑來無事,翻到重陽真人的詩集讀過這首詩,而這句最為深刻。

    他前段時間看書的時候,沒發現這世上出現過王重陽或者全真教,所以覺得有些奇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1:59 AM

第二十五章 有間客棧



    凌沖霄見到沈煉神情似乎有些奇怪,說道︰「怎麼,難道你還聽過這首詩詞不成?」

    「似乎聽過,這首詩是不是一個姓王的道人所作?」

    「這倒不不太清楚,當時祖師只見到那首詩下方還刻有一行小字,上面寫著‘故人藏花已去,其字猶存,余心若季子乎’,落款卻是一個‘李’字。

    祖師當時心想,這上面的詩當是一位名叫藏花之人所留,後面落款那個‘李’卻當是藏花的某位故人,至于季子有何典故,祖師卻絲毫摸不著頭緒。

    祖師正暗自疑惑,卻突然在梅花香中聞到一股腥風,當時他回頭一看,立刻手足酸~軟,原來背後正是一只吊楮白額虎。

    自來雲從龍,風從虎,那只大蟲眼楮上~翹,額頭上有白色花紋。

    正自盯著祖師,猛然一撲。

    祖師嚇得往後一退,隨後便驚愕不已,卻是那大蟲沒有撲到他身上,而是頓在半空中,好似有一只無形的繩子給他吊在空中。

    那時候祖師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童音,道︰「你是何人,怎生來到此地?」

    祖師看到那大蟲從空中緩緩降落到另外一邊,一個女~童子不知何時坐在虎背上,扎著總角,手上按著一根碧綠色的竹笛。

    那女~童看著不過六七歲,皮膚仿佛透明,露出的一截皓腕,賽過霜雪,遠遠看著好似清冷的夜月。說起話又和成~人無異,手持牧笛。

    祖師奇道︰‘適才便是你在吹奏牧笛麼?」

    ‘原來不過是誤入山中的俗人,算了,等會再跟你計較’

    隨後在西北方向的天空,突然有數十道紅線迫近。

    而這紅線中似乎有人,陰惻惻道︰‘李清水今天定要把你再送入輪回中去。’

    女~童望著紅線,淡淡掃了祖師一眼,坐下的吊楮白額虎便自生出一朵黑雲,往著空中紅線出現的地方而去。

    那夜西北方一直有轟鳴的破空聲,還有許許多多的五彩光芒,幾十道紅線交叉縱橫。

    直到天色將曉,方才消失不見。

    祖師所在的梅林中,還有一座石屋,他等到天亮都沒有見到女~童回來,卻從石屋中找到一幅畫像,三本經書,以及一個木魚。

    至于後來祖師沒等到那女~童,就帶著從石屋拿出的東西走出去,他沒往西北而走,走的是東南方向。那座山也不知有多大,祖師又走了十幾天才到得東南方向的海邊,後來在海邊小心翼翼修行其中一本功法,待有所成,才結木為筏,返回陸地。」

    說到這里,凌沖霄微微笑道︰「現在你該知道這神足功的來歷了吧。」

    沈煉輕聲道︰「看來神足經便是其中一本秘籍了?那木魚就是你身上這個?」

    「你猜得不錯,那三本經書一本叫做‘明玉功’,一本叫做‘神足經’,兩者有相通之處,但論威力,卻是明玉功更加可怕,兩者都資質要求都很高,只是唯一不同的便是,明玉功雖然威力更大,卻是不全。他總以為師父偏心,卻不1清楚師父知道他性情偏激,若是修煉明玉功,因其不全,非要強行修煉,害了自己,所以才傳給他完善的神足經。

    而我天資確實比他高一些,師父總希望我能補全這門功夫,將來傳給門人。

    這些年來,我確實有所領悟,靠著這門武功到了道家‘降白~虎’的境界,得以保住青春,但要說補全這門曠世絕學,也非我所能了。

    我為此浪費太多光陰,因此也不打算傳給你‘明玉功’,以免耽誤了你的前途。

    而且依據我這些年的經驗,‘明玉功’雖然精微深奧,卻根本脫胎于‘神足經’,皆是玄門正宗。

    若是你能將神足經修煉到極深處,當能收獲不淺,有望長生之路。」

    沈煉聽了凌沖霄說了這麼多,卻是突然想起,‘神足經’似乎他以前在某個版本的金庸小說中見過,又看過一本《浪跡在武俠世界的道士》,里面主角似乎也創過一門叫做‘神足經’的武功。

    只可惜這本小說他雖然極為喜歡,卻也只看了三卷而已。

    本來等到完本再看,卻沒有機會了。

    他隱約覺得,冥冥中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聯系,只是小說家言,要是能合上他如今境遇,那也未免太過不可思議。

    小說畢竟是小說,他經歷的卻是一段真實的異界之旅。

    「第三本經書,莫非便是‘滅神劍經’。」

    沈煉緩緩說道。

    「的確不錯,此劍威力巨大,已經不是江湖武學,類似仙家妙法,只是門中自祖師以來,修煉此術者,皆不得好死,所以後來才禁止門人修習。他既然將其傳給了你,一來卻是不想讓這門厲害的絕世劍術失傳,二來也未必有什麼好心。」

    凌沖霄冷冷笑道,這世上最了解青袍人的就是他,只不過經歷青袍人這段事後,凌沖霄已經懶得重振門派,沈煉既然有緣,將功夫傳給他便是,也算是不至于斷了傳承。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我並不怕這些。」沈煉如此回道,在他看來練滅神劍的人,之所以會死于非命,皆是自身神魂不強,還依賴此術,屢破強敵,神魂受創嚴重,即使可以休養恢復,卻一次又一次,留下後患,以至于越來越偏激,最後不是毀滅世界,便是毀滅自己。

    青袍人那樣的性情,一半是自身的緣故,還有一半或許跟滅神劍也有一定原因。

    他修行此術只是為了護身,絕不能沉迷好勇斗狠當中,欲修其行,先修其心,若是連自己的內心都不能駕馭,一味放縱,非是長生久視之道。

    如此一連三日的夜晚,凌沖霄都對沈煉關于修行的關隘,做出解釋。

    最後留下一紙書信,飄然而去,也不說沈煉到哪里才能再找到他。

    這天清晨,正是沈煉手上客棧重新開張的時候,沒有盛大的儀式。

    原來‘同福客棧’四個字,已經被換成了‘有間客棧’。

    只見右邊門柱上貼著︰「有雅客時常惠顧」。

    而左邊門柱貼著︰「間文棧總是歡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2:00 PM

第二十六章 玄明司



“你不是說是同福客棧麼?怎麼名字不對。”客棧外面卻是駐足著兩個人,一個人沈煉認識,那就是青州府的碩知州。

此刻他一身常服,正滿頭疑惑。

而發話之人,身著玄色衣服,眼睛晶亮漆黑,左額一縷長發垂下,遮住部分面孔,神容冷冽,看著三十歲許。

碩知州道:“定不會錯,或許是剛改了名字,咱們進去,問問便知道了。”

這人冷聲道:“你們這些家伙,個個都屍位素餐,連這點小事都搞不清楚。”

碩知州只能尷尬賠笑,心中罵道:你也不過是玄明司的鷹犬,天子的走狗而已,神氣什麼。

他心中雖然這樣大罵,卻不敢真的出口,論品級對方跟他平起平坐,更是天子用來監督百官的犬牙,又從京城出來,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碩知州人如其名,只想安安分分做個蛀蟲,把這幾年任期安安穩穩度過,撈足后半生享受的財物,才是他的目標,至于封侯拜相,他這等三甲出身的進士,根本就沒想過。

這位玄明司的令使,乃是從京城出發,前來提走青袍人的,只是不知是何緣故,青袍人此事雖然報了上去,也公函回復了州府,可玄明司派出令使的時間,卻給耽誤了幾日,以至于現在才到。

沈煉作為最后見到青袍人的人,又安然無恙回到沈家,青袍人卻消失無蹤,玄明司的令使自然要找沈煉問個明白。

只是沈家到底在當地極有聲望,公然派人去將沈煉帶入衙門,會給人一種官府和沈家對立的錯誤信息,碩知州是官場的老油子,當然不會吃飽了沒事找事。

他分得清利害,好說歹勸,才讓這位令使到客棧來尋人。

而且玄明司的令使似乎也沒有大張旗鼓的意思,只是對青袍人這在刑部和玄明司都留下名頭的江洋大盜十分在意。

玄明司里的人,其實和江湖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位令使本身就是某個江湖門派出身,這次來找青袍人既是公事,更是私事,畢竟他也知道青袍人的來歷,對青袍人的滅神劍和神足經,要說是沒有想法,那才是假的。

沈煉雖然是客棧的名義上的主人,可是迎來送往還是交予吳管事打理。

對于沈煉將這百年老店名字改了,吳管事也是心疼不已,畢竟縱然沈家家大業大,可是這種傳承百年的老店,其價值遠不僅僅如此,而是代表一種家業傳承,亦是一種富貴久遠的象征。

只是沈家老爺子卻是極有魄力的人,吩咐過客棧中的人事都得由沈煉決斷,無須告知他。

即使地契等,也全都在沈煉那里。

這里實實在在是沈煉私人的地方,縱然吳管事有心勸告,面對沈煉慣來淡然的微笑,說出了口又如何。

居廟堂之高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處江湖之遠不在一分一毫里算計。

客棧有三層樓,沈煉在最高的一層,這里暫不對外開放。

客棧靠著街道,又是城中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可謂紅塵深處,對面的建筑也不會將陽光擋住,落了一片在靠窗的沈煉身上,說不出的安詳適意。

自從穿越而來,沈煉第一次好生感受這世界的真實生活。

不同于現代社會的燈紅酒綠,以及各種各樣的社交媒體工具,人與人的交流,更多是面對面。

周圍的街坊鄰居,不但沒有因為沈煉出身富貴,更覺得他高不可攀,反而因為一些沈煉身世的傳聞,對他更多是充滿同情。

三天里,許多為‘有間客棧’開業,幫了些或多或少的小忙。畢竟沈煉是私生子,又出了沈家,盡管掌了這麼家百年老店,在普通人眼中怎麼看都像是被趕出去的。

這些事情,都如飲水,冷暖自知。

腳步聲叨擾了沈煉的沉思,這是吳管事的腳步聲,還有兩個外人。

沈煉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甚至有些吃驚,因為兩個人中,有一個也身懷武功,看來還不低。

因為這人的足音很輕,若不是沈煉本身就很特別,幾乎就將他忽略過去。

敲門聲響起。

沈煉負手而立,身子依舊朝著窗外,背對房門,說道:“進來。”

“少爺,有貴客找你。”

吳管事認出碩知州時,也差點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府尊大人,今天也會來,雖然鐵打的沈家,流水的知州。

可是畢竟名義上,這位才是青州府最具權勢的人,他只是沈家一個下人,面對對方,壓力還是很大的。

只是對方不願聲張,不然論理說,沈煉還是該親自下樓迎接,免得失了禮數。

沈煉轉過身來,對吳管事揮手道:“你先下下去。”

吳管事想要說幾句,卻被沈煉眼神頂了回去,只好乖乖離開。

說來也怪,沈煉年紀很小,待人從不嚴厲,吳管事也不太怕他,可是一旦沈煉有什麼吩咐,他都會下意識聽從,即使事后覺得不對,去

找沈煉,看到對方一如既往淡然處事的神態后,竟然什麼話都難以再說出來。

沈煉的目光先落在碩知州身上,然后才矚目玄明司的令使。

對方玄衣帶劍,眉宇間隱然有股血煞之氣撲面沖來,令沈煉有點不舒服。

碩知州見到沈煉,道:“沈煉小友別來無恙,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多謝你,這位是京城玄明司的孟寒大人,他有事想要找你詢問一下。”

他這話說得極有技巧,意思是上次沈煉的人情,他還記著,這次不是來找麻煩的,只是找他問點事。

至于什麼事,你當是清楚。

同時點名孟寒來歷,希望沈煉分出輕重。

畢竟碩知州跟沈煉打過交道,知道這孩子雖然年紀不大,可卻不能以等閑視之。

當然若是沈煉是等閑人物,也未必能讓他欠下人情。

孟寒第一眼見到沈煉,都不由得心中暗贊一聲,沒想到青州府這偏僻地方,還能出個如此少年。

不過也僅此而已,他冷冷道:“小子,你把楊軒那廝的事情給我交代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2:00 PM

第二十七章 不堪一擊



    楊軒便是青袍人的本名,沈煉當然已經從凌沖霄口中知道。

    而這人能一口道出青袍人的真實名字,足見朝廷的玄明司情報消息,著實做得不差。

    「這位大人我是犯人麼,還是你的下屬?」沈煉緊緊盯著這位玄明司的令使孟寒,雖然他年紀小了許多,還很面嫩,可是這目光竟然讓孟寒有些受不了。

    不自覺退了一步。

    他這一步退了,倒是讓碩知州吃了一驚。

    忍不住低呼一聲。

    這房間安靜,此時有聲,不亞于靜室落針,有耳皆聞。

    孟寒聽到這驚呼,才反應過啦,燥紅了臉,好似鐵烙過一般。

    他入玄明司之前,乃是江湖中赤陽門中的弟子,一等一的大門派。

    赤陽門乃是在本朝太祖未發跡之前,便追隨了,可謂有從龍之功,故而門中受了不少敕封。

    在江湖和朝堂中,皆有超然地位。

    孟寒在其中學藝,也是佼佼者,再入玄明司,也很快受到重用,心氣何等高傲。

    若是這事給傳了出去,叫江湖同道,司中同僚知曉,可如何見得人。

    沈煉以前也是開過診所的人,見慣了各種人物,孟寒此時的心理,他如何不知。

    只是這種人你越是軟弱,人越加覺得你可欺,又不似碩知州可以曉以利害。

    故而他有意展示自己強橫的一面。

    畢竟青袍人遺留的功法,在江湖中足以掀開腥風血雨。

    莫說是他得到了,便是沒得到滅神劍和神足功,外人也不會相信。

    孟寒只是第一個人,絕不是最後一個。

    沈煉搬出沈家,也存在不要給沈家帶太多麻煩的緣故。

    畢竟威德未立,人無所懼,找麻煩的人,絕不會少。

    孟寒退這一步,便把自己逼上了一個極端,他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露怯。

    孟寒眼中厲色一閃而過,聲音卻極度平靜道︰「你把青袍人的事情說清楚,我不為難你。」

    任誰也聽得出,他是在極度壓抑憤怒。

    沈煉一無所懼,說道︰「不說又如何?」

    「你倒是不否認,黃口小兒,不吃點苦頭,看來是不肯說了。」

    「沈煉又不是什麼大事,說說有什麼,大人不會刁難你的。」碩知州勸道。

    「玄明司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地方官指手畫腳。」孟寒橫了碩知州一眼。

    碩知州按住怒氣,大家同殿為臣,他還是科舉出身,也就玄明司這些人,自高自大,將他們這些地方官當做豬狗一般。

    沈煉笑著說道︰「我的事也用不著孟大人你來指手畫腳。」

    「好小子。」

    孟寒心中如何震怒,本也不會真跟個小兒計較,只是沈煉一而再再而三激怒他,怒火再也忍不住。

    抽~出身上佩劍,真力注入其中,那百煉鋼打造的鐵劍,好似燒紅了一般,隱隱有赤紅之色。

    赤陽門內功至剛至陽,故而門中弟子,名字中多帶有寒、冰、陰、冷等字樣,讓門人時時想起自己名字的意義,戒驕戒躁。

    只是孟寒此刻名字中那點寒氣,如何鎮得住心中的怒火,真氣含怒而發,一定要給沈煉教訓。

    他猛然出劍,人在近處,身與劍合,往前一送。

    這一招本叫‘有口難開’,試圖讓沈煉閉嘴,一劍點喉而去。

    到底孟寒還存有一點理智,想到這一劍他雖然留了力,沈煉也免不了幾月難以進食開口。

    他閉了嘴,又如何好詢問青袍人的事情。

    故而劍尖往下一遞。

    沈煉好似全無反應,可是孟寒的劍卻已然停住,只見到一道青光閃過,沈煉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青木做的劍,點在孟寒的列缺穴上。

    此穴在人體前臂橈側緣,橈骨睫突上方,腕橫紋上一寸五分,當肱橈肌與拇長展肌腱之間,直接關聯任脈。

    沈煉這一劍倒是不快,可是角度和時機卻極準,後發而先至。

    以沈煉微薄的內氣,本事制不住孟寒,只是這一劍又不是內氣的功勞,而是蘊含沈煉神魂培育的滅神劍意,送入孟寒體內。

    自來都是神與氣合,沈煉這一劍,攻在列缺穴,順勢而入,傷了孟寒神意,那內氣登時錯亂,又因列缺穴一時閉住,更發不調。

    孟寒心中驚怒交加,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沈煉還能勝過他。

    他心神錯亂,兀自不知,停頓一下,又往前撞去。

    只是卻沒發現,自己連面前景物都看不清。

    沈煉那劍順勢而下,輕輕一撥,孟寒好似高速運行中,被撥了一下。

    沈煉毫不費力,竟然讓孟寒飛了起來,撞開窗戶,從三樓掉下去。

    那二樓恰好有木制陽台,孟寒砸到護欄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好在這護欄質量還不錯,沒給孟寒一下子砸碎,只是斷了。

    沈煉伸出頭看著孟寒掛在窗戶上,淡不可察揮了一劍,陰風拂過,孟寒好似當頭被澆了一盆冰水,陰寒刺骨,立即靠在護欄上暈了過去。

    不片刻,碩知州和沈煉到了二樓,驅走看熱鬧的食客。

    沈煉看著歪歪斜斜的護欄,嘆了一句,道︰「府尊大人,孟大人損壞小店的東西,賠償你們官府給報銷不?」

    碩知州看著孟寒下場分外覺得解氣,又聽了沈煉的話,忍不住笑起來,最後才道︰「你說你,干的都是什麼事,玄明司的人,是那麼好惹?」

    沈煉悠悠道︰「不好惹,這不也惹了,且就當一場風雨而已。」

    「你學了江湖異術,自是想走就走,就不考慮下沈家?」碩知州哪里還不知曉,沈煉怕是學了厲害本事,多半還是跟青袍人有關。

    他雖知江湖,卻不知武學和道術的細節,因此沒覺得沈煉擊敗了孟寒,是何等駭人。

    而沈煉年歲又那麼小,傳出去,也不知會讓多少江湖高手,面皮掃地,感嘆白活幾十年。

    「事到臨頭,哪里能計較那麼多,我和大人不同,你計較利害,我卻只懂舍取。」

    ‘舍’在前,‘取’在後。

    有舍有取,方為天道。

    有舍無取,有取無舍,皆非天道。

    「沈家有你,不知幸或是不幸,我也算讀過多年書,記得聖賢說過‘世上無不忠不孝的神仙’,料來也不是全無道理,希望你能聽下一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2:01 PM

第二十八章 修行本末



    碩知州所言,沈煉一點都不奇怪,可惜他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

    孝可能還有幾分,忠卻半分沒有。

    對著碩知州灑然一笑,卻不言語。

    此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懶得掰扯。

    等碩知州喚人將孟寒帶回州府衙門,已然過了晌午。

    孟寒其實半道上已經醒了,卻受不了此等屈辱,以及別人看他的目光,只得裝暈到底。

    同時客棧內外,暗中觀察的江湖有心人,卻不得不心中對沈煉做出新的判斷。

    畢竟孟寒在江湖上也不是浪得虛名,雖然比不上同為朝廷效力的那位天下第一捕頭楊英,卻也不是一般人物。

    沈煉牛刀小試,心下欣然,也懶得管客棧瑣事,徑自出門而去。

    青州府城大也不大,小也不小,可以觀者,難有一二。

    沈煉行走紅塵,不著雜念,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是神思不屬,可是任他街上車馬往來,障礙多多,沈煉卻沒被撞到、絆倒、推到。

    「是沈煉麼?」

    這聲音實在陌生,可能叫出沈煉名字,當是相熟人物。

    沈煉轉頭望去,只見到一個身體富態的中年男子,正看著他。

    沈煉略微思索,便想起此人,不正是大舅母的娘家兄弟徐弘,算來也是親戚。

    只不過徐氏向來不喜歡他,所以徐弘也只是在沈煉幼年見過幾次。

    按理說徐弘當是認不出沈煉來才對,除非對方早就關注他。

    當然很快沈煉就推翻了這個猜測,徐弘身旁是個青衣小婢,沈煉沒有認錯的話,那是大舅沈青石院子里的人。

    具體姓名他不知曉,卻知道是見過的。

    徐弘笑道︰「聽說你今天客棧開張,怎地還有閑情出來逛?」

    沈煉微微側身,既不親近,也不可以冷漠,說道︰「些許小事,何足掛心,也沒聽過徐叔叔會因為新開一家典當鋪,會去打理一切。」

    「哈哈,你小子,可比幾年前有趣多了,那時候見人都不搭理,難得見一次,不如到我家坐坐。」徐弘從小婢那里,知道街上這風度翩翩的少年便是沈煉,心中一動。

    原來上次那遭殃的五通神,不正是在沈家吃了虧,他今天問了他妹妹徐氏,除了沈煉有些蹊蹺外,別無其他人有干系。

    此前徐弘已經聽說沈煉客店開張,也只是派人送了禮,畢竟是長輩,這點小事犯不著親自去。

    況且相比沈家家產,一家客棧,即使是百年老店,也真是算不上什麼,連沈青山都覺得不算什麼大事。

    等他從沈家離開,準備改日找沈煉試探一下,正好那小婢也得了徐氏吩咐,出來到沈家商鋪拿點京城煙水齋新進來的胭脂,讓徐弘心中一動,準備帶點回去,安慰下自家娘子。

    徐弘在青州長大,出門沒有那麼大排場,在街上閑逛,順便調戲下這清秀的小婢。

    那小婢不是家生子,倒是有點志氣,哪里肯逢迎,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好瞥見了沈煉。

    說來沈煉,真可謂是沈家二十歲以下女子,除去沈若曦外的夢中情人了,畢竟沈煉為人清淡如仙,長得又是風神秀徹。

    如此小郎君,當人令人見之欣喜。

    就是那小婢,平日也和其他姐妹以沈煉打趣,希望有朝一日,飛上枝頭。

    況且有沈煉在,徐弘也不會太過放肆。

    沈煉對著小婢微微頷首,這倒是他自現代的習慣,遇到認識的人,要打下招呼,畢竟他心中倒沒有什麼階級尊卑,平等貴賤之別。

    只是這微微頷首,卻讓這小婢女,激動不已,心想表少爺居然還記得我,料來他們只見過一面,還是人群中一撇,就給沈煉記住。

    不禁又是欣喜,又是激動。

    這要是回去給姐妹們說一下,還不得讓人羨慕死。

    如此一來,徐弘之前的調戲,對她而言又算不得什麼了。

    沈煉沒有他心通,當然不知曉婢女的心思。若是婢女知道沈煉有過目不忘的能耐,怕也不會那麼歡喜。

    沈煉管不到小婢少女心思,卻從徐弘身上感受到一種很不舒服的氣息,心中奇怪。

    說道︰「左右閑來無事,去徐叔叔家坐坐也無妨。」

    他終于想起,上次沈若曦夢中那個妖孽,徐弘身上的氣息,跟那妖孽仿佛有關。

    「那等我買了胭脂,咱們就回去,要知道你們沈家雖然比咱徐家有財,可是三代才知吃穿,咱們老徐家的飲食,又不是你們沈家可以比的。」

    徐弘禁不住自得一句。

    同時他請沈煉,卻是想起,徐氏說過,沈家這些時日,除了沈煉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回來過,沈若曦病好那夜,據說還叫了沈煉名字。

    別人聽了,只當是小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是徐弘和徐氏卻知道沈若曦生病,是因為邪神緣故,做的夢,也多半不是普通的夢,沈若曦叫出沈煉名字,定然有些蹊蹺在其中。

    本來今天沈煉客棧開張,徐弘還暫時不想去找他,沒想到卻在大街上遇上,可不是有緣麼。

    豈不知徐弘想從沈煉這知道到底誰傷了五通神,沈煉更想知道那個沈若曦夢中的邪祟來歷。

    畢竟沈煉雖然有了滅神劍經,于修道一途,仍舊沒有頭緒。

    神足經只是讓他修煉出內氣,有些超越常人的肉~身力量,卻算不上證道長生的根本大~法。

    即使此功按照凌沖霄的故事,跟什麼青玄山的仙家有關系,但其本質仍舊是江湖功法。

    凌沖霄門中那麼多人,都沒聽說誰靠這個長生問道。

    修行有本有末,無論是《上清靈寶自然鎖心定神真解》或者《滅神劍經》,沈煉都缺乏本質的了解,這些凌沖霄更加解答不了,或者也未必願意對他解惑釋疑。

    那邪祟能潛入人夢,施展邪法,說不得能有更多關于修行的信息。

    沈煉既然從徐弘這里,窺到絲絲蹤跡,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兩人陰差陽錯,一拍即合。

    只可惜那小婢買了胭脂水粉後,便不得不回去沈家,好生不舍。

    沈煉不通風情,可辜負了少女情思,隨著徐弘到了沈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23-terry 發表於 2016-11-5 12:02 PM

本帖最後由 a23-terry 於 2016-11-5 12:02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我心他向

     徐家的宅第比沈家看起來要闊氣點,只是門前鎮宅的石獅子,頗見斑駁。

    步入其中,少見草木,更無流水假山,只餘下富麗堂皇二字,沈煉心中無端生出一股子燥氣。

    他面色平靜,絲毫不顯露於外。

    徐家發跡較早,院落佔地極廣,卻沒有什麼匠心獨運的精妙建築,一如尋常富貴人家。

    越是走進徐家深處,沈煉愈發煩躁,反覆著空氣中瀰漫著各種人心波瀾詭譎的念頭,如潮濕的瘴氣,不斷侵襲他。

    其實這也是因為他久習《上清靈寶自然鎖心定神真解》,凝神定心,心中少有雜念,故而在徐家著充滿邪氣的地方,愈發敏感。

    況且常人不懂收束念頭,心猿意馬,貪慾俱全,縱使被邪神侵擾,亦不會有太多感覺。

    眼前是一座花廳,沈煉靜靜坐著,東南方向,他似乎能夠看到陣陣黑煙吞吐。

    這並非實質上的黑煙,而是他對徐家邪異氣息的感覺,於心中幻化出黑煙情景。

    其實人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是經過大腦的處理,方才成為眼中的事物,與實際上的事物,仍舊有些微不同之處。

    真實的世界,遠比眼中所見,耳中所聞,複雜萬千,縱然仙佛亦看不得全。

    況且若是這些信息全都湧入心中,那就太過龐大,不堪其負。

    以心觀物,固然不全,卻可以從獨特的角度,獲得相應的信息。

    徐弘攜著一位三十歲不到的美婦人,進入花廳。

    那婦人水蛇腰,削肩膀,皮膚白膩,面目含春,一雙眼睛,好似春水,本來七分的姿色,也因此能多打上一分。

    美婦見到沈煉這俊俏的小郎君,忍不住美目泛起漣漪。

    「可讓小煉久等,這卻要怪你家嬸嬸,聽說你要來,可是梳妝打扮了良久,我說小煉是自家人,無需這般,他卻說,正因是自家人,才更加不能怠慢。」徐弘口中這麼說,卻面露得色,任誰娶了這麼漂亮的老婆,都會忍不住得意。

    此時他也下意識忽略五通神的事情。

    眼中紅粉款款而來,暗香侵襲,沈煉心中沒有半分享受,愈發煩惡,只是因為閻氏身上的那種邪異,比之徐弘尤勝。

    沈煉不疾不徐應付著徐弘夫婦,愈發篤定那日的邪祟就在徐家家中。

    後來沈煉忽然問一句,「徐叔叔家確實闊大,剛才入門而來,讓我也不禁大開眼界,只是我適才發現,東南邊卻好似沒有什麼人居住,安靜得很。」

    東南邊正是他剛才所感,心中幻化場景,黑氣集聚最濃厚之處,好似藏著什麼怪物。

    那裡莫說無人聲,連鳥語也無,更沒有什麼飛鳥經過,僅僅露出一角屋簷,看著像是廟宇。

    閻氏漂亮的臉蛋褪去紅潤,多了些蒼白,徐弘亦似乎有點吃驚,同時心中暗道:沈煉這小子入山修道了兩年,雖然年紀還小,難道也修出什麼道行,竟然發現了那瘟神的所在。

    他越發相信沈煉跟那瘟神在沈家受傷有關,只是沈煉又太小,縱然當了兩年道士,也未必有那麼大的神通,能夠降服那魔頭。

    說不準沈煉還有別人幫忙,徐弘決定還得再試探多一點,若是沈煉背後真有高人,為家中除去大害,那就再好不過。

    「只是家中太大,人口太少,東南邊就荒廢了而已,小煉好奇,等吃了飯可以去看。」

    徐弘笑道。

    閻氏卻不自覺緊張抓住徐弘的手,額頭有點冷淡,細密如米粒。

    沈煉到底沒有主動去那裡,徐弘也是好生招待了沈煉。

    他沒有吹大氣,徐家的飲食,的確不錯。

    同樣一道菜,不同的刀工,不同的火候,以及食材的鮮美,用料是否適宜,都會影響最終的口感。

    但說這道嫩牛肉,便是只取牛身上最鮮美的一部分,又以特別的手法,滌去血腥,火候亦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口感略硬,少一分卻嫌太生。

    入口即化,有餘香饒舌。

    沈煉縱然前世今生,都嘗過不少美食,亦有些讚歎。

    好菜自是不止一道。

    閻氏說道:「小煉吃飯怎麼還帶著劍,不覺得累贅?」

    卻是她看見沈煉腰間掛著一口兩尺不到的小劍,劍鞘呈青色,倒沒有什麼紋路,看著很新。

    徐弘其實早也注意到,故而讓閻氏詢問。

    「其實這是木頭做的。」沈煉將劍解下來,拔出劍刃,果然是把木劍,還有絲絲檀香。

    閻氏掩口笑道:「小煉這麼大了,還用玩具。」

    「君子佩劍,小侄效仿前賢而已。」沈煉灑然之餘,說話又風度徐宜,配上他稚嫩清秀的面容,卻讓閻氏仍不住笑了起來。

    「我的小心肝,有什麼好笑的。」尖銳的男子聲音響起,卻令廳內,陡然一冷,好似溫度降低了不少。

    一個面容俊美的年輕書生走了進來,卻讓閻氏花容失色。

    徐弘也陡然驚愕,沒想到這瘟神,會在這時候來。

    那年輕男子,倨傲無比,直接攬住閻氏的細腰,踢開徐弘,大馬金刀坐在桌上,哪裡像個書生,活脫脫土匪一枚。

    如此驟然變故,沈煉不驚不恐,心中煩惡,卻到了鼎盛處。

    「你可能不知道,我很討厭,吃飯的時候,有人來打攪。」沈煉平靜對著年輕男子說道。

    至於徐弘躺在地上的哀嚎,閻氏驚恐的神情,都對他造不成半分影響。

    當初夢中交手,難說勝敗,畢竟沈煉當初的優勢很大。

    此時方才真正面對,這個邪祟,沈煉感受到的不是自年輕男子身上爆出的壓力,而是煩惡。

    這人身上的氣息,太讓他討厭了。

    按理說修行人應當清淨凝心,不然雜念,免得陷入慾望、虛妄,不可自拔。

    年輕男子的精神很是強大,卻充滿惡欲,身上不時散發出紛亂的惡念。

    沈煉甚至不明白,這人為何到現在沒有精神錯亂,明明六根不淨,還能保持自我,沒有被那些雜亂的慾念,弄得崩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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