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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es 發表於 2010-6-1 09:18 PM

泛東流 -【法相仙途】《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2-2-26 08:01 AM 編輯

【小說書名】:法相仙途
【小說作者】:泛東流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魔鑰、鬼吹燈之升棺發財、嵐殤
【內容簡介】:
    張凡,一個資質普通的修仙者。
    二世為人,能給他帶來什麼優勢?
    ******
    崎嶇仙途,漫漫長生路。
    多少天縱奇才,殞身不恤。
    仙門宗師,魔道巨梟,千年老妖,哪個不是天資卓絕,際遇非凡。
    如何把他們踩在腳下,登臨世界之巔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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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es 發表於 2010-6-1 09:20 PM

第一卷 第一章 明天




雨,連綿下了多日,仍然沒有停的意思。

    收拾了亂七八糟的玉簡、書冊後,張凡走到窗前,望著接天的雨簾久久無語,最終化作了一聲長嘆。

    此情此景,若是由一中年文士,兩鬢如霜,聽雨客舟僧廬,自有一番滄桑的意境。

    可惜,眼前長嘆的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娃娃,連變聲期都還沒到,再怎麼做深沉狀,也只能引人發噱而已。

    當事人卻沒有什麼自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這麼背著手,在擁擠的小屋內連著轉了十來個圈子,踫倒了桌椅板凳無數,直到一頭撞上了一個足有半人高的青銅鼎後,這才齜牙咧嘴地停了下來。

    張凡捂著痛處,苦笑著自語道︰“每逢大事有靜氣,二世為人了,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

    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沉下心來,重新盤坐到床上,拿起一塊白灰色的老舊玉簡貼在頭上,靜靜地開始閱讀里面的內容。

    “小聚靈陣十八種節省靈石的布法?一年下來能省一塊靈石不?” 當,玉簡被扔到了床底下。

    “低階法器三十四種保養手段?天吶!一把垃圾法器想用一輩子不成?” 嚓,玉簡裂成了無數瓣。

    ……

    ……

    “服食聚氣丹的最佳輔料搭配?嗯,這個倒是有點用。”張凡取出記錄心得的玉簡,把配方復制了一份。

    這些都快堆成山的玉簡,都是他爺爺用廢品價收來的,九成九都是一些落魄散修的修煉心得,由于保存不善,多數不是快散架了便是內容缺失,像今天這樣能找到一份有用的東西,便算是福星高照了。

    自從能查看玉簡開始,這樣的東西張凡已經看了不知凡幾了,散修的苦楚不用別人說他也明白得很,想想吧,能把下品法器琢磨出花來,那得窘迫成什麼樣啊!

    想到這里,張凡禁不住握緊了拳頭,明天,明天自己便有機會成為宗門弟子的一員。

    “咯吱咯吱~~”夜已經有點深了,木門打開的聲音顯得如此的清晰與刺耳。

    聽到這聲音,張凡長出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也散開來,趕忙下床向門口處走了過去。

    “娃兒,爺爺回來了。快看我拿回來了什麼?”還沒等他走到門口,爺爺蒼老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看上去足有80多歲的小老頭一陣風似地進了門,氣也不喘上一口,便伸手一抹把桌子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然後掏出了個口袋往桌子上一倒,五顆滴溜溜轉,泛著白光的靈石出現在了張凡的眼前。

    五顆下品靈石,對散修來說,算是不小的財富了。張凡的臉上卻沒有現出喜色來,反而皺著眉頭道︰“爺爺,你怎麼又下礦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有多危險,要是有什麼……”

    頓了頓,張凡看著爺爺狼狽的樣子,忽然說不下去了。

    老爺子是冒著大雨急趕回來的,即便是渾身濕漉漉的了,汗水依然在他的頭上騰起了一片霧氣,更有雨水順著他濕漉漉的頭發、沿著臉上深深的溝壑一滴滴地滾落下來。

    “爺爺。”張凡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深呼吸了幾下,這才柔聲道︰“先換身干衣服吧,老胳膊老腿了,小心別傷了身子。”

    “哈哈,爺爺身子好著呢,好歹我也是修仙者,怕什麼!”老爺子一邊換衣服,一邊拍著胸脯道。

    修仙者?80多歲了還停留在煉氣期七層的修仙者?張凡搖頭苦笑。

    “爺爺,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去礦洞了嗎?這麼大年紀了,不要再去做那掙命的事了。”看爺爺換好衣服,張凡忍不住說道。

    “娃兒啊,明天過後你就是法相宗的弟子了,初來乍到的,雖然有你太師叔祖罩著,但多備點靈石總是沒錯的,就是自己不用,拿來打點下那些師兄也是好的。”說著老爺子嘆了口氣,道︰“要是老爹還在,哪用得著我孫兒去看人臉色,宗里你還不是橫著走,哼!”

    話說老爺子當年也曾風光過,仗著老爹是築基期大圓滿,也就是假丹境界的修士,年輕時也算得上是法相宗里的一介紈褲,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不想人有旦夕禍福,在一次探索遺跡中,張凡的曾祖莫名其妙地重傷回來,交代了後事便兩腿一蹬,去了。

    老爺子的生活也一瞬間從天上掉到了地下,不僅老爹的遺產被瓜分了個干淨,住的地方也從宗門內部搬到了山腳下的坊市里。

    “爺爺,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啊,你就不怕我……”張凡有點忐忑地說。

    “啊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老爺子像個世俗老頭一樣,作態了半晌道︰“把心放肚子里,你身上流著的是你曾祖的血,怎麼可能傳承不了法相。”

    “你和我老爹還不是流著曾祖的血,還不是沒用!”張凡不以為然地嘀咕了起來。

    “你……,唉!”老爺子嘆道︰“怎麼能一樣,爺爺我天資太差,不僅傳承不了法相,靈根資質也就比沒靈根好那麼一點點,這點修為還都是當年老爹用靈藥給堆出來的。”

    “你爹的資質比我還差,那也就算了,居然傻到聽信那些散修的話去尋找什麼機緣?呸!現在都不知道死了沒有?”老爺子嘴里狠,說到兒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抹了把老淚。

    “但是凡兒你不一樣。”老爺子捉著張凡的雙肩,看著他的眼楮認真地說︰“記住,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天生就是修仙的。”

    “你出生的時候,天生異象。”老爺子回憶道。

    “嗯,穿越嘛!總有點天雷地火啥的。”張凡暗暗地在肚子里應道。

    “有異鳥來賀。”

    “是啊,那怪鳥從時空通道里追出來的,現在還記得它口水那個流啊!”

    ……

    ……

    老爺子絮叨了半天當年的景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張凡說︰“即便是法相宗霉運當頭沒收下你也不怕,你太師叔祖交游廣闊,以你的資質讓他給你推薦個好的宗門也不成問題。”

    張凡苦笑,法相宗是秦州三大宗門之一,什麼樣的天才人物沒有,到了老爺子嘴里沒收下他仿佛便是受了天大的損失。至于自己的資質老爺子早就親手測過了,雜靈根中的火、木雙靈根,跟那些天靈根、異靈根、地靈根之類的天才完全沒法比,不過中等之資罷了。

    孩子果然是自己的好啊!張凡搖了搖頭也不跟老爺子爭辯,想了想問道︰“爺爺,明天上山,太師叔祖會收我入門嗎?”

    明天便是法相宗大開山門的日子,什麼樣資質的弟子收不到,會收自己這個資質普通的家伙?張凡深表懷疑。

    “他和你曾祖是什麼交情?只要你能過法相傳承那一關,絕對沒問題!”說起這位太師叔祖老爺子便神采飛揚,“師叔他老人家是你曾祖的小師弟,從入門那天起基本上都是我老爹在代師傳藝,倆人的感情是極好的。現在師叔他也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便金丹大成,成為結丹期的祖師。若是被他收到門下,娃兒你便是法相宗的核心弟子了,那待遇跟普通弟子可是大不相同。”

    若是換個其它的門派,哪怕是跟法相宗並列三大宗門的御靈宗和幻魔宗,以爺爺所說的,這為太師叔祖跟曾祖的關系真的那麼好的話,收自己入門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法相宗不同,入門還需過法相傳承一關,這就有點聽天由命的意思了。

    得之吾幸,不成也不代表修仙無望,張凡搖了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到屋子正中那座銅鼎前面坐下,手撫著上面密密麻麻地金文沉思了起來。

    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老爺子剛被撩起了話頭,這個從小就很有主意的孫兒卻不說話了,把他給噎的啊,好半晌忍不住說道︰“娃兒,別看了,你三歲看到現在,十年了,也沒見你看出朵花來。”

    張凡嘿嘿一笑,就當沒聽見,繼續聚精會神地盯著銅鼎看,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個古舊破爛的青銅鼎,而是一個千姿百媚的可人兒一般。

    “唉,你這孩子。”老爺子踱了過來,學著張凡的樣子伸出手撫摩著銅鼎的表面,尤其是一個個金文。

    “娃兒,記得你跟我打聽過這個銅鼎的來歷,好像是你兩歲還是三歲的時候。”老爺子仿佛在回憶著什麼,語氣淡淡的,又似有點緬懷。

    “嗯,是三歲的時候,爺爺你跟我說這是曾祖他老人家從遺跡中帶出來的。”張凡答道,心中又補了一句,“要不是怕你以為我是妖怪,第一次見這玩意的時候我就想問來著。”

    “那時候你還小,爺爺沒跟你說全嘍。”老爺子收回在鼎上來回摸索的手掌,道︰“這是從遺跡中帶出來的沒錯,不過,是你曾祖重傷的那一次。”

    張凡精神大震,暗道︰“果然如此。”

    “你曾祖你臨死前還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指著銅鼎,可惜啊,那時候他老人家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罷了,娃兒,不用看了,這鼎不過是普通材料做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寶貝,不然我們也留不住它,早被那些家伙給瓜分走了。要說有什麼秘密的話,就是這些金文了,等進了法相宗找些上古文字的資料再好好研究吧!”老爺子意興闌珊地說,“睡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說完,便進了里屋,一天的勞作他也是累得夠嗆。

    上古文字?呵呵,張凡暗自搖頭,雖說從根子上說,所有文字的起源不過是什麼幾類,觸類旁通之下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解讀的可能,不過那難度嘛,嘿嘿,不比從英文領悟出中文小到哪里去!

    目送爺爺回屋後,張凡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金文上,即便是沒有爺爺今天的這番話,他也不會對這個銅鼎小看半分,因為,這里面隱藏著他最大的秘密。

    在第一眼看到這個銅鼎的時候,張凡便意識到,這個看似老舊不堪,一點靈氣都沒有的東西,絕對是跟他來自同一個地方。上面從未在任何典籍上出現過的文字,正是大名鼎鼎的古篆字!

    單單古篆字,不過是能讓他產生些微的親切感罷了,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但上面記載的東西卻讓張凡震動,並在之後的十來年內用心揣摩,不敢有一絲懈怠。

    “大五行破禁術”,這便是銅鼎上古篆字所記載的法門。經過十余年的揣摩,張凡無比肯定,自己將來能否在修仙界立足,最大的依仗既不是位列秦州三大宗門的法相宗,也不是距離結丹只有一步之遙的太師叔祖,而是這個法門本身。

    ……

    不曉得過了多久,“滴答滴答”的聲響把張凡從沉思中驚醒,他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蒙蒙亮了,雨也知趣地停歇,殘存的雨水順著屋檐,一滴滴地落下,在石階上碎成了無數晶瑩。

    萬物似乎都在積存著力量,待著朝陽升起,再一並爆發出來,以至于天地間是如此的安靜,隱隱地,似乎還能聽到爺爺夢中的嘟囔聲︰明天!

    張凡死死地握緊了拳頭,不由自主地低聲重復著︰

    明天!



第一卷 第二章 大開山門



第二章大開山門

    秦州,位于大陸東部,面積狹小,境內多山川、森林,少平原、江河,人口稀少。

    以地理環境而言,在天下九州之中,即便不是排在最末尾的,也絕對稱不上好。但對修仙者來說,秦州卻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它東部臨海,是與海外修士互通有無的第一站;南接十萬大山,其內有珍禽異獸無數,奇花異卉遍地;西、北二面,與天下各州交界,有交流之便而無困守之礙,更有崇山峻嶺,多有珍礦靈脈,乃實實在在的修仙寶地。

    連雲山脈,居于秦州正中,連綿數千里不絕,仿佛巨龍橫臥,說不盡的氣勢雄渾,正是秦州三大宗門之一,法相宗的山門所在。

    今天,是法相宗六十年一次,大開山門,招收弟子的日子。

    山腳下的一處坊市中,一把足有丈長的劍形法器騰空而起,留下一道綠色的殘影,向山上飛去。

    “爺爺,能不能飛得慢一點,穩一點……啊~~”

    劍形法器上,張凡雙目緊閉,兩只手牢牢地捉著爺爺的肩頭,膽戰心驚地說道。

    “娃兒,不要怕,沒事,有爺爺在。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怕高。”老爺子在飛劍上站得筆直,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我可沒有恐高癥,怕高?我怕的是你!”張凡看著腳下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飛劍,忍不住腹誹著,卻又不敢說出來,沒有干擾已經這樣了,要是再分心二用,那爺孫倆還不給摔成了肉餅。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這時,一道黑光從身側一竄而過,激起的氣流差點直接把他們給掀翻了過去。

    “你個……”好不容易把握住了平衡,老爺子指著那道黑光張口欲罵,卻好半天不聞聲響,直到黑光在天際縮成了小黑點,這才吐了出來︰“王八蛋,敢撞你爺爺,你媽沒給你生眼楮……”

    足足罵了盞茶功夫,聲勢之浩大,直讓從坊市中陸續飛起的修士們側目而視,才勉勉強強地住了嘴,回過頭來對張凡說︰

    “娃兒啊,以後千萬別學剛剛那個王八蛋,才煉氣期七層的修為就敢橫行霸道,哼,罵不死他。”

    “原來也是煉氣期七層的修為,再看那法器的聲勢,明顯高出不止一籌,怪不得沒敢當面罵。”張凡腹誹了一陣,看他老人家還有繼續教訓下去的意思,連忙翻了翻白眼,指著一個個消失在山巔的光點道︰“爺爺,快點走吧,都被他們超過了,白費您起個大早。”

    看著別人倏忽而逝的速度,再對比下自個,老爺子老臉一紅,怒道︰“還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拖累,不然能讓那些小子超過嘍!”

    “爺爺,您也得講點道理,我五歲的時候就說要修煉,現在都十三了,您還什麼都沒教,還不準我自己練,這能怪我嗎?”張凡不禁叫起了撞天屈。

    “嘿嘿,爺爺今天教你個乖。”老爺子冷笑著道︰“剛看見那道黑光了沒?”

    能沒看見嗎?張凡乖乖地點了點頭。

    “你還沒開始修煉,眼力不夠。我告訴你,那是把旗幡,上面黑氣騰騰,一看就是把魔道法器。”

    “那又怎麼樣?”張凡不解地問。

    “怎麼樣?”老爺子冷笑兩聲,接著道︰“煉氣期七層就能把魔道法器駕馭到如此地步,肯定修的是魔道功法,估計是咱們秦州某個修仙世家的子弟。”

    “小小年紀就能修煉到這個地步,算是不錯了,不過要是想進法相宗,估計得靠祖宗保佑嘍,讓你撞我老人家,哼哼!”說到這老爺子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看著孫兒滿臉的不解,老爺子賣弄道︰“法相傳承,這是進入法相宗的第一步,傳承不了法相,任你是天資絕佳,也是進不了宗門的。”

    “要傳承到法相,九分靠天資,一分靠領悟。其中天資是什麼,就是你身體的屬性,修出了一身魔氣,就先把其它屬性的法相排斥了個干淨,無形中提高了傳承的難度。”

    “娃兒,這下明白爺爺的苦心了吧!”老爺子得意洋洋地道。

    “原來如此。”張凡點了點頭,就知道里面有問題,所以他才這麼老實,不然家里那些破舊玉簡里多的是一些大路貨的功法,早就自個偷著練了,豈是早出晚歸的老爺子能看得住的。

    “娃兒啊!”老爺子拍著張凡的肩膀露出了緬懷的神色,“原本爺爺還在想,你十三歲才有可能入門,要是到時候再接觸修仙界,怕是會給那些修仙世家的小兔崽子們給拉下了。”

    “可是爺爺沒辦法啊,咱不在宗門了,想傳承法相就得等到今天大開山門的日子。不想你五歲那年給了爺爺一個大驚喜。沒想到你神識超人,五歲就能閱讀玉簡,果然是天生奇才,這些年下來,哪怕是那些世家子弟,只怕也沒有你見多識廣,哈哈。”

    張凡賠笑了兩聲,心想這也算是穿越的福利之一吧,兩人份的靈魂融合在一起,量變引起質變,生出了那麼一絲神識,正好能用來閱讀玉簡。

    說話間,倆人來到半山腰,老爺子忽然停了法器,落到了一個小山包上。

    雖說不過是半山腰,但與山腳下相較,起碼高出一千丈都不止,理應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了。偏偏此時在張凡面前的空地上,至少有數千人聚集,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者多與相熟寒暄,少者則大多面露緊張之色,也有少數少年站在法器上浮空而立,滿臉傲色,一副不屑與他人並列的樣子,想來多半便是老爺子口中的修仙世家子弟了。

    看他們的樣子便知道,都是想趁著這次大開山門的機會,踫踫運氣看能不能拜入法相宗的門下。至于他們停在此處的原因,那也再明白不過了,從這半山腰開始,再往上直至峰頂,全都被厚厚的白霧鎖住,而且這些白霧還在不停地翻動著,有如擇人而噬的猛虎,使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老爺子與張凡不同,他對眼前的一切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落地後收起法器,在懷里一陣掏摸,好半天才擇出了一張靈符,慢慢地把法力貫注其中。

    只見隨著法力的充盈,靈符漸漸泛出白光來,在光亮達到刺眼的程度前,突然“嗖”的一聲,老爺子手中的靈符脫手飛出,飛離兩三十丈遠後,剛一接觸到濃濃的白霧,就突兀地消失在了爺孫倆面前。

    待靈符消失後,老爺子才長出了一口氣,對張凡說道︰“娃兒,等等吧,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咱們的。”

    張凡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饒有興致地看著底下的那些人。雖說他是在修仙坊市中長大的,可也沒有一次性看過這麼多修仙者,真真是開了眼界了。

    尤為有趣的是,還在其中看到幾個“怪人”,蓬頭垢面,衣裳襤褸,傷痕累累,一看就是歷經了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里的,明顯是沒有修仙背景的凡人。

    盞茶功夫後,眾人面前的濃霧忽然猶如沸騰了一般,開始劇烈地翻滾了起來,愈演愈烈,不過片刻間,便仿佛到了某種極致,然後突兀地靜止了下來,緊接著,隨著一聲響徹雲霄,有如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響,濃霧散盡了。

    一條由純白色石料鋪成的大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盡頭,便是法相宗的山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22 PM

第一卷 第三章 上古奇珍




望著眼前出現的大道,方才還顯得有些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氣勢恢弘的大陣洞開,洪鐘邀請,玉道接引,眾人不由得肅穆了起來,有序地踏上玉道,連那幾個驕傲的世家子弟,也自覺地降落了下來,徒步前行。

    以張凡二世為人的心性,都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扭頭望了老爺子一眼,他老人家卻一點動憚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擺出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再配上滿頭的華發,還真有點得道高人的意思。

    張凡抿了抿嘴,遺憾地看了人流一眼,只得乖乖地回到老爺子身後站定。

    好在也沒讓他久等,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張凡便發現老爺子的腰板兒猛地一挺,胸脯抬的老高,看上去愈發的出塵。

    不用說就知道戲肉來了,張凡抬眼往去,只見遠處忽然出現一道紅光,破空聲尚未傳來,紅光便如彩虹一般劃過一條弧線,落到了爺孫倆的面前。

    泛滿周身的紅光一斂,一條彪形大漢現出了身形。

    “卓豪奉師命,前來迎接張師兄。”

    滿身的火光剛一收斂干淨,自稱卓豪的大漢躬身一禮,朗聲說道。

    老爺子連忙讓開,不敢受他的禮,張凡自然也有樣學樣,緊跟著他的屁股後頭走。

    “卓師弟,你就不要多禮了,免得嚇著了孩子。按理呢,我老頭子該叫你一聲卓師叔的,不過我老爹和你師父的關系不同一般,我就厚著臉皮喊你一聲師弟了。”老爺子看著卓豪,頗有感觸地說道。

    卓師叔?張凡嚇了一跳,難道眼前的彪形大漢竟然是築基期修士不成?不過細想一番也就釋然了,就憑卓豪出場時那氣勢,還有不憑借外物,僅靠著自身的法力飛騰的實力,都明白地顯示出了築基期的修為。

    “張師兄,想必這就是凡兒吧?”卓豪微笑地問。

    “是,是,凡兒,過來見過你卓……”老爺子忽然語塞。

    這個稱呼,有點難辦吶!按修仙界的規矩,達者為師,以張凡連煉氣期都沒有的修為,喊聲師叔是理所當然的,按他曾祖那里排,少不得的喊聲師叔祖。本來喊什麼都無所謂,偏偏張凡今天是來拜師的,一切順利的,就是卓豪的師弟了,現在叫聲師兄也算是好口彩了。

    看著老爺子囁嚅的樣子,卓豪啞然失笑,溫聲道︰“叫我卓大哥便成。”

    “是,小弟張凡見過卓大哥。”張凡連忙上前行了個禮,順便瞥了眼老爺子,只見他眉目帶笑,顯然很是歡喜。

    張凡會心一笑,卓豪的態度很是親切,想來是太師叔祖交代過,看來這位未曾謀面的長輩正如爺爺所說,果然念舊情。

    “張師兄,師父在傳承殿等候,我們這就上路吧!”

    說完卓豪從儲物袋中掏出件錐狀法器,往半空中一拋,隨即化成了丈許大小,隱隱中似乎還可以聽見猛虎的嘶吼聲。

    要不怎麼說人比人的死,貨比貨的扔呢!站在卓豪的法器上飛行,再對比下剛剛的經歷,張凡頓時生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

    籠罩整個法器的護罩保護著,不用再吃上一肚子的風,再加上十倍以上的速度,如履平地的平穩,築基期和煉氣期比起來,果然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以卓豪的驚人速度,也飛了足足有盞茶功夫,才在一座大殿前面停了下來。

    護罩一經撤去,張凡立時感覺到了此地的不同。

    此時尚是仲夏,雖然剛下過一場大雨,但是空氣中的絲絲燥熱之氣卻是怎麼也掩蓋不掉的。可立身此間,只覺得溫而不燥,潤而不濕,讓人不覺一陣舒爽。

    輕輕一呼吸,整個人便覺得暖洋洋的,精神也頓覺健旺,仿佛冬日在溫暖的被窩中狠狠地飽睡了一覺。

    “好濃郁的靈氣啊!”老爺子兩眼緊閉,面露陶醉地感嘆著。

    “咳咳。”張凡輕咳了一聲。

    “啊!”老爺子立刻驚醒了過來,看著微笑不語地卓豪訕訕然道︰“好久沒來了,這個……變了很多嘛!”

    對老爺子的失態,張凡當真于我心有戚戚焉,只覺得即便入不了門,大開一番眼界也是值回票價了。

    最讓他咋舌不已的是途中若繁星散布的藥園,若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也就罷了,偏偏這麼多年來看了無數的玉簡,對修仙界也算是有一定的認識,當下便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僅僅是高速飛行中的驚鴻一瞥,他便發現了好幾種在坊市上難得一見珍惜靈藥。而這些靈藥在隨處可見的藥園中,仿佛白蘿卜似的,扎堆似地種植著。

    讓人接受不了的是,從藥園零散的布局上就不難看出,這些僅僅是修士自己種植靈藥的地方,而不可能是門派的大型藥園。

    與此相比,那些美輪美奐的亭台樓閣,外界難覓的珍禽異獸便算不的什麼了。

    回過神來的張凡嘖嘖贊嘆,對什麼是大宗門,終于有了深刻的認識。

    “張小弟,這便是我法相宗在修仙界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傳承殿,師父就在里面等著你們。”卓豪一邊帶路一邊對張凡介紹道。

    緊隨著卓豪走進了傳承殿的內部,里面的風格與之前在宗門內所見所聞相差甚遠,四壁皆是灰蒙蒙的石壁,空曠開闊,連桌椅板凳之類的家具都沒有,盡顯古拙的風格。

    迎面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布滿星辰的畫卷,其實是否是懸掛著張凡也弄不清楚,因為這幅畫佔滿了整塊牆壁,渾然和諧,讓人覺得它天生就應該在那個位置一般,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仔細看去,畫卷的表面上似乎蕩漾著水波一樣的紋路,繁星在波紋中若隱若現,有如漆黑荒野中開闔的狼目,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絲直如蠻荒般的氣息,便讓人悚然而驚。

    張凡頓時渾身一震,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讓他從某種不知名的狀態下脫身出來,全身寒毛直豎,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咦!凡兒的神識果然不弱。”一個屬于中年男子的溫和聲音傳來。

    在聲音入耳的同時,一股溫暖如春的氣息湧來,在張凡的身上一穿而過,那絲讓他不能自已的氣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張凡長出了一口氣,向聲音的來處望去,一個清雋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他面前。

    卓豪此時正垂手恭立在中年男子的身後,完全沒有在宗門上空呼嘯而過的霸氣,也沒有了在他們爺孫倆面前的那份自如,而是規規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謹慎模樣。

    再看看老爺子在一旁擠眉弄眼的樣子,張凡哪還有不明白的,趕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子張凡,拜見太師叔祖。”

    “像,真像。”中年男子神情有些恍惚。

    一百年前,也有一個少年,在這里誠惶誠恐地拜入山門︰“弟子韓浩,拜見師父,大師兄。”

    “哈哈,小師弟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人欺負你就報大師兄的名字。”大師兄豪爽的音容與眼前的少年漸漸重合。

    ……

    韓浩的眼神愈加溫和,向張凡招了招手,道︰“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資質。”

    張凡聞言乖乖地走到近前,任由他的手掌撫上自己的頭頂。

    片刻之後,韓浩收回了手掌,眉頭先是一皺,又很快地舒展了開來,看著張凡緊張兮兮的樣子,啞然失笑︰“不用擔心,你是火、木雙屬性突出的雜靈根,這樣的資質雖算不得好,但只要肯努力,築基並不困難,更進一步,也未嘗沒有可能。”

    說完,韓浩背著手走到那幅畫卷前面,道︰“凡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張凡雖有所猜測,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這便是我們法相宗的傳承之寶,上古奇珍——周天星辰圖。”

    傳承之寶?上古奇珍?張凡看著畫卷的眼神驟然火熱了起來。



第一卷 第四章 火烏鴉?



一個十余歲少年,盤膝坐在周天星辰圖的前方,一手撫膝,一手按在畫卷上,足足有半個時辰了。

    “師叔啊,你說凡兒他,能成嗎?”老爺子坐立不安,只覺得渾身不得勁,想站起來走走吧,又怕亂了孩子的心神,那個難受啊,便是當年他自己接受傳承的時候都沒有這麼不自在過。

    “遠圖,平心靜氣。”韓浩的聲音還是那麼平和,“大師兄一脈,豈會那麼容易就在我們法相宗消亡?要相信孩子。”

    ……

    外界的一切,張凡已經無暇關注了。

    自把手觸摸到周天星辰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所有感官便都失去了作用,似乎有某種神奇的力量,把他的精神一絲不落地拉進了個特殊的空間,只留下個軀殼在外邊。

    周天的星辰,乍看起來好像一動不動地死寂沉沉,又似按著什麼玄妙的規律在不停地運轉,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動態的平衡。

    張凡的精神一進入其間,便似一勺水被投入了油鍋,整個空間爆炸般地沸騰了起來。

    張凡不由自主地被拉扯地接近某個星辰,稍稍一接觸,緊接著又被更大的力量遠遠推了出去,一次又一次,就這麼循環著。

    有的火熱,有的冰冷,有的溫和,有的暴烈,有的嗜血,有的狂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凡漸漸有了一絲明悟。

    ……

    一直紋絲不動的張凡,忽然劇烈地顫動了起來,肉眼可見地,大量的汗水迅速泌出,還沒來得及落下便被高溫蒸騰,在他四周匯成淡淡的雲霧。

    “這……這是?”

    從一開始,老爺子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張凡的身邊,一有異相,立時便被他察覺。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雲霧遮掩下的孫兒,接著又望向了韓浩,直到韓浩微笑點頭,這才確信不是自己的幻覺,登時喜不自勝,若非怕驚擾了張凡,只怕手舞足蹈都不足表達他的心情。

    老爺子直接蹦了起來,在心中狂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張家不可能都是廢物,不是廢物……嗚~~”

    不知不覺的,已經老淚縱橫了。

    天知道他的心中,到底積聚了多少怨氣。老爹張烈一代天驕,短短數十年便即將金丹大成,法力高強、戰力驚人,在整個秦州也是鼎鼎大名的。他,張遠圖,身為張烈的兒子,傳承不了法相,靈根低劣。他的兒子張宇,幾乎是他的翻版,還心存幻想不肯腳踏實地。

    “張家一門的廢物。”這樣的冷言冷語,他早不知道聽了多少。

    看著老爺子激動的表現,韓浩暗嘆一聲,有痛苦、有無奈,也有欣慰,心中百味雜呈。

    大師兄張烈當年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無形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身死的時候,韓浩自己不過是初入築基期的修士,與今日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能保住其後人的生命安全,不被人報復,便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卓豪一直站在韓浩身後,眼見著平日疏淡的師尊,今天卻多次情緒波動,不由得對他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心生羨慕。

    韓浩多年來專心苦修,修為方才能如此勇猛精進,因此徒弟就收得少了,至今為止,卓豪是他門下首徒,也是唯一的一個弟子。

    眼看著張凡法相將成,鐵定會成為他的第一個師弟,卓豪望向他的目光便不覺親切了不少,不復之前的疏離。

    各人心思千轉,其實不過片刻功夫。

    豁地,一聲烏啼毫無征兆地在耳旁響起,聲音悠遠,仿佛穿越時空,由久遠的蠻荒傳來。

    緊接著,一團團黑色的火焰在張凡的身後凝聚,轉瞬間,一頭遍布黑羽,雙眼赤紅,三足虛立,黑火環繞的巨大飛禽顯現了出來。

    張凡的手緩緩地從周天星辰圖上挪開,神情有些怪異,七分震驚,三份竊喜,自己的法相居然是……

    “火烏鴉!”卓豪,稍稍惋惜。

    “還好是火屬的。”韓浩,多少欣慰。

    “怎麼不是老爹的火烈鳥?”老爺子,錘足頓胸。

    “撲通”,剛剛站起來的張凡一下子撲倒在地,久久爬不起來。

    “娃兒,你別嚇爺爺。”

    “沒事,腿麻了。”

    張凡無語地爬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你們說我的法相是什麼?沒聽清楚。”

    韓浩慈祥地看著他說︰“火烏鴉,是僅僅比你曾祖的火烈鳥差了一點的火屬靈禽。”

    火烈鳥?就是火鳳凰也不敢說這話啊!

    終究是法力不足,說話的功夫,張凡的三足烏法相便凝成一團黑光,沒入了他的腦後。

    想了想,張凡還是決定不與他們爭辯,還是用事實說話吧,沒想到啊,三足金烏居然有被藐視的一天,新鮮!

    “好了。”韓浩站了起來,道︰“凡兒你既然是火屬法相,那天注定你要拜入我火脈門下,現在我再問你一次,是否願意入我門下?”

    那還用考慮,張凡聞言立刻行了跪地三叩的拜師禮。

    韓浩坦然受之,然後吩咐道︰“卓豪,你待師弟去安排下,順便去宗主那備個案。凡兒,你記住,一入山門,即是踏上仙途,此路艱難,不要視作等閑。”

    後半句是對著張凡說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嚴肅。

    “是,師父。”師兄弟二人齊聲說道。

    “嗯,你們下去吧,為師還要在這里等你們的眾位師叔師伯,一起挑選弟子。”韓浩滿意地點頭道。

    咦?師父不是很少收弟子的嗎?要不今天之前也不會只有卓豪孤零零的一個了。

    這個時候也不好多問了,張凡只好壓下疑惑,與卓豪和爺爺一起向殿外走去。

    臨出門前,走在前面的卓豪忽然毫無征兆地頓了頓腳步,讓還沉浸在歡喜中的爺孫倆差點一頭撞了上去。

    “師兄,怎麼啦?”張凡奇怪地問。

    “沒什麼。”卓豪搖了搖頭,隨即滿臉古怪地走出了大門。

    一門之隔,便讓人頓生陰陽兩重天之感。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張凡禁不住深吸了口氣,舒爽得差點呻吟出來。

    “娃兒,爺爺有幾句話要對你說。”老爺子忽然鄭重地道。

    “張師兄,我先去幫師弟做些安排,在宗主那備個案,就不打擾你們了。”卓豪善解人意地道,然後掏出他的錐形法器離開了。

    “娃兒。”老爺子摸著張凡的腦袋,慈祥地說︰“爺爺一輩子沒本事,也沒有什麼大志向,只有一個願望。”

    張凡認真地點點頭︰“爺爺您說。”

    “我張遠圖的後人,能出個大修士,不要讓人瞧不起了。”老爺子用力捉著張凡的手道。

    “放心吧爺爺。”

    正午的陽光直射在他臉上,絢出耀眼的金光,模糊了他的表情。

    “你會看見的!”

    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24 PM

第一卷 第五章 易筋洗髓




卓豪剛剛離開,張凡盤坐在雲床上,望著眼前的一大堆東西,目光有些呆滯。

    這是一處單獨的院落,就在師父韓浩的洞府附近,環境清幽不說,就連藥圃、陣法禁制之類的東西都一應俱全。

    此處原本是師兄卓豪的地方,不過現在他築基成功,身為築基期修士,自然也有在靈脈上開鑿洞府的權力,現成的院落,就這麼便宜了張凡。

    別小看有一處單獨院落的重要性,光是擁有私人的藥圃就可以讓那些內門弟子、普通弟子羨慕的口水直流了,至于外門弟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在法相宗這個靈氣充盈的地方,隨便種顆草,過個百來年也有不凡的藥性,更別說那些靈藥了。

    張凡身為核心弟子,現在就可以開始種植一些靈草,待以後築基、結丹了,百八十年也就過去了,到時整個藥圃都是百年以上的靈藥,無論是拿來煉丹輔助修行還是直接賣出去,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不過與他眼前的這堆東西相比,這點特權又顯得不怎麼起眼了。

    紫芯草編制的蒲團,清心定性,盤坐其上更容易入定,達到人境兩俱奪,心物雙忘的修行狀態。

    冰蠶道袍,通體用雪山冰蠶所吐的絲織就,穿著在身上,清而不涼,內熄燥熱,外御水火,不落塵埃,也是修行的良助。

    除此之外,還有峨冠、芒鞋、玉佩等物,就差沒連內衣褲一起準備了。

    這些對修仙者來說,稱得上是窮奢極欲的配置,法相宗的核心弟子人手一份。每個月還可以領取二十塊下品靈石,培元丹、闢谷丹、金創丸等常用丹藥十顆,有了這些東西,基本上不用再為修行之外的事煩心。

    原本還有一個下品的乾坤袋,一把低階法器柳葉劍(就是老爺子腳下踩的那一種),這兩樣是宗門弟子人人都有的,不過已經被他收起來了。

    一日暴富的張凡眼里,已經看不見這些大路貨色了,面前托盤上擺著的,師父特別賜下三樣東西,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紫金色的乾坤袋精致細膩,捏在手心仿佛是握著一條游魚,直欲從手中滑出,掛在腰間,更添一份雍容華貴的氣息。

    一個墨玉制成的藥瓶,上面寫著“洗髓丹”三字。

    一把通體銀白的舟狀法器,縴細狹長,光華流轉,靜靜地躺著便有乘風破浪之感。

    乾坤袋和高階法器飛雲舟都是師父韓浩親手所制,韓浩在宗門內能有今日的地位,與修為有關,但更關鍵的是他遠超同濟的煉器手段。

    按卓豪的介紹,以煉器水平來說,整個法相宗,即便是結丹期的前輩,也罕有人能超過他。眼前的乾坤袋和飛雲舟是他的精心之作,更見不凡。

    紫金色的乾坤袋外表精美,自然不是宗門配發的那種土黃色,四四方方,臃腫的大口袋能比擬的,里面的空間更是大的嚇人,足足有丈許方圓,比得上一個房間的大小。這些還顯不出韓浩的手段,這個乾坤袋的好處主要是堅韌,按卓豪的話說,結丹期之下,任何攻擊都損壞不了它。

    這樣的乾坤袋韓浩只做了兩個,師兄弟一人一個,可見它的珍貴。

    飛雲舟也不簡單,這把高階法器專攻飛行,除了防風罩外沒有任何的攻防手段,正因其專,所以在飛行方面表現極其出色,單論速度,更在頂階法器之上。對煉氣期的修士來說,算是一件保命的好寶貝了。

    這兩樣無論哪一個,都能讓那些散修搶破頭,不過在張凡的心中,還是那瓶丹藥最為重要。

    洗髓丹此藥,他是久聞其名了,具體的描述卻很少看到,還是曾經有個散修走了狗屎運用一塊偶得的礦石交換到了一顆,慶幸不已覺得佔了大便宜,于是鄭重其事地記錄到了玉簡上,這才讓他有了模糊的了解。

    低階丹藥之中有幾種價值高昂,可與結丹甚至元嬰修士服用的丹藥相媲美,大名鼎鼎的築基丹是如此,洗髓丹也是一樣。

    說起來沒有什麼玄妙,這幾種丹藥之所以如此罕見金貴,原料是其中最大的因素。要煉成這幾種丹藥,需要用到的一些藥材稀少也就罷了,偏偏還與幾種高階丹藥相沖。

    比如洗髓丹,它的一味主藥恰好是築基期修士沖擊結丹期的重要輔助藥材。這就糾結了,除開大宗門為了培育弟子會少數煉制一些以外,其他人可沒有這麼奢侈。

    正因為了解這些,張凡才把這枚洗髓丹看成重中之重。

    代價如此高昂,功效自然也不低,第一次服用的時候,能固本培元,提高筋骨內髒的強度,加強體質,更能一次性排除積聚在身體內部的毒素,使身體更適合修煉。

    可惜的是從第二次服用開始,效果就微乎其微了,不然的話,價格再翻上幾翻也不奇怪,畢竟身體是修道的基礎,靈根之外最大的資質。

    據張凡所知,九層九的宗門弟子也是與洗髓丹這種丹藥無緣的,向來只有天靈根、異靈根這種天之驕子,才值得宗門花費一枚用來打牢基礎。若不是看在死去曾祖的面上,以他的資質,別說服用了,聞都聞不上。

    感嘆了一番自己的好運氣,張凡將屋外的禁制全開,盤坐在紫芯草蒲團上,把這枚難得的丹藥納入了口中。

    ……

    十二個時辰後,張凡身著冰蠶道袍,腰佩紫金乾坤袋,神清氣爽地從屋里走了出來。

    走了兩步,他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解脫了的神情,想起剛剛度過的一天,頓生往事不堪回首之感。

    整整拉了一百二十八次啊!藥剛入口,喘口氣的時間,立刻腹中雷鳴,洶洶欲崩,有了這第一次後就沒完了,平均下來,一個時辰十次都打不住。

    這也就罷了,更糟糕的是,沒完沒了的跑茅房的同時,身體上不停地分泌出黑的黃的各種雜質,黏在皮膚上把毛孔都堵住了,于是每隔一會兒就得洗上一次,免得影響了排毒的效果。

    這下樂子大了,經常出現“啊”的一聲,一個半大少年從浴桶里蹦起,清潔溜溜地竄往茅廁的搞笑場面。

    總算是結束了,張凡起步向師父的洞府走去,一邊走一邊感嘆道︰

    “唉!藥是好藥,就是忒猛點。”




第一卷 第六章 唉,師兄弟!




站在韓浩的洞府外,張凡很是無奈。

    修士除非閉關,一般情況下,守護山門的陣法禁制是不會開啟的,畢竟消耗的靈石也不是小數目,沒必要不是。

    韓浩洞府的陣法自然也是關閉著,只是在洞府的門口,設了一個小禁制,也就是起到類似門鈴的作用而已。

    就這,在張凡近前的時候,直接把他彈了個跟斗。

    怎麼辦呢?傳音符在乾坤袋里揣著呢,可是還沒開始修煉,哪來的法力?修士的洞府就這點不好,竄門不方便吶!

    正猶豫著是不是另找個時間,卓豪從洞府內走了出來,笑著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隨手打了一個法訣,仿佛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波紋一閃而過,禁制消失了。

    “師弟啊,努力修煉吧,你看,連自己師父的洞府都進不來像話嗎?”卓豪笑著說。

    是有點丟臉,張凡只好訕訕然道︰“是,師兄。”

    “好了,進去吧,師父他們都在里面呢!”卓豪也不多說,帶著他便進了洞府。

    他們?除了師父還有誰?

    張凡疑惑地跟著卓豪前行,到了大廳一看,就明白過來了。

    偌大的大廳中,師父在上首端坐,下面兩男一女,三個人肅立成一排。

    看見張凡進來,韓浩臉上露出了笑容,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道︰“內外明澈,淨無瑕穢,效果不錯。”

    什麼東西效果不錯?韓浩座下的三人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尤其是中間那個女子,目光簡直稱得上肆無忌憚,把張凡從頭打量到腳。

    “這是張凡,你等的二師兄,還不上前見過!”

    “是,師父。”三人齊聲道。

    “姜拓”

    “許縈”

    “申屠弘”

    “見過二師兄。”

    張凡連忙回禮,心中暗暗搖頭苦笑不已,師父他果然沒有什麼教徒弟的經驗吶。

    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張凡就瞥見他們腰間佩戴的乾坤袋,是宗門配發的那種土黃色,補丁一樣貨色,相信他們也發現了這點,要不,見禮的時候許縈這丫頭為什麼死命地遮掩著,一副生怕露了怯的模樣。

    再加上見面第一句話韓浩就露了口風,張凡本身又沒有修為在身壓不住場面,怎能不讓他們浮想聯翩?

    “好了,你們下去吧!記得為師的話,好生修煉,不要懈怠。”韓浩對他們師兄弟之間兄友弟恭的氣氛十分滿意,撫須微笑道。

    “是,師父,弟子告退了。”

    張凡可沒有韓浩那麼感覺良好,特別是他們三人離開的時候,不用回頭,也能感應到一道道如有實質的目光正“刺”在他的背上。

    “凡兒,昨天不怎麼好過吧?”韓浩微笑地問道,語氣之溫和,與在許縈他們面前的威嚴大相徑庭。

    張凡尷尬地點了點頭,現在一想起洗髓丹三字,腹中就習慣性地絞痛,可想而知那罪受得實在不算小。

    “這是為師為你挑選的功法,回去後好好修煉,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說著韓浩掏出一塊玉簡遞給了他。

    “是,師父,徒兒一定努力,爭取早日超過……”張凡頓了頓,才接著道︰“超過師弟妹們。”

    雖然還沒有開始修煉,他的眼力卻著實不差,那三個師弟妹實在不是省油的燈,每一個都有不弱的修為,來頭應該小不了。

    張凡臉上那個燥,沒想到踏入修仙界的第一目標居然是超過自己的師弟妹……人生,真是唏噓啊!

    “好,有志氣就好。”韓浩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大喜道。

    緊接著,又皺著眉頭道︰“凡兒,你三師弟姜拓、四師弟申屠弘出身修仙世家,許縈則是我們法相宗水脈許師弟的直系後人,只是傳承了火屬法相這才拜到為師的門下。你要超過他們的心是好的,卻也不要急功近利,仙路漫漫,太過求成反而會傷了根本,凡兒你要切記。”

    “徒兒謹記師父的教誨。”張凡緊緊抓著記載著功法的玉簡,心不在焉地道。

    “好了,你回去吧!”看著他心癢難耐的樣子,韓浩啞然失笑道。

    ……

    張凡離開後,卓豪眉頭一挑,略帶憂慮地對韓浩道︰“師父,三師弟他們……不會出事吧?”

    姜拓他們仨離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等在洞府的門口,以師父的神識,不可能察覺不到。令他奇怪的是,以師父對二師弟的疼愛,居然既沒有干涉,也沒有提醒,就這麼任其自流,實在是不像他老人家的作風。

    韓浩沉默了半晌,嘆道︰“師兄弟間的小齷齪,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凡兒是大師兄的後人,以後要面對的事情,比這要嚴重的多,讓他適應一下也是好的。”

    卓豪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大師伯的事跡他也是聽說過的,攤上這麼一個曾祖,真不知道是二師弟的幸還是不幸了?

    ……

    韓浩的洞府外,姜拓他們三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三人中申屠弘的耐性最差,團團轉了幾圈,抱怨道︰“三師兄,師妹,我們這是要等的什麼時候?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話說。”

    “等著就是,著什麼急。”姜拓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準我們這位‘二師兄’還是師父俗世的後人也說不定,當然比我們有話說。”

    “也不一定是師父的後人。”許縈在一旁插口道︰“也許這位張師兄天賦過人,所以才讓師父他老人另眼相看。”

    “哼!我非要……”申屠弘不屑地冷哼一聲,話到了口邊,又忽然頓住了,狐疑地看著姜拓與許縈倆人道︰“三師兄,小師妹,我可沒得罪你們,怎麼聽你們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要把我申屠弘當槍使啊?”

    “師弟言重了。”“就是,申屠師兄,小妹可沒那意思。”

    這個申屠弘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傻,兩只小狐狸暗暗想道,不約而同地把這個貌似粗人的家伙高看了一眼,眼看著楚漢爭霸就要變成三國演義了,張凡適時地從洞府里走了出來。

    “二師兄!”三人齊聲問候道。即便是心中不屑,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你們好,這麼巧啊!”張凡好似對他們三人的出現毫不驚訝,臉上掛著堪比和煦陽光的溫暖笑容回應道。

    看到張凡能用如此和藹的口氣,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巧”三個字的時候,三只小狐狸也不由得暗嘆了一聲,心想這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沉默良久,眼看著這位二師兄笑容不改,最終還是申屠弘打破了僵局,只見他抬手放出了一把火紅色的巨型飛劍,居高臨下地問道︰“二師兄,天色已晚,你看,要不要師弟我送你一程?”

    張凡好似對盯在他臉上的灼灼目光毫無所覺,大刺刺地踏上了飛劍,拍著申屠弘的肩膀說︰“那就有勞師弟了,為兄生受了。”

    聽到這聲“為兄”,他的三個同門的臉上不由得一僵,三人中最小的許縈都有十六歲了,申屠弘更是過了二十,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家伙拍著肩膀口稱為兄,真真是情何以堪吶。

    罷了,三個小狐狸對視了一眼,終于收起了進一步刺探的心思,抱著留待日後的想法,各回各家了。

    申屠弘最是無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好悻悻然地給張凡當了一回車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26 PM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0-6-1 09:52 PM 編輯

第一卷 第七章 破土


        送走了一臉晦氣的申屠弘,張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卓豪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招呼了兩句,卓豪忽然正色道:“師弟,跟我走,師兄帶你看些東西。”

  還能說什么?張凡只好放下立刻修煉的心思,踏上師兄的火靈錐,不知所措地飛逝而去。

  一路上,卓豪沉默不語,無形中,氣氛也顯得壓抑非常,讓進入宗門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張凡很不適應。

  ……

  護山大陣上開辟出的通道,這一天多以來一直人來人往,滿懷希望而來,失魂落魄而去的,比比皆是。

  道旁,一個皮膚黝黑,衣著破爛,一看就是農家出身的少年,正一動不動地跪著。

  來往的人群,不屑者有之,嘲笑者有之,勸告者有之……他都不為所動,就這么挺著腰板,跪得筆直。

  “他叫韓偓,已經這么跪了一天一夜了。”半空中,卓豪的聲音悠悠傳來。

  張凡沉默地看著,心中若有所悟。

  “原本路邊跪了四十幾人,現在只剩下他一個。只要能堅持三天,宗門便會收下他,從外門弟子做起。”

  說完卓豪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腳下輕輕一踏,火靈錐再次沖天而起。

  ……

  卓豪依舊不言不語,也不道明去向,張凡心中的不耐卻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片刻之后,他們停在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炊煙裊裊,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散著濃郁的肉香,簡直不似仙家福地,倒更像是世俗書院、作坊里特有的飯堂。

  沒錯,這正是一個飯堂,張凡已經看著不少捧著食物的同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師弟,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卓豪神色平淡地問。

  張凡搖了搖頭,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經看到不少身著青衣的外門弟子,藍衣的普通弟子,白衣的內門弟子,甚至還有一個跟他一樣身穿冰蠶道袍的核心弟子
在這里出入,實在判斷不出來。

  卓豪盯著張凡的眼睛道:“他們都是跟師弟你一樣,入了山門,本身卻沒有修道基礎的宗門弟子。”

  每日三餐,要用大塊肥膩的肉類食物,苦澀的藥湯補養根基;一天至少有七個時辰用來勞作,砍柴、挑水、鑿石……,以鍛煉體魄,堅毅精神;晚上還要在滾
燙的藥浴中蒸煮,排解毒素,化除傷瘀。

  這樣的日子,要持續一整年。

  經過卓豪的講解,張凡這才明白,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跳過某些重要步驟,而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天資卓絕、意志堅定,不過是先人遺澤罷了。

  言談間,一個瘦如竹竿的青年微笑著從飯堂走了出來,一邊走著,一邊還滿面春風地碰見的同門打著招呼。

  在大多數踏入時面露懼色,走出時痛苦佝僂的同門中間,他是如此醒目,以至于張凡不覺地把目光緊跟著他的身影。

  “他叫林森,木屬雜靈根,曾救過一位築基期師兄一命,因此被帶上山門,在這已經五年了。”卓豪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此人,徐徐說道。

  五年?以此人的態度,怎么可能這么久都過不了關?張凡還沒問出口,便親眼看見了答案。

  走出不遠,林森的臉色突然發白,急行了幾步躲在路邊的大樹后,甚至來不及彎腰,就大聲嘔了出來。待劇烈的喘息平復下來,他拭了拭嘴,又毅然回頭走向
了飯堂。

  依然是讓人如沐春風地微笑著,若不是蒼白的臉色,沾到污漬的下擺,簡直看不出與剛才有什么不一樣,就像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卓豪看著林森的背影面露贊色,道:“他身體特異,來這的第一年,看見肉類就想吐;第二年,聞到了才會吐;第三年,入口即吐,到現在,吃兩三次才吐一
回。”

  “聽說已經有不少築基期的師兄弟們看好他,等他過了這一關,就會正式收他為徒。”

  不久,林森再次走了出來,這次走得很穩,緩緩的,但堅定不移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外。

  ……

  再次前行,張凡原本有些躁動的心已經徹底地平靜了下來。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飛行,兩人在一座高聳入云,仰不見崖頂的山峰面前停了下來。

  這次卓豪卻久久無語,只是深深地凝望著猶如刀砍斧削的峭壁,神色變幻莫測,時而緬懷、時而憂懼、時而畏縮、時而振奮……

  “師弟啊!”卓豪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環境下,顯得分外悠遠,“四十年前,為兄初入山門,師父也曾經帶我來過這個地方。他老人家告訴我,這里沒有什么
特別的名字,就叫絕壁——絕命的絕。”

  張凡聞言周身一顫,直覺得一股冷意從心底深處不停地蔓延開來。

  卓豪催動火靈錐,兩人離峭壁越發的近了,這時候張凡才隱隱約約地看到,峭壁上面遍布著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洞穴。

  這些洞穴與修士開鑿的洞府不同,沒有渾然天成、自然和諧之感,反而充斥著面對歲月摧殘的無助與淒涼。

  “崎嶇仙途,漫漫長生路,有多少人能走到盡頭?”卓豪望著一個個殘破的洞穴,黯然地說。

  “師兄,你的意思是……”張凡的聲音有些顫抖,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里,可能以后也會是我們的歸宿。”卓豪淡漠的語氣下,掩蓋著的不甘、掙扎、恐懼,並沒有能逃過張凡的耳朵。

  不待張凡反應,他繼續說道:“自法相宗在這里建立山門以來,所有壽元已盡的前輩,再無法拖延下去的時候,都會只身來到這里,散功,坐化。”

  “這些……都是?”張凡的聲音不覺干澀了起來。

  “嗯,最低的也是築基期的修士,也不乏結丹、元嬰的前輩。就在我入山門的那一年,我們法相宗僅有的兩位元嬰后期祖師中的一個,就在那里坐化。當時師
父帶著我來觀禮,那情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說著卓豪伸手指向峭壁上的某處,張凡循著方向望去,卻見所有的洞穴都是一樣的殘破,一樣的蒼涼,怎么也尋不出,其中哪一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最終,張凡不再徒勞地尋找,只是懷著復雜的心情,仰望著這些曾經的輝煌,現在的孤寂。

  仙路艱難,上下求索,不知在這條尋不到、求不得、探不明的道路上,究竟埋藏了多少驚才絕艷,冠蓋一時的風流人物,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有些癡了。

  “本來昨天師父便讓我帶你來這看看的,為兄想了想,還是等到今天才帶你過來,師父的用意,想必你也明白。”風中,卓豪負手而立,淡淡地說著。

  “嗯!”張凡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因順風順水產生的浮躁、松懈,當毫無遮攔地面對這條比海更深,比山更沉的道路時,顯得是那么的無知、可笑。

  “走吧!”卓豪收拾了心情,帶著張凡漸漸飛離。

  途中,隱約聽見絕壁的某個洞穴,發出一聲爆鳴,緊接著又傳來巨石崩落的響動,他們卻沒有回頭,就這么,飛速地遠離了。

  與此同時

  ——絕壁,峽谷,巨石壓迫,小草破土。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八章 大五行破禁術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漫漫長生路,皆由累累白骨鋪就。”

    “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少如麟角。”

    “路途修遠,上下求索;求之不得,如之奈何。”

    ……

    絕壁歸來,靜室端坐,腦海中各種想法紛至沓來。

    深吸了口氣,把各種雜念壓下,張凡苦笑著自語道︰“師父啊師父,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若是鑽石自然生輝,可要是磚石,怎麼辦?”

    其實在途中他就感到疑惑,只是被一**的震撼給壓下了,現在靜下心來,對師父這種近乎急功近利的做法,不由深感不解。

    堅定徒弟的道心,本應當循序漸進,慢慢磨練,他卻選擇這種一鼓而下,將最殘酷,最艱難的一面一下子擺出來的手段。這就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鞭策、驅趕著,使他一點時間都不敢浪費,所有的行為都充滿了緊迫感。

    即便是真有什麼難處,又豈是自己能插得上手的?張凡搖了頭,把紛亂如麻的思緒收斂,拿出師父授予的功法鑽研了起來。

    ……

    “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于大通……”

    這篇名為《炫火真經》的功法,適合擁有火屬靈根的人修習,從最簡單的入定、周天搬運講起,步步深入,直達煉氣期十二層的大圓滿境界。

    張凡放下手中的玉簡,低頭沉吟了起來。

    在老爺子收購的那些垃圾玉簡上,他也沒少看到例如︰木靈訣、火靈訣、金靈訣……之類的基礎功法,從各自對修行效果的描述上來看,跟這部《炫火真經》就有質的差距。

    可惜玉簡上被下了一個小禁制,只有修為到了,才能查看下一步的功法,現在張凡就只能看到煉氣期第一層的口訣,無法進行深入的比較,不過僅僅這點內容就讓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套功法的不凡。

    仔細地把第一層功法看了一遍又一遍,確信沒有絲毫遺漏後,張凡從乾坤袋中揀出培元丹、闢谷丹吞服了下去,並把益氣丹放在手邊以便隨時服用,開始了平生第一次修煉。<<>>

    一幅擺著五心朝天姿勢的修煉圖在腦海中觀想出來,一條條代表行氣線路的紅線,依照著某種規律循環游走著,最終匯于丹田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內視中,漩渦是如此的微小,仿佛一點點風,便能把它吹散。事實上也是如此,第一次修煉形成的靈力漩渦,只要有兩三天間隔沒有繼續修煉強化,就會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順利地完成了第一次循環,張凡松了一口氣,從手邊的藥瓶里倒出了一粒益氣丹,頭一仰吞服了下去。

    藥力化做了龐大的靈氣,在他勉力約束下按特定的線路循環了起來,除了筋脈隱隱脹痛引起的眉頭輕皺外,張凡好似一尊沒有生命的神像,靜靜地安坐著。

    一粒闢谷丹可以保證他三天不會饑渴;培元丹滋養肉身,培養元氣,不至于因久坐而傷身;益氣丹輔助修行,小小一枚,可省練氣期修士十日吐納之功。

    在這些丹藥的輔助下,張凡不停地運轉著功訣,貪婪地吸納著天地靈氣,把它們佔為己有,盡數轉換成了自身可以完全支配的真元,積蓄在體內。

    這一最基本的修煉過程,便道盡了仙道最根本的奧秘——掠奪。

    奪天地造化,煉萬物生靈,把一切佔有,歸于己身,正是這赤/裸/裸的搶劫性質的行為,讓修仙者脫離了螻蟻的範疇,擁有移山倒海的手段,真正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

    不知不覺中,三天過去了。

    張凡就這麼感悟著,修煉著,直到腹中隱隱傳來饑餓感,這才皺著眉頭,從定中清醒了過來。淡淡的紅光在他臉上一閃而逝,真元緩緩地在體內流轉,帶來一縷縷地溫暖。

    細細地體悟了一番身體的變化,張凡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歡容,反而有淡淡的遺憾之色。

    在三天的修煉過程中,每次運轉功法到了極處,都能感覺到有一層薄薄的隔膜阻擋,仿佛只要加把勁,就能跨越過去,邁入新的天地。

    由于沒有進一步的功法,張凡不得不一次次地按捺住,收攏真元按第一層的線路運轉。

    其實他心里明白,這不過是益氣丹強大藥力帶來的沖勁,他本身修煉的時間過短,第一層的修為尚未穩固,還不到更進一步的時候,但那種遺憾的感覺,卻怎麼也驅除不了。

    不死心地拿起玉簡貼在額上,半晌,張凡輕嘆了一聲,頹然放下。

    果然,記錄第二層功法的地方,禁制依然牢固,並沒有一絲一毫松動的意思。顯然他的修為遠還沒有到達第一層的頂峰,並不適合修煉進一步的功法。

    收拾了心情,拿出丹藥,正準備繼續鞏固修為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一個深埋在心底的想法冒了出來。

    猶豫了半晌,張凡一咬牙,盤膝坐好,默運起揣摩了十年有余的“大五行破禁術”。

    字字珠璣的數百字口訣流水般地趟過,雙手自然而然地結出一個個玄妙的手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本身那點真元便搾汁似地給擠了個一干二淨。

    張凡大驚失色,急忙從乾坤袋中掏出回氣丹,數也不數,一股腦兒地塞進嘴里,這才勉強撐過了仿佛抽水機一樣的靈力吸允,穩固了形態的印訣,化做了一個半透明的手掌,印到了玉簡上。

    “沒動靜?”豆大的汗水從張凡的額頭上滴落下來,半是緊張,半是心力交瘁,內外具空的疲倦一**地湧上心頭。

    在他不甘心的凝望下,一直毫無異狀的玉簡忽然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五色靈光閃現,玉簡上發出了細不可聞的“ 里啪啦”聲,最後水潤般地光澤抹過,一切歸于了平靜。

    所有的異狀是如此的輕微,稍不留神便會忽略了過去,卻讓張凡欣喜若狂,以近乎搶奪般地動作把玉簡抄起,貼在了額頭上。

    半晌,張凡狂笑數聲,仰天而倒。

    ……

    ……

    “這里有三個小禁制,嗯,是這樣沒錯!”張凡放下記錄完畢的玉簡,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若是韓浩看到這個玉簡,非得大驚失色不可,上面記錄的,正是他親手所設的禁制。

    第一次施展得自青銅鼎的大五行破禁術,是成功了,也是失敗了。玉簡上韓浩所下禁制只破除了一小部分,現在張凡能看得到的內容,也僅限于煉氣期前三層的功訣,後面的一切還是模糊一片。

    即便如此,張凡的神色卻不見沮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他低吟著這句話,臉上的興奮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在法力耗盡的前一刻,他的神識順著破開的通路在里面暢游了一番,就那麼短短一瞬,復雜玄奧的禁制便像一副毫不設防的畫卷,敞開著任他觀摩。

    體味過一次這種猶如掌上觀紋般的感覺,張凡終于明白了這門法訣的真正珍貴之處。

    不管不顧地破除一切禁制,固然是霸道,但在破解過程中,那種對一切細微之處的了如指掌,更是一種王道的手段了。

    符法、陣道、煉器……轉眼之間,他便想出了一個個大五行破禁術能發揮出關鍵作用的領域。

    掌握它們對修仙者來說,無疑是幫助巨大的,但哪怕是修士,只要不臻至化神之境,壽命終究極限,花費太多的時間在這些領域,不僅沒有好處,反而可能耽擱了自己的修為。

    對擁有大五行破禁術的張凡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通過大量的“偷師”,無數的時間會被節省下來,無法言傳的經驗也可以繼承過來,很多獨門手段也不再是秘密……

    他豁然開朗,頓覺一條光明大道出現在了面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37 PM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九章 落日熔金




日復一日,仿佛一瞬而過似的,五年的光陰,就這麼消逝無蹤了。

    法相宗,器房深處的一間地火室里,一個巨大的熔爐正緩緩地轉動著,在熾熱的地火灼燒下,散發著驚人的熱量,把整個房間變得有如烤爐一般。

    房間內,一個青年男子盤膝而坐,將熔爐上的高溫視若等閑,就這麼直接把手掌貼在爐壁上,仿佛在體察著什麼。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也不見作勢,周身豁地騰起沖天的黑色火焰,緊接著,以手掌為橋梁,黑焰如水般地盡數流向了熔爐。

    “起!”他低喝一聲,熔爐的上半截應聲飛出,“咚”的砸到地上,肉眼可見地變了形狀。

    青年男子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掏出了把藥丸往嘴里一塞,然後手一引,一團岩漿狀的東西從半截熔爐中飛出,也不下落,就這麼突兀地懸停在他的兩手之間。

    兩手虛拉,曝露到空氣中顯得有些發暗的漿水便被拉成了一人高的半弧形,也不待它冷卻,男子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半弧形的中段。

    黑色的火焰再次爆發,將整個半弧形團團包裹,不停地發出“哧哧”的聲音,偶爾撩起的火絲,更是讓周邊的空間都顯得扭曲了。

    少頃,火焰斂盡,一把暗紅色,顯得古樸有力的弓身出現在了眼前。

    青年男子並沒有放松的意思,神情反而顯得有點緊張,動作飛快地把一條同樣暗紅的弓弦接駁到弓身上,接著把已經成型的大弓往半空中一拋,自己盤膝坐到了地上。

    驟然,男子的雙手爆發出無數的印訣,身前盡是他手掌的殘像,一道道禁制乳燕歸巢般地湧向剛升到最高點,正掉頭下落的大弓上,

    大弓霎時好似被地泉沖擊,頓時止住了落勢,就這麼懸停在半空中,被動地承受著一道道禁制的洗禮,慢慢地,周身泛起了暗金色的奪目光芒。

    長出了一口氣,青年男子停下了法訣,如繁花綻放般的雙手歸攏,正好接住了落下的大弓。隨手一振,漫天的金色火焰從弓身中湧出,在空中凝成了一只巨大的三足金烏。

    ——靈力化形,這正是頂階法器的特征。

    “第五把了,總算是成了。”男子愛惜地摸了摸形制古樸的大弓,自語道︰“就叫落日弓吧!”

    話音剛落,落日弓輕輕一顫,仿佛為了得名而欣喜。

    “哈哈哈……”眼見落日弓如此靈性十足,青年男子更是心喜,鄭重地把它收入紫金乾坤袋之中,與三支煞氣十足的黑色箭矢放到了一起。

    沒錯了,眼前意氣風發的青年男子,正是我們的主人公張凡。

    走出了地火室,隨著厚重的石門闔上,張凡便覺一陣清涼之氣撲面而來,地火的高溫盡數被隔絕。

    地火者,地脈之火也。

    若在俗世,地火出現之地,方圓千里,人畜絕跡,寸草不生,是為大害。而在修仙者眼中,地火卻是煉丹、煉器的好幫手,以張凡臻至煉氣期第七層頂峰的修為,沒有地火的幫助,也決計練不出落日弓這樣的頂階法器。

    剛一離開器房,一個青衣弟子迎了上來,諂笑道︰“張師兄,您出來啦!剛剛李師弟前來找您,聽說您在煉器沒敢打擾,留下了這個。”

    接過青衣弟子遞過來的傳音符,張凡神識一探,便了然了,拍著青衣弟子的肩膀,溫和地道︰“多謝你了。”

    隨手掏出顆益氣丹拋了過去,也不管他受寵若驚地連聲道謝,張凡一拍乾坤袋,祭出飛雲舟往韓浩的洞府趕了過去。

    看顧器房的青衣弟子,幫張凡照顧藥園的李師弟,他們都是天賦不佳的外門弟子,宗門給予的待遇根本滿足不了修煉的需要,只好出來做些雜役,好賺些靈石丹藥輔助修煉。

    張凡對百多年後才能產生效益的藥園實在沒法上心,于是便出了每月五個下品靈石的價格雇傭了這個李師弟。在他外出的時候,還能幫著傳遞下消息,何樂而不為呢?

    飛雲舟速度驚人,片刻之後,張凡便出現在了師父的洞府門口。

    今非昔比,如今的張凡已經不是那個站在師父門口手足無措的初學者了,隨手捏個法訣一指,一道白光閃過,禁制消失了。

    進去一看,得,又是最後一個。卓豪、姜拓他們站成一排,正聽師父訓話呢。

    “徒兒拜見師父。”張凡朗聲道,接著恬著臉擠到了卓豪身後,對身後翻著白眼的師弟妹就當沒看見。

    “凡兒,又泡在器房了吧?煉出什麼好東西了,拿來給為師看看。”韓浩對張凡的遲到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關心起他煉器的成果來了。

    “是,師父。”張凡有點得意地拿出落日弓遞了上去,說道︰“此弓名落日,是弟子新近煉成的。”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行家,看見的落日弓的霎那,目光都不由得一凝,顯然是看出了它的不凡。

    “落日熔金,好名字。”韓浩贊了一聲接過弓,輕撫了片刻,嘆道︰“沒想到你的器道已經到了這等境界,頂階法器,為師在你這般歲數的時候也不如你。”

    接著又感慨地說︰“大師兄為人勇猛精進,向來不假諸外求,這點上,你跟他不同,倒是跟為師比較相像。”

    “那是,弟子這些年跟著師父,受您燻陶,有所進境,自然都是師父的功勞。”張凡馬匹拍的震天響,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哈哈,你這孩子。”韓浩撫須而笑,顯得甚是開懷。

    “馬屁精。”姜拓、許縈、申屠弘三人在心中暗罵,同時反思著是不是自個溜須的功夫還下得不夠,要不怎麼沒人家受寵呢?

    韓浩笑罷,信手拉開落日弓,一道金紅的,純由靈氣構成的箭矢搭到了弓弦上,隨即離弦飛出,撞在牆壁上爆出一團烈焰,讓禁制泛出水波一樣的紋路,久久不息。

    以韓浩近乎結丹期的修為布出的禁制豈是等閑?能造成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姜拓等人暗暗咋舌了。

    韓浩卻似乎不是很滿意,眉頭一皺,道︰“凡兒,這把落日弓的威力似不止此,還有什麼一起拿出來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純由靈氣構成的箭矢並不能發揮出這把弓的最大威力,張凡暗贊著把早已準備好的黑色箭矢遞了過去。

    韓浩接過一看,臉上現出了驚訝之色,把手輕輕一抖,箭矢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箭頭處憑空出現了道道黑色的風刃。

    “這是……”他臉上的訝色愈濃,沉吟少頃,道︰“凡兒啊!為師已經盡量將你高看,不想還是小瞧了你。”

    說著把落日弓和黑色箭矢遞還,接著道︰“這把箭矢上的禁制發前人所未見,在法器煉制上,為師已經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了。”

    這次張凡沒有謙虛,心中還暗暗自得。要知道,黑色箭矢上的禁制,是他通過大五行破禁術分析了一張難得的高階靈符——千刃破——的時候,從上面偷學到了,靈機一動變通應用到了法器煉制上,堪稱器道和符法結合的成果,自然不凡。

    正得意間,韓浩的一句話,卻讓張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章 先天一氣大擒拿



“為師以後不在你身邊,就靠你自己鑽研了。 ”

    韓浩沉吟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紫紅色的玉簡,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張凡,鄭重地道︰“這是為師一生煉器的心得,本來不想這麼早給你的。”

    “不過你既然在煉器一道上有如此天賦,也不能耽擱了,這便給你了。不過凡兒你要切記,器物畢竟是外道,自身的修為不能耽誤。”說到後半句,他難得地聲色俱厲了起來。

    “是,師父,弟子絕不敢耽誤修煉。”張凡連忙應道,接著又詫異地問︰“師父你這是要外出嗎?”

    這時候卓豪插口道︰“各位師弟,好叫你們得知,師父結丹所需的材料已經備齊,今日過後,便要閉關苦修了。”

    “真的?恭喜師傅。”師兄弟幾人一齊大喜。

    結丹,並不只是簡單地突破一個關口,而是代表著實力、地位、壽命等全方位的提升,水漲船高,他們這些做徒弟的自然欣喜。

    韓浩只是淡淡一笑,道︰“短則兩三年,長則十年八載的,為師必會金丹大成。”說到這里,一向顯得文氣有余,霸氣不足的他,身上忽然騰起了滔天的氣勢,豪氣頓顯。

    接著他一拍乾坤袋,數道光芒飛出,分別停到了幾個徒弟面前,道︰“這些靈器就給你們防身,萬事小心,若受了氣不要沖動,待為師出關自然為你們做主。”

    有靈器拿?張凡頓時瞪大了眼楮,連他這樣可以煉制頂階法器的都如此渴望,更不要說底下幾個就差流口水的師弟妹了。

    也就卓豪的表現淡然點,畢竟他的火靈錐就是中階靈器,吃相自然沒有他們四個那麼難看。

    怪不得他們如此失態,靈器和法器,一字之差,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法器畢竟是給低階修士使用的,哪怕是頂階法器,威能也不足普通法寶的一層。可是法寶只有結丹期的宗師才能夠應用,遠水解不了近渴,于是,介于法器與法寶之間的靈器便應運而生了。

    所謂的靈器,就是在煉制法器的同時,把妖獸的精魄通過特殊的手法封印進法器之中,成功的話,就能讓修士通過它施展出一兩種該妖獸的神通,這樣一來,不僅威能大增,一些繼承到特殊神通的靈器,甚至在某些方面擁有法寶也不能取代的功能。

    這樣的手段,與頂階法器的靈氣化形,徒具其表相比,可謂高出了不止一籌。由于煉制的難度過高,即便是築基期修士也不能做到人手一把,何況是像他們這樣的練氣期小修士。

    在徒弟們熾熱的目光中,韓浩一一介紹了那些靈器功用和御使的法訣。

    卓豪得到的是一把高階靈器——穹廬傘,防御無雙;

    張凡面前的則是兩件低階靈器,攻防一體的落魂鐘,專攻防御的靈鰲盾;

    三個師弟妹各得一件低階靈器,分別是紅日劍、九耀環和五色錦帕。

    師父還是那麼堂而皇之的偏心,憑什麼張凡得兩件,自己就只有一件?不過三個小狐狸也就是心里想想罷了,說出口那是萬萬不敢的。

    介紹完後,韓浩面露憾色地道︰“可惜凡兒你修為太弱,也就只能勉強駕馭低階靈器,好在你有頂階法器輔助,自保應是無慮的。”

    聽到這話時,一旁姜拓他們三個頓時胸口一悶,在心中吶喊道︰“師父,我的修為可不弱啊~~~~”

    這些年他們仨也不是白過的,修為最高的姜拓已經臻至第十層,初步踏入了煉氣期高階的門檻,申屠弘與許縈稍弱點,也有了第九層的修為,至少駕馭中階靈器是不成問題的。

    韓浩並沒有聽到他們的心聲,也完全沒有給他們換換的意思,而是淡淡地道︰“就這樣,你們回去吧!”

    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凡兒留下。”

    卓豪面色如常地告退了,姜拓三人翻起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白眼,心中腹誹張凡又吃小灶,無奈地退下了。

    其實這幾年來,他們三人對張凡也正視了起來,不僅不再居高臨下地看他,見面時叫上一聲“二師兄”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五年修到煉氣期七層,說不上快,但要是加上精深的煉器功夫,那就有點嚇人了。

    雖然明知自己的師父是煉器宗師,但為了自身的修為著想,他們三人是一點都不敢浪費時間在提升修為以外的事情上。

    于是,眼見著張凡在不耽擱修為的同時,煉器的功夫與日俱增,也不由得暗暗心服,認為師父對其另眼相看,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如今,每次在師父偏心的時候表現一下嫉妒之情,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習慣。

    嫉妒也能習慣嗎?三人相視苦笑,各自離開了。

    洞府中,韓浩沉默了半晌,道︰“凡兒,你家里應該有一個青銅鼎吧?”

    張凡聞言心中咯 一下,道︰“是有的,聽爺爺說是我曾祖他從遺跡里面帶出來的。”

    韓浩點了點頭,道︰“大師兄從遺跡中帶出來的不止是那個銅鼎,還有里面的一張帛書。”

    帛書?我怎麼沒看到?張凡心生疑惑,卻沒有打斷韓浩的話,知道他必有下文。

    果然,韓浩接著說︰“當年大師兄重傷而歸,先到了為師這里一趟,留下那張帛書,這才自己帶著那個無用的青銅鼎回去了。”

    “那份帛書上面的字雖然看不懂,但圖解周詳,還是不難修出神通的。”

    說完韓浩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玉簡,攤在手心,也不見他作勢,忽然間靈氣匯聚,在半空中浮現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捏著一根繡花針一樣捏起那枚玉簡,放到了張凡的手中。

    “這就是帛書上面記錄的神通,我叫它‘先天一氣大擒拿’。”韓浩散去巨手,對張凡道︰“當時為了安全起見,帛書已經毀去,這是為師總結出來修煉方法,算是物歸原主了。此神通雖然無大用,但也頗為神奇,你好生鑽研吧!”

    一見韓浩施展出這個先天一氣大擒拿,張凡便肯定了,這個法訣與大五行破禁術是成套的,兩相配合起來,才能離體施展,還有一定的實戰能力,具體的還要日後慢慢磨合研究才能知道了。

    讓他奇怪的是,當年曾祖身負重傷而回,動靜勢必不小,不可能沒有人察覺?既然如此,那他先跑到師父這一趟才回到家里,就不應該沒有人知道!那麼,師父又是怎麼保得住秘密,不被人窺視安安靜靜地過了這麼多年?

    在回去的路上,張凡左思右想,終究不得其解,也只得先放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39 PM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一章 無回谷




從韓浩處回來後,張凡一直閉關不出,苦研“先天一氣大擒拿”的法訣,同時熟悉新到手的兩件靈器。

    通過大五行破禁術的分析,他用了兩天,便把兩件靈器磨合的十分的順手,只是正如師父所說,他的修為還是太低。

    靈鰲盾若當成普通的法器使用,到可以支撐挺長時間的,可要是激發了里面靈鰲的天賦神通,那就只能使用十息,時間一過,立刻被打回原型。

    落魂鐘也差不多,當成防御法器使用沒有問題,激發神通攻擊的話,張凡竭盡全力,也只能勉強發出三擊,三擊之後,賊去樓空,連跑路的力氣都剩不下。

    即便是如此,這件靈器對張凡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更關鍵的是,在磨合中他發現,這件靈器配合他的法相靈訣施展,竟然有奇效,這怎能讓他不欣喜若狂?

    秦州三大宗門,御靈宗擅長馭使靈獸、培養靈蟲,幻魔道則長于幻象、魔頭,法相宗能與他們二者並列,甚至隱隱高出一籌,憑借的便是法相及配合法相才能施展的靈訣。

    傳承法相,對修士來說,並不是只有好處沒有缺陷的。

    獲得法相給予的神通的同時,法相也不停地從修士身上吸取真元鞏固自身,也就是說,無形中會影響修煉的速度。

    一來一去,便兩相持平了,真正讓法相宗修士勝于旁人的,卻是法相靈訣的巨大威力。

    這方面,張凡是吃了大虧的。法相宗傳承萬年,經過無數前輩修士的鑽研,各種靈訣汗牛充棟,應有盡有,只是……

    其中配合三足金烏法相施展的靈訣,少之又少,他百般尋覓,甚至請動師父去向宗門長輩請教,一共也只找到了三個。

    區區三個啊!每每想起師兄弟們動輒在數百門靈訣中挑肥揀瘦的,張凡就有欲哭無淚之感。

    三足金烏,嗯,宗內稱為火烏鴉的法相,歷代以來傳承甚少,有記錄可查的竟然只有兩人,其中一個早夭,另一個也只修煉到了結丹期就在與人爭斗中隕落了。

    人少,創出的靈訣也就稀少,張凡也只好接受這個現實,在僅有的三個靈訣上下功夫,想盡辦法把它們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落日弓,正是這樣的產物。

    現在,正靜靜躺在他手上的落魂鐘,也具有同樣的功能。<<>>

    這能是巧合嗎?張凡可不敢奢望自己的運氣會如此的逆天,十之**,是師父他有意為之。

    感慨了半晌,他把靈器收起,盤膝修煉了起來。

    少頃,張凡睜開眼,臉上露出苦笑之色。

    還是那樣,第八層的關隘牢不可破,仿佛天塹一般橫在那里,已經半年多了。

    他心里明白,這就是所謂的瓶頸了。

    修仙者在漫長的修煉過程中,遇到個把瓶頸完全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了,要嘛就花上幾年甚或是幾十年的水磨功夫,沒準什麼時候就過去了,要不就依靠靈藥的藥力強行沖擊。

    張凡沉思了會,忽然起身,踏上飛雲舟,向晨星殿方向飛去。

    ……

    若問法相宗傳承萬年,最大的財富是什麼?

    答案可能五花八門,登臨絕頂、威懾八方的頂尖高手?天資卓絕、潛力無限的青年俊才?還是重寶、靈丹、資源?

    其實不是別的,正是晨星殿中,數量龐大的,誰也不曾數清過的玉簡!

    玉簡被分成︰功、術、陣、器、符、丹等大類別,每個大類底下又分成無數的小類別,此時,張凡正站在丹道-丹方-煉氣期的子類別下,頭昏腦脹地搜尋著。

    他從來不知道,小小的煉氣期修士,居然可以服食這麼多種丹藥。從固本培元到增進修為再到療傷回氣,洋洋大觀,足有成千上萬種,哪怕只是略略看過一遍,沒個十天半個月想都別想。

    最終只得揀幾個配方靈藥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帶上,來到出口處,交給看守此地的築基期前輩刻印副本。

    負責此事的是一個老得有點過分的老頭子,亂糟糟的白發隨意地披散著,臉上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身上更散發著一股死氣,好像一具正在慢慢腐爛的屍體。

    張凡從同門處多少聽聞過這位師叔的事跡,他姓康,外門弟子出身,自入門後就在這晨星殿做雜役,僥幸築基成功後,便申請到此看守,一做就是一百多年,現在眼看著壽元將盡了。

    據說師門長輩們對此也頗為煩惱,這個既繁瑣又無趣的職司,以後要找哪個倒霉蛋來頂替,畢竟像康老頭這樣耐得住寂寞又盡職的修士,太難找了。

    “一共五塊下品靈石。”康老頭將刻印好的玉簡往桌上一扔,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張凡掏出靈石遞過,康老頭卻沒有馬上接下,而是抬起頭,用昏黃模糊的眼楮看了他一眼,道︰“煉氣期七層頂峰,遇到瓶頸了?”

    用顫顫巍巍的手接過靈石,沒有讓張凡回答的意思,繼續說道︰“想靠靈藥來沖關?小娃娃你湊得齊靈藥?”

    張凡沉默,還真是沒有把握。

    即便是他挑選的這幾個,看起來最眼熟的配方,里面至少也有數種靈藥很難尋到,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哼,現在的娃兒,整天只知道修煉,都煉呆傻了。”康老頭的話有點指著和尚罵禿驢的味道。

    張凡苦笑著道︰“康師叔您有什麼要指點晚輩的地方,就請直說吧。”

    康老頭把手一指,道︰“,自己看吧!”

    張凡遲疑地看他一眼,還是按他說的去做了。

    這個老頭,今天怎麼渾身透著股怪異勁,要不是在宗門內,都要懷疑是不是挖了個陷阱在等著他呢!

    按康老頭說的,找到了拿個玉簡,一看之下,張凡臉上的表情愈發地怪異了起來。

    “無回谷?”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玉簡貼上額頭,專心閱讀了起來。

    ……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被稱作絕地、死地的特殊區域,多是由于上古時期一場曠古絕今的大災難造成的。

    大災難不僅使上古修士縱橫的黃金時代破滅,也留下這些異常的區域。它們有的空間極其穩固,可以容得化神修士爭鋒,有的則極其脆弱,築基期修士的靈壓都能讓其崩潰。

    無回谷正是後者那樣的區域。

    這樣特殊的環境,不明底細的修士誤入其中,常常發生被空間裂縫吞噬的慘劇。于是秦州三宗的前輩們聯合在整個區域的外圍布下了龐大的禁制,讓其物盡其用,成為了三宗煉氣期弟子再合適不過的一個試煉之地。

    時移世易,隨著外界的靈氣漸漸消散,各種靈物絕跡,無回谷內生長著的靈藥就越發的具有吸引力,殺人奪寶之事時有發生。

    偏偏秦州三宗在本州內成鼎足之勢,大的沖突已經不太可能發生了,于是順水推舟的,百年一次的無回谷開禁,也成了三宗弟子解決恩怨的地方。

    “凶險吶!”張凡放下玉簡,感嘆道。

    有可能得到大量的靈藥,激烈的搏殺也有助于他突破現在的瓶頸,康老頭倒是看的很透徹啊!只是……他自己能有什麼好處呢?

    “怎麼樣,小友可有決定?”張凡一走出房門,康老頭兩眼一睜,忽然顯得炯炯有神了起來,略帶急促地問道。

    果然有問題,這就升格成小友了。

    張凡微笑著說道︰“康師叔,按玉簡上所說,無回谷可還有半年多才開禁呢,您急什麼呢?”

    康老頭臉上一僵,訕笑道︰“不急,不急,我老頭子都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急的,只是可惜……”

    半晌,見張凡只是微笑不語,絲毫沒有接茬的意思,康老頭洩了一口氣,道︰“罷了,小狐狸,你幫老頭子我從無回谷帶些血靈果回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血靈果?”張凡眉頭一皺,這東西可不好找。

    據他所知,血靈果是一種肉食性的妖藤——嗜血藤的果實,每當嗜血藤吸夠了過往生物的精血,就會凝出其中的精粹來,儲存在血靈果中,作為日後種子發芽的養分。

    這樣的生成的果實,其中蘊涵的血之精華是驚人的,落到人類修士手中,輔上幾味靈藥,便能煉成能增加壽元的血靈丹。

    張凡總算是明白康老頭為什麼要蠱惑他前去無回谷了,嗜血藤這種妖藤在外面近乎絕跡了,即便還有少量留存,也絕對不是他這個築基期修士能染指的。

    只有借煉氣期晚輩的手,在無回谷中尋覓,他才有可能得到這味靈藥。

    張凡點了點頭,道︰“康師叔,要是晚輩僥幸獲得了靈果,再來與師叔相商便是。”

    “好,好,只要你能找到,到時盡管來找我,即便要築基丹,老頭子也給你弄來。”見他答應,康老頭滿意地道。

    “築基丹?”張凡倒吸了口涼氣,價給的不小啊!

    不妨先答應下,至于拿到靈果後給與不給,就看情況了。張凡打著小算盤往外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道︰“康師叔,你不止對我一個說過此事吧?”

    康老頭聞言狡黠地笑了笑,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小娃娃,你困在第*層挺久了吧,想不想突破瓶頸啊?”一個剛走進晨星殿的青年修士愕然停步,臉上泛起希望的光芒。

    “哈哈哈……”張凡大笑著轉身離去。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半閑堂




站在飛雲舟上,張凡向著坊市方向飛去,心中思緒萬千。

    其實在看完那塊記錄無回谷淵源的玉簡後,他心中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短短的幾行描述,讓他熱血沸騰,只覺得沉睡在身體某處的渴望正逐漸甦醒。

    人與妖獸之間的搏殺,人與人之間的爭斗,當面明搶、後背偷襲,連張凡自己都不敢相信,在得知自己將要面對修仙界殘酷一面的時候,心中竟然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幾乎不能自制地興奮了起來。

    飛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自小生活的坊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

    此時天色尚早,人流還未達到巔峰,各個店鋪的伙計們,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互相聊著一些有關修士的八卦,並不時把羨慕的目光投向一家不停有修士進進出出的小店鋪。

    這些伙計都是店主招募的凡人,不像那些修士的想法那麼復雜,他們的願望很簡單,也很實際。無非是盼著店里的生意好點,多來些客人就能多得些打賞,要是鴻運當頭,遇到個出手大方的修士,沒準還能得塊下品靈石,那就發達了,老婆本到手。

    那間名叫“半閑堂”的小店鋪生意一向興旺,可想而知里面的伙計該有多發財,聽說都娶了三房了!哼,也不怕得馬上風,其它伙計不乏惡意地想道。

    俗語道︰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可是那個集中了整條街伙計怨念的家伙,卻活得好好,只是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隨意地看著在店鋪里東摸摸西看看的顧客,一點起身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話說這份活也實在是輕松,一樓大堂里擺著一水的低階法器,還都是一個價,還概不還價,他只負責收錢。除非顧客要中階以上的法器,他才需要把客人領上樓去,也就是領領路,看貨談價的都是店主的事。

    這樣的日子,要是能過一輩子就好了,伙計感慨著,又把念頭轉到了隔壁村的小紅身上,那身條、那臉蛋兒,沒說的,口水,回頭讓媒婆說和說和,娶回來做第四房。

    伙計想的正美著呢,一聲招呼把他從幻想中拉了回來,“伙計?”

    “嗯?”有大客?伙計最喜歡的就是帶路的活了,又輕松,又有油水。~~~~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修士,他指著一把綠色的小劍道︰“這件法器多少錢?”

    “啥?”伙計原本一臉的喜慶頓時垮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有氣無力地朝旁邊的一塊牌子一指,心中還嘀咕著︰大客沒來,倒來了個嫩雛。

    那牌子上用顯眼的大字寫著︰“每件八十塊下品靈石,概不還價。”

    年輕修士的臉登時漲紅了,倒不是因為斗大的字自己居然視而不見,而是伙計一個凡人,螻蟻一樣的東西,居然敢跟他擺臉色。

    要是換個地方,伙計早就被一只手捏死了,只是想了想在門口看到的,代表法相宗弟子的標志,年輕修士終究沒敢發作,欲待走人,又舍不得這便宜,最後還是掏錢交易走人。

    看著年輕修士的背影,伙計不屑地撇了撇嘴,這樣的,他見多了。自家店里的東西多便宜啊,還怕他不買?

    有對比就有差距,與這個年輕修士相比,樓上的那個大客多豪爽啊,出手就是一塊靈石,當時伙計招呼起來手腳那叫一個麻利,又是引路又是屁顛屁顛地上茶,甚至破例沒往里面吐口水。

    正想著呢,一個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伙計立刻精神大震,“嗖”一聲竄了過去,點頭哈腰道︰“少爺,您回來了,小的想死您了。”

    “樓上有客,老爺子正招呼著,要不您先坐著,小的給您上茶。”伙計連忙把自個的位置讓出來了,還熱情地拿袖子抹了又抹。

    來人正是張凡。

    這家半閑堂是他在煉器有成後為爺爺所開的,一樓的低階靈器都是他“偷師”後試驗的成果,回本即可,二樓上的才是珍品。既然上面有人那必定是大客了,張凡倒不介意等上一等。

    在伙計的座位上坐下,戲謔地道︰“二狗子,你的茶少爺我可不敢喝。”

    張凡也是從小在坊市長大的,對他們這些在修仙者店鋪工作的凡人心中那點彎彎繞,那是再了解不過了。比如說眼前的二狗子吧,他家里一家四兄弟,除了大狗早死外,二狗子、三狗子、四狗子三個都在坊市里討生活,在伙計界人稱“餓狗、喪狗、死狗”三大賤人。

    二狗子的絕活就是往香茗里面吐口水,這個方法又解恨又隱蔽,哪怕是元嬰修士也別想從一杯茶里喝出口水的味道來,當真是坑人無數啊!他的兩個兄弟也各有其賤,你說張凡怎麼敢喝他泡的茶水。

    “這個……少爺您說笑了。”

    這時候張凡的爺爺張遠圖和一個中年男子從樓上走了下來,正好化解了二狗子的尷尬。

    “張道友,請留步,姜某告辭了。”中年男子抱拳道。

    “哈哈,姜道友慢走,再來光顧啊!”老爺子的聲音還是那麼洪亮。

    姜姓中年男子寒暄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張凡的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這才出了門。

    像張凡這樣身著冰蠶道袍的核心弟子出現在坊市里,本來就比較引人注目,他也就不怎麼在意地上前對老爺子道︰“爺爺,怎麼,大魚?”

    “好大一條啊!”老爺子贊道。

    欲待再說,卻看見一旁二狗子聽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連忙條件反射地一捂乾坤袋,拽著張凡就往樓上去了。

    坐定後,老爺子興奮地道︰“剛剛那小子把我們店里的熔金弓、穿雲舟都給包圓兒了。”

    熔金弓便是張凡煉制落日弓的失敗品,一共四把,都是高階法器中的頂尖貨色,離頂階法器也只有一線之差。

    穿雲舟則是他手頭的飛雲舟的仿制品,速度可以與頂階法器相媲美,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與飛雲舟之間的差距依然相當明顯。

    飛雲舟是張凡第一個起意仿制的法器,不過煉制過程中才發現,原來飛雲舟的主材料竟然是一種不知名的獸骨,連韓浩也是煉制之後才發現效果奇好,再要尋找時,卻再也找不到了。

    無奈之下,張凡只好用穿雲獸的兩翼軟骨為主材,依樣畫葫蘆地煉制出了穿雲舟,在飛行法器中,也算難得的好東西了。

    張凡點了點頭,笑道︰“爺爺,這回賺了不少吧?對了,最近有沒有收集到什麼珍惜材料?”

    “有,我拿給你看。”老爺子拿出放在屏風後的一個大箱子,打了開來,說道︰“嘍,都在這了,其中大部分還是剛才那條大魚貢獻的。”

    “哦。”張凡一邊拿起放在箱子正中那塊紫須金礦石鑒賞了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家伙是什麼人,紫須金都能拿得出來。”

    紫須金與其它的金屬材料不同,真正的應用方法是高溫加熱使其軟化,然後再抽成絲,是煉制各種法衣的好材料,這些年來,張凡也就看到這麼一塊。

    老爺子嘿嘿一笑,道︰“說起來他還跟你有些淵源,你不是有個師弟叫姜什麼的嗎?”

    “姜拓?”張凡愕然地抬起了頭,問道︰“他是姜氏家族的人?”

    “對,就是姜拓。他說是姜拓給他的消息,說我們這有熔金弓和穿雲舟這兩樣好東西,這才上門求購的。”老爺子想了想道。

    “示好嗎?”張凡把玩著拳頭大的紫須金礦石,玩味地笑了笑。

    隨即又把這些念頭放下,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不斷進步,像姜拓他們這樣的聰明人是不會與自己作對的,反而會加倍的親近、籠絡;要是自己不成,那他們也不會介意落井下石。總之,多想無益。

    “爺爺,這半年幫我多收集一些材料,我要給自己煉制幾件法器。”張凡忽然正色道。

    “好的,沒問題,包爺爺身上。”老爺子拍著胸脯道,緊接著又問︰“娃兒,你在宗里待得好好地,弄那麼多法器做什麼?”

    張凡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說,道︰“師父他老人家閉關結丹了,還有,孩兒想到無回谷走一趟。”

    老爺子臉色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暗,沉默少頃,道︰“師叔不在,你在宗里要小心著點,你曾祖得罪的人太多,可能會有人給你使絆子。”

    “無回谷,無回谷……”老爺子喃喃重復了半晌,最終還是道︰“去,得去。”

    張凡有些吃驚,準備用來勸服老爺子的話全堵嗓子眼了,咳嗽了兩聲道︰“爺爺,你就不怕我出事?”

    “我怕,但怕有球用,早晚有這一天的。”老爺子感慨著說,緊接著又忍不住交代︰“娃兒你要記住,到了那兒,出手就要狠,要往死里打,千萬不能手軟吶。”

    張凡笑著應是,心中暗道,要是自己真的只是在坊市和宗門長到十八歲,也許還硬不起心腸來。可是自己不是,世道艱難,人心險惡那是早就見識過了的,心慈手軟這種事情不可能在自己身上發生。

    做通了爺爺的工作,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下了,再加上還有半年的時間做準備,完全可以武裝到牙齒里,張凡對半年後的無回谷一行,不由得愈發的期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45 PM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宗師與故人




風和日麗,正合出行。
  法相宗的山門外,難得地聚集著一批修士。
  其中兩個老者最為打眼,就這么隨意地站著,周圍卻空出一大塊來,其它人都躲得遠遠地,偷偷地用敬畏的目光瞄著他們。
  兩個老者,面容清瘦嚴肅者姓葛,富態且笑容滿面者姓陳,皆是法相宗的結丹期宗師。
  這次無回谷一行,便是由他們兩人帶領。
  其余的數十位年輕修士,就是代表法相宗參加這次試煉的煉氣期弟子,張凡亦在其中。
  等了片刻,葛姓老者輕咳了一聲,道:“出發吧!”
  說著袖袍一抖,一顆雪白色的水汽繚繞的珠子,“嗖”的一聲從袖口中激射而出,飛到半空中忽然一散,化作漫天的云霧將一眾低階弟子盡數籠罩了進去,緊接著云霧凝實成云朵,托起眾人向遠處破空而去。
  “這難道就是法寶?”張凡踏了踏腳下的云朵,略有些興奮地想道。
  剛剛云霧一經罩下,整個人立刻五感俱失,待回過神來,已經身在云朵上,只看見兩旁景物倒退得飛快。
  驚魂甫定,一眾煉氣期修士就自然而然地分成兩撥,互相小聲地交流了。
  一撥皆是身著冰蠶法袍的核心弟子和白衣飄飄的內門弟子,另一撥則由青衣和藍衣的外門弟子和普通弟子組成,兩者之間涇渭分明,仿佛不是出自同一個宗門。
  對這種刻意凸顯地位的行徑,張凡雖然看不慣,但還是當仁不讓地站在核心弟子這一撥,兩面不討好的事情,他可沒有興趣去做。
  經過片刻的觀察后,張凡發現了一件與他了解到的情況不符的事情,今年的試煉弟子中,青衣和藍衣弟子依然不少,但核心弟子和內門弟子的數量明顯比往年多上了許多。這還不算,修為水平上也增強了,居然多是煉氣期十層以上的高手,像他這樣七層左右修為的一只手就能數得出來了。
  據他所知,無回谷試煉一向只是在下層弟子中比較吃香,宗門精心培養的優秀弟子參加進來的,從來沒有超過一層,今年居然有接近半數,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就跟俗世的情況一樣,富人總是比較惜命的,信奉“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的往往都是窮人,具體到修仙界,就是沒什么指望的下層弟子。
  張凡正尋思著,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眼睛小小的年輕修士,忽然擠到他身旁坐下,抖著肥肉說道:“你是張凡張師弟吧,認識一下,在下崔仁,平生好吃,養出副大肚腩,好認得很。”
  說著還挺了挺規模了得的肚子,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張凡一愣,也跟著笑道:“見過崔師兄,不知師兄如何認得小弟?”
  張凡自認為還算低調,幾年來不是閉關修煉就是煉制法器,甚少跟這些同門們交流,這個崔仁能一眼認出自己,倒也頗有本事。
  崔仁聞言,苦笑道:“我們法相宗年輕一輩第一煉器高手,怎么不認得?說起來,我老崔在半閑堂被你家老爺子宰過好幾次了。”
  這人倒是有趣,張凡頗有興致地跟他聊了起來。
  東拉西扯了半天,崔仁忽然神神秘秘地在耳旁道:“張師弟,不知道這次你師父給你許了什么獎勵?”
  “獎勵?什么獎勵?”張凡心中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反問道:“崔師兄你呢?”
  “哈哈,我師父難得大方了一回,說只要我們勝了,就獎一把靈器。”說起靈器二字,崔仁原本就小的眼睛頓時瞇的找不著了。
  “一樣一樣。”張凡打著哈哈敷衍道,心中暗道,果然有內幕,勝?勝誰?只能是其它兩個宗門了,看來宗門上層把這次試煉當成了一個賭注,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值得他們拿精英弟子的性命來下注,但是,這次試煉的血色比往年更加的濃重,卻是肯定的了。
  心中琢磨著,張凡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崔仁閑聊著,就這么過了一路。
  十個時辰后,云朵狀法寶在一處狹窄的谷口落了下來。
  從云朵上下來,張凡這才發現,谷外分成兩撥的近百位修士在等候著,想來是御靈宗和幻魔道先到了。
  “葛道友,多年不見,別來無恙乎?”
  “陳胖子,你還沒死呢?哈哈,幾十年了怎么也不到御靈宗瞧瞧兄弟,上次給你捎的五仙釀喝完了沒有?”
  話音未落,兩個老者分別乘著一把玉簫和一條紫紅色蜈蚣從兩個陣營中飛出,向法相宗眾人迎了過來。
  腳踩玉簫的老者面容清雋,風度翩翩;乘蜈蚣者虬髯紅臉,霸氣自生。兩人的相貌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看他們與葛、陳二人打招呼的方式,想來也是結丹期宗師。
  幾個結丹期的大高手互相打完了招呼,紅臉老者忽然轉過頭,目光在張凡等核心弟子裝束的修士身上掃過,道:“葛冷面、陳胖子,這就是你們法相宗的精英修士,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嗎?”
  被紅臉老者目光這么一掃,張凡馬上覺得尾椎骨一緊,全身寒毛炸起,皮膚間更有陣陣刺痛感,仿佛要被什么東西穿透了一般。
  “哼!”葛姓老者向前踏上一步,擋在諸弟子的身前,冷然道:“赤老兒,想打一架不成?”
  他這么一攔,張凡頓覺松了口氣,同時心中駭然。
  “哈哈,幾十年見一次面,何必呢?”陳姓老者依舊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貌似勸架,眼睛卻盡往幻魔道和御靈宗弟子的方向瞄過去,同時衣袍無風自起,即便是站在他身后,依然能感受到沖天的氣勢。
  紅臉老者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只是把目光從法相宗弟子的身上移了開去。
  “都幾百歲的人了,何必在孩子面前斗氣呢!”手持玉簫的老者適時打了個圓場,道:“在下新近度了一曲,正好請各位道兄品鑒。”
  葛姓老者沉吟了一下,對法相宗的弟子道:“你們先各自活動下,順便跟兩宗的道友們熟悉熟悉。”到這頓了頓,又補充道:“切記莫墮了我法相宗的威風。”
  說完,把袖袍一揮,跟另三位結丹期的宗師到一旁商量去了。
  面對另兩宗的壓力,法相宗的兩撥弟子不自覺地匯合到了一起,向谷口處走去。隨著大流向前,不經意間,張凡竟在青衣弟子中發現了個熟人。
  “是他。”張凡神色不動,心中卻是吃了一驚。
  韓偓!此刻行在他身側的青衣弟子,正是五年前在山門外長跪不起的少年。
  感受下他的修為,張凡愈發的驚訝,韓偓此時的修為絲毫不弱與他,一樣是煉氣期七層巔峰。
  當年韓偓長跪入門,其資質可想而知,又是身為青衣弟子,不可能有張凡那樣的待遇,既然是這樣,他此時的修為能達到如此境界,必有奇遇。
  張凡心中對他暗暗上了心。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四章 精英




很快來到谷口處,兩宗弟子咄咄逼人的目光,也漸漸匯聚了過來。~~~~

    幻魔道一方,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千嬌百媚的女子,只見她面若稚女,兩腮帶紅,身材妖嬈,紗衣似雪,赤著的一雙玉足,白皙尤甚。

    巧合的是,御靈宗也是由一女子站在最前面。這名女子穿著極其的大膽,上身僅僅圍著獸皮抹胸,半截大腿上則繃著獸皮短裙,火辣野性之極。反差極大的是,該名女子的臉始終繃著,不僅毫無媚態,反而顯出一片冷漠之色。

    “糟糕,居然是這兩個魔女,這下麻煩大了。”崔仁在張凡的耳邊低語道。

    這兩個女人很有名嗎?張凡連忙向他請教。

    “張老弟你少出門不知道,這兩個魔女在我們秦州年輕一代的修士當中,是出名的不好惹。”崔仁向張凡仔仔細細地介紹了起來。

    原來,紗衣女子名叫惜若,天生魅惑,精修天魔奼女真經,往往能不知不覺間把男子引入幻境,在夢中旦旦而伐,脫陽而死。

    獸衣女子也不簡單,她叫雲依依,天生聾啞,自小在十萬大山中獨自生存,擅與妖獸溝通,後被御靈宗修士看中,帶回宗內教導。據傳,雲依依最喜歡的就是拿敵人的屍首給本命靈獸喂食。

    幻魔道是魔宗一脈,御靈宗亦正亦邪,它們信奉的是弱肉強食,對低階弟子並不如法相宗一般多加庇護,反而鼓勵同門之間互相下黑手,只要不被當場捉住,便不算錯。

    這樣活下來的自然是精英,值得宗門大加培養。

    以二女的無雙姿容,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並成為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天資卓絕、心狠手辣之類的評語放在她們身上絕不為過。

    大致了解了一番後,張凡不由對惜若與雲依依二女大生警惕之心。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崔仁一般見多識廣,身旁不少法相宗弟子毫無顧忌地嗤笑出聲,並嘀咕著例如陰盛陽衰、兩宗無人了之類的話。

    張凡聞言苦笑,不了解敵人也就罷了,連自己的情況都不了解那就是笑話了。自己這方嘲笑兩宗靠女人出頭,卻不知道對方是否在笑話法相宗群龍無首?

    與御靈宗和幻魔道不同,此次法相宗雖然派出了不少的精英弟子,但跟兩個魔女一個級別的頂尖好手卻沒有出現,以致那幾個煉氣期十一層修為的師兄們互不相讓,各自團結著幾個師兄弟自成一派,隱隱還有互別苗頭的意思。

    精英弟子中也不是沒有明白人,估計是感覺到自己宗派讓人看笑話了,不知通過多少眼神交流,一個核心弟子裝扮的青年修士忽然踏前一步,站在所有法相宗弟子的最前方,與兩個魔女成三足鼎立之勢。

    這名青年修士在宗內可說是大名鼎鼎,張凡倒也認得。

    他叫南宮逸,父母是宗內一對結丹期宗師。南宮夫婦醉心修煉,直到金丹大成後才起意誕下麟兒。南宮逸就是這麼出生的,可想而至有多麼受寵,飛揚跋扈都是往小里頭說了。

    也不知是忌憚他身後的兩位結丹期宗師,還是為了法相宗的顏面著想,其它幾個有資格代表法相宗的煉氣期高階修士雖然面露不屑,但至少沒有什麼異動。

    張凡冷眼看著這出大戲,暗道一聲烏合之眾,把與眾人合作的念頭壓了下來,打定主意要自己行動了。

    無他,跟他們在一起,助力不見得有,黑手只怕是少不了的了。

    三撥人靜靜地對峙,氣氛壓抑凝滯著,眾人也沒有了交頭接耳的心情,只是或擦拭法器,或檢查符,或閉目養神,默默地為即將到來的廝殺做著準備。

    只有遠方隱隱于傳來的簫聲,在空氣中微微地蕩漾著,稍稍松泛了敵意,使弓弦緊繃的三方,不至于一不小心打將起來。

    簫聲驟然停歇,眾人心中一緊,無論正在做什麼,都趕忙站起,安靜地肅立著。

    片刻間,四位結丹宗師聯袂出現在了眼前。

    “時間差不多了。”持簫老者看了看天色,淡淡地說了聲。

    見其他三位宗師點了頭,老者微微一笑,以簫做劍,向谷口處一指。

    頓時狂風乍起,巨龍呼嘯,一道三人合抱粗細的,如有實質的音波從玉簫中發出,撞擊在谷口禁制上,激起無數的混亂波紋。

    與此同時,紅臉老者的手中飛出一把晶瑩血紅的樹枝狀法寶,陳姓老者口中一道綠光閃現,下一刻,一支綠色的細針後發先至,竟先于血紅樹枝一步釘到了禁制形成的光幕上。

    三位結丹宗師法寶的傾力一擊豈是等閑,封禁谷口的禁制劇烈地顫動著,肉眼可見的,無數天地靈氣匯聚而來,化作風刃、火球、雷電、土石與三件法寶糾纏、踫撞,仿佛天崩地裂了一般。

    “就在此時。”三位老者忽然齊聲大喝。

    一直未曾出手的葛姓老者,聞言盤膝坐下,一拍乾坤袋,便見十數道黑光飛起,盡數插到了三件法寶在禁制中排開的空地上,隨即黑光斂起,這才現出本相,竟是十八桿遍布玄奧圖形的旗幡。

    “以陣破陣!”張凡目光一凝,看著幾個宗師動作,似有所悟。

    這時,眼見旗幡落位,谷口禁制漸漸被陣法排開,三位結丹宗師松了口氣,招手收回了法寶,與葛姓老者一起,分四個方向盤坐到陣法之旁。

    隨著四位宗師的落座,十八桿旗幡構成的大陣中央,發出裂帛般的聲響,緊接著一道漆黑的入口,出現了。

    “爾等進去吧,此陣可保通道三月。三個月後若不出來,就再呆百年吧!”葛姓老者交代了一句,就不再多言了。

    由于通道的禁制有傳送的作用,每一撥進去的人到達的地方都不一樣,不存在偷襲的可能性,先進後進差別不大。

    于是,三派弟子默默地,或單人或成群地,一批批飛入了通道之中。

    婉拒了崔仁的同行要求,待同門都進去後,張凡才一個人,緩緩地踏進了通道。

    在踏入的一瞬間,張凡似乎看到,自盤坐後一直如石雕一樣紋絲不動的葛、陳兩位宗師忽然抬頭望了他一眼,還來不及判斷目光中的意圖,他便覺得腦袋一蒙,隨即天旋地轉,仿佛跨過了一道薄膜,天地已然變了副模樣。

    張凡用手在地面上一撐,剛站穩了身子,抬眼一看,頓時神色大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48 PM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五章 首戰︰鷹擊蛇盤(一)




無回谷禁制,會將所有進入的人,隨機傳送到谷內的各個位置。

    張凡的運氣說差不至于,畢竟沒有給直接傳送到其它門派弟子聚集處,然後在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被亂刀分屍,這種最倒霉的情況沒有出現。

    但也絕對說不上好。

    方一站定,抬眼一看,張凡頓時神色大變。

    眼前,是一大片開闊的,長滿牧草的平原,齊腰深的牧草上,一道蜿蜒綿長的波浪正飛速地靠近了過來。

    “嗤嗤……”伴隨著倒牙刺耳的鱗片摩擦聲,一陣腥風襲來。

    “蛇?”張凡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忙一拍乾坤袋,放出飛雲舟一步踏上。

    “刺啦”一聲,不遠處一片牧草忽然倒伏,從中竄出一個巨大的蛇頭,呈倒鉤狀的鋒利獠牙對準他的腰部咬合。

    千鈞一發之際,張凡一踏飛雲舟陡然爬升,舟底貼著蛇頭上的鱗片,險之又險地避了開來。

    一擊不中,蛇頭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仿佛鞭子般借力彈起,直立而上,緊追不舍。

    爬升、橫移,張凡再次避開,錯身之際,一大把低階符被他一股腦地擲了出去,風刃、火球、冰彈、金錐、落石……數不清的五行術法將整條巨蛇淹沒。

    煙霧散盡,巨蛇僅靠著小半截尾巴支撐,挺立依舊。

    雖然早知道這些低階符起不了大作用,但看著毫發無損的巨蛇,張凡仍不免對它的防御力暗暗咋舌。

    “嘶嘶~~~”巨蛇吐著信子,凶光四射的倒三角眼朝張凡一瞥,忽然嘶吼一聲,渾身鱗片炸起,仿佛一把把鋒利的鋸子,長達十丈開外的龐大身軀沿著一條曲線,自下而上撲來,好似要他盤進身軀中再用鱗片切成碎塊。

    “鋸鱗蛇!”張凡驚呼出聲,將飛雲舟催至極致,遠遠地避開,與這樣的凶獸近身肉搏,他還沒有那麼莽撞。

    就在它鱗片炸起的一霎那,張凡認出了眼前妖獸的身份。

    鋸鱗蛇,二階妖獸,相當于煉氣期高階的修為,一身鱗片堅逾金剛,鋒利如鋸,再加上力量強大,往往可以把比它強大的妖獸直接絞殺成碎肉,算是很難對付的一種妖獸了。

    無回谷區域的空間承受能力極弱,築基期以上的修為便會導致空間裂縫的出現。 這個限制對人類修士和妖獸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低階妖獸的實力基本都在**上而不在法力,這樣無形中就佔了不少的便宜。若在外界,像鋸鱗蛇這樣的肉身強悍的二階妖獸,一般不是單個煉氣期修士可以對付的。

    明知如此,張凡現在卻是避無可避了。這只鋸鱗蛇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緊追著他不放,看來不解決它,是不要想清淨了。

    張凡深吸一口氣,從乾坤袋中取出落日弓,瞄向鋸鱗蛇碩大的頭顱,張弓欲射。

    虛拉弓弦,天地靈氣匯聚,一支手臂粗細的火紅色箭矢憑空出現在弦上,轉瞬間,箭矢電射而出,準確地命中了鋸鱗蛇斗大的眼楮。

    火紅的箭矢一節節的爆開,在它的眼前爆成一團巨大的火球,將整個蛇頭籠罩,然後散去。

    箭矢離弦的同時,張凡眼楮眯了一下,清楚地看到巨蛇的橙黃色的雙目上,一道血光閃過,將一層覆蓋整個蛇眼的薄膜渲染得清晰無比。

    “失策了。”看這種情況,張凡心中一涼,也不看那一箭的戰果如何,連綿開弓,一瞬間就把體內三層的靈力揮霍一空,盡數化做一支支巨箭,密雨一般地襲去。

    緊接著腳下一踏,再次退開足夠的距離,把手中的落日弓一拋,取出靈鰲盾擋在身前。

    一系列的動作剛剛完成,一條巨大的蛇尾便從烈焰中呼嘯而出,帶著巨大的風壓,結結實實地抽到靈鰲盾上。

    張凡頓時胸口一悶,渾身震蕩、骨節生疼,好在關鍵時刻,他察覺不對,靈力不要錢地往靈鰲盾中灌了進去。

    盾上光華一閃,龍吸水似地抽走了他身上三層多靈力,幻化出一只深海巨鰲,背甲轉身,卸開了巨力。

    “好畜生,真不能小看了你。”張凡掏出一把回氣丹塞如口中,把手一招,落日弓懸浮在了他身前。

    抽出僅有的九支黑色箭矢中的一支,凝神聚氣,鄭重地搭在弓弦上。

    這一刻,張凡終于不敢再藏拙,拿出了真正的實力。

    在射出第一箭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終究是經驗淺,還是犯了輕敵的錯誤。

    鋸鱗蛇雖然是二階妖獸,但只要不修到七階元嬰的修為,那就依然脫不了蛇類的生理特點。蛇是沒有眼皮的,眼楮上只有一層晶狀薄膜保護著。從這點看,張凡第一箭就選擇射它的眼楮並沒有錯,畢竟鋸鱗蛇強則強矣,眼楮部位卻是他的弱點,不像其它妖獸,有堅韌的眼皮保護著。

    錯就錯在,張凡忘了這只鋸鱗蛇是生存在什麼地方?

    無回谷中本地的妖獸,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絕對不敢進階到第三階,也就是築基期修為。偏偏谷中又靈藥無數,多年吞食下,就全強化到了肉身上。

    由于特殊的構造,眼楮是鋸鱗蛇的弱點所在,即便智力不足,只能本能地強化,也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地方。

    若張凡第一擊便拿出最強手段,在它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擊斃敵完全是可能的。可惜他畢竟經驗淺薄,竟然放過了大好的機會,徒然激怒了它,不僅招來暴烈的反擊,還增加了鋸鱗蛇的警惕之心,想再次射中它的眼楮,已經近乎不可能了。

    隨著弓弦的拉開,天地靈氣瘋狂地匯聚著,張凡自身的靈力也流水般地湧入。一直環繞在身邊的靈鰲盾忽地一滯,失去靈力的支撐,筆直地掉落了下去。

    張凡視若無睹,弓弦依舊一點點地被拉開,黑色的箭頭處,隱隱現出了絲絲破空聲,一道道黑色的風刃若隱若現。

    不知何時,一個巨大的,渾身燃燒著黑焰妖火的三足烏法相憑空浮現——三足踏空,兩翼橫天,轉眸間,盡是視眾生如螻蟻,凌九天而藐萬物的滔天氣勢。

    巨尾點地,鋸鱗蛇從落日弓連環攢射形成的火雲中探了出來,巨大的蛇頭不停地抖動著,上面不時可以看到燒焦的痕跡,更有少數鱗片破損開裂,露出半透明的血肉。

    這樣的傷勢,對它龐大的身軀而言,蘚芥之疾而已,但它顯然已經被激怒。只見它圓瞪著雙目,眼中一片血紅瘋狂之色,不復之前黃澄澄、冷冰冰,讓人看了心里發毛的樣子。

    “好!不怕你瘋狂,就怕你冷靜,越瘋狂曝露的弱點也就越多。”張凡不驚反喜,穩穩地搭著弓箭,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機會很快就來了,多年不曾嘗過的傷痛感讓鋸鱗蛇的耐性喪失殆盡,不顧一切地弓起身子,高抬蛇頭,作勢欲撲。

    等著就是這個機會,蛇頭抬起,剛剛露出下腹略顯脆弱的鱗片,張凡眼神一凝,周身袖袍鼓起,積聚多時的靈力一氣爆發了出來。

    落日弓上暗金色的光芒閃現,一只純由靈氣匯成的,燃燒著金色火焰的三足金烏,從弓身中探出了頭,遮天蔽日的翼翅展開,無數火焰高度濃縮形成的金羽豎起,遙指前方。

    “金~烏~火~羽”張凡一字一頓地喝道,同時,身後的三足烏法相探出身來,緩緩融進了由落日弓化出的三足金烏中,根根分明的金色火羽隨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氣勢積聚到了極點,張凡一聲長嘯,黑色箭矢離弦飛出,隨即化作了萬千風刃,同一時間,與靈體融合的金烏法相雙翼一振,無數的火羽飛射。

    此招一出,張凡只覺得渾身一空,精氣神盡數被吸去,一時間,竟似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身體憑空消失了一般,只能目視著二者融合、交雜,聚成一股風與火的洪流,呼嘯著向前沖擊。

    這樣的速度已然快到了極致,鋸鱗蛇剛感受到危險,甚至還沒起意趨避的時候,便好像被巨錘迎面砸到,十余丈的身軀被擊得臨空飛起,倒飛了出去。

    第一次施展,法相靈訣&amp;shy;——“金烏火羽”的巨大威力便顯現無遺,自張凡的身前始,鋸鱗蛇從空中跌落的位置止,兩三百丈的距離,仿佛是在平原劃出了一道丑陋的傷疤,草、石、土,還有灑落的大量鮮血,融成了一條漆黑的大道。

    遠處,鋸鱗蛇龐大的身軀劇烈地翻滾著,胸腹處密密麻麻的小傷口被炙得焦黑,血肉模糊成一塊,鮮血也不再流出,只有一片片碎裂的鱗片不停地隨著滾動而掉落。

    張凡腳踏飛雲舟飛起,冷眼看著它蛇尾翻飛,瘋狂地抽打地面,緩緩地再次拉開了落日弓,準備給它最後的一擊。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鷹嘯響起,緊接著,天空上的雲層一陣翻滾,好像有一個小小的黑點鑽出。

    電光火石般的極速,上一刻還渺不可見,下一刻,龐大的陰影就將大地籠罩。

    張凡握弓的手一顫,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六章 首戰︰鷹擊蛇盤(二)



平原,張凡與鋸鱗蛇一戰的焦土之上,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刺耳的鷹嘯自九天而下,凜冽的勁風使所有的牧草倒伏,空中的強敵還未真正現身,就盡顯霸氣。

    張凡心中發苦,飛雲舟速度雖快但靈活不足,恃之與飛禽在空中交手,那是十死無生。

    無奈之下,他腳下一跺,人舟兩分。飛雲舟斜斜地掉落,本身則千斤墜地,隕石般從天而降,臨落地前一張震爆符脫手炸出,借著這反震之力,團身一滾,跌落到了地上。

    來不及檢查身體狀態,張凡把手一招,收回了靈鰲盾護身,同時抬頭張望了起來。

    半空中,原本他站立的地方,一雙巨爪陡然出現,一捏之下,空氣中竟有金鐵交擊之聲混合著絲絲氣爆聲傳來。

    “如此爪力,如果抓在肉身之身,只怕立成肉糜。”張凡眉頭一皺,露出了凝重之色。

    巨爪的主人身形一頓,兩個翼翅微微震動著,就這麼臨空虛立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一雙鷹目左右巡視著,發出奪人心魄的寒光。

    直到此時,張凡才清楚地看到它的原貌。

    那是一只體型與鋸鱗蛇相差仿佛的巨鷹,彎喙如鉤,利爪似刀,一身灰白交雜的羽毛油光閃亮,不像擊于長空的鷹隼,倒更似水路兩棲的生物。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兩只翼翅,寬大流暢且不提,單是那雪白中泛著耀眼金光的羽毛,便讓人覺得不似凡物。

    “這羽毛是?”張凡瞧著覺得眼熟,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前段時間他收集材料煉制法器,其中就有大量的珍惜羽毛,就因為太多太雜,讓他一時之間理不出頭緒來。

    雖然想不起出處,也足夠引起張凡的重視了,要知道他收集的可都不是什麼普通貨色,那些羽毛的主人無不是赫赫有名的妖禽,可說沒一個是易與的。

    此時,一鷹、一蛇、一人之間,三足而立,一時之間,竟然安靜了起來。

    身受重傷的鋸鱗蛇自巨鷹出現後,也不再瘋狂地發洩,而是警惕地盤起了身軀,只留下包含著頭部的小半截聳立著,目視巨鷹吐著信子,警惕非常。

    若在往日,以鋸鱗蛇的實力,蛇盤之後,雖然進攻不足,但防守有余,在無回谷這個特殊環境下,只怕沒有什麼生物能傷害得了它。

    不過今時今日,它擺出如此姿勢,只是自曝其短而已。

    被張凡所傷的地方,多集中在蛇顎一下的頸腹部,它擺出如此姿勢,正好把血肉模糊的傷處明明白白地顯了出來。

    鷹蛇天敵,雖是妖獸,但本性難移,張凡甚至有點期待了起來,妖獸之間的鷹蛇生死斗可不是容易見到的,更何況處在敵對的立場上,他巴不得兩只妖獸立刻拼殺起來,好有機會做回漁翁。

    緊接著發生的事,卻讓張凡的心徹底涼到了極處。

    巨鷹只是在剛出現的時候,瞥了鋸鱗蛇一眼,目光還有點人性化,張凡甚至從中看出了疑惑,好像它在奇怪鋸鱗蛇為何也在此處?

    此後便再也沒有看過鋸鱗蛇一眼,對它的虛弱視而不見,反而把目光集中在好整以暇的張凡身上,里面的貪婪、渴望是如此的明顯,即便是跨著種族,也並不妨礙理解。

    這里面有鬼!

    張凡在警惕的同時,心中生疑。

    妖獸各有領域,鷹蛇更是天敵,生活在同一塊區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偏偏事實俱在,兩只妖獸一齊出現在張凡的面前,眼下更是有合起伙來解決他的可能性存在。

    也就是說,眼下的這只巨鷹,是依靠它驚人的速度從遠處趕來的!

    原本張凡還有奢望,它可能是為了鋸鱗蛇而來、可能是被戰斗的聲勢吸引來的……但是巨鷹出現的第一下就是對付他,之後又對重傷可欺的鋸鱗蛇視而不見,這下,他知道事情就有點不妙了。

    一聲鷹嘯,打斷了他的思路。

    巨鷹忽然臨空撲下,兩翼後揚,一雙鐵爪當頭抓下。

    張凡急捏法訣,靈鰲盾迎風而長,幻化成一個丈許方圓的巨大龜殼,向鷹爪迎了過去。

    一陣倒牙的摩擦聲後,鷹爪終究沒能抓透龜甲,借力般向下一踩,龐大的身軀頓了一頓向空中躍起,同時右翅展開,橫掃而下。

    破空聲中,夾雜著風雷之音,並且愈演愈烈,從振翅到橫掃,短短時間里,便從隱隱約約到震耳欲聾,翼翅上更有帶著毀滅氣息的紫色雷霆閃現。

    “風雷翅,雲鷹!”張凡臉色大變,不敢怠慢,靈力急催,已經救過他一命的“靈鰲背甲”再次出現。

    一個純由靈氣構成的深海靈鰲從盾上浮現,緩緩轉身。

    巨大的甲殼上藍光一閃,借著轉身之勢一擋,聲勢浩大的風雷翅竟不能擊實,反而被引偏,漫天的雷光向遠處肆虐而去。

    一百丈開外的地方,鋸鱗蛇正悄無聲息地游了過來,張凡與雲鷹交戰正酣,想來也是不會注意到它的小動作。

    不想,天有不測風雲,那道被引偏的風雷好死不死地把它電了個正著,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響過,巨大的蛇口頓時張成了駭然的角度,上下顎之間幾乎成了平面,一股股的黑煙從嗓門里不停地往外冒著。

    鋸鱗蛇惱怒地瞥了一眼雲鷹,隨即回過頭,也不顧自身被弄得外焦里嫩,直冒著烤肉的香氣,反而堅定地朝張凡的方向扭曲前行。

    此時,雲鷹一擊無功,忽然振翅飛起,轉瞬間便直上九天,沒入雲層之中。

    見雲鷹消失,張凡的臉上卻並不見喜色,反而更是凝重。

    雲鷹是一種二階妖禽,但又不能僅僅作二階妖獸看待。它的肉搏能力偏弱,身體的防御能力不算太強,本身也沒有什麼法術,單單這樣看來,不過是一階妖獸的水準而已。

    但它的天賦神通——風雷翅卻很是讓人頭疼。穿梭雲層,臨空而下,風雷振翅,威力之大,超過大多數的三階妖獸,甚至能與少數四階妖獸比肩。

    方才的一擊,雲鷹並沒有能用出全力,少了從九天之上,一撲而下,風雷雲動的聲勢,威力不足頂峰時的五層,即便是如此,張凡也是依靠靈鰲盾的神通才勉強抵擋住的。

    現在雲鷹明顯已經收起了輕視之心,拿出了它的招牌手段來了。雪上加霜的是,不遠處鋸鱗蛇正疾行而來,眼看著就要形成上下夾攻之勢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50 PM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七章 首戰︰鷹擊蛇盤(三)




張凡眼見形勢如此險惡,卻並不如何慌亂,而是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不舍之色。<<>>

    一拍乾坤袋,數道光芒飛了出來,懸浮到了他的面前︰一鐘、一扇、一環、一箭,除卻一件法衣,張凡壓箱底的東西就全在這里了。

    半年的準備,張凡傾家蕩產,苦心孤詣之下,除補充了幾支黑色箭矢外,還精心煉制了三件頂階法器。

    眼前的多情環、七禽扇就是其中之二。

    多情環主控制,他依仗的術法靈訣,多是威力巨大但準備時間偏長,命中不易,于是便練就了這件專司束縛的頂階法器來彌補。

    七禽扇則是張凡受手中的兩件靈器啟發,既然暫時沒有煉制靈器的能力,那不如用相似的原理練就件偽靈器出來,也聊勝于無。

    于是,收集了七種妖禽最精華部位的羽毛,練就了這件一次性的攻擊力能與靈器媲美的頂階法器。之所以說是一次性,就是因為偽的畢竟是偽,比不得真正的靈器,七禽扇只是依靠復雜的禁制勉強引動羽毛中附帶的神通,代價便是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後,該種羽毛中的精華便會盡喪,成為廢品。

    把落日弓與黑色箭矢插到地上,手持多情環和七禽扇,頭頂落魂鐘,靈鰲盾環繞周身,一時間,張凡簡直是武裝到了牙齒。

    天空中的雲層忽然劇烈的翻動,風雷之聲若隱若現;十丈之外,鋸鱗蛇弓身揚首,目露凶光。形勢,已然險到了極點。

    情況越見危急,張凡反而更是冷靜,只見他神色淡然地把多情環一拋,手朝蛇信都已經快舔到他臉上的鋸鱗蛇一指,口中喝道︰“去。”

    多情環忽然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已經高掛在妖蛇的頭頂,然後驟然落下,化為一個巨大的銀色環圈,懸停在鋸鱗蛇身體的中段,遙遙地把它圈住。

    妖蛇似乎感覺到了不安,尾巴一甩,整個身軀臨空飛起。<<>>

    身軀剛剛離地,便見一圈圈由靈氣構成的圓環在它的身體上憑空浮現,仿佛被戴上了幾萬斤重的鐐銬一般,鋸鱗蛇陡然從空中跌落,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緊接著就像被貼了定身符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了。

    蛇類的行動無非是靠扭動或是弓身,一圈圈的圓環鎖上,頓時將它僅有的兩種移動方式都給封死了,雖然敵人就在近前,它卻不能前進一步。

    鋸鱗蛇拼死的掙扎著,靈氣構成的圓環一次次地破碎又再次聚合,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這當然只是錯覺,只要超過多情環的承受範圍,所有的靈氣圈自然會一瞬間破散再也無法重聚。若是在妖蛇全盛時,張凡還真不敢用多情環對付它,即便是現在,與其心血相連的他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隨著鋸鱗蛇的掙扎愈見猛烈,多情環已經漸漸有些不堪重負了。

    不過此時張凡已經無暇關注這邊的情況了。

    天空中,雲層的翻滾驟然停滯,一只橫亙天際,由風雷與雲氣匯聚的巨大翼翅正在形成。

    扇動著變成十倍己身大小翼翅的雲鷹,仿佛三歲小兒掄大錘一般,將風雷翅高高舉起,眼見著就要砸落下來。

    下方,張凡一直凝神遙望著,手中的七禽扇上現出七色虹彩,光華流轉。

    雲鷹的身軀,在眼中慢慢變大,裹挾著天地之威,它原本靈活快捷的身軀也顯得有些凝滯,不再那麼不可捉摸。

    “就是這個時候。”張凡眼中寒芒一閃,右手持著威勢已經積聚到極點的七禽扇,猛然揮出。

    七禽扇上一根火紅色的孔雀尾羽忽然絢出奪目的光華,不過一瞬,隨即光華散盡,蛻成暗淡的灰色。

    同時,七禽扇的前方,火屬靈氣聚成了一朵火燒雲,緊接著雲氣內陷,伴隨著一聲長鳴,一個龐然大物的孔雀虛影在半空中浮現。

    鳳凰展翅鳴五音,孔雀開屏映七彩。

    虛影傲然地昂著頭,仿佛匯聚了天地間所有色彩的尾翼緩緩張開,虹彩流光中,一道紅色的光芒閃現,化做了一根開天巨劍般的火羽,朝半空中的雲鷹刷去。

    受此一擊,雲鷹發出一聲悲鳴,渾身被包裹在熾熱的火球中,向著雲層之外倒飛了出去。

    凝聚到極點有如實質的風雷翅頓時失去了控制,只有小半仍然沿著原本的軌跡落下,其余的有如夏日雷霆,一聲轟鳴,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那一小半的風雷,仿佛天罰雷劫般地劈落,張凡卻恍若未見,只是皺著眉頭,仰望雲端。

    一直懸在他頭頂的落魂鐘忽然模糊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半透明的鐘形虛影便將他整個人罩在其中,剎那間電光閃耀,雷聲轟鳴,鐘身顫抖著,承受了所有雷霆的洗禮。

    張凡頓時胸口一悶,臉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艷紅,嘴角隱隱還有血絲溢出。

    還好自己從沒想過硬接,完全狀態的風雷翅,威力果然大得嚇人,即便是法寶盡出,也絕對接不下來。

    看著少了一抹光華的七禽扇,張凡臉上閃過無奈之色。真正適合它發威的情況,應該是生命脆弱而數量龐大的對手,或者是環境狹小可以將威力充分發揮的地方。像現在這樣對在半空中半道而擊,至少有七層的力量白白散逸掉了,真正作用到雲鷹身上的有三層就不錯了,而這點威力,是不可能對它造成致命傷害的。

    “要是真正的五行孔雀的尾羽,這一下就能要了它的命。”張凡遺憾地想道。

    剛剛消耗掉的羽毛,出自火行孔雀的尾羽,是它生命精華所在,一只成熟的火行孔雀,一共也只有三只這樣的羽毛。

    五行孔雀是妖獸中異類,同種族間階位跨度極大,像火行孔雀只是二階妖獸,而五行俱全的五行孔雀卻是最頂階的上古凶禽,不僅五行法術免疫,同時開屏一刷,有天崩地裂之威。

    那樣的尾羽已經相當于一件異寶了,豈是他區區煉氣期修為可以染指的,再過幾百年也許有希望。

    不出他的所料,剛剛的一擊果然沒能對雲鷹造成太大的傷害,雲層中的鷹嘯再度響徹,聲音中充斥著憤怒與狂躁。

    風雷之聲,再次傳來。

    望著手中的七禽扇,張凡臉上的不舍之色更濃了,他有強烈的預感,只怕這件費了大功夫的寶貝,就要全數消耗在那只死鳥身上了。

    果不其然,雲鷹似乎知道其它手段對有落魂鐘和靈鰲盾護身的張凡來說,並不能起什麼作用,于是哪怕被連連打斷,身上也多少受了一些傷,還是執著地一次次馭動風雷,展翅撲下。

    “這樣下去不行。”張凡第四次催動七禽扇將雲鷹擊飛,皺著眉頭想道。

    從表面上,似乎是他正佔著上風,畢竟雲鷹已經受傷多處,雖然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害,但久拖之下一定是支撐不住的。

    可惜的是,張凡也快支撐不住了,靈力消耗暫且不提,多少還有丹藥撐著,關鍵是原本光芒奪目的七禽扇已經暗下了一大半了,再有三次,就要完全作廢了。到時,張凡還有什麼手段,可以擋得住風雷翅的雷霆一擊?

    而且,多情環快要困不住鋸鱗蛇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環身內部,有一絲絲的裂縫正在形成,再不做改變,此寶很快就會碎成廢鐵,到時,妖蛇也將脫困,情況將糟到極處。

    也就是說,這場空戰,真正撐不下去的,恰恰是張凡自己。

    略一沉吟,張凡眉間現出一絲狠色,不再猶豫,伸手一招,將困住鋸鱗蛇的多情環招回,同時把立于頭頂的落魂鐘拿到了手上,盤膝坐下。

    剛一脫困,妖蛇立刻歡嘶一聲,猶如龍出淺水,瞬間竄上,拿出看家的手段,將盤坐在地的張凡整個纏起,巨大的力量,鋒利的鋸鱗,終于露出了獠牙。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首戰︰鷹擊蛇盤(四)



鋸鱗蛇屬無毒蛇,但借著鋒利的鋸齒狀鱗片,絞殺之力,卻比什麼毒素都來得有威脅。

    張凡困身盤蛇之中,臉色不變,只是驅動靈鰲盾環著周身飛速地移動著,形成一道盾牆,先勉強抵擋住妖蛇的絞殺。

    這不過是權宜之計,肉眼可見的,盾牆正一步步地被壓縮著,靈鰲盾上的光芒也漸漸暗淡,眼看著堅持不了多久了。

    意料中事,張凡神色不動,只是透過妖蛇肉身和盾牌形成的雙重天井,仰望著九天之上,雲鷹再一次飛入雲端,沒于高處,直到再不可見。

    是時候了,張凡目光中寒芒一閃,心中動念,周遭的天空中,忽然間暗了下來。

    一個巨大的三足金烏法相驀然間出現在他的身後,翼翅大張,仰望蒼天,目光中盡是桀驁不馴之色。

    周身黑焰騰起,金烏忽然引頸長嘯,一道道透明的波紋以它為中心,向無邊無際處蔓延。

    頓時,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桀驁、不屈,一聲長嘯,山河震蕩,天下皆反,一代妖王的絕世風采滔天氣焰,顯露無遺。

    金烏火羽,是為妖獸時的本體神通,顯露出的是弱肉強食,視萬物生靈如草芥的蔑視。

    這式“風雨飄搖”則是蓋世妖王,起兵反天,長嘯一聲,再無敢立于高處者。

    階段、位置不同,心態,氣勢也大不一樣。那麼,下一步豈不是……

    默默感悟著,張凡若有所悟。

    地若阻我,我當碎地;天若擋我,亦要破天。契合著其中的意境,張凡大笑而起,伸手按在落魂鐘上,大喝一聲,周身靈力洩洪般灌入。

    落魂鐘歡鳴一聲,鐘聲響徹雲霄。

    有形的鐘聲和無形的長嘯交雜唱和著,震蕩著範圍內所有生靈的神魂。-====-

    雲層之中,振翅高飛的雲鷹目失焦距,翻滾著跌落;

    大地之上,鋸鱗蛇得意的獰色僵住,驚濤駭浪般的連綿纏繞頓止;

    ……

    目不可及的遠處。

    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女,嬌笑著用紗帶勒住一個青年的脖子扯近。嫩白的小手忽然一頓,神色一愣︰“這聲音……”

    “哎呀。”回過神來,青年的脖子已經歪倒在肩膀上,竟是被少女無意中勒斷。

    少女跺了跺腳,隨即轉嗔為喜︰“有意思。”

    ……

    一處茂密的樹林中,獸皮兜身的少女臉上露出溫柔之色,從樹杈上接下一條翠綠的小蛇,在手中輕輕地撫摩著。

    忽然,她眉頭一皺,手上的小蛇更是惶恐地扭動了起來。

    少女的神色舒緩了起來,默默地安撫著小蛇,仿佛一切都不能在她心中留下痕跡,只有手腕、腳腕上的金鈴聲聲,委婉地表達著心緒。

    ……

    一個面目普通的青衣弟子,神情冷淡地在林中漫行。

    忽然,轉身,大把符飛出。目標處的草叢中,一個隱藏著的藍衣修士滿身傷痕地被擊出,他四肢顫抖著,臉上滿是不信,悔恨的表情,一時還不得死。

    青衣弟子沉默地上前,伸出手來,忽然頓了頓,臉上露出凝神傾聽的神色,少頃,回復平靜,縴長的手指搭到了藍衣修士的脖子上。

    摘下乾坤袋,起身,他目視前方的平原,沉思了下,抬步走了過去。

    ……

    羊身,眼楮在腋下,虎齒人爪,大頭巨口,龍之第五子,饕餮的法相在半空中浮現。

    巨口一張,漩渦一般,一只張牙舞爪的妖獸刀螂死命地掙扎著,還是一步步地被吸入。

    半晌,刀螂的甲殼空蕩蕩地落下,血肉內丹消失的無影無蹤。

    饕餮的法相散去,其下一個白白胖胖的修士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忽然,肥厚的耳朵動了動,詫異地望向遠方,眉毛挑了挑,嘟囔著道︰“是哪個家伙?這麼猛!”

    第一日,第一刻,無回谷中已然遍布血色,張凡的首戰,也到了最後的關頭。

    雲鷹神魂被昧,若隕石天降般,自高空中跌落,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它自然十死無生,但要是能及時的清醒過來,也未必沒有生機。

    可惜這個生機,馬上被一個小小的環圈,生生掐滅。

    多情環自張凡的手中飛起,化做一道光柱沖天,下一刻,一道道的靈力環圈從鷹喙、翅根、鷹爪處浮現了出來,把雲鷹像粽子一般牢牢鎖住,即便是它能在關鍵時刻清醒,一時之間,也掙脫不得。

    也就是說,它死定了。

    張凡不再關注,把目光投向了漸漸甦醒了過來,龐大的身軀如齒輪般重新開始絞動的妖蛇。

    深吸了口氣,不顧臉色蒼白,張凡把靈力催到極限,落魂鐘、靈鰲盾瞬間失去支撐落到了地上。

    身後的三足金烏法相氣息變幻,妖氣四溢,同時,他的手上五色靈光閃現。

    “給我,起!”張凡厲嘯一聲,一只五色光華流轉,由靈氣構成的巨大手掌突兀地出現在了妖蛇的七寸之處,猛地一捏,提起。

    ——先天一氣大擒拿。

    鋸鱗蛇的目光剛由茫然轉為凶厲,便感覺到要害之處被捏起,頓時驚慌地嘶叫出聲。

    神魂混沌之下,也來不及細想,蛇類的本能主宰了它的反應。

    蛇類一被拿捏住七寸要害之處,利口獠牙就失去了作用,此時蛇類的第一反應便是將身軀甩起,把拿捏住自己的手臂死死纏住,絞動。

    若是手臂先被纏得失去了力氣,自然是就此脫困,反咬一口。可要是蛇類自身先被捏得脫力,就會自此失去反抗能力,像條麻繩一樣垂下。

    問題是,先天一氣大擒拿純由靈氣構成的手掌,哪有手臂可言,鋸鱗蛇理所當然地纏了個空,龐大的身軀仿佛鞭子般甩起,然後無力地落下。

    妖蛇頓覺不妙,這一下不僅沒有傷害到敵人,反而使對方脫出了自己的盤殺陣,登時有些慌亂,在半空中拼命地掙扎扭動了起來。

    巨大的手掌受此巨力,寸寸開裂,眼看著就要消散了。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在鋸鱗蛇驚恐的目光中,黑色的箭矢被緩緩地搭上了落日弓,曾經的一幕再次重現。

    大地上出現了一條新的焦黑疤痕,風刃與火羽爭先恐後地從前輩造成的傷口中鑽入,爆裂,在近距離,金烏火羽的恐怖威力得到了完全的展現。

    鋸鱗蛇龐大的身軀被遠遠震飛,血肉模糊的上半截,砸入了百丈開外的一個小湖里,蛇血散開,把湖面如夕陽一般,染的艷紅,僅僅余下一小節尾巴拖在湖邊的地上,無意識地抽動著。

    與此同時,一聲轟響,雲鷹狠狠地鑿進了地面,巨大的沖力讓大量的血液仿佛噴泉一般猛地向四周噴射而出,方圓數十丈,紅色的血點如繁星般閃耀,竟頗有淒美的感覺。

    “終于結束了!”張凡松了一口氣,頓覺兩腿一陣陣的發軟,腦袋空乏,靈力枯竭,直欲蒙頭大睡一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jues 發表於 2010-6-1 09:53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8-3 02:27 PM 編輯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十九章 陰謀與突破

    勉強抑制住身體和精神的困乏,張凡將散落四方的法器一一收回到身邊,這才鬆了一口氣,起步向湖畔的蛇屍走去。

    剛剛在碩大的蛇尾處蹲下,一陣彷彿開山裂石的響動傳來。

    「怎麼可能?」張凡豁然站起,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靈符,手一抖,靈符化為灰燼,然後往眼前一抹,極目望去,千丈外的場景頓時出現在眼前。

    一頭小山般大小的野豬,身披泥甲,獠牙高高翹起,正兩眼放光,神情興奮地橫衝直撞,向他所在的地方衝來。

    「不是吧?會有這麼倒霉?」張凡臉上浮出苦笑之色,緊接著神情一凝,好似想到了什麼,眉頭皺起,激烈的戰鬥掩蓋的疑惑重新湧上心頭。

    先有鋸鱗蛇對自己死纏爛打,緊追不捨,那還可能是巧合,是因為自己湊巧被傳送到了鋸鱗蛇的地盤。但加上之後雲鷹出現,竟然也是如此,就證明了,自己的身上,一定有某種東西,對妖獸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若把這個想法引申開來,雲鷹速度驚人,所以來得較快,那麼,是不是說還有一些動作慢一點的妖獸正在趕來?比如:正在飛奔而來的野豬。

    有一就有二,這頭野豬也未必就是最後一個,張凡頓時毛骨悚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副慘絕人寰的畫面——自己渾身浴血,然後被漫山遍野的妖獸圍毆至死……

    渾身打了個寒戰,張凡靜下心來,沉思少頃,忽然眉頭舒展了開來,伸手一抹,冰蠶法袍的腰帶登時斷裂,接著腳尖**泥土中,顛起一塊石頭,用脫下的法袍兜住。

    金剛符、巨力符……一通加強肉身的靈符不要錢的加持到了身上,然後張凡身子原地轉了幾圈,用扔鏈球的姿勢,把冰蠶法袍連同裡面包著的石頭,如同天外流星一般,遠遠地甩了出去。

    做完了這些,張凡兩步並作一步地跑到湖邊,撲通一聲鑽了進去。

    湖面下,他一手捉著礁石固定住自己,一手伸進了乾坤袋中,側耳聆聽。

    半晌,沉雷般的聲音由遠及近,彷彿萬馬奔騰,地面震動個不停。

    震動聲忽然停止了,即便是隔著湖水,粗重的喘氣聲依然清晰無比地傳了下來。

    張凡屏著呼吸,仔細地聽著,若是他料錯了,又一場苦戰就避免不得,做好準備,也好先行發難,不至於措手不及。

    幸好事情並沒有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不一會兒,上面便傳來蹄子刨地的聲音,轟隆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側耳聽來,正是冰蠶法袍拋出的方向。

    「竟然真是如此,是誰在暗算我?」張凡並沒有急著離開湖中,反而緩緩沉落,就這麼在湖底盤膝坐下,凝神思考了起來。

    發覺事情不對時,他便意識到,是有人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腳。

    能吸引妖獸的方法不少,但效果如此明顯,如此霸道的,卻只有區區幾種。

    「幻心草。」一個名字浮了出來。

    幻心草這味草藥,並不屬靈藥之屬,但特點明顯,提純不易,論稀有,還在不少能提升築基期修為的靈丹之上。

    野生的幻心草是成片生長的,綿延數十里的草場,在春夏之際,集合所有個體的力量,便會發出一種人類聞不到,普通野獸,低階妖獸無論雌雄聞之便會興奮異常,不遠萬里前去OO的奇異味道。

    而當它們心滿意足離去後,遺留在草場當中的莫名液體,就是幻心草最好的養分。

    幻心草並不少見,但是要把其中的精華提煉出來,凝成一滴,難度卻大得驚人,非丹道高手不能為也。

    若是真能吸引大量妖獸,即便是成本再高,也會讓修士趨之若鶩的,可惜幻心草還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只對低階妖獸,確切地說,是一、二階妖獸有吸引力,再強大點的妖獸,分辨能力大增,對這種味道的抵抗力就大大加強了。

    怪不得鋸鱗蛇和雲鷹不依不饒,捫心自問,要是自己幻想了半天,到地頭一看,一隻母豬趴那直搖臀部,保準比它們倆還瘋。

    「這架打的冤枉。」張凡搖頭苦笑。

    下黑手的人用心良苦啊,在外界,花費功夫提煉出一滴幻心草來,性價比太低,到了無回谷,那可是大殺器,搞不好,整個區域所有的妖獸都會被吸引過來,帶著它的修士無論多強,也會給生生堆死。

    好在張凡深知,人都是有惰性的,對方在明知自己絕對聞不出異常,同時修為低下,估計剛進入就會葬身獸口的情況下,不太可能多費手腳把藥下到隱蔽的地方,那樣無疑會增加難度和被發現的可能。因此,在察覺有異的時候,他才會賭一把,當機立斷地把衣服扔出,算是破了這局。

    到底是誰這麼千方百計地要對付自己?張凡冥思苦想了起來,崔仁、韓偓?還是其他跟自己有過接觸的同門?

    搖了搖頭,張凡把他們都排除在外,以他的神識強度,那些煉氣期的同門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留下東西而不被發覺。

    只有那四個結丹期的宗師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想到這裡,張凡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仍誰被結丹宗師盯上,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

    更要命的是,這件事情八成不是幻魔道和御靈宗的兩位宗師做的,自己在外界並沒有什麼名頭,修為境界也不突出,即便是要下手,也輪不到他。

    再說了,如果己方的兩位宗師連對方的小手段都察覺不了,那這種試煉也不用舉辦了,大家互相下下黑手,低階弟子立時就會死得乾乾淨淨。

    張凡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腦海中儘是進入無回谷那一剎那,法相宗兩位宗師奇怪的一眼……

    是兩個?還是其中一個?

    張凡已經不願意想下去了,在無回谷中,幻心草的殺局已經被自己破了,谷外,自己多在宗門之中,哪怕是結丹宗師,也不可能毫無顧忌的下手,不然自己絕對活不到今天。不妨暫且放下,待自己日後有了實力,再有仇報仇不遲。

    收拾了心情,張凡把剛剛時間短暫,但驚心動魄的一戰緩緩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一鷹一蛇,都是二階妖獸,按人類修士的算法,都是相當於煉氣期十層以上的高階修士,他以一敵二,除了最後的逃生手段,可說是底牌出盡,才勉強將它們擊斃。

    這樣的戰果,放在任何煉氣期修士身上,都是值得自豪的,張凡卻並不是很滿意,短短的交鋒中,他使用了兩件低階靈器、三件頂階法器、一件高階法器,還有兩式的法相靈訣,並回靈丹藥無數,可說生生用外物將它們堆死的。

    若他的修為能再高一點,達到像其它精英弟子一樣,煉氣期十一層的修為,輔以自己一身的寶物,殺這兩隻妖獸,決不至於困難至此。

    張凡慢慢回憶檢討著,體內靈力也熟及而流地按照第七層的法訣緩緩地運轉了起來,一、二……四十九個大周天後,忽然自然而然地拐入了一個岔道,循著一個既感熟悉又顯得生疏的路線,重新開始了循環。

    「咦?」豁然睜開了眼,張凡臉上現出驚喜之色,困住他年餘的瓶頸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自此,正式踏入了煉氣期第八層的境界。



法相仙途 第一卷 第二十章 玄金袞服

    漆黑的水底,一層透明的護罩將內外隔離成了兩個世界。

    張凡盤坐在護罩中央,憑藉著此地濃郁的靈氣,全身心地沉浸在修煉當中,一次次運轉功訣,不斷地鞏固著第八層的修為。

    這時候,一隻腳,穩穩地上前一步,踩在枯草上,同時也踏入了他的神識範圍。

    張凡眉頭一皺,雙目睜開,在這漆黑的環境下,彷彿有兩道電光閃過。

    腳的主人對他的神識似無察覺,以同樣的頻率又踏前了一步,整個人在神識中被勾勒了出來。

    「原來是他。」張凡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的表情。

    ……

    韓偓以穩定的頻率前行著,向著不遠處的焦土行去。

    又踏前了兩步,他忽然頓住了,一隻腳停在半空卻不放下,反而緩緩地收了回來。

    同時,韓偓一手**了乾坤袋中,一手亮出了一直握在手心的靈符,警惕地張望了起來。

    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動,但被窺視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他的臉色漸漸鄭重了起來。

    韓偓一身青衣,一看就是法相宗的外門弟子,一身修為又只在七層左右,顯然是軟柿子。這樣的情況自然引人窺視,一路行來,他已經應付了五撥暗算,逃離三次,擊斃兩撥,警惕之心已然提到了最高。

    站在他的位置,已經可以看清焦土上的情形了。

    一隻妖禽以倒豎蔥的姿勢「種」在地上,半個身子浸在血泊中;一條蛇狀妖獸半截身子只剩下鱗片骨骼,漂浮在湖面上,小半截完整一點的尾巴無力地耷拉在岸邊,顏色灰暗,了無生氣。

    看著這兩隻妖獸屍體,韓偓面色有些沉重,強迫自己的目光從那些可以稱得上是寶物的妖獸殘骸上移開,轉而關注起地面的痕跡。

    入目之中,一片焦土。

    兩道有如俗世馳道一般的焦痕長達百丈、巨型蛇類爬過留下的粗大印痕、重物從高處摔落的深深凹痕……

    依靠這些痕跡,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氣息,韓偓在心中把現場模擬了一番,並再次確認了眼前並沒有什麼衣物、法器的碎片,臉上終於動容露出了驚色,心中也不禁萌生了退意。

    就在這時,一絲氣息從平靜地湖泊中露了出來。

    韓偓目光一凝,向漸漸開始波動的湖面望了一眼,當機立斷,立刻轉身飛退,瞬間消失在遠處的密林之中了。

    「好。知進退,明得失,怪不得有今天。」張凡收回故意透出的氣息,暗暗讚道。

    對韓偓這個差不多跟他同時拜入宗門仙路卻艱難百倍的青年,他並不願意與之為敵,不過若是對方貪圖兩隻妖獸身上的材料,那說不得也只有拼上一場了。

    好在對方知情識趣,既然如此,張凡也樂於當成沒看見。

    以韓偓的資質環境,能有今日差不多張凡比肩的修為,奇遇是少不了的了,這樣的對手,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少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犯不著平白樹敵。

    有張凡這樣的想法的,在現時的無回谷中,也不在少數。

    剛剛放出氣息探出水面,張凡便感覺到遠處有七八股氣息沖天而起,甚至還能從中分辨出白衣女子惜若、御靈宗雲依依、法相宗南宮逸、崔仁等人。

    以他們多在煉氣期十一層的修為,當然不可能掩蓋不了自身的氣息,如此做的目的很明顯,是警告,也是劃分地盤。

    他們顯然有著默契,長達三個月的試煉不過剛剛開始,他們這些精英弟子還不到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現在拚殺,不過是徒然讓那些普通弟子揀了便宜去,因此心照不宣地用這種類似妖獸劃分地盤的方法,好避免過早決戰。

    讓張凡多少有些意外的是,他所在的這塊區域,被其他的強者默契地放棄了。顯然,他們也察覺到了方才張凡與兩隻妖獸一戰時爆發出的強大氣勢,算是承認了他的強者地位。

    也就是說,自己也有了劃分地盤的資格了?張凡微微一笑,陡然立起,護罩破碎,整個人分開水面直衝而出。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氣息,混雜著天高地窄,心破瑤天的百無禁忌,彷彿狼煙巨柱一般,直衝霄漢。

    遠方,幾股強大氣息的主人同時頓住,停下手頭的事,回首望去。

    「原來是他!」惜若、雲依依等人在心中恍道,一個平凡的身影從記憶中浮現了出來。

    「哈哈哈,我說那猛男是誰呢?居然是他!」一堆燒得正旺的篝火旁,崔仁盤膝而坐,手上不停地轉動著烤肉,一滴滴的油脂順著他的動作甩下,在火焰中脆爆。

    他的身旁,一隻一階妖獸風翼虎正被可憐兮兮地綁著,這只低階妖獸中的墊底貨色,身上唯一與普通老虎不同的地方,就是多了一雙翅膀。

    不過……,現在那兩隻翅膀正被白白胖胖的崔仁持在手中,冒著噴香的氣息。

    「他居然……」南宮逸攥緊拳頭,臉上露出一絲陰鷙。

    ……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張凡心安理得地宣示了一番自己的存在後,悠然地從水面踏出,立到岸上。

    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的身上騰起一股熱氣,一身衣服立時變得乾爽,再沒有絲毫的潮濕水汽。

    「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這下就……」張凡望了望身上月白色的內衣,露出了慶幸的神色,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件玄金色的法袍,放在手上輕輕地撫摩著。

    這件法袍墨黑中帶著金赤色,乃是張凡用各種珍惜材料,混合那塊從姜氏家族手中得來的紫須金煉就而成的,正是他半年來煉製的三件頂階法器中的最後一件——玄金袞服。

    材料初成時,張凡靈機一動,用前世中見過的袞服作為樣式,製成了這件法袍,不料效果卻出奇的好,好到他自己都有點穿戴不了了。

    墨色的底料上,綴滿了金赤色的複雜紋路,不需穿戴,只要略略一看,雍容華貴、莊嚴肅穆之氣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張凡穿上之後,竟莫名的有些沐猴而冠之感,直覺得底氣不足。再加上心中始終還有些宗門情節,便依舊穿著那件冰蠶法袍。

    此次,在無回谷這個小天地中,先是含金量十足的戰鬥,繼而肆無忌憚地劃分疆域,無形中改變他心中弱者的心態,平添了一份霸氣,而且冰蠶法袍適時的毀棄了,一切直如天意。

    將玄金袞服展開,施施然地穿上,以前穿戴時那份違和感再不曾出現,只覺得無處不合適,只有這件法袍,裡面蘊涵的氣度才配得上他。

    略挺了挺了身軀,一股凜然霸氣透體而出,整個人彷彿新生了一般。

    收拾了雲鷹及鋸鱗蛇的屍體,張凡揮了揮袖袍,離開了這個讓他完成蛻變的場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m9371 發表於 2010-6-20 12:10 A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嬌媚男子

    離開平原已有七八日了,採集了不少的靈草,也遭遇了幾個不長眼的修士。現在的張凡,對時常出現的靈草不再驚喜過度,從死者身上拽下乾坤袋來也不感抵觸,反而覺得理當如此,心中少有大的波動,一派平靜。

    在一顆年份五百年上下的人參前面蹲下,揮手布下隱跡的小陣法,張凡細心地採摘了起來。

    這套陣法還是從一個禦靈宗弟子的乾坤袋中搜出來的,他畢竟經驗不足,從沒有想過,在採集靈藥的時候還需要布下陣法。

    這樣的結果就是,在一次採摘過程中遭到偷襲,不僅靈藥毀損了,還差點陰溝裡翻船,也就是從那個偷襲的修士身上,張凡找到了這套陣法的陣盤,稍稍擺弄,當即明白了功效,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動作輕柔地理清根須上的泥沙,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玉盒,把四肢俱全、根須繁密的人參小心地放入後,張凡剛一站起來,忽然神色一動,收回陣盤的手也不禁頓了一頓。

    略一猶豫,他還是把陣盤收了回來,斂息隱跡的效果頓時消失了。

    遠處,一名身著白衣的法相宗女弟子,正被人追逐著往這個方向逃竄,見狀一愣,稍微感受了一番氣息,發現是同門,登時大喜,高聲呼救道:“前面的師兄,救命啊!”

    聲音之激昂高亢,聽得張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選擇現身而不是繼續隱藏,自然是有救下這名女子的念頭。這幾天下來,除開一些抱成團的、過於安分不知道貓在什麼地方的,大多數普通弟子都已經遇難或者有自知之明,早早的退了出去,剩下的,多少都有一點本事。

    偏偏張凡露在表面上的修為就區區煉氣期八層,在剩下的這些精英中,不說墊底至少也是倒數幾位,再加上這麼多天沒有怎麼出手,只怕別人都已經忘了這塊區域還窩著一名高手,阿貓阿狗的都往這裡竄,很有些煩不勝煩的感覺。

    正好借此機會,拿後面追來的那名煉氣期十一層的幻魔道弟子來立威,震懾下宵小,至於救人,不過順帶而已,反正有這個能力,多少伸伸手也無所謂。

    張凡站在原地稍等了幾個呼吸的時候,那名藍衣女修士禦使著一件水網狀法器,狼狽地逃到了近前。

    剛一停下,女修士面露感激之色地望了張凡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嘴張到一半,忽然僵住,顯然是才看清他的修為,臉上露出了後悔、苦澀的神情。

    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發覺已經逃不掉了,終於無奈地道:“這位師弟,他是幻魔道的核心弟子姬無瑕,垂涎我的****,已經追了我三天了,法器大都已經被他毀掉了,師弟一定要救我。”

    “垂涎****?”張凡望著她不過普通的容貌,有點無語。

    這位同門初見時來回變幻的神情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對此張凡並沒有感到不忿,反而松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對她的警惕,觀察起停到十丈開外的男子。

    一看之下,張凡有點理解他為什麼要取姬無瑕這種怎麼聽都有股女氣的名字了,眼前的男人生得嬌媚無雙,比起惜若、雲依依那個級別的絕色,也就是稍差一籌而已。

    至於會對藍衣女子這種水準的女人苦追三天,也只好理解成人家的品位特殊了。

    輕輕按了下飄動的粉紅色衣袍,姬無瑕打量了下張凡身上的玄金袞服,黛眉輕蹙,檀口微張,柔聲細氣地道:“這位師弟……”

    話還沒說完,一支火紅色的箭矢便直射他眉間,把下面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色,隨即也不見動作,只見眉毛一挑,一個黑亮的光罩騰起,將他全身護住。

    火箭撞擊到光罩上,仿佛蚍蜉撼樹,竟連一絲波紋都沒有激起。

    爆炸的煙霧很快散去,光罩靈性十足地閃爍了兩下,便消失不見了。

    “你……,你,居然偷襲人家!”姬無瑕驚怒交加地叱道。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娘啊!張凡身子不禁抖了抖,這才行若無事地聳了聳肩,眼睛望向天際,也不說話。

    “你……,我要殺了你。”被人如此無視,姬無瑕俊俏的臉蛋兒頓時扭曲了起來,手一揚動,一張紅豔豔的手帕鋪天蓋地地罩下。

    “啊~~~~”張凡一直插在乾坤袋中的手,才伸出了一小半,便聽得一聲尖叫在身邊響起,緊接著,藍光一閃,藍衣女子竟然掉頭就跑,哧溜一聲,再次出現已經在百丈之外了。

    張凡現出一絲怒容,隨即消散,回復到了平淡的模樣。

    “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搖了搖頭,他斷定藍衣女子活不過今日,為一個死人生氣,不值得。好在自己出面也不只是為了救人,否則,遇到這號人真是讓人血都涼了。

    之前倆人毫無遮攔地橫空而至,藍衣女子又大呼小叫,往下張凡與姬無瑕也必有一戰,這些都是動靜不小的事情,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此時想必有不少修士已經來到了周圍窺探,如果藍衣女子真如她自己所說的法器盡毀的話,那是十死無生。即便是實力完全,以她煉氣期十層的修為,又無異寶護身,沒有震懾他人的實力,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到不了一層。

    藍衣女子毫無徵兆的遁逃讓兩人都有些錯愕,不這點心理波動對他們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影響。

    落魂鐘從張凡的手上飛起,臨空頂住了化作天幕下壓的手帕,同時他手一亮,大把的靈符飛出,包圍住對方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他們這種等級的修士,已經不是低階靈符可以堆死的,這樣的手段,多數只是作為騷擾,最多不過消耗對方一些靈力罷了。

    不想,張凡卻似對這次靈符轟擊抱有很大希望,屏息靜氣地凝望著爆炸的中心。

    “砰!”的一聲,爆炸形成的烈焰風暴被什麼東西從內部頂開,爆鳴一聲消散了。中心處,由白色紗帶快速環繞形成的,猶如實體的紗牆也由此露了出來,從瞬間爆發時散逸出來的靈氣來看,至少也是一件高階法器,甚至可能是頂階法器。

    驅盡火焰,紗帶收回,在姬無瑕的手臂上纏成一團,化作了白色的水袖。

    “啊呸!髒死了。”姬無瑕抬起水袖在臉上死命地抹著,同時蘭花指點來點去,恨聲道:“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一定要宰了你。”

    他的話,張凡自然是充耳不聞的了。

    在姬無瑕露出白色紗帶的時候,他終於松了口氣,一直捏在手心的飛雲舟也被收了回去。

    張凡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在姬無瑕不動聲色地亮出黑色光罩,輕描淡寫抵擋住他的偷襲時,心中其實很是被震撼了一下。

    以落日弓的威力,即便是師父韓浩的洞府禁制,也能多少激起一些波動,不料對上那個黑色光罩,不僅紋絲不動,甚至連點反應都欠奉,差距大到這種程度,已經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了。

    之所以只是拿出飛雲舟備用,而不是跑得比藍衣女子還快,卻是因為張凡不相信這樣強度的護罩,能由姬無瑕這個煉氣期十一層的修士施展出來,即便是什麼寶物上附帶的,也絕不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如若不然,這樣堪稱逆天的寶物,絕不可能在修仙界默默無聞。

    這時張凡眼見對方抵擋那些低階靈符都顯得有些費力,雙眼登時一亮,不僅把隨時竄逃的心思收起,而且毫不猶豫地一拍乾坤袋,將多情環祭出。

    層層銀白色的環影閃過,對著姬無瑕當頭罩下。

    霎時間,漫天盡是多情環破空而去激起的歷歷風嘯,盡顯頂階法器的赫赫威勢。

    一見如此聲威,姬無瑕嬌媚的臉蛋頓時失去血色,靈力拼命地灌輸,手上的水袖再次幻成了紗牆,環繞周身。

    “劈裡啪啦”聲響過,紗牆受不住多情環上蘊藉的巨力,寸寸崩潰,塌陷了回去。於是,多情環在外,紗帶在內,兩相一合,一個粽子便成形了。

    此人竟然是個繡花枕頭,白瞎了十一層的修為,還有這件……

    張凡自嗚咽不停的姬無瑕腰間拽下一個墨玉佩,放到手心仔細端詳了起來,想來這便是讓他差點腳底抹油的異寶。

    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他把玉佩收回乾坤袋中,正伸手摸向粽子的乾坤袋時候,一聲嬌笑由遠及近地傳來,張凡心中一驚,手上的動作也不禁頓住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絕代風華一妖女

    張凡面色沉鬱,緩緩站起身,望向了嬌笑聲傳來的方向。

    密林中,一條白練倏地穿出,一雙嫩白的玉足輕踏其上,循著紗帶滑下。白衣飄飄,清純中掩不住嬌媚的少女,就這麼出現到了他的面前。

    “幻魔道,惜若。”張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如此的美人,隨便一眼,就令人心神搖曳,他暗暗感歎道,同時不無遺憾地望瞭望惜若高舉著,遠離身上紗衣的右手,深感這只手上提著的人頭是如此的礙眼,若無它,這樣宛如天仙一般的出場,又該有多麼的驚豔。

    張凡慨歎著,甚至認為這個人頭比剛剛臨陣脫逃時看著還要令人厭惡。

    惜若纖白的玉手上提著的,正是藍衣女子的項上人頭。

    她把人頭一甩,扔到張凡的身前,嬌笑道:“法相宗,張凡。年輕一輩中的第一煉器高手,小妹久聞大名了。”

    緊接著,一邊以白紗拭著手,一邊柔聲道:“這個女子棄師兄而逃,當真可惡,小妹看不慣,便取了頭來,給師兄賞玩。”

    輕聲細語,笑靨如花,卻說著殺人斬首、把玩人頭的話語,這樣的行為在別人做來,自然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惜若漫不經心地做著,卻給人強烈的反差,別樣的魅力,仿若罌粟的誘惑,使人有飛蛾撲火的渴望。

    自她出現一來,一顰一笑,無不散發粉色的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失去所有的判斷力而不自知。

    張凡勉強把目光從她的玉手上移開,不經意轉到了那條拭手的紗帶上。“咦?這樣式?”他的目光登時一凝,沉聲問道:“惜若小姐,地上這個,是你什麼人?”

    “師兄直呼小妹的名字好了。”惜若輕笑著,瞥了一眼道:“這不是姬妹妹嗎?師兄真不知憐香惜玉,師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非得心疼死不可。”

    “妹妹?”張凡頓時一陣惡寒,有了惜若的話,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姬無瑕的身份,竟然是……

    怪不得了,修為境界不低,寶貝也不錯,卻如此的不堪一擊,同時估計是在“師父”的懷抱裡呆久了,對做男人的渴望特別的強烈,連藍衣女子這樣的水準也不願意放過。

    想著,都不禁有點可憐起這位“妹妹”了。

    “嗚嗚嗚”,姬無瑕忽然劇烈的扭動了起來,不知道是向惜若求救呢,還是被點破根腳羞憤?

    這時惜若忽然眼波流轉,楚楚可憐地道:“張師兄,小妹都幫你把這位姐姐帶回了,你就放了姬妹妹吧!好嗎?”

    “哼,這樣的手段,豈能瞞得了我。”張凡心中冷笑,眼前的這個妖女表面上又是點出來歷威脅,又是軟語相求的,似乎是在為姬無瑕擔憂,實質上卻一直試圖在他心裡種上陰影。

    看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一直隱身在身旁,這才能得知藍衣女子臨陣脫逃,於是追殺下去取了頭顱回來,既賣了人情又顯了手段。

    情況若真是如此,這個人情還非賣不可了。

    以惜若無回穀中可能是最頂尖的修為,如果趁著張凡與姬無瑕相鬥時在一旁偷襲,十有**能一擊重創了他。

    即便是她沒有這麼做,單單如此高手隱在身旁竟不能察覺,也足以在張凡的心中留下陰影了。

    可是這可能嗎?當然不可能。

    張凡生擒姬無瑕,也不過區區幾個呼吸的時間,藍衣女子的速度倒也不慢,那時候將將跑出他的神識範圍。

    如果惜若當時真的隱在一旁,她根本不可能讓藍衣女子跑出那麼遠,因為這樣,有相當一段時間內,將無法顧及這邊的形勢。為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冒失去做黃雀的機會,這可能嗎?

    更何況,惜若出現的第一句話就露出了破綻,從頭至尾,張凡都沒有在兩人面前報出過名字,即便是她隱在一旁也不可能得知,別說年輕一代第一煉器高手云云,純粹是畫蛇添足。

    顯然她不過是剛剛到來,路上遇到藍衣女子便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順手宰了帶來,到現場看沒有黃雀可做,就結合了自己的判斷,想要在張凡的心中植下不如她的種子,當真是好心機。

    至於自己的那些資訊,按張凡想來,當是她擒住了法相宗的弟子,一一盤問參加者的底細。當日自己爆發出氣息,估計便讓她在心中對上號,留下心,最終盤問了出來。

    以張凡在宗內的低調程度,只怕能打聽到這些,沒少有法相宗的弟子折在這妖女的手上。

    “惜若小姐好機敏,短短時間內將事情判斷的分毫不差,在下佩服。”張凡淡淡地說。

    惜若黛眉一蹙,泫然欲泣道:“師兄冤枉小妹了,小妹為師兄取回此頭,無功也有勞啊!”

    張凡聞言目中寒芒閃現,喝道:“我法相宗子弟之過,何時輪得到幻魔道來誅?何來功勞之說?荒謬!”

    說著他忽然踏前一步,一腳虛踩在姬無瑕的脖子上,道:“罷了,不用再糾纏,今日在下便幫惜若小姐除去此人便是。”

    腳下用力,哢嚓一聲,姬無瑕雙目圓瞪,連呼喊一聲都做不到,不遜龍陽的一代妖嬈,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張凡的動作乾淨俐落,方才還用以指責對方的事,他自身做來是如此的名目張膽,大義凜然,仿佛還賣出了人情一般。

    惜若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道:“小妹何時……”

    看著張凡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停住了話頭,少頃,失笑道:“瞞不過張兄,小妹承情便是。”

    張凡臉上微笑,心中卻頓生警惕,這些魔道中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善茬,口中擺事實講道理似乎要救人,但話語中點出的事實,卻無一不是在督促著對方趕緊下手,當真是心硬如鐵寒勝冰呐!

    對自己人尚且如此,那對他這樣的外人呢?可想而知。他臉上笑容不改,心中暗暗警惕,若無其事地俯下身子,堂而皇之地拽下乾坤袋,同時還不舍地在姬無瑕的身上仔細搜羅了一番,巴望著能再找出一件墨玉佩般的異寶。

    可惜沒能如願,張凡兩手空空,面露憾色地直起了身子。

    “師兄嗯~~”就在這時,惜若忽然嬌聲叫道。

    “嗯?”張凡抬頭,正見她手托香腮,面含羞澀地道:“師兄,你看我美嗎?”

    “美!”他目光火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哎呀!”惜若仿佛頂不住情郎的目光,微微側著身子,一抹嫣紅飛快地浮上臉頰,捂著臉,似乎是經不住這羞意,眼望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

    下意識地,循著她的目光向下。

    一隻白嫩秀美的玉足豎著,好似為了掩飾心中的局促,腳尖合著某種韻律,不停地輕點著地面。漸漸地,白皙如玉的膚色,也泛上了一抹粉紅,讓人忍不住想抱到懷中,好好憐惜。

    張凡的眼中已不見了焦距,表情驟然豐富了起來,有喜有怒,有癡有絕,變幻莫測。

    惜若的臉上忽然現出意外之色,輕抿了抿下唇,玉足淩空踏出了一步。

    突兀地,張凡身子顫抖了下,臉上血色褪去,顯得蒼白憔悴。

    眼中露出緬懷之色,他淡淡地道:

    “少年風流,慕色思少艾,

    紅燭昏羅帳,終究美夢成幻。

    喜笑悲哀都是假,貪求思慕總因癡。”

    無頭無尾地感慨了幾句,張凡望向縮回了腳步的惜若道:“惜若,當真好媚術。”

    之前讓其直呼姓名不肯,現在叫來,小妖女總覺得其中有點諷刺的味道,感覺上就像自己被占足了便宜對方卻不僅不付錢,拍拍****就走,還不忘說句,咱們是熟人,下次八折一般。

    不禁恨聲道:“師兄,你也好心機。”說著還向他的身後看了一眼,隨後負氣似地嘟著嘴扭過頭去。

    張凡的身後,一張撼神符燃盡,化為粉末緩緩飄落。剛才正是靠著這個,他才臨時從美妙絕倫,讓人不忍醒來的幻境中脫出。

    以惜若的媚術幻境,若在戰鬥正酣的時候忽然使出,當真是效果非凡,以他意志力也未必不會吃個大虧。

    無回穀就這麼大,總有跟她對上的時候,有備而戰,總比什麼時候被突擊一下來的有保障。索性便仗著撼神符能撼動心神的特點,放開懷抱,親身嘗試了一次。

    惜若怕是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輕易地中招,未免準備不足,沒有第一下便給予打擊,又讓他占了一次便宜去。

    張凡眨巴了下嘴巴,仿佛回味無窮似地說道:“惜若你的媚術為兄是領教了,倒是不想……”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直到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後,才接著道:“不想你如此風華絕代,身在幻魔道如此環境,竟還能保持處子之身,當真讓為兄敬佩不已啊!”

    “你怎麼知……”小妖女驚呼一聲,隨即伸手捂住了櫻口,不依地跺著腳,一副小女兒的嬌憨。

    怎麼知道?來來回回都那幾個花式,明顯沒見過世面!曾飽受某群島薰陶的張凡不屑地撇了撇嘴,同時對她此時散發出的別樣誘惑視而不見,淡淡地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惜若,你也受我一箭!”

    “受我一箭”四字張凡幾乎是厲喝出聲。

    與此同時,張弓、射箭,三足金烏法相橫空,天地間驟然一暗,仿佛所有的光華都被風與火組成的颶風吸入,向著不遠處亭亭玉立的少女直沖而去。

    一陣銀鈴般的嬌笑,白色紗帶舞成了龍吸水的形狀,層層抵擋,就著巨大的衝力,惜若倒飛而出,幾個縱躍,便消失在遠方。

    “小哥哥,下次再跟你玩哈!”

    芳蹤杳然,只有輕輕的笑語傳來。

    張凡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方待舉步,忽然神色一動,頓時明瞭惜若不戰而走的原因。

    一頭涎水直流的龐大妖獸,橫衝直撞地闖入到了他的神識範圍之內。

    “六翼天蜈!是她!”

    一個裹著獸皮,滿臉清淡的倩影從記憶中浮出——白依依。

    “三個和尚沒水喝啊!”

    張凡神色變幻,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長歎一聲,招出飛雲舟,一步踏上。

    不過眨眼間,周遭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姬無瑕無聲無息地躺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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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9371 發表於 2010-6-20 12:13 A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暗魔幡

    一聲悶響,一隻肥碩的松鼠從樹上躍下。

    兩隻小爪子捧起堅果,興奮地往自己小窩奔回。

    “砰”肥松鼠一頭撞在了個透明的罩子上,登時暈頭轉向地一****坐到了地上。

    它滿臉不解地爬起來,繞著這顆住了祖上幾代鼠的大樹繞了幾圈,怎麼也進不去,氣急地嘶叫了半天,也沒人理睬它,反而隱約間從遠處傳來了蛇類爬行的嗤嗤聲。

    招蛇了?松鼠小臉發白,緊捂著小嘴,從不遠處一顆樹上直竄了上去,好久不敢露頭。

    ……

    背靠大樹,在陣法的保護下,張凡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只是一心凝視著手心處,那裡躺著一塊玉佩,正散發著如月般柔和的光亮。

    在他的身側,女兒家的東西,堆滿了一地。

    粉紅羅裳大把、豔紅裙袍若干、胭脂水粉多種、團扇手絹無數……

    這些都是從姬無瑕的乾坤袋中翻出來的,當時的張凡與俗世強盜劫匪沒有什麼區別,殺人後興奮地清點著贓物。

    結果從裡面翻出這麼一堆東西,登時他的眼睛便直了,若不是多少還有幾瓶回氣丹、還靈丹之類補充靈力的藥物,否則還真不敢相信此人是來無回穀試煉的?反而比較像是要去唱堂會。

    怎麼想都覺得這次殺虧了,直到……

    張凡握著這塊從姬無瑕腰間拽下的墨玉佩,眼中不時閃出興奮、憧憬的光芒,之前的懊惱早被拋之腦後,只剩下滿心的歡喜,恨不得大叫一聲:“姬無瑕,你真是一隻送財兔。”

    此時,聚滿了靈力的玉佩光華一斂,重新回復仿若黑夜的色澤,死寂中透著股深邃。

    張凡欣喜地又把玩了半晌,這才戀戀不捨地把它掛到了腰間,頓時覺得,腰板兒直了,生命也變得特別的有保障。

    這塊意外所得的玉佩,在他的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一件異寶。

    它聚滿靈力之後發動的護罩,強度足以防住結丹宗師的隨手一擊,這就相當於關鍵時刻的一條命了。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驚喜的地方,關鍵是上面特殊的禁法。只要以專門的手法的祭煉過,這塊玉佩就能像結丹宗師使用的法寶一樣,以心念發動,從而達到無痕無跡,隱蔽快速的效果。

    這門禁法的價值,甚至超過玉佩本身,可以說是無可估量的。

    因此,通過大五行破禁術獲得了禁法的詳情及祭煉手法後,張凡當時便欣喜若狂,一件頂尖法器的構思瞬間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只要煉製出來,完全可以超越他手中所有的寶物。

    可惜這裡沒有地火,也沒有器爐,張凡歎了口氣,暫時收了遐思。

    揮手收起陣法,他站起身,打算四處探查一番。

    最近實在很不正常,先是兩宗修士頻繁地在附近的區域出沒,而後惜若、白依依也先後出現,這絕對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原本他故作不知,並不想多參與其中,但獲得這塊玉佩後膽氣大壯,這便有了趟一趟渾水的念頭。

    這世上有些事,真的仿佛註定了一般,這邊張凡剛剛動念,一聲轟鳴就從遠方傳來,緊接著煙塵、火焰相繼騰起,顯然一場激戰正在發生。

    見此情形,張凡頓時生出黃雀之心,如離弦之箭,嗖地一聲,就在原地消失。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於都沒有察覺,頭頂處一隻千辛萬苦,迂回曲折才回到家的肥松鼠,被轟鳴聲和他的動作一嚇,再次從樹上跌落。

    趴在鬆軟的落葉堆上,肥鼠悲哀地想,是不是該棄了這祖宅,換個安全點的窩,這第二次了都!

    張凡此時可沒有閒情關心一隻渺小松鼠的搬家**,他的全部心力,都已經投入到了斂氣隱息當中,不敢有絲毫分神。

    來到激戰之地,他才發現,這黃雀的念頭只怕是實現不了了,眼前的混戰的三方,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白依依、南宮逸,你們死追著老子不放幹什麼?”一個衣衫襤褸,面帶病容的修士怒道。

    南宮逸冷冷一笑,道:“薛濤,把你得來的寶物留下,興許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白依依則毫無反應,好像對二人的話都不在意,依然是一副冷漠清淡的模樣。

    “哈哈哈……”薛濤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放聲大笑道:“南宮逸,你知道老子得的是什麼東西嗎?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搶奪,也不怕嗑了牙。”

    “哼!少廢話,你交是不交?”南宮逸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地道。

    躲在一旁的張凡聞言一愣,看這情形,他們似乎在爭奪什麼東西,更搞笑的是,看反應南宮逸他好像真的是連目標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爭搶了。

    “交?老子就是要交也輪不到你。”薛濤答道,說完還帶著挑撥意味地看了白依依一眼。

    就在南宮逸臉上青白交加之際,一陣奪人心魄的聲音響起。

    “留下暗魔幡,你們兩個,走。”

    南宮逸、薛濤,連同暗處的張凡,聞聲一齊把目光注視到了白依依腕間的金鈴上。

    都知道此女天生聾啞,不想竟能以金鈴震動混以神念,發出聲音來。而且這聲音還是如此的動聽,若不是聲音中帶著一貫的清冷,甚至堪稱天籟了。

    不過三人的注意力很快從聲音中轉移了出來。

    “暗魔幡?”南宮逸臉色大變,隨即露出一絲貪婪之色。

    薛濤面色黑得如鍋底一般,手一翻,亮出了兩把鉤狀法器,緊緊地握在手中。

    張凡也暗暗吃驚,這暗魔幡可不是凡物,只要是混跡在秦州的修士,就沒有不聽聞過它大名的。

    暗魔幡是一把頂階靈器,但無論是站在宗門角度,還是站在修士個人的立場,它都比一些聲名赫赫的法寶還來得重要。

    靈器與法器不同,雖然沿用了法器的階層劃分方法,但由於融合精魄時繼承的妖獸神通強弱不一,應用各異,並不簡單地以階層判斷強弱。

    比如以張凡自身來說,能配合他施展法相靈訣的落魂鐘,就比很多高階靈器還要來得實用得多。

    但其中有一個另類,即是頂階靈器。

    所謂的頂階靈器,即是一些融合了驚天動地神通的靈器,或是因某些原因無法煉製成法寶,卻能發揮出比法寶還要強大威能的異寶,基本都是屬於不可複製的範疇。

    因為極其稀有、使用限制低、威能強大,它們的價值已經脫出了靈器的範圍,甚至高於大多數法寶。

    暗魔幡就是其中之一。它是幻魔道自上古時期便傳承下來的異寶,裡面被前輩修士封印了一縷域外天魔的殘魂。

    不知道有多少築基大圓滿的修士,曾手持此幡,與結丹宗師抗衡,甚或將之斬殺,在秦州的修仙界,可謂是魔威赫赫。

    不是傳聞暗魔幡早在百多年前就不知所蹤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

    張凡靈光一閃,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六翼天蜈

    張凡恍然大悟,所有的事情都竄起來的。

    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惜若、白依依這樣在各自門派中,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一齊出現在這次無回穀試煉中,總感覺應該是有著什麼意圖,並不是什麼巧合,更不能用什麼宗派之間的賭約來解釋。

    法相宗,一樣參加了那個賭約,但看它派出的參與者,雖然其中不乏精英弟子,但表面上最為出色的,竟然是南宮逸這個紈絝子弟,無論是從名頭上還是從實力上看,都比二女差了一個層次。

    現在明白了,顯然,一直為幻魔道所有的暗魔幡,正是在百年前的無回穀試煉中遺失的。當時估計還有兩宗的弟子在場,把資訊帶了回去,這才有了現在他們精英盡出,進行爭奪的局面。

    法相宗這次算是吃大虧了,沒能得到消息,未曾把撐門面的最頂尖高手派來,不僅爭奪暗魔幡的希望渺茫,只怕這些精英弟子也要死傷大半。

    張凡還在沉思,前方的三人已經說僵,混戰一觸即發。

    白依依似乎不耐煩與眼前的兩人糾纏,兩袖一甩,一大群蚊子狀的飛蟲湧出,伴隨刺耳的嗡嗡聲,向南宮逸與薛濤二人沖去。

    “血蚊!”南宮逸臉色大變,驚呼一聲,忙不迭地避開鋒芒,同時周身火焰騰起,化做一條火龍環繞。

    薛濤則把手中的成對的鉤狀法器往半空中一拋,變幻出無數把銀鉤,如天網般將自身護住。

    白依依臉上依舊清淡,對兩人的應對視若無睹,只是緩緩地伸出手右手,憑空一點。

    伴著悅耳的金鈴聲,大群的血蚊豁然分成了兩撥,分別想南宮逸與薛濤撲去,看樣子,白依依竟似想以一敵二,將兩人一起滅在這裡。

    血蚊在妖獸中是極其弱小的存在,甚至入不了階,跟一些比同類生物強點,但也強不到哪裡去的妖獸,一齊被稱作零階妖獸。

    單個一隻,自然是不放在南宮逸他們眼中的,但眼前的可不是一隻兩隻,甚至不是一萬兩萬,密密麻麻不可計數的血蚊,只要被它們撲上,不用一息的時間,就可以把他們吸成骷髏。

    “啊!”薛濤大喝一聲,無數把銀鉤重新收斂成兩把,成交叉狀向白依依襲去,同時身上突然魔氣滾滾,把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待無數血蚊撲至的時候,濃鬱得幾如實質的魔氣,忽然幻化出一個個人頭,在他的身上上下飛舞,把一隻只血蚊咽下,轉瞬間化為膿血,流淌在他的腳下。

    這些人頭面容清晰,或悲戚或忿恨,或怯懦或凶蠻,各具情態。其中有稚子有老婦,有壯漢有老翁,不一而足。

    無量人頭出沒,滔天魔氣映照下,薛濤面目猙獰,仿佛九幽魔君現世。

    南宮逸也不示弱,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臉上驟然變得通紅,猶如要滴出血來。全身的火焰極速騰起近三丈高,仿佛一把巨大的火炬。

    一條條火焰巨龍從他的身上分離出來,遊動在他的周圍,所有靠近的血蚊一瞬間就被高溫化成了氣霧。

    轉瞬間,九龍之勢成就,兩條在伏在腳底將他托起騰空,兩條環繞手臂,四條如在雲端嬉戲一般,不停地在他身邊遊動著,保護著他的周全。

    眾多火龍的威勢,將他承托得有如火焰神祗一般。

    第九條,也是鱗片最為清晰,氣勢最盛的火龍則如撥雲見日一般,一下子燒透了血蚊群,一往無前地沖近了白依依的身邊。

    就在這時候,她的底牌終於亮了出來。

    對襲來的雙鉤及火龍視若無睹,只是腳下這麼,輕輕地一踏。

    一聲仿佛天崩地裂般地巨響,大地震動,白依依腳下的土地隨即鼓起了一個小山包,緊接著泥土破碎,山石飛濺,一隻巨大猙獰的紫色蜈蚣從土地中拱出。

    ——六翼天蜈,白依依的本命靈獸,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六翼天蜈碩大的腦袋一晃,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來,薛濤的雙鉤如中鐵石,不僅沒有建功,反而悲鳴一聲,倒飛而回。

    薛濤的雙鉤是一套成對的頂階法器,偶得奇遇再加上傾家蕩產才得以購得,他一向視若珍寶,不輕易示人。不料今日傾力一擊,竟是如此結果,他頓時眼前一黑,感覺今天全身而退的希望,忽然渺茫了起來。

    受到打擊的不止他一人,六翼天蜈彈飛雙鉤後,若無其事,只是晃了晃腦袋,然後對著襲來的火龍把口一張,竟把整條火龍全須全尾地吞了下去。

    然後只聽得一聲悶響,血盆大口張開,一小縷黑煙從中冒了出來,便再沒有其它的了。

    大量從六翼天蜈嘴裡流下的涎水,落到地面上,激起的陣陣“嗤嗤”聲,竟成了當下唯一的聲音。

    無論是南宮逸、薛濤,還是張凡,此時都不禁學著天蜈張大著嘴,一時間合攏不上,全被它驚人的戰力嚇住了。

    “她怎麼可能如此強大?”這是三人此時共同的心聲。

    本命靈獸與主人息息相關,主人生它則生,主人死它亦忘,即便是修為的升降,也跟主人本身的修為聯繫在一起。

    白依依此時的修為三人看得清清楚楚,充其量不過是煉氣期十一二層的水準,甚至連煉氣期頂峰都還未達到,她的靈獸怎麼可能有如此威勢?

    但事實俱在,南宮逸與薛濤同時默契地靠近了兩步,敵對之勢頓消,一時間竟有聯手抗敵的意思。

    此事本與張凡無關,對暗魔幡他也並沒有太大的貪念,畢竟屬性不合,即便得到手也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來,不值得為它拼命。

    就在他暗生退意的時候,六翼天蜈忽然扭頭朝其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好似察覺了他的存在,隨即又回過頭去,好像不屑一顧一般。

    被它冷冰冰的眼睛一看,張凡頓時毛骨悚然,叫苦不迭。

    能靠得如此近而不被修為更在他之上的三人發現,不過是因為他夠小心全力斂息,再加上戰鬥正酣,他們無暇顧及而已。

    此時的六翼天蜈可謂是眾人矚目,不過隨便一眼,便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一經注意,再想瞞住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張凡暗暗苦笑,看戲看成了演戲的,這下,怕是走不成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m9371 發表於 2010-6-20 12:15 A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惜若的手段

    這時候再藏著掖著,不過徒惹人笑耳。

    張凡苦笑著,緩緩地站了起來,放出氣息,正式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在他們激鬥的時候隱身在一旁,還能有什麼好意不成?三人不善的眼光同時集中在張凡的身上,好似要把他灼穿似地。

    還不待他說話,場中的局勢忽然突變。

    薛濤突然把雙鉤疊在一起交於左手,右手往腰間一扯,將乾坤袋扯下,拋高,然後雙鉤一劃。

    “嘭”的一聲,他的乾坤袋不過是普通貨色,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打擊,登時爆開,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物品從半空中跌落。

    薛濤還不停手,而是飛起一腳,踹在空中跌落下的一個丈許長,猶如槍匣一般的盒子上,將之高高踹起,同時口中大叫道:“暗魔幡我不要了,給你們。”

    在場四人的目光一時間都緊緊地盯在那個不起眼的盒子上,薛濤是不舍,南宮逸的眼中貪色熾熱,哪怕是清淡如白依依,眼中也不禁一亮。

    只有張凡先是一愣,繼而心中發苦,眼帶忿恨,目標也不是那個盒子,而是正速度奇慢地緩緩後退,別說飛行,甚至連快速一點都不敢的始作俑者。因為,那個盒子將要落下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張凡所在的位置。

    此時的盒子,那還是盒子嗎?簡直就是催命符,只要他敢順勢接下這個盒子,南宮逸是絕對不會跟他講什麼同門之情的,白依依更不用說了,六翼天蜈的大嘴巴就是他的歸宿。

    薛濤如此作為,明顯是對張凡想在一旁撿便宜的心思心存不滿,反正在白依依的強力壓制之下,他是別想保住暗魔幡這件頂階靈器了,不如在交出的時候,再順帶害上張凡一把。

    “這筆帳等等再跟你算。”張凡心中發狠,臉現無奈,這個盒子無論如何接不得,也躲不得,接下就得被圍攻,躲開的話正好被順勢捲入戰鬥,一樣不能脫身。

    電光火石之間,落日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發三箭。

    第一箭蹭著盒子的底部飛過,將飛至最高處,正掉頭下落的盒子再度推高。

    第二箭正中盒子本身,一聲爆裂,半空中一團煙霧,無數的碎片飛落。

    第三件則是瞄著煙霧的正中而去,張凡的意思正是把那件眾人爭搶的至寶打得遠遠的,你們慢慢找,反正他自己是要閃了。

    張凡的動作出人意料,又是如此的快捷,眾人一時反應不及,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事情發生。

    “你敢!”在他射出第一箭的時候,南宮逸便大吼出聲。

    同時一聲清冷的“哼”聲也緊接著出現,也許是發得急了,伴著聲音出現的金鈴聲也不再柔和,反帶著金屬特有的鏗鏘聲。

    張凡對他們的聲音充耳不聞,只是穩定地發著箭矢,然後收手,轉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也的確沒有時間關注張凡了,南宮逸在餘下的八條火龍簇擁下,整個人如火箭一般竄起,直蹦向空中那團煙霧。

    白依依的動作也不慢,發威後一直顯得多少有點懶洋洋的六翼天蜈在她的示意下,忽然精神大振,翅膀“刷”地張開,急劇地扇動著,身下千足也隨之一撐,托著主人蹦起,動作之剛猛暴烈,甚至激起陣陣的氣爆。

    暗魔幡既然出現,那也就是逃命的時候到了,薛濤一咬牙,準備加速逃竄,其間又不舍地回望了空中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他登時便愣神了,速度不僅沒提起來,反而釘在了原處,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張凡剛剛轉身欲走,忽然“叮”的一聲,好似什麼東西碎裂的響動,夾雜在火箭爆裂聲中傳來,讓他不禁怔了一下,這可不像是射在頂階靈器上能發出的聲音?頂階靈器要是能被一支小小火箭毀掉,那真是大笑話了。

    在場的不是人精便是經驗豐富之輩,誰也不比誰反應慢。

    南宮逸的躥升的勢頭頓時急刹車般地止住,周身火焰倒卷,將他變成空中一個巨大的火團。

    六翼天蜈只剩下殘影的翅膀也突兀地靜止了,然後下半身猛地一甩,帶出的風刀將地面的浮土整層地刮下,借著這樣的勢頭,它龐大的身軀帶著巨大的衝力在空中一橫,強行滯留在原處。

    不知底細之下,兩人作出了同樣的選擇,並沒有冒冒然靠近煙霧,而是用目光緊緊地盯著,同時以餘光瞄著呆立在原地的薛濤。

    煙霧很快散盡了,原本朦朧的中心處也清晰了起來。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一團粉紅色的雲霧在翻騰、收縮著,很快凝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一見之下,張凡頓時愕然,白依依面色鐵青,南宮逸先是驚怒,接著又現出妒色。

    粉色雲霧凝成的人形面目清晰,言笑嫣然,說不盡的清純與媚態交雜,這樣的氣質別無分號,不是惜若又是何人?

    “留影珠!”

    剛剛碎裂的是什麼東西,現在眾人心中明白了,正是修仙界常用的,可以留存聲音和影像的法器——留影珠。

    原本存放暗魔幡的地方忽然出現留存惜若形象的留影珠,這說明什麼?

    一瞬間,事情的前因後果眾人心中多少都有數了,也正是如此,他們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張凡事不關己,倒也不如何難受,只是想看看這個妖女又耍出了什麼花招?

    粉色人形小口張闔著,震動空氣發出與惜若本人一般無二的聲音:“得到這個留影珠的,想必是白家姐姐吧,小妹向你問好了。”

    緊接著一陣嬌笑,惜若的聲音繼續傳出:“暗魔幡小妹帶走了哦,這本是我幻魔道之物,姐姐不會跟小妹搶吧!”

    “哦,對了,薛濤那個笨蛋姐姐幫小妹解決了吧,他討厭死了,又臭又硬,小妹費了好大功夫才能借他的手跟姐姐說兩句體己話。”

    說話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粉色人形在空中潰散了,隨即一陣風吹來,再無影蹤留存。

    “好手段啊!”張凡在心中暗暗贊道。

    早于白依依與南宮逸找到薛濤就不提了,先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只是以媚術迷惑,讓其在渾渾噩噩的情況下交出了暗魔幡,之後也不殺他滅口,反而以他為誘餌,引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最後自己輕輕鬆松地帶著寶物遠去,現在都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煉化了。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薛濤狀若瘋癲,撕心裂肺地道。

    “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說完他一轉身,跌跌撞撞地向遠處奔去。

    “哼!”

    “想跑!”

    “死來!”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火紅色箭矢、火焰構成的巨龍、六翼天蜈的一口唾沫,同時擊中了目標,先爆再燃最後化為血水,三擊齊中,世上再無薛濤此人。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白依依的試探

    三人不約而同地拿薛濤洩憤後,氣氛一時間壓抑了起來。

    張凡與南宮逸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靠近,並肩站立在一起,望向了卓立於六翼天蜈身上白依依。

    此刻,她的胸膛還在不住地起伏著,顯然餘怒未消。

    現在這個時候,張凡才有了仔細觀察六翼天蜈的機會。

    眼前的這只妖獸,紫色的甲殼、無數的細足上面長滿了倒鉤,將像一把把鋒利的鐮刀,仿佛永遠也合不攏的巨嘴裡犬牙交錯,還不時地往下流淌著毒性極強的唾液。至於唾液的效果到底有多強,看看一旁化得連骨頭都沒有了的薛濤便知道了。

    最吸引他目光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它身上,那兩對正微微扇動,好保持懸浮狀態的半透明翼翅。

    六翼天蜈,顧名思義,在完全成熟時,是有三對翅膀六翼的。那個時候的天蜈才有繁殖能力,並且是名符其實的結丹修為。

    再加上妖獸強大的本體,不是頂尖的結丹宗師,是絕對無法靠單人奈何得了它的。

    白依依的這只本命靈獸,顯然還沒有到成熟期。不過看翼翅的情況,竟然是四翼築基期修為,這可與傳聞中不同。

    按從崔仁處得到的消息,白依依的六翼天蜈明明還只是幼年期兩翼的情況,充其量不過是煉氣期頂峰,也就是與死於張凡手上的鋸鱗蛇和雲鷹一個水準罷了。

    加上雲依依的指揮輔助,雖然難對付,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回想了之前的戰況,在心中細細地判斷了一番,張凡對此有了大概的猜測。

    這只六翼天蜈雖然長出了兩對翼翅,實際戰力也的確處在築基期的水準,但是,真正的四翼少年期的六翼天蜈,其實力至少處於築基期的巔峰,與一般的假丹修士持平。

    眼下它雖然威風八面,視南宮逸與薛濤二人的攻擊為無物,但觀其氣息,也不過與剛踏入築基期的修士相當而已,遠遠沒有達到應有的水準。

    遠超本來實力又沒達到應有水準,這只天蜈明顯是靠著某種手段,強行提升到四翼境界的,並且還沒有能完全穩固。雖說如此,但也足以讓他嘆服,竟能強行提升一隻妖獸的階位,禦靈宗的培養靈獸的手段可見一斑。

    有個大致的判斷之後,張凡的心中也漸漸地有底了,雖然肯定不是她的對手,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拼死一搏的話,這只六翼天蜈也別想全身而退。

    得知對方並沒有能輕易了結他的實力後,張凡大松了一口氣,感覺這場架只怕是打不起來了。白依依不可能冒著受傷的危險,跟他們兩個並沒有太大利害關係的人死拼。要是影響到她繼續追擊惜若,那才真正是得不償失。

    張凡在心中措辭了一番,道:“白依依小姐,你是要去追蹤惜若呢,還是想與我們師兄弟二人做過一場?”

    提到師兄弟三字時,他還特意地往南宮逸處瞥了一眼。

    南宮逸也是聰明人,相當的配合,登時上前一步,與張凡並肩站在一起,做出一副師兄弟同心協力,共抗強敵的樣子。

    白依依抿了抿下唇,似乎在考慮,少頃之後,才道:“那天是你?”

    金鈴震動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沒有起伏,機械似地清冷,不過此時聽來,卻讓張凡與南宮逸二人心中一松。

    表面上,只要白依依沒有身受重傷的覺悟,影響到後續大計,甚至被人黃雀在後的決心,就不應當在這時候對他們師兄弟下手。

    但是,實際情況他們兩人自己心中明白。雖說是師兄弟,但兩人之前並沒有什麼交往,別說默契配合了,能不互相拖後腿下黑手就算不錯了,指望著齊心抗敵,真的很難。

    依白依依的清冷性子,既然開口說話,那就是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這場死鬥總算是可以避免了。

    她的那句話雖然問得沒頭沒腦的,但在場的兩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指的是初入無回穀那日,張凡與兩妖獸拼殺時鬧出的大動靜。

    張凡頷首道:“正是在下,不知白小姐有何見教?”

    白依依聞言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是伸出纖白的玉手往腰間一帶,手上便多出了一條金絲繩,一個乾坤袋樣式的袋子頓時敞了開來。

    ——靈獸袋。

    張凡凝神一看,心中暗生警惕。

    見狀,南宮逸默不作聲地後退了一步,把他讓了出來,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

    張凡也不以為意,現在白依依處於強勢地位,這番動作擺明瞭只是想稱量一下,看看他是否有足夠的實力讓她有所顧忌而罷手。

    白依依玉手輕柔地在靈獸袋上一拍,頓時大群金色的飛蟲騰起,濃霧一般聚集在她的身前,漫天的振翅聲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這些飛蟲比之前血蚊的數量要少得太多了,只有千來隻,但個個都有拳頭大小,配上一身厚厚的,閃著金屬光澤的甲殼,顯得猙獰無比。

    “災蝗!”

    認出這種靈蟲後,張凡暗歎了口氣,知道不是隨便應付一下便能過關的了。

    災蝗,無物不食,過便成災,喂以金鐵,細加培育,成熟後周身金甲,刀劍難傷。

    這些災蝗全都金光閃閃,顯然都是成熟體,已經不是普通的刀劍,甚至是低階法器所能損傷的了。再加上其體型不大,飛行快速,牙齒尖利,個體實力雖在一階妖獸中處於倒數幾位,可一旦成群,卻是等閒築基期修士都不願意招惹。

    眼前的災蝗千隻有餘,再加上有白依依的指揮,若不能將其一擊全滅,一旦糾纏起來,不僅展示不出實力,反倒讓人看輕了。

    一拍乾坤袋,將好久不見天日的七禽扇取出,握在了手上,張凡臉色平復了下來,淡淡地看著眼前盤旋著,變幻著各種形狀的災蝗群。

    金鈴聲突兀地響起,災蝗群瞬間散開,緊接著又匯在一起形成鋒矢狀,張牙舞爪地沖來。

    張凡神色不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很快地,鋒矢陣來到近前,只要再一個呼吸,便能將他淹沒。

    直到這時,他才目光一凝,右手驟然揚起,帶起一陣風壓,向一臂遠處的蝗群猛地一扇。

    七禽扇忽然綻放出萬道光芒,一個風火虹雉的幻像在扇前凝成,轉瞬間化作了漫天的風火。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一扇之下,張凡身前的十數丈範圍,頓成煉獄。

    整群的災蝗,盡數被包圍在火勢當中,其中不時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焦黑的蟲屍如雨點般從天而降,很快地,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當風火斂去,只剩下幾縷小火苗在半空中搖曳時,偌大的蝗群,僅有十餘隻位置靠後且生命頑強的,跌跌撞撞地向他撲來。

    張凡也不動容,只是淡然地伸出右手,五指張開,虛虛一握。

    一個巨大的手掌憑空浮現,將這些漏網之魚一齊兜住,輕輕一握,隨即放開,掌心處只有一小堆粉末,瞬間隨風飄散了。

    將先天一氣大擒拿散去,張凡目光平靜地望向白依依,沒有說話。

    白依依也不言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腳下一踏,六翼天蜈龐大的身軀扭動,化做一道紫光,轉瞬間便消失在視野之外,只有樹倒石崩的響動從遠處依稀傳來。

    松了一口氣,張凡與南宮逸對視一眼,卻意外地,都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劫後餘生的感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炎鵬 發表於 2010-7-30 11:48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8-3 02:23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張凡的身價


避免了一場死鬥,張凡並沒有現出慶幸之色,反而臉色沉重。

    這樣的結果,直如施捨,僅僅是因為對方想保存實力,才留下一條命來,對心氣漸高的張凡的來說,這簡直與侮辱無異。

    扭頭一看,熊熊烈火映照下,南宮逸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中的憋屈不言自明。

    張凡調整了一番心情,上前招呼道:「南宮師兄,在下張凡見過了。」

    「唉!」南宮逸神色變幻不定,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長歎一聲,伸手搭向他的肩膀,滿臉無奈地道:「張師弟,師兄我這次多……」

    說實話,現在張凡對他的心情頗為理解。想他南宮逸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有一對結丹宗師的父母罩著,修行之路也一帆風順,只怕從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那種生命握在他人手中,還要是靠一個素不相識的師弟才能免於一死,想來心裡怎麼也不會好受的。

    正想著要不要安慰他一兩句的時候,忽然一股冷意從心頭沁出,緊接著全身寒毛直豎,強烈的危險感讓張凡悚然而驚。

    是什麼?他的腦筋極速地轉動了起來,一個個畫面在心中閃過,驟然定格。

    「不對。」張凡瞳孔緊縮,終於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此時,南宮逸的手掌,離他的肩膀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心中思定,張凡驟然做出了反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手中捏出一個法訣,隨即腳下猛然一跺,整個人倒飛而出。

    於此同時,南宮逸的掌心處紅光乍現,就在要將將觸及張凡的肩膀時,一個光罩在玄金袞服上浮現,恰好擋在他的掌下。

    掌心的紅光轉濃,瞬間將光罩破開,但僅僅是這點時間的耽擱,張凡已經貼地倒飛出三丈遠,同時把手一撐立起,緊緊地盯著一齊纏繞到南宮逸手臂上的七條火龍,目光冰冷。

    千鈞一髮,若不是他臨時想到了問題所在,此時怕是已經變成了一團灰燼了。

    自南宮逸招出九條火龍後,一條滅於六翼天蜈口中,一條爆在薛濤的身上,其它的七條卻一直遊走在他的身側。若是白依依在時還好說,現在她早已離開,那七條火龍卻一直沒有被散去。

    哪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維持這樣威力強大的術法,每時每刻消耗的靈力定然不會是小數。此時又沒有他人在,南宮逸的目的不卜可知。

    一拍乾坤袋,取出諸般法器後,張凡冷冷地看著南宮逸道:「南宮師兄,你這是何意?」

    「哈哈,張師弟,為兄也不想這樣,誰叫你的腦袋值錢呢!」南宮逸狂笑道,隨即五指曲張,七條火龍尾部交纏,小半截身軀連在一起,以他的手臂為支點,驟然探出。

    七個龍頭上下翻飛,彷彿被延長而出的手指,靈活無比,瞬間將張凡的週身一齊罩下。

    不想這些火龍集中起來竟有如此威勢,張凡見狀神色冷峻,伸手一指,靈鰲盾飛出擋在身前。

    霎時間,龐大的靈力匯成了深海靈鰲的虛像,緩緩地背甲轉身。

    面前的火龍頭雖然威猛無濤,但畢竟不是實體,於是那些卸力牽引的手段便使不出來了,只是硬對硬地碰撞了上去。

    一聲轟鳴,好像空間凝固了一般,一切頓時靜止了一下,然後才猛然爆開,狂暴的氣流將七條火龍與靈鰲虛像齊齊撕裂,瞬間分崩離析。

    靈鰲盾悲鳴一聲,倒飛而回。

    張凡面無表情地接過,略一探查,眉頭不由得一皺。

    靈鰲盾受損頗重,裡面融合的精魄竟有潰散的跡象,短時間內,是不能再使用了。

    將它收起,張凡舉起落日弓,右手夾著著四支黑色箭矢,正對著南宮逸,緩緩地拉開弓弦。

    「南宮師兄,不知小弟身價幾何啊?」以箭矢瞄著對方的頭顱,張凡輕描淡寫地問。

    「告訴你也無妨,一件高階靈器,兩枚築基丹。張師弟,你說為兄如何能不動心呢?」南宮逸對瞄準他的眉心的箭矢視若無睹,行若無事地說道。

    頂階靈器稀有罕見,高階靈器便是築基期修士的最大渴望,即便是有對結丹期的父母,也不是隨便可得的。張凡的大師兄卓豪,築基多年,也是在最近才得高階靈器穹廬傘,何況他南宮逸。

    築基丹更不用說了,這種直接關係到築基期修士數量的靈丹,一向都是宗門配給,隨便插手不得。關鍵時刻多上一枚築基丹,就相當於多一份築基的把握。

    這樣的代價,卻是足夠他痛下殺手了,哪怕是張凡本身,捫心自問怕也是禁不起如此誘惑。

    說話間,隨著七龍崩潰而散逸在空中的火元力似乎受到了什麼召喚,忽然飛速地朝南宮逸的位置聚集了起來,轉瞬間化成了靈力的漩渦,納入他的掌心。

    南宮逸此時表現出的實力,大出張凡的意料。尤其是這手火龍聚散,已經超出了術法的範疇,倒更像是某種異寶的手段。

    有如此實力,白依依在時卻不發揮出來,寧願被她壓制,顯然是在竭力地隱瞞著什麼!

    「在我面前卻敢如此的明目張膽,這是把我當死人了嗎?」張凡心中冷笑,自己豈是隨人拿捏之輩?即便是白依依那般強勢,也不曾低頭過,何況是你!

    張凡深吸了口氣,渾身靈氣催動,天地間驀然一暗,一個高達十餘丈的金烏法相遮天蔽日。

    「那不知,南宮師兄可否告之小弟,是誰的手筆如此之大?」滔天的黑色妖火包圍下,張凡的臉色也顯得陰沉了起來,問話的同時,葛、陳兩位宗師的面容也在他的腦海不停地轉換著,除卻這樣的結丹宗師,又有何人能出得起這樣的價錢。

    「火烏鴉?」南宮逸不屑地撇了撇嘴,繼而緩緩地道:「原本告訴張師弟也無妨,不過……」

    他的話音一頓,臉色驟然紅赤髮亮,掌心深凹,九條火龍噴湧而出,再次龍尾交纏,在他的手臂上形成了九頭炎龍的恐怖形狀。

    「不過……死人是沒必要知道的。」話音一落,也不見作勢,九個龍首驟然電射而出,由極靜到極動,竟毫無徵兆。

    多出了兩個龍頭,看聲勢卻暴漲一倍不止,別說此時靈鰲盾已經不堪使用,即便是完好無缺,也絕對擋它不住。

    幸好,張凡也並沒有消極防禦的打算,看似無謂的言談,不過是為了積蓄力量做準備,南宮逸如是,他亦如是。

    面對著九頭炎龍如海嘯山崩般的威勢,張凡心中一凜,面上卻沒有什麼慌亂的表情,有條不紊地搭箭拉弓。

    轉瞬間,風乍起。

    一直傲然屹立的金烏法相忽然合身一撲,如落日弓化出的金焰三足烏融成一體,緊接著翼翅大張,伴著巨大的風壓,接連扇動了四次。

    只見張凡身前奇光一閃,無數金、黑火焰交纏的火羽,和著直欲劃破蒼天的漫天的風刃狂湧而出,風與火的洪流,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有如天河倒流,勢不可擋地向著九頭炎龍直衝而去。

    箭一離弦,張凡的精氣神彷彿都被抽走,身體不由得一軟,將落日弓拄地,望向前方兩人傾力一擊的交匯處,那彷彿天地反覆般的恐怖聲勢。

    接連四箭,引動落日弓的最大威力,配合著發出四記金烏火羽,已經是他的極限所在。這般並力而出的一招,絕對是他修仙以來,發出的最強一擊。

    幾乎在接觸的一剎那,九頭炎龍便被撕得粉碎,無數的火元力甚至來不及潰散,便被裹挾著一路向前。

    眨眼間,洪流滾滾,迎面將南宮逸淹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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