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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菲比 - 理事長的祕密【單】 [打印本頁]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1 PM     標題: 菲比 - 理事長的祕密【單】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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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有人願意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她是滿懷感激沒錯啦
但他的態度還真差,連順便送她回家都一臉不耐煩
不過是跟他多說幾句話也像是浪費他老大寶貴的時間
她正慶幸跟這種冷酷自大的傢伙往後再也不會見面
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正巧是多年來從未露面的大老闆!
要命的是,當她再次坐上他的車,馬上被人請吃子彈
這才驚覺倒楣的她竟無端成了他的仇家狙擊的對象
如此一來,她只能萬般無奈的讓他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在這段朝夕相處的日子裡,兩人漸漸擦出愛情火花
當她深覺自己幸運的遇上了生命中那個對的男人
卻意外的發現,他只是受長輩之命前來接近她……

【出版日期】 2010年01月28日

【出版社名稱】 桃子熊工作室(禾馬)

【書系及編號】 水叮噹T0944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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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2 PM


楔子

  黑夜降臨英國,筆直的Uxbridge Road兩旁沒有任何建築物,在凌晨三點半,通往希斯洛機場的要道上,一輛嶄新的黑色藍寶堅尼呼嘯而過,彷彿黑色旋風般以高速向前行駛。

  車內,一名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穿著黑皮衣與白色T恤,修長的十指放在皮革製方向盤上,如鷹般的雙眼直盯著前方的路況。

  這時,放在副駕駛座上的電話響起,男子伸手按了下觸控螢幕,接著將藍芽耳機掛在耳朵上。

  「我是嚴守嗣。」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

  「老闆,又發生了!」電話那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憂心。

  「這次在哪裡?」嚴守嗣擰起眉,口吻略顯不耐煩。

  「就在你的學校。」

  「你是說嚴德?」嚴守嗣十分詫異,沉默了一會才又接著開口:「我現在就回台灣,打電話跟機師說更改航道,我暫時不回美國了。」

  「我明白了,那你現在人在哪?」

  「我已經看到希斯洛機場,人馬上就會到。」嚴守嗣俐落地將方向盤往左打,把車子停在貴賓停車場。「告訴機師,我最多等十五分鐘就要上飛機。」

  「喬治在十五分鐘內應該無法申請航道。」男子替機師喬治說話。

  「瑞肅,如果你不說這些廢話,喬治就會有更多時間申請航道。」嚴守嗣將車子熄火,提起副駕駛座上的黑色公事包下車。

  他略短的黑髮下有一張冷峻的面容,狹長的鷹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那微微輕勾的嘴角洩漏出他的心情略顯愉悅。

  裹在牛仔褲下的長腿優雅地跨出步伐,走在無人的地下停車場中傳來的腳步聲,瀰漫著一絲詭譎的氣氛。

  「我要掛電話了,我們台灣見。」嚴守嗣不待祕書焦瑞肅回應,逕自結束通話。

  十五分鐘後,一架私人客機緩緩從跑道上起飛,接著沒入暗黑的天空,不見蹤跡。

  嚴守嗣抱胸坐在皮革座椅上,看著前方的電子看板,知道這架飛機正飛離英國,返回他已經許久不曾回去過的家鄉。

  嘴角勾起淺笑,他就像頭蓄勢待發的黑豹,正等著享受將獵物挫骨揚灰的快意。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3 PM


第一章

  台灣

  私立嚴德高級中學是台灣遠近馳名的貴族學校,學生的家長們均非富即貴,因此每到放學時分,一輛輛名車彷彿汽車大賞般出現在校門口,讓人眼花撩亂。

  今日一如往常,仿歐洲建築風格的雕花校門一打開,學生們魚貫而出,但不同的地方在於校門外除了司機成群,還多了各家電視台記者擠在門口等著採訪。

  「蔚老師妳看,校門口果真擠了一堆記者。」呂玫是任教於嚴德高中的美術老師,留著一頭俏麗短髮的她睜大眼睛看向那些如豺狼虎豹的記者,想起昨日的事,心底還是有些疙瘩。

  「這是一定的,昨天學校裡發生了這樣的事,記者鐵定來採訪。」蔚晨曦站在三樓的藝術科教師辦公室裡,望向校門,飄逸的黑色長髮隨著微風輕輕揚起。

  「蔚老師,昨天的事真是讓人意外。我記得那位女學生好像是妳指導的學生對吧?」

  「嗯,王同學是個很好的學生,忽然猝死在音樂教室裡,實在令人欷吁。」想起昨晚接到學校的通知電話,蔚晨曦至今仍然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昨天深夜,校警在校園裡進行例行的巡邏時,發現音樂教室的門沒有鎖上,於是走進教室裡瞧瞧,赫然發現有名女同學趴在鋼琴鍵盤上。

  當校警上前想叫醒女同學時,才發現女同學已氣絕身亡,於是他急忙報警,但是,就死亡原因的初步鑑定,並沒有發現女同學是受到任何外力侵害致死,她過去也沒有任何疾病的病史,警察以及檢察官到場搜證,也一無斬獲,因此,這名女同學為何會死亡至今仍是一團迷霧。

  「校方一直想隱瞞這件事,但是家長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學校?」呂玫又看了一眼窗外,嘆了口氣,「瞧瞧外頭那些記者,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找來的。」

  「我想,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發生吧。」蔚晨曦微蹙著眉頭。

  想起王同學昨天放學時還笑著向她道再見,她的心就如沉入海底,怎麼也無法開朗。

  「妳看,校長出來說話了!」呂玫用手時推推她,「既然校長都出面了,記者們就會包圍校長,我們老師就可以趁空檔趕緊回家。」

  今日校務會議裡,校長對全校老師下了封口令,因此,學生放學後,老師們一看見外頭多了一群記者,沒有一個人敢踏出校門,只怕自己會成為媒體追逐的對象。

  「嗯。」蔚晨曦點點頭,開始收拾隨身物品。

  當兩人來到側門準備離去時,校門外一名穿著黑色西裝,年紀約莫四十歲的男子突然衝了過來,直朝蔚晨曦笑著。

  「蔚老師,妳下班了?」男子走至她面前,由身後拿出一束鮮紅的玫瑰花,嘴幾乎咧到耳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陳先生,你別破費了,我想我沒有收你花束的理由。」蔚晨曦一邊微微後退,一邊用手輕抵著朝她而來的花束。

  「蔚老師別這麼說,我對妳可是一見鍾情,只要妳肯嫁給我,我的公司、股票、房子都可以轉移到妳的名下。」陳先生不斷前進,完全不在乎蔚晨曦的抗拒。

  「我說這位先生,你難道沒看見蔚老師拒絕了你嗎?做人就得識相些!」呂玫看不下去,站出來替好友說話。

  「這位小姐,我跟蔚老師說話,請妳別打岔!」陳先生瞪了呂玫一眼,接著如翻書般瞬間變臉,又扯著笑看向蔚晨曦,「蔚老師這個星期六有空嗎?」

  「她沒空!」呂玫腳一跨,站到蔚晨曦的面前,揚高臉瞪著陳先生。

  見呂玫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蔚晨曦的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激,但是這位陳先生家大業大,據說還是學校的校友兼董事,所以蔚晨曦不希望好友因為自己的關係惹上麻煩。

  「陳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這個星期沒有空。」蔚晨曦拉了拉好友的手腕,朝她做了個等一下快點跑的暗示。

  「那下星期呢?」陳先生越看蔚晨曦,心中越是騷動。

  瞧她白皙的肌膚配上飄逸的長髮,水靈的大眼下是俏挺的鼻子,那一張一閤的水嫩粉唇吻起來滋味一定很不錯!

  蔚晨曦朝陳先生扯了個淺笑,接著趁他來不及反應時拉著好友就往左邊跑。

  右側是大門與通往市區的方向,由於她們無法穿過重重的記者群,因此蔚晨曦選擇往左邊跑。

  蔚晨曦帶著呂玫死命的跑著,當她回過頭一瞧,赫然發現身後追來兩名彪形大漢,顯然是陳先生的隨扈。

  她冒著冷汗,若是知道他還帶了兩名隨扈在身旁,她就不會如此貿然行動了。

  為了讓學生能在不被打擾的環境下潛心學習,校方將學校蓋在北投的半山腰上,附近有許多高級別墅,距離市區也只需十五分鐘車程,是十分搶手的地段。

  過去,蔚晨曦十分滿意學校的位置,很喜歡這樣清幽的環境,但是,當她拉著呂玫奮力奔跑時,眼前所及之處毫無人煙,她的心裡不禁開始咒罵。

  「蔚老師妳快跑吧!我跑不動了!」呂玫喘著大氣。

  「可是……」蔚晨曦放不下好友。

  「他要找的是妳又不是我!」

  聞言,蔚晨曦想想也對,於是放開好友的手,邊跑邊回頭叮囑,「妳平安回到家後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我……我知道……」呂玫的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停在原地喘氣。

  正如呂玫所料,那兩名隨扈根本不理睬她,越過她直直向前奔去。

  看著蔚晨曦身上白色雪紡紗洋裝裙擺在空中飄揚,接著漸漸消失在眼前,呂玫的心裡著實為好友擔憂。

  呂玫想,陳先生應該是大有來頭,她是不是該報警處理?

  可是,若她報警,陳先生頗有來頭,會不會惱羞成怒,反倒對蔚晨曦不利?

  這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呂玫的頭頂響起。

  呂玫抬頭一望,心中有些愕然。

  那是一名留著略短黑髮的男子,濃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目正盯著她瞧,挺直的鼻樑下,嘴角沒有任何弧度,只有在看見她眼中驚詫的神情時才微微揚起。

  「我的朋友被兩個男人追著跑。」呂玫現下已無計可施,急忙指著前方道:「先生,麻煩你去忙一下好嗎?」

  嚴守嗣看了眼呂玫慌張的神情,之後一句話也不說,轉頭便打開停在後方的黑色藍寶堅尼,坐入車裡,向前奔馳而去。

  黑色的旋風在下一個路口切入巷道內,隨即失去蹤影。

  ※※※※

  天呀!蔚晨曦覺得自己的肺像快要炸開了,那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讓她幾乎昏厥。

  她的腳步已經開始不穩,當她的左腳拐到右腳,身子向前跌去時,一隻有力的大掌適時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嬌小的身軀拉入僅能容納一個人的窄巷中。

  蔚晨曦還來不及呼救,首先看見的是,在陰暗的巷道內,光線自上方照下來,映在一雙彷彿烏石般的黑眸中。

  她與一名男子胸對胸緊緊地貼著,柔軟的雪峰隔著布料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擠壓。這曖昧的姿勢,她正準備抗拒,由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她渾身一顫。

  她是招誰惹誰了,只是拒絕不了在婚姻顧問公司上班的朋友請託,前去相親會場湊人數,竟會招致如此下場。

  此時,腳步聲已經靠近兩人所處的巷道口,嚴守嗣高大的身軀向前彎,薄唇猝不及防地貼上她柔軟的雙唇,拉開身上的皮衣將嬌小身軀包裹在裡頭。

  他的大掌順著她的大腿外側撫摸著,拉高她的裙擺,在即將露出底褲的時候停了下來。

  蔚晨曦瞪大了眼,她正需要呼吸大量的空氣,卻被身前的男子堵住嘴,難過地蹙起眉頭。

  腳步聲漸漸接近,最後,兩名隨扈短暫的停留在巷口,瞇眼想仔細瞧躲在巷子裡與人相擁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老闆要找的人。

  幸好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光線昏暗,加上巷子裡本來就陰暗,兩名隨扈看了看他們兩人,交頭接耳地說了幾句話後就繼續往前追。

  這個吻彷彿過了一世紀,當蔚晨曦還以為自己即將缺氧而死時,對方的薄唇緩緩地離開她。

  「妳為什麼不用鼻子呼吸?」低啞的嗓音帶著疑問,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我……」蔚晨曦仰首,這時她才發現,身前的男子有張嚴峻的面容,例落有型的短髮下,那雙堅定的眼神直直盯著她瞧,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該說話。

  「跟我走。」嚴守嗣拉著蔚晨曦,往小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巷子不長,蔚晨曦瞧見巷子的另一端停著一輛黑色跑車,她想,那應該是眼前這男人的車子。

  果真,嚴守嗣在副駕駛座旁停下腳步,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我……」她站在車門旁,止步不前。

  他挑高眉,彷彿對她的遲疑略感不滿。

  「這位先生,謝謝你幫了我一把,不過,我並不認識你,上你的車似乎有點……」蔚晨曦帶著尷尬的笑容,偏著頭不知該怎麼說。

  「我認得妳。」

  「咦?」她美眸圓瞠。

  這男人話不多,但是一開口就讓她詫異。

  「蔚晨曦,二十六歲,私立嚴德高級中學的音樂老師。」嚴守嗣無任何表情,語氣平淡無波地說。

  「你怎麼知道我……」蔚晨曦很清楚自己並不認識他。

  「先上車,等一下那些人追來就麻煩了。」嚴守嗣這回不等她發表意見,半推半拉地總算將她「請」入車內。

  蔚晨曦坐上車後,看著嚴守嗣踩著優雅的步伐來到駕駛座旁,接著坐入車內,發動引擎,黑色跑車瞬間加速駛離。

  他的側臉顯得微微繃緊,蔚晨曦轉過頭想要問他話時,瞥見他緊抿的薄唇,方才的溫熱觸感再度燃燒她的雙唇。

  這個男人,除了知道她是誰外,還霸道地吻了她,雖說他是在情急之下才這麼做,但是,這可是她生平第一個吻呢,竟然就這樣隨隨便便地送了人!

  嚴守嗣原本看著前方車況的雙眼微偏,正巧看到她正瞧著他發呆,他的薄唇微微地勾起。

  「有這麼好看?」他語氣略帶戲謔地問。

  瞬間,蔚晨曦覺得好糗。

  哪有女孩子會一直盯著不認識的男人看?她急忙將頭轉正,看著擋風玻璃。

  「哪有,我……有盯著你看嗎?」她結結巴巴地道,就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嚴守嗣勾起一邊嘴角,不置可否。「妳想說什麼?」

  蔚晨曦撇了撇嘴,對於他總是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說話感到不舒服,但是看看這輛價值不菲的名貴跑車、他身上一看就知道出白名家之手的皮外套牛仔褲,她馬上明白這男人非富即貴。

  一定是從小被慣到大,十足十的富家公子!

  「請問先生貴姓?」

  反正她向來謙卑慣了,這種高貴的生物她是沒機會再遇見第二次,蔚晨曦索性當作沒看見他的高傲。

  嚴守嗣擰起眉,彷彿用一種「這是什麼鳥問題」的眼神看她一眼,接著才開口,「嚴。」

  「原來是嚴先生。」連回個話都這樣跩?蔚晨曦暗暗做了個鬼臉,才又勾起禮貌的笑意,「請問嚴先生怎麼會認識我?」

  「認識妳很奇怪嗎?」

  這是什麼回答?平白無故在路上發現陌生人認識自己,明明就很奇怪啊!

  蔚晨曦擰著眉,語帶疑竇,「你是哪位學生的家長嗎?」

  「家長?我有這麼老?」

  「是沒有啦!只是我想不透為何你會認識我。」蔚晨曦的好耐性都快要被磨光了,她向來自詡滿肚子都是耐心,但是,面對這樣少話又高傲的男人,她真是沒轍。

  「妳認識我爺爺。」嚴守嗣終於說出答案。

  其實他是期待的,期盼眼前這女人能聰明點,一聽見他的姓氏就能聯想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見她腦筋差了些。

  「爺爺?」蔚晨曦偏頭想了想,突然水亮瞳眸圓睜,「你是嚴爺爺的孫子!那你是嚴守封還是嚴守嗣?」

  「嚴守嗣。」

  原來這個人就是嚴爺爺一直誇讚做事認真、十分孝順的小孫子嚴守嗣。

  蔚晨曦轉過頭以晶亮的黑瞳掃視了他一遍,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幹嘛?」被這樣盯著,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沒什麼!」蔚晨曦搖搖手,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只是能親眼見到嚴爺爺口中的乖——孫子,我感到很榮幸。」

  眉心有著刻痕,嚴守嗣不但對她的說法充滿懷疑,還有些不悅。

  蔚晨曦很清楚地看出他的不悅,但是她並不認為兩人除了今天以後還有什麼交集,所以不開心就隨他吧。

  但是看看嚴守嗣,霸道、無禮又高傲自負,她想,嚴爺爺對他的形容可真是言過其實。

  想起三年不見的嚴爺爺,蔚晨曦的心底充滿了孺慕之情。若不是嚴爺爺當年的幫助,現在的她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

  她現在真想看看嚴爺爺!

  蔚晨曦轉過頭面向嚴守嗣,「嚴爺爺他……」

  「妳家到了。」嚴守嗣開口說話,打斷她的話頭。

  蔚晨曦癟著嘴瞅視著他。她話都還沒說完耶!

  瞧她遲遲沒有下車的動作,嚴守嗣轉過身,如黑豹般銳利的眼直盯著她,「幹嘛?」

  說什麼蔚晨曦天真可愛、活潑逗趣,是一位會讓所有人都心動的好女孩,爺爺這些話根本都是屁!

  嚴守嗣將她梭巡了一遍,從她黑長的頭髮看起,再看著與劉海平齊的柳眉,下方是水亮的瞳眸,他不否認,她的眼中盈滿光彩,是雙十分好看的眼睛,鼻樑高挺,讓她的輪廓顯得深邃,豐潤的粉唇微微噘著,讓他該死地想起方才那情急之下的一吻。

  好啦!她是長得十分討喜,像朵玫瑰般紅豔豔地令人忍不住想觸摸,不過玫瑰可是帶刺呢!

  若是他觸碰了她,不就正好著了爺爺的道?

  嚴守嗣冷哼了一聲,將眼轉開。

  「喂!我說嚴先生,你會不會太沒禮貌了?」蔚晨曦瞇起眼怒瞪著他。

  逕自無禮的上下瞄著她,她都沒有同他討觀察費了,居然看過後還哼了一聲?

  「我哪裡沒禮貌?」他挑眉,不解地問。

  「你明明看了我一遍,然後居然冷哼一聲,這不是沒禮貌是什麼?」她才不會呆到以為他的反應是稱讚。

  「我不看妳也不行?」嚴守嗣隨地提高音調,語氣裡帶著戲謔。

  咦?蔚晨曦微蹙眉心想了想,說得也是呀,他不看她又不犯法。

  「是沒有啦。」她囁嚅著道。

  「我說妳到底要不要下車?」這女人是當他很閒嗎?死賴在車上跟他抬積?

  「我當然要下車!」蔚晨曦正色看著他,「不過,我很好奇三件事,你得先回答我。」

  嚴守嗣眼中顯露出不耐煩,不過並沒有表示拒絕。

  他不說話,蔚晨曦就當他答應了。

  「嚴爺爺他還好嗎?雖然他信上都說過得很清閒,但是我擔心他的身體。」半年前,嚴爺爺因為風濕痛住院,這件事她還是看新聞才知道的。

  「他好得很。」嚴守嗣雲淡風清地道。

  這就算回答?蔚晨曦覺得很不滿,不過,得知嚴爺爺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她就放心了。

  「你為什麼會回來台灣?嚴爺爺不是說,你正準備在牛津大學擔任教授嗎?」蔚晨曦還記得,三個月前與嚴爺爺通電話時,他還很得意孫子能受到牛津大學的邀請前去教書。

  「我沒打算當教授,我回台灣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什麼?你不當教授?那爺爺知道嗎?」蔚晨曦驚詫地抓住他的手,美眸圓睜。

  「他知道。」相較於她的激動,他顯得冷靜許多。

  蔚晨曦呼了一口氣,接著放開他的手。「那就好。」

  瞧她如此戲劇化的表現,讓嚴守嗣真想推薦她去當演員。

  「快點問最後一件事。」嚴守嗣顯然很想將她趕下車。

  明白他的用意,蔚晨曦偏偏不如他的意,優雅地動了動身軀正坐後,才看著他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裡?」

  「呿!」什麼鳥問題。

  「你說,你該不會偷看我跟爺爺通信吧?」蔚晨曦瞇起眼,眸中充滿指責之意。

  「誰會偷看年輕人寫給老頭的信件?」嚴守嗣沒好氣地否認,「難道妳寄信時信封上不寫地址?我有眼睛,看得到信封上的字。」

  一個星期一封信真是夠了,讓他每星期回家都能看到從台灣寄到美國的信躺在客廳的桌上,要他不記得她的地址也很難吧!

  「說得也是。」蔚晨曦吐著粉舌,是她錯怪他了。

  「可以下車了嗎?」

  「是是是,嚴二少爺、嚴大先生,小人我這就下車,行了吧!」蔚晨曦以誇張的表情說話。

  「下車就下車,話這麼多,跟妳的信一樣又長又沒內容。」嚴守嗣冷哼一聲。

  「你幹嘛這樣說我!」蔚晨曦拿著皮包,打開車門就要下車,這時,腦袋裡突然掠過一絲疑竇。

  看她動作停了下來,嚴守嗣不耐煩地敲著方向盤。「快下車!」

  「你說,我的話跟我的信一樣長,是吧?」

  「是又怎樣?」

  「還說你沒偷看我的信!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的信很長又沒內容?」蔚晨曦朝他吼著。

  他竟然偷看別人的信件!

  蔚晨曦直想挖地洞鑽進去,不然乾脆直接在地底下生活好了!

  她可是將嚴爺爺當成最親近的老者,什麼事都跟他報告,就連哪年哪月哪日被什麼人告白、下樓梯不小心跌倒、走路沒看路踩到狗屎,甚至三餐吃甚麼都一一報告,然而,這些事都被眼前的男人知道了,這要她怎麼在他面前繼續佯裝無事?

  「是爺爺要我看的,妳說我能拒絕嗎?」被逼著每週得花二十分鐘看無聊的信件,他也很無奈呀!

  「為什麼嚴爺爺要你看我的信?」蔚晨曦擰著眉問。

  嚴守嗣勾起嘴角,「老頭說,看看這個天真的女孩多麼討人喜歡,要我學學她。」

  他說的倒是事實。

  只不過,爺爺的用意不止這一樁。

  「嚴爺爺真的這麼說嗎?」蔚晨曦綻起笑意。

  原來她在嚴爺爺眼裡是如此可愛。

  「是。」

  貝齒咬著粉嫩的下唇,蔚晨曦的笑如花一般燦爛。

  嚴守嗣不否認她笑起來的確很可愛,不過,他可沒興趣一直看著她傻笑。

  「快點下車!」他的語氣裡藏著風雨欲來的憤怒。

  蔚晨曦接收到他的不耐煩,噘了噘小嘴才開門下車。當她關好車門想要同他道再見時,嚴守嗣已油門一踩,黑色藍寶堅尼如風般狂馳離去。

  呿!蔚晨曦朝他離去的方向做了鬼臉,心想,待人客氣又有禮的嚴爺爺怎麼會有這種小心眼的孫子?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3 PM


第二章

  輕煙裊裊,嚴守嗣身穿黑色過膝浴袍站在陽台上,嘴叼著菸,拿著手機,模樣顯得放蕩不羈。

  坐落於淡水山上的豪宅,一層一戶的設計,讓金字塔頂端的人士享有最完全的隱私。

  嚴守嗣居住的三十樓最頂層公寓,一百五十坪的超大空間擺著黑色系的時尚傢俱,當目光自臥室的整片落地窗向外看去,寂靜的淡水河宛如黑色的絲帶上綴著寶石,再望過去是山上點點燈火,恍若星子墜落,美不勝收。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電話那頭傳來不悅的聲音。

  「我當然有在聽了。」嚴守嗣吐了一口白煙,依舊看著前方。

  「你以為你打通電話來告訴我要到台灣去,而且不打算接受大學的邀請,我就會原諒你嗎?」

  「爺爺,我打電話的目的不是請求原諒,是告知。」嚴守嗣的語氣依舊顯得桀驁不馴,不因為對象改變而有所不同。

  「你……」嚴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清楚孫子的脾氣,只好改變口氣,「隨便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嚴守嗣擰眉,他果然不能相信爺爺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你說你打算到台灣住一陣子,是因為想調查嚴德發生的學生猝死的事件。」

  「的確是如此。」

  「這事情由台灣的警方調查就好,你蹚什麼渾水?」嚴老爺子的口吻裡滿是疑惑。

  「爺爺別忘了,我可是嚴德的理事長。」

  嚴老爺子才不相信孫子會把理事長的職位看在眼裡,說實在的,從守嗣接下嚴德高中理事長一職,他從來就沒看到這孩子出席過任何一次校務會議。

  因此,這回他會因為一名女學生猝死而回台灣調查,事出必有因。

  不過……

  「我知道你是理事長,你想管學校的事務我也樂見。」嚴老爺子頓了頓話頭,語氣裡多了愉悅,「你知道晨曦也在嚴德教書吧?」

  果然!老頭會突然這麼開心一定是為了蔚晨曦。

  「我知道。」

  「那你記得好好跟晨曦培養感情,你知道的,爺爺特別希望你跟晨曦結婚。」嚴老爺子一提到蔚晨曦,心情輕鬆不少,「晨曦是個好女孩,她又可愛又聰明,而且很有禮貌,爺爺老了,只夢想在死前你能將晨曦娶進門,生三、五個曾孫讓我抱抱,我於願已足。」

  孫子想要幹什麼都好,只要能將蔚晨曦娶進門,讓她這輩子衣食無憂,他這個做爺爺的也就放心了。

  「你會活到很老的,爺爺。」嚴守嗣撇了撇嘴。

  這老頭老是愛老調重彈,每次一說到台灣、一提到蔚晨曦,就會劈哩啪啦說這一大串。

  「爺爺已經八十歲,不年輕了。」

  「是七十九歲,下個月才要過八十大壽。」

  「都一樣,總之我要你去跟晨曦培養感情,知道嗎?」嚴老爺子可沒有閒情與他抬槓。

  「好好好,我會去接近她,爺爺你就放心吧!」嚴守嗣挑眉回話,但他的眼仍懶懶地望著前方的美景。

  腦海中倏地浮現蔚晨曦明燦的眼眸以及她噘著小嘴的模樣,他剛毅的嘴角微微扯起。

  她是很可愛沒錯,不過個性太嗆辣,不對他的胃。

  「那你去休息吧,爺爺也要去散步了。」嚴老爺子說完,便結束通話。

  嚴守嗣放下手機,雙眼直盯著遠處靜謐的淡水河,此刻,他已然將爺爺所說的事拋在腦後,心裡燃起劈啪作響的怒火。

  用力按熄手上的菸,他發誓,一定要把該死的老鼠屎像菸蒂般擰得一點渣都不剩!

  ※※※※

  蔚晨曦真想打爆自己的笨腦袋!

  昨天嚴守嗣好心救了她,她不僅沒有對他感激涕零還朝他問東問西,自以為兩人不再會有交集,將來只會像過去那般,僅偶爾透過與嚴爺爺的書信與電話往來得知他的消息。

  沒想到,她這個豬腦袋居然忘了嚴守嗣是學校的理事長,說簡單一點,就是她的大老闆。

  校務會議開始之前,全校所有的老師均來到約五十坪大的會議室,沿著桌子依序而坐。

  沒有人膽敢帶學生的作文或是週記趁尚未開會時批改,每位老師宛如學生般正襟危坐,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明顯。

  「蔚老師,妳會不會覺得我們好像在參加面試?」呂玫坐在蔚晨曦身旁,她用手肘推推好友,小聲地說話。

  「像極了!」蔚晨曦點點頭。

  昨天晚上接近十點的時候,蔚晨曦接到校長祕書打來的電話,告訴她明日早上八點準時開校務會議,理事長本人會親自到場。

  一接到這個消息,蔚晨曦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時她才猛然想起,從她進入學校任教至今兩年,理事長從未出現在學校的任何活動上,讓她幾乎忘了這間學校的大老闆是什麼人。

  嚴守嗣這個高傲得令人髮指的男人、害她昨天失去初吻的男人、嚴爺爺最心愛的孫子,恰好正是學校的理事長。

  嚴德集團是嚴家傳了五代的家族企業,在嚴老爺子當家時,為了讓孫子能有良好的學習環境,創立了私立嚴德高級中學,當時創校的理事長正是嚴守嗣的父親。

  嚴父育有兩子,長子嚴守封目前是嚴德集團執行長,行事低調的他鮮少出現在新聞媒體面前,而次子嚴守嗣是聰明絕頂的異類,他不僅拿到醫學博士,尚有生物科技博士和化學博士的頭銜,成為各國頂尖的大學亟欲延攬的對象。

  然而他素來對財經方面的事務興致缺缺,所以嚴守封將學校理事長的職位交由弟弟擔任,學校營收也都全數進入嚴守嗣的口袋。

  但是,嚴守嗣身為理事長,卻對學校的事務不聞不問,因此,他今日會前來參與校務會議,讓學校上至校長下到工友全都嚇得閤不攏嘴。

  「不曉得理事長帥不帥?」呂玫一臉期待。

  雖說嚴守嗣貴為理事長,但是學校簡介裡卻沒有他的照片,更增添他的神祕感。

  蔚晨曦帶著笑,沒有說話。

  嚴守嗣長得的確很帥,是那種會讓女生忍不住投懷送抱的類型,但他的個性卻讓人不敢領教。

  「聽說連校長都沒有看過這位理事長。」坐在蔚晨曦另一側的化學老師莫凱哲開口說話。

  「是喔。」蔚晨曦應了聲,心底暗罵著嚴守嗣真是沒有責任感。

  莫凱哲帶著迷人的淺笑,看向蔚晨曦白淨的小臉,心情十分愉悅。

  就在眾人引頸期盼下,八點鐘一到,會議室的門被人緩緩打開,首先入內的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他率先走入,接著嚴守嗣隨後才走進來。

  今日,嚴守嗣穿著深藍色亞曼尼西裝,剪裁合宜的西裝貼在他剛勁有力的身上,活脫脫是從時尚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配上俐落的步伐,嚴守嗣走至會議桌的主位,解開西裝外套的釦子便在位子上坐下,那流暢的動作、優雅的舉止,讓人目不轉睛的欣賞著。

  「理事長你好。」六十來歲的校長帶著笑與他打招呼。

  「嗯。」嚴守嗣朝他點個頭,精銳黑眸掃視著在場一百三十位老師後才開口:「今日前來,我除了想聽聽前天發生的學生猝死事件,還想討論學校目前的營運方針是否妥當。」

  低沉的嗓音徐徐傳入每個人耳裡,嚴守嗣狹長的黑眸看向校長,等著他說話。

  其實,他想討論營運方針是假,調查學生猝死案件才是真。

  校長接收到嚴守嗣的目光,急忙站起身,將昨晚連夜準備的學校營運報告幻燈片打在會議室前方的白色屏幕上,戰戰兢兢地作報告。

  校長認為,嚴守嗣不比他父親,是個不管事的理事長,今日會突然前來,必定是學校的營運方針出了什麼大問題,於是將所有的重點放在修改學校事務方面,至於女學生在校內猝死的事件也因為狀況陷入膠著以及資料甚少,所以他在這方面著墨不多。

  也由於老師們在女學生猝死事件上也無法提供什麼資訊,因此整個會議只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討論女學生死亡意外,其餘的時間都被校長拿來作學校整體規畫報告,這完全不是嚴守嗣想要的結果。

  聽了一個小時的報告,嚴守嗣的耐心幾乎被磨光了。

  他原本還以為能從學校的老師口裡得知一些資訊,怎知什麼都沒有,只有那堆他看了就心煩的校務報告。其實說穿了,這間他與大哥就讀過的學校營運狀況如何,他根本毫不在意,他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那名女學生的死因。

  「好了!我已經明白。」嚴守嗣開口打斷校長的滔滔不絕。

  「理事長有什麼意見嗎?」老校長緊張地問話。

  「我沒意見。」嚴守嗣根本不理會在場所有人詫異的目光,逕自站起身扣上西裝外套,「帶我去理事長辦公室。」

  「好的。」校長連忙領著嚴守嗣以及他的祕書焦瑞肅離去。

  他們走後,會議室再度恢復活絡的氣氛,老師們紛紛離座,開始談論著方才的情況。

  蔚晨曦瞥了眼嚴守嗣方才坐過的位子,心想,若是嚴爺爺知道孫子竟然打斷老人家說話,一定很生氣吧!

  「蔚老師。」莫凱哲開口喚了聲,將蔚晨曦的思緒拉回。

  「怎麼了?」

  「今天晚上妳有沒有空?」莫凱哲黝黑的俊顏上多了絲紅暈。

  「晚上?」蔚晨曦偏頭想了想,「下班後我沒有任何行程,怎麼了嗎?」

  站在一旁的呂玫真想打爆蔚晨曦的頭。明明莫老師表現得如此明顯,這個傻大姊居然還呆呆的什麼都沒發現。

  「不曉得我有沒有榮幸請蔚老師吃頓晚餐?」

  「晚餐?」蔚晨曦睜大了眼。她有些訝異,莫凱哲沒事竟然要請她吃飯。

  「有空、有空,蔚老師晚上可以跟你去吃飯。」呂玫急忙拉著蔚晨曦的手臂,替她回話。

  「真的?」莫凱哲喜出望外。

  「當然是真的。」呂玫逕自替好友答應了約會。

  「蔚老師,那我今天晚上七點鐘在這間餐廳等妳。」莫凱哲從襯衫口袋裡取出一張餐廳的名片交給蔚晨曦。

  蔚晨曦遲疑地接下名片,之後看著莫凱哲腳步輕快的離開會議室。

  「妳真的很傻耶!」呂玫擰眉瞪著好友。

  「我哪裡傻了?我都還沒罵妳隨便幫我答應人家的邀約。」

  「難道妳看不出來嗎?莫老師他喜歡妳呀!妳忘了嗎?莫老師可是牛津大學的博士耶!人長得帥,身高又夠高,很多女老師都愛死他了。」呂玫用力掐著蔚晨曦的手臂。

  「好啦!我知道他很受歡迎,不過我不認為他會喜歡我。」蔚晨曦抽回差點淤青的手,心疼地揉了揉,「我又不是什麼萬人迷。」

  「唉!」呂玫嘆了口氣。她就是不懂,晨曦明明長得這麼漂亮,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

  「幹嘛嘆氣?」

  「算了,我說什麼妳也聽不懂。」呂玫拉著她走出會議室,兩人並肩往藝術科教師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呂玫不斷提醒,要蔚晨曦今晚一定要記得赴約,然而蔚晨曦頭點得都快抽筋了,呂玫還是一臉不放心,覺得她會左耳進右耳出。

  ※※※※

  放學時間過後,學校因為採電子刷卡防護系統,因此在下午六點前全校學生必須離開學校,所以此時校內只剩下幾位準備明日教材的老師,偌大的校園裡顯得空空盪盪。

  蔚晨曦看了眼手錶,決定留在學校直到六點半再前去赴約。

  多出了半個小時,她將桌面整理乾淨後,看向窗外成L型的建築物,發現位於建築物中央的理事長辦公室還亮著燈,於是心中作了個決定。

  蔚晨曦拿起手提包,順手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前往理事長辦公室。

  高跟鞋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走廊上,走廊兩側掛著各時期著名畫家的畫畫作,雖是仿作,但是由裱框的方式以及畫作細膩的程度,看得出這些畫價值不菲。

  早上,蔚晨曦經過通往理事長辦公室的走廊時,總覺得陰森森,畢竟這塊區域是屬於理事長所有,而嚴守嗣又從未來過學校,因此這裡鮮少人跡,更遑論傍晚學生都走得精光的時候,這條走廊更顯得陰暗。

  耳裡傳來自己的腳步聲,響聲之大,讓她有些心驚。

  蔚晨曦放慢腳步,輕輕地來到理事長辦公室門前,檜木製的對開大門高高從聳立在她面前。

  她深吸一口氣,舉起手往門上敲了兩下,然後等著裡頭的人開口。

  奇怪,沒人回應。

  蔚晨曦再敲一次門,仍沒有人回應。她低首看著自門縫透出的光線,心想,難道是嚴守嗣離開時忘了關燈?

  她將小手放在門上輕輕一推,這時,門意外的開啟,呈現在蔚晨曦眼前的是充滿古代歐洲風格的擺設,織花地毯鋪在約莫五十坪的辦公室地板上,有一組充滿低調華麗感的茶几和沙發,後頭是理事長的辦公桌。

  「奇怪……」蔚晨曦擰著眉低語。

  嚴守嗣今日早上穿的西裝外套還掛在牛皮沙發椅上,辦公桌上的超薄筆記型電腦也打開著,且電腦旁的菸灰缸邊緣斜放著一支正燃著的菸,在在顯示他人應當在辦公室裡。

  「理事長?」蔚晨曦小聲的喊道。

  仍然沒有人回應。

  「嚴二少爺?」她緩緩跨入辦公室一步,朝裡頭叫著。

  還是沒有聲音。

  蔚晨曦索性放大膽子走入裡頭,梭巡著辦公室,發現裡頭並沒有什麼異狀。

  「咦,難道是去廁所了?」她喃喃自語,然而當她將目光放在左側的整面書牆上時,美眸瞇了起來。

  這是……

  一道藍色的光束自書牆邊緣射了出來,蔚晨曦疑惑地輕步上前,探頭往書牆後看去。

  這時,她赫然發現,書牆後頭竟然有祕密!

  她將手指伸入書牆與牆壁的縫隙中,接著輕輕一推,整面書牆便滑至一旁,露出後頭隱藏的樓梯。

  黑暗的空間中流洩出淡淡的藍光,通往樓下的階梯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響,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

  怎麼辦?那個人似乎沿著樓梯上來了,會是嚴守嗣嗎?

  蔚晨曦緊張得像迷路的小狗般左看右看,心高高懸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急忙跑向沙發,呆坐在上頭,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明顯。

  嚴守嗣一上樓就見蔚晨曦坐在沙發上,一臉驚慌的模樣。

  「妳在這裡做什麼?」他的口吻裡帶著怒意,瞇起的黑眸迸出兇狠。

  「我……」蔚晨曦急忙站起身,小手抓了抓頭髮,一臉不知所措,「我只是來……」

  她話還沒有說完,嚴守嗣已恍如獵豹般快步上前,大掌捉住她纖細的頸子,使得她倒在沙發上頭,整個背緊緊貼著沙發。

  「妳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關迸出。

  「我……呃……」蔚晨曦無助地扯著他的大掌,小臉漸漸漲紅。

  她擰眉望向他。難道他都不想想,他這樣掐住她,還要她回話,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妳該不會以為有我爺爺罩妳,妳就敢為所欲為?」

  「我沒……有……」蔚晨曦用力拍打他的手臂,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動手掐他手臂上的肉,還不忘扭轉一圈。

  嚴守嗣這時才猛然驚覺她已快窒息,於是放開手。他看著蔚晨曦一呼吸到空氣便不斷輕咳,最後倒趴在沙發上喘氣,心底湧起些許愧疚感。

  「你是想殺了我啊!」蔚晨曦轉頭怒瞪著他。

  她是不該闖入他的辦公室,也不該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密室通道的門,不過這足以讓他氣得幾乎掐死她嗎?

  「誰教妳仗著我爺爺疼妳就自己闖進來?」嚴守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精悍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厭惡。

  「誰說我是仗著嚴爺爺疼我才闖進來的?」蔚晨曦怒火中燒,憤怒的站起身雙手扠腰,發現自己的身高只到嚴守嗣的胸膛,眼一瞇,脫下高跟鞋踏在沙發上,與他平視。「我告訴你,是你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好,我根本沒有轉動門把,只是輕輕一推,門就自己開了!」

  「那妳為什麼要到處亂碰?」

  「我到處亂碰?」蔚晨曦陡地提高音調,「我何時又到處亂碰了?」

  「如果妳沒有亂碰,為什麼密道的門會打開來?」嚴守嗣沉冷的眸光直盯著她。

  「拜託,是你自己跑到什麼密道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沒有把那個鬼密道的門關好,我才走過去輕輕一推,就自己開了一個大洞!」難道他以為她很閒呀!會沒事找事做?

  「是這樣嗎?」嚴守嗣滿懷疑竇。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蔚晨曦撇開頭,懶得理他。

  嚴守嗣看向她,她那潔白的小臉上寫滿不悅,不知為何,他心中滔天的怒火似乎瞬間降溫。

  他記得蔚晨曦曾在寫給他爺爺的信上提到,她是個不會說謊的傻子,大學時她的好友劈腿,拜託她作偽證,當下她滿口答應,不過當好友的男友前來找她質問時,她這個傻子說起謊來竟然支支吾吾,差點被戳破謊言。

  「好啦!我相信妳。」嚴守嗣嘆了口氣。

  面對她,他有說不出的熟悉感,也許是因為她在十多年前開始與他爺爺通信後,他已從她筆下記載的點點滴滴認識了她,對於她這個人,他雖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十分清楚她的思維邏輯,這種異樣的感覺,他實在很難形容。

  「我覺得你說話有語病。」蔚晨曦睨著他道。

  嚴守嗣挑眉不語。

  「你的話裡明顯地顯露出你根本沒有完全相信我,我說了,我真的不是存心探你的隱私。」蔚晨曦癟著嘴,嚴正的重申。

  她做人向來光明磊落,絕不讓人對她有任何一點點懷疑。

  「妳真的很難搞。」嚴守嗣嘆了口氣,他沒有想到,這個老愛在信裡長篇大論,內容卻毫無重點的丫頭,個性竟然如此直劫。

  「我哪裡……唔……」蔚晨曦雙手扠腰準備抗議,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掌捂住了嘴。

  蔚晨曦手腳並用地敲打他的身體,要他快快放手。

  「別說話,有人來了。」嚴守嗣在她耳邊輕聲說,接著將她拉入密道內。

  蔚晨曦就這樣被帶入密道,看著嚴守嗣從口袋裡取出遙控器朝密道門口一按,書牆緩緩關起,阻隔了外頭的光線。

  陰暗的空間裡,唯有樓梯下方透出詭譎的藍光映出兩人的身形,這裡安靜萬分,只有他們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

  蔚晨曦站在階梯上,背靠著牆,而嚴守嗣高大的身軀牢牢貼著她嬌小的身子,示意她別亂動也別說話。

  接下來,書牆外頭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讓人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蔚晨曦不敢用力呼吸,她的眼透過些微的光亮漸漸看清楚貼在她身上的嚴守嗣,他的頸子十分修長,突起的喉結看來萬分性感。

  她可以嗅聞到屬於他的氣味,是一種混著菸草與古龍水的好聞味道。

  心莫名地狂跳,臉頰怪異地發熱,這樣待在他身前,蔚晨曦感覺到自己全身不由自主地發燙……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4 PM


第三章

  不知過了多久,嚴守嗣才開口說話。

  「他們走了。」

  他從褲袋裡取出遙控器,將密道的門打開。

  外頭新鮮的空氣流了進來,蔚晨曦趕緊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出來吧!」嚴守嗣率先走出密道,回頭看見蔚晨曦因為密道太悶熱而泛起紅暈的小臉,嘴角忍不住勾起淺笑。

  「嚇死人了,到底是誰這麼沒禮貌,跑到你的辦公室來?」蔚晨曦滿臉不悅走出密道。

  她這番話讓嚴守嗣差點失笑,挑眉勾起嘴角笑望著她。

  蔚晨曦接收到他眼中的訊息,噘著小嘴睨他一眼,「你是想說,我跟他們沒兩樣對吧?」

  「我什麼都沒說。」嚴守嗣聳肩,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當他瞥向桌面,眼眸立即危險地瞇起。

  「你的電腦?」蔚晨曦也發現異狀,詫異地指著桌面。她記得剛才筆記型電腦明明還放在桌上呀!

  嚴守嗣勾起陰冷的笑意,長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沒關係,他們要拿就拿走好了。」

  「可是那很貴耶!」她急忙走至桌前緊張地看著他。

  他的視線轉向她,笑意直達眼底。

  這個丫頭鐵定不知道,電腦的價值不過爾爾,但是裡頭的精華卻能改變人類的歷史。

  「重要的不是電腦,是裡面的東西。」

  「裡面的東西?你是說電腦裡面有你的資料?」

  薄唇微勾,這小丫頭總算開竅了。

  「那怎麼辦?你的資料全在電腦裡面,現在電腦被偷了,資料不就也都落入小偷手中?」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蔚晨曦怎麼瞧都覺得嚴守嗣對此似乎不太在意。

  「裡面的資料被我鎖起來了,如果偷電腦的人企圖打開資料,只要密碼輸入錯誤,資料就會瞬間銷毀。」

  蔚晨曦點點頭,但她還是有些不解,「可是,你的資料都放在電腦裡,這樣一來,那些資料不就都沒了嗎?」

  「妳覺得我是那種不會備份的人嗎?」她這個問題真污辱他的智商。

  聞言,蔚晨曦恍然大悟的綻放笑容,吐了吐粉舌,抓抓頭,「說得也是。」

  嚴守嗣看著她,覺得這樣的她似乎還挺可愛的。

  「妳都怎麼來上班?」

  「我是搭公車。」蔚晨曦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倏地,她想起一件要事,「慘了啦!」

  「怎麼了?」瞧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嚴守嗣不解地擰眉。

  蔚晨曦慌張地看著手錶,「我七點跟人家有約,現在已經七點了啦!」

  「約在哪?我送妳去。」嚴守嗣穿起西裝外套,拿起公事包後走出理事長辦公室。

  「真的?你願意開你的小牛載我去?」蔚晨曦滿臉感激。

  「小牛?什麼小牛?」嚴守嗣一邊設定辦公室的遙控鎖、一邊揚眉看著她。

  「你的藍寶堅尼呀!它的標誌不是一條小牛?」蔚晨曦站在他身旁,仰首看著他。

  「是鬥牛。」嚴守嗣嚴正地糾正。

  「一樣啦!小牛跟鬥牛都是牛啊!」

  嚴守嗣低首看見她帶著燦爛笑容的小臉,嘴角忍不住上揚,他想,就算現下他又回嘴,她鐵定會再繼續與他對槓,而且還會沒完沒了。

  兩人肩並肩走向不遠處的電梯,之後搭乘電梯直達地下二樓的停車場。

  此時時間已過七點,停車場內空盪盪的,只剩下嚴守嗣的黑色藍寶堅尼與幾輛轎車分散停著。

  「老師們都快走光了。」蔚晨曦逕自走向他的車。

  嚴守嗣跟在她身後,此時,有種異樣的感覺在胸中蔓延,他鷹眸微瞇,瞬間跨大腳步,接著一把拉過蔚晨曦的手臂,直往車旁奔去。

  「怎麼了?」蔚晨曦滿臉不解。

  嚴守嗣一邊跑,一邊從西裝褲的口袋裡取出車鑰匙,解除中央控制鎖,慌亂之中,一道裝上消音器的槍聲驀地響起。

  蔚晨曦來不及尖叫,只看見前方的樑柱上多了一個洞。

  嚴守嗣伸長手打開副駕駛座的門,一手護著她的頭,另一手將她塞入車內,急忙關上門後奔至車子的另一側。

  砰的一聲,蔚晨曦瞳眸圓睜,看見擋風玻璃上卡了顆子彈,嚇得她說不出話來。

  嚴守嗣急忙打開車門坐進車中,插入鑰匙發動引擎,腳踩油門,車身彷彿旋風般直線加速疾駛而去。

  接著,蔚晨曦又聽見幾道槍聲在車後響起,嚇得她差點去了半條命。

  ※※※※

  霓虹燈點綴著黑夜的城市,道路兩旁的路燈十分明亮,相對於方才的岌岌可危,眼前的夜景與熙熙攘攘的行人,讓蔚晨曦總算能放鬆下來。

  她喘著大氣,小手捂著胸口,「你要帶我去哪裡?」

  「先回我家。」嚴守嗣直視著前方。

  「回你家?可是我……」

  「我知道妳跟人有約,不過發生了剛才的事,我相信他們已經看到妳同我在一起,妳的人身安全值得顧慮。」嚴守嗣打斷她的話。

  他又何嘗不擔心?蔚晨曦只是個單純的女人,她的生活十分平靜,絕對料想不到他的世界是如此複雜。

  而他,真的不想拖她下水。

  「我去你家不是很方便吧?」蔚晨曦擰著眉心。

  她知道,方才那個狙擊手一定是針對嚴守嗣,而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孩,面對方才那種狀況,若不是嚴守嗣保護她,自己也許早就躺在擔架上了。

  「沒有什麼方不方便,安全比方便來得重要。」

  嚴守嗣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嚴厲,但是她卻不難發現他對她的關心。

  她心中湧出甜甜的感覺,因為他確實是為她的安全憂心,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從天堂跌入凡間。

  「如果妳在我身邊遭遇不測,我爺爺鐵定不會放過我。」嚴守嗣補充道。

  她就知道,個性跋扈又以自我為中心的嚴守嗣,怎麼會突然關心起她來,原來都是因為嚴爺爺。

  「我知道了啦!」蔚晨曦噘著小嘴沒好氣地道:「不過總得讓我回家拿幾件衣服。」

  「換洗衣物明天早上再拿,現在天色已暗,我怕有人會躲在暗處偷襲。」嚴守嗣回絕她的請求。

  「可是……」她沒衣服怎麼洗澡?總不能要她繼續穿身上這一套吧?

  嚴守嗣轉頭笑睨著她,「內褲就反面再穿,沒關係的。」

  「你胡說什麼!」蔚晨曦雙頰爆紅,咬著唇怒瞪他一眼。

  她可是女孩子耶!哪有男人會這樣跟女生說話的啦!

  嚴守嗣難得笑了出來,腳踩油門加速行駛的速度,讓跑車狂馳在通往淡水的路上。

  回到住處,嚴守嗣通過地下停車場的電腦閘門後,俐落地將車子停入屬於他的停車位。

  蔚晨曦下車後,凹了三個大洞的車身映入她眼簾。

  「你的車子怎麼辦?」她蹲下身,心疼地撫著車身,抬頭看向他。

  瞧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眨出水來,嚴守嗣沒好氣的笑睨著她,「車子又不會痛,妳幹嘛擺出這種表情?」

  看看她,紅著眼眶撫著車身的模樣,彷彿是她最心愛的小牛受傷般,讓她心疼得無法遏止,但這輛車是他的,主人自己都不難過了,她不捨個什麼勁?

  「我心痛這車子受傷了!我雖然不懂車,但是我知道小牛很貴的!」蔚晨曦向來節儉價了,看到好好的東西受損,心裡就會捨不得。

  「貴?」嚴守嗣挑起眉,「會嗎?」

  「哪裡不會?」蔚晨曦噘著嘴反問。

  嚴守嗣扯著笑,伸手一把將她拉起,「別看了,我等一下就找人來修理。」

  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拉著她往電梯門走去,嚴守嗣完全沒有察覺,他的手如此牢牢握著她,潛意識裡,想要保護她的念頭早已生了根、冒出嫩芽,這是他從未對其他女人有過的保護慾望。

  ※※※※

  踏入嚴守嗣家中,蔚晨曦的小嘴就沒有閤起來過,一雙大眼左看右看,好像怎麼都看不夠。

  「你家好大又好漂亮!這就是所謂的豪宅嗎?」她像個好奇寶寶,完全不隱藏她的驚詫。

  嚴守嗣脫下身上的外套隨意丟在黑色亮皮沙發上,扯開束縛的領帶,露出泰半精壯的胸膛。

  「妳會不會太誇張了?」嚴守嗣蹺腳坐在沙發上笑睨著她。

  「我說的是實話,活了二十六年,這是我第一次看過這麼豪華的家。」蔚晨曦也不跟他客氣了,放下手提包便坐在單人沙發上。

  嚴守嗣勾著笑,心想,她果然是信中那個大剌剌的女孩。

  她寄給爺爺的信,每一封他都被爺爺逼著看過,在信中,他認識了一名女孩,是個天真、活潑、善良的小丫頭,然而,這丫頭如今就坐在他觸手可及之處,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對了,你可以告訴我,今天拿槍要殺你的人跟闖入辦公室偷筆電的人是同一組人馬嗎?」想到方才的緊張狀況,蔚晨曦的心高高懸著,為的不是自身的安全,而是擔心他。

  「我想應該是。」嚴守嗣反倒沒有什麼表情。

  「那你知道他們找上你的目的嗎?」蔚晨曦蹙著眉頭,小臉上滿是擔憂。

  他深幽的黑眸望向她,在她白皙的俏臉上,他發現她對他關懷備至,心中不曉得怎麼回事,竟然綻起愉悅的火花。

  「八成是為了我的最新研究。」嚴守嗣撇開對她異樣的情感,涼涼地道。

  「最新研究?」蔚晨曦偏首看著他,「你研究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竟然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笑而不答,鷹眸直盯著她,似乎告訴她,她管太多了。

  「我不問就是了嘛!」她噘起嘴,低聲咕噥著,「反正你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你也沒有義務告訴我,就當我是雞婆的大嬸好了。」

  「妳在自言自語什麼?」嚴守嗣挑起眉。

  「我只是告訴自己別太多嘴。」蔚晨曦睨著他。她都已經為了他順便成為陌生人射殺的對象,而他竟然還想隱瞞?這讓她有滿腹的牢騷。

  嚴守嗣勾著笑,望了她一眼,再次問道:「妳還沒告訴我,妳今天闖入我的辦公室做什麼?」

  「我早就說了,我不是闖入你的辦公室,是你的辦公室門沒關好!」蔚晨曦雙手扠腰,噘著嘴嚴正的重申。

  「好好好,那請問蔚老師來找我做什麼?」他真是拗不過她,只好更改問話方式。

  蔚晨曦睨了他一眼,接著嬌小身軀向前傾,似乎要說什麼不能讓別人知曉的祕密,「我來找你是為了一件事。」

  「願聞其詳。」

  「你看這個。」蔚晨曦隨即從手提包內取出一罐僅能裝五十毫克液體的咖啡色玻璃瓶,瓶口處以鋁箔紙密封,看來像是注射用的藥物。

  嚴守嗣接過她手上的玻璃瓶,黑眸隨即變得陰沉,「這是妳在哪裡拿到的?」

  「前天學校不是發生女同學猝死在音樂教室裡的案件嗎?那位同學是我指導的音樂班學生,我特別允許她把琴譜放在音樂教室的置物櫃裡,昨天我去音樂教室替王同學收拾遺物時,發現這個玻璃瓶滾到置物櫃下方。」蔚晨曦仔細的敘述道。

  嚴守嗣將玻璃瓶舉高,透過燈光發現瓶底還有一些液體,心底早已了然瓶中盛裝的是什麼。

  「我每天都會去打掃音樂教室,連櫃子底下,我都會用掃把把垃圾掃出來,昨天我待在現場,等檢察官勘驗完現場解除封鎖後就開始打掃,他們應該不可能遺漏了什麼東西,所以我很肯定,這個瓶子是在王同學猝死的那天之後才出現的。」蔚晨曦盯著嚴守嗣的側臉,繼續問:「你說,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

  嚴守嗣勾起嘴角沒有透露什麼,取過矮櫃抽屜裡的放大鏡,對準瓶口處仔細觀察。

  「這不會是毒品吧?」蔚晨曦蹙著眉,「可是王同學向來乖巧,不像是會注射毒品的人,雖然完整的驗屍報告要等下周才能出來,但是依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不是毒品使用過量而猝死。」

  「這瓶子有針孔插入的痕跡。」嚴守嗣沒有回應她的話,只將瓶口與放大鏡湊至蔚晨曦面前,「妳看,這中間有一個小孔。」

  「真的耶!」她可以清楚的看出鋁箔紙上有個極小的孔。

  「這瓶子留給我。」嚴守嗣將玻璃瓶放入密封袋裡,咬著牙忍下滿腔憤怒。

  「你不是醫學博士嗎?」蔚晨曦等不及他理清頭緒,嬌小的身軀移坐在他身旁,一臉擔憂,「你可以告訴我,王同學是不是嗑藥呀?」

  「放心,她不是嗑藥過量致死。」嚴守嗣回國後隔天曾透過關係檢驗過王同學的遺體,因此他十分肯定那位女同學之死絕對與毒品無關。

  「那你說……」蔚晨曦正要繼續發問,嚴守嗣的手機正巧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嚴守嗣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著按下通話鍵,「又要幹嘛?」

  「你這不肖的孫子,哪有人是這樣跟爺爺說話的?」電話那頭傳來嚴老爺子的咆哮。

  嚴守嗣將手機拿遠一點,等怒罵聲結束後才又把手機貼近耳朵,「每天打電話來不煩嗎?」

  自從嚴老爺子知道孫子人在台灣,便每天三餐外加點心照時間打電話,讓嚴守嗣快要受不了。

  「我只是想關心孫子的生活而已,這有錯嗎?」嚴老爺子話裡滿是委屈。

  「我看不是吧!怎麼我之前在英國、日本、德國,你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為何我一來台灣就狂打電話,而且每次問的問題都一樣?」嚴守嗣忍不住吐槽。

  「好啦!我承認我打電話給你是為了可愛的晨曦。」嚴老爺子也不再演戲,劈頭就問:「你有沒有跟晨曦培養感情?」

  「這你可能要自己問她了。」嚴守嗣挑眉。

  如果說拉著她的手躲入密道內,還將她塞入車裡以防她被子彈擊中,這不知道算不算培養患難情感?

  「我哪好意思問她,人家晨曦要忙著教書,我怕現在打電話給她會打擾她。」

  「那你就不會打擾我?」真是胳臂往外彎的爺爺。

  「你跟晨曦不一樣。」

  嚴守嗣勾起嘴角望向一旁的蔚晨曦,接著道:「我把手機給她,你自己問她吧!」話落,他將手機塞入她的手裡,轉身到廚房去。

  蔚晨曦不明就裡,拿起手機放在耳旁,有些怯怯地說:「喂?您好,請問您是……」

  「晨曦?妳怎麼在守嗣的身邊?我是嚴爺爺啦!」嚴老爺子一聽到蔚晨曦甜甜的嗓音,心都化開了。

  這個死孫子,這麼晚了還跟可愛的晨曦在一起,竟然說不知道有沒有在培養感情?

  「嚴爺爺,是你呀!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她開心地綻開笑靨。

  「晨曦呀!告訴嚴爺爺,守嗣有沒有欺負妳呀?」嚴老爺子一碰上她,瞬間變成慈愛的老者。

  「沒有啦!」蔚晨曦將眸光放在拿著兩杯水走近的嚴守嗣身上,驀地,小臉不曉得為何泛起熱浪,「嚴先生對我很好,他很照顧我,而且盡力保護我。」

  聞言,嚴守嗣挑眉,嘴角微勾。

  原來在她心底,他竟然成了英雄。

  嚴守嗣沒有再去細聽蔚晨曦與爺爺說了些什麼,他趁著她講電話時,拿起無線電話走至落地窗前撥打給人在香港的大哥嚴守封。

  「大哥,找人替我準備一輛車,明天直接開到我的公寓門口。」嚴守嗣不等對方開口,劈頭就這麼說。

  「車?你的車子壞了?」電話另一端,嚴守封沉穩的聲音徐徐傳來。

  「嗯,被混帳用槍射花了。」嚴守嗣淡淡地道,「還有,可以幫我把楊修找來台灣嗎?」

  「是可以,你遇上麻煩了?」

  「麻煩是稱不上,只是……」嚴守嗣看向正開心地講著電話的蔚晨曦,黑眸顯得更為深沉。「我怕蔚晨曦會受到波及,所以我想要楊修貼身保護她。」

  「蔚晨曦?」嚴守封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我知道了,我等會兒教楊修搭最近的班機回台灣,到時我會要他跟你聯絡。」

  「謝了。」

  「你好好保重,知道嗎?」嚴守封的話語裡充滿了擔心。

  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做任何事情從不瞻前顧後,勇往直前的個性總讓做大哥的捏把冷汗,這回又不曉得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我知道。」嚴守嗣勾起笑,收線。

  當他轉過頭時,蔚晨曦剛好也與嚴老爺子通完電話,正因為口渴而喝著水。

  「妳要不要洗澡?」

  「嗯。」蔚晨曦用力的點頭,癟著小嘴道:「我每天都七點前就洗好澡,現在都已經八點半了。」

  「沒差這一個半小時吧?」嚴守嗣擰眉,領著她走入他的房間。

  「你是不會懂的,你知道嗎,我超級喜歡……哇!你的房間怎麼這麼漂亮,簡直像總統套房嘛!」蔚晨曦原先劈哩啪啦不斷叨唸的小嘴,在看見眼前的景況時停了下來。

  偌大的房間鋪著黑色地毯,整面落地窗外是淡水河的夜景,和客廳的裝潢類似,房內也是清一色的黑,黑色的床單、黑色的沙發、黑色的桌子,就連整齊掛在衣櫃裡的衣服也大多是黑的。

  「把妳的嘴閉起來,妳不怕等會兒蒼蠅跑到嘴裡去?」嚴守嗣忍不住揚起笑意,走到衣櫃前左挑右挑,總算拿出一件版型較長的襯衫塞入她懷裡。

  「這是做什麼?」蔚晨曦低首看著懷裡的GUCCI襯衫,一臉不解。

  「妳洗完澡不用換衣服?還是說妳真的打算把內褲反面穿,順便打赤膊?」他的話裡藏著笑意。

  「我才沒有哩!」蔚晨曦嘟著嘴。

  「那妳洗完澡就先穿這件襯衫,我找人替妳買內衣褲。」說完,嚴守嗣用宛如黑豹般的眸子梭巡著她全身。

  「幹嘛?」蔚晨曦緊張地將襯衫牢牢抱緊,想阻擋他的窺探。

  「我找人替妳買內衣褲,總得知道妳的尺寸。」薄唇勾起笑,他想,他真的愛上了與她鬥嘴的感覺。

  蔚晨曦羞紅了小臉,努了努嘴,「我是三十二C啦!」

  「喔?」嚴守嗣挑了挑眉,顯然很懷疑。

  「你這是什麼態度!」蔚晨曦探手拿起床上的枕頭丟向他,「快點去找人幫我買衣服啦!」

  嚴守嗣俐落地接過枕頭,將它丟回床上,「我知道了,蔚大小姐就先將就一下,使用小人的浴室。」

  「出去啦!」蔚晨曦知道自己現在臉一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嚴守嗣帶著笑,在她的怒吼下緩緩走出臥房。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5 PM


第四章

  蔚晨曦一邊洗澡一邊讚嘆嚴守嗣的高檔浴室,她坐在按摩浴缸裡享受著,消除一天的疲憊,雙眼則透過浴缸旁的整面落地窗欣賞夜景。

  當她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蔚晨曦擦乾身體正準備穿衣服時,才猛然驚覺,嚴守嗣塞給她的只有一件襯衫,那不就表示她全身上下只能穿這一件?

  在一番掙扎後,蔚晨曦咬著牙穿上對她而言過大的襯衫,手拉著衣擺,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

  當蔚晨曦走出浴室,便瞧見床上放著一套黑色蕾絲內衣褲。她努了努嘴,將它穿上,之後走出房門,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見嚴守嗣以及整桌的菜餚。

  「妳終於洗好了。」嚴守嗣忍不住調侃。

  「還不是因為你的按摩浴缸太舒服了,讓我不想起來。」蔚晨曦朝他揚起笑靨,開心地坐在沙發上望著滿桌食物,「看起來真好吃!」

  桌上擺了兩碗鮭魚飯,菜餚則有蒸蛋、烤魚、蔥爆牛肉、炒青菜,香氣四溢,讓蔚晨曦早就扁扁的肚子更加飢餓。她站在桌前,不好意思詢問整桌飯菜有無她的份。

  「坐下吧,我想妳也餓了。」嚴守嗣知道她害臊,自動將一碗鮭魚飯推至她面前,「都已經這麼晚了,快點吃飯。」

  既然他大方的邀請,蔚晨曦也不跟他客氣了,一手拿起檀木筷子,一手捧著鮭魚飯,接著,她忽然疑惑的問:「這些飯菜是你做的?」

  「怎麼可能!是我叫的外送。」嚴守嗣吃了一口飯,帶著笑意盯著她,「我看妳穿這樣挺美的。」

  他說的可是實話,之前當她纖細的身形走出房門映入眼簾時,他忍不住嘲笑自己真是看走了眼。

  褪下身上的長洋裝,蔚晨曦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過大的襯衫鬆垮垮地披掛在嬌小的身上,胸前露出深深溝壑,軟嫩的肌膚與黑襯衫對映,更顯現出她的白皙。

  「你這個色胚!」蔚晨曦急忙拿過嚴守嗣丟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遮蓋自己裸露的大腿。

  嚴守嗣扯著笑,佯裝出可惜表情,「真小氣。」

  「這不叫小氣吧!」她噘著小嘴反駁。

  他不置可否,低首繼續吃飯。

  兩人將整桌的飯菜一掃而空後,蔚晨曦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盤。

  「我已經要人替妳準備一套衣物,明天上班前會送過來。」瞧她這不自在的模樣,嚴守嗣真想大笑。

  「謝謝。」蔚晨曦把餐具拿到廚房清洗乾淨後,才又折回客廳。

  看嚴守嗣蹺著腳正一派輕鬆地看著新聞報導,完全不把傍晚的槍擊案件放在心底,蔚晨曦心中有說不出的著急,但想起方才她開口詢問關於稍早的槍擊案件,他一直絕口不提,讓她怎麼也不敢開口,只好作罷。

  「可以請問一下,我今天晚上要睡哪裡?還有,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蔚晨曦從來沒有單獨跟男人處在同一個空間,何況對方還是個危險的男人。

  「這間房子只有一間臥室,所以妳可能要跟我睡在一起了。」嚴守嗣聳肩道。

  「睡……睡在一起?」她差點岔了氣。

  「放心,妳睡床,我打地舖。」

  「這有點不好意思……」她這不就叫鳩佔鵲巢?

  「沒關係,我是男人,打幾天地鋪無所謂,至於妳何時可以回家,那得要等我找到兇手之後。」

  若不是蔚晨曦今日突然來找他,她也不會被他拖下水,成為敵方攻擊的目標。

  況且,爺爺還將蔚晨曦當成心愛的孫女般照顧,他絕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要不然只怕會吃不完兜著走。

  「我知道了。」蔚晨曦這回倒是聽話的點點頭。

  「我看時間不早了,妳趕緊去睡覺,明天一早我會帶妳去上班。」嚴守嗣瞧她原本晶亮的美眸多了疲憊,站起身領著她走入房間。

  「這麼大的床都讓我一個人睡?」蔚晨曦站在黑色雙人大床旁,一臉歉疚。

  嚴守嗣挑眉,勾起一邊嘴角笑望著她,「如果妳不介意跟我一起睡覺,我倒是挺樂意的。」

  小臉瞬間刷紅,蔚晨曦急忙搖手,「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哎呀!我真的沒有想勾引你的意思。」

  雖然嚴守嗣人長得俊挺,家世又顯赫,的確是讓許多女孩心動的男子,但是她知道自己有幾兩重,知道他根本瞧不上她,所以她並沒有攀龍附鳳的想法。

  看她緊張地否認,嚴守嗣真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不過他明白,她不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孩,若她真想嫁入豪門,早就順著他爺爺這條線攀上嚴家,不會到現在才見到他。

  「幹嘛這麼緊張?」嚴守嗣勾著笑,「我只是開玩笑的。」

  聽他這麼說,蔚晨曦鬆了一口氣,之後想想又覺得不對,抬眸瞪著他,「你別老愛耍我,我不是猴子,不讓人耍的。」

  「是,我明白了。」嚴守嗣輕輕地一笑。「時間不早了,妳快點睡吧。牙刷放在浴室的櫃子裡,妳自己拿。」

  「嗯,謝謝。」

  「先去刷牙然後睡覺。」他忍不住像個長輩般不斷叨唸。

  「我知道。」蔚晨曦點點頭,走進浴室裡。

  她瞧見洗手台上方有個黑色櫃子,於是踮起腳尖,很勉強地才能拉住把手將櫃子打開,發現備用的牙刷就放在最上方。

  蔚晨曦咬著下唇看看四周,並沒有能讓她墊腳的椅子,只能挫敗地盯著上方擺得整整齊齊的牙刷。

  嬌小的身軀用力地向上跳了一下,想趁著身體到達最高點時伸手隨便抓一支牙刷,只可惜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呆瓜。」嚴守嗣倚著門框,嘴角揚起淺笑,接著緩緩走近她。

  蔚晨曦轉頭睨著他,方才她只顧著想辦法拿到牙刷,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她身後觀察。

  嚴守嗣不得不承認,方才無聲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向上跳躍時襯衫下擺微微翻起,幾乎露出底褲,那幅美景是讓他遲遲不肯出聲喚她的主要原因。

  來到她身後,他用彷彿肉牆的壯碩身軀將嬌小的她困在他與洗手台之間,讓她動彈不得。

  「拿不到就該教我幫妳才是。」嚴守嗣探手輕而易舉地就抓起一大把牙刷。

  「我只是……」她的心彷彿不受指揮控制的交響樂團,既混亂又嘈雜。

  他吐出的熱氣拂過她的頭頂,彷彿滲入肌膚蔓延至臉頰上頭,好聞的古龍水參雜著菸草的味道吸入她的胸腔裡,讓她不斷躍動的心更加紛亂。

  「想要哪一支?」嚴守嗣的手臂環過她的肩膀,將手上的牙刷放在她面前。

  低沉的嗓音、慵懶的音調竄入她耳裡,有如帶著蠱惑,慌亂的蔚晨曦隨便抓了一支牙刷。

  「我就用這支好了。」蔚晨曦不想再與他如此靠近。

  二十六年來,她從沒有如此緊張過,變得不像是自己。

  蔚晨曦明白這是心動的開端,但是她也萬分明白,嚴守嗣不會是與她共度一生的人選,畢竟他是事業觸角遍及各大洲的嚴德集團的繼承人之一,還是她任教的那所高中的理事長。

  這樣的男人,人生早已有所規畫,屬於他的另一半必定是家世能與他並駕齊驅的千金小姐,不是她這種自小生活在貧窮單親家庭中的孩子。

  嚴守嗣嘴角勾起淺笑,再將剩餘的牙刷放回原位後關上櫃子,此時,鑲在櫃子上頭的明亮鏡子映出她與他的身影。

  蔚晨曦第一眼就瞧見,鏡子裡的她兩頰紅通通的,於是她急忙低下頭,不想讓他瞧見這樣的她。

  嚴守嗣在鏡子裡看見她低首的模樣,輕勾起嘴角,「快點刷牙洗臉,明天一早還得上班。」

  「我知道。」蔚晨曦點點頭,從鏡子裡的反射瞧見嚴守嗣已轉身離開浴室,這時她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自在地梳洗。

  當她從浴室走出來,發現嚴守嗣並不在房內,而且房間已由燈光明亮變成只點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蔚晨曦躺上床,掀開黑色被子將嬌小的身軀埋入被窩裡。

  真不愧是嚴守嗣,身分尊貴的他,就連床舖都是舒適的高檔貨,讓原本心情緊繃的蔚晨曦瞬間放鬆,倦意也跟著湧起。

  一個小時後,房門被輕輕地推開,走入內的是嚴守嗣高大的身影。

  他輕手輕腳地在衣櫃前取出換洗衣物,之後站在床沿藉著微弱的燈光仔細瞧著躺在床上的蔚晨曦。

  蔚晨曦側著臉,雙眸緊閉,粉嫩的雙唇還掛著滿足的淺笑,這模樣映入嚴守嗣的眼底,心中不由得感到溫馨。

  他的父親與母親感情很不好,在他的記憶裡,只有父親關懷的眼神,而母親的位置一直是個空缺。

  所以在他心底,家庭關係是冷淡疏離的,自從父親過世,他與大哥高中畢業後前往美國與爺爺同住,他才能稍稍感覺到一絲家庭的溫馨。

  而今日,他與蔚晨曦短短的相處,從她身上,他發現了許多不一樣的自己。

  原來,他也是個會開懷大笑、會揶揄、會關心別人的一個正常人。

  嚴守嗣帶著笑,轉身走入浴室,將一天的疲憊洗去。

  ※※※※

  蔚晨曦真是佩服嚴守嗣的能耐,早上七點,當她睜開眼睛時,便瞧見身旁放了一套嶄新的粉色洋裝與黑色高跟鞋,另外還有以精緻紙盒裝著的一套名牌保養品與化妝品。

  她不清楚他是怎麼在百貨公司未營業的這段時間內弄到這些東西,不過因為他的貼心,她今日不必擔心需要穿著昨天的衣服去教課,引人聯想。

  蔚晨曦起身拿著衣物走入浴室裡梳洗一番,換上新衣後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醒了?」嚴守嗣蹺著腳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報紙笑望著她。

  「嗯。」蔚晨曦點點頭。

  外頭燦爛的陽光撒入整片落地窗,映在他如刀刻的俊顏上。今日他穿著亞曼尼黑色西裝,一時之間,她還誤以為他是俊美無比的撒旦降臨人世。

  心,又不自覺地狂跳。

  憶起昨日他先顧及她的安全,在子彈齊發的狀況下先將她塞入安全的車內,自己再冒著生命危險坐上駕駛座,雖然他說過那是為了不被嚴老爺子責罵而作出的選擇,但是蔚晨曦依舊感激。

  而昨夜與他如此地貼近,他的體溫、他的味道全縈繞在她的記憶裡,經過一夜仍無法抹去,在這與他面對面的當下依舊令她悸動。

  蔚晨曦知道自己糟了,她的心已在束手無策下以光速般淪陷。

  「怎麼了?」嚴守嗣挑眉。

  「沒什麼事!」蔚晨曦急忙搖手,扯著傻笑,「我怎麼會有事呢?」

  她異樣的慌張、緊張的動作看在嚴守嗣眼底是如此啟人疑竇,不過她既然不想明言,那他也不願強人所難。

  「肚子餓了嗎?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他決定轉換話題。

  「我肚子的確是餓了。」雖然昨晚吃得肚皮都快炸開,不過到了早上她的肚子依然咕嚕咕嚕叫。

  「我們一起吃早餐,八點前出門到學校去。」嚴守嗣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來到餐桌前。

  「你的意思是說,你今天也會到學校去了?」蔚晨曦跟在他身後,疑惑地看著他。

  「我是學校的理事長,到學校去很奇怪嗎?」嚴守嗣轉過身挑眉問。

  他這個理事長的確是從沒將心思放在學校的事務上,不過,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必須在嚴德高中裡才有辦法完成。

  「是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只是……」蔚晨曦頓了頓,噘著小嘴,「你以前都沒有出現過,怎麼從昨天開始變得如此熱中於學校的事務?」

  「妳還真不是普通的囉唆。」嚴守嗣勾起嘴角,但話語裡卻洩漏出愉悅的心情。

  他向來對愛管閒事的人敬謝不敏,更討厭囉哩叭唆的女孩,除了她。

  「我才不是囉唆,我只是關心一下而已。」蔚晨曦聽出他話裡的揶揄,噘著小嘴瞪視他,「再怎麼說我也跟嚴爺爺有點交情,替他關心孫子也無可厚非吧?」

  「是、是,蔚大小姐說得是,在下感謝大小姐的關心。」一早就能瞧見她,他的心異常的愉悅,主動和她開起玩笑來。

  「這還差不多。」

  「別再跟我抬槓了,如果不快點吃早餐,上班會來不及。」嚴守嗣體貼地替她拉開椅子。

  蔚晨曦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七點半,若不快點用完早餐,只怕會遲到。

  她急忙坐在嚴守嗣為她拉開的椅子上,看著桌上以白色瓷盤裝盛的牛肉漢堡與一杯香味四溢的熱奶茶,肚子又開始不爭氣的咕嚕叫。

  「這是哪來的早餐?看起來真好吃。」蔚晨曦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是廚子做的,我請了廚子一早來這裡替我做早餐。」嚴守嗣喝了一口咖啡,「快吃吧!要不然待會兒我可不等妳。」

  「知道了!」蔚晨曦舉起右手朝他敬禮,俏皮的動作讓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接下來兩人不再有對話,安安靜靜地享用早餐。

  這是蔚晨曦自從母親過世後,第一次與人一同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溫馨的感覺充滿心胸,她多麼想沉醉在這一刻,不願時間流逝。

  用過早餐後,嚴守嗣準時在八點二十分將蔚晨曦送至學校,讓她有充足的時間前去辦公室放妥物品,再來到大禮堂與全校師生一同開週會。

  「蔚老師,我聽說理事長今天也有來學校耶!」呂玫坐在蔚晨曦身旁,她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嚴守嗣的身影。

  「喔,是呀。」蔚晨曦佯裝驚詫。

  畢竟她與嚴爺爺通信十多年、昨日和嚴守嗣在學校遭受突襲,使得她為了安全上的顧慮搬至他家的事是不能公開的祕密,就連好友都得隱瞞。

  蔚晨曦相信,她與嚴守嗣並沒有未來,有的只是當事情告一段落後,兩人將分道揚鑣的將來。

  「既然理事長來學校了,怎麼沒有出現?」呂玫不死心,不斷梭巡在場所有人,獨獨不見嚴守嗣,讓她的心裡好不失望。

  「理事長沒有出現,妳很失望嗎?」瞧見好友頹喪的神情,蔚晨曦勾起淺笑曖昧的問。

  「當然。」呂玫倒是不掩飾她對嚴守嗣的欣賞,「理事長人長得這麼英俊,家裡又有錢,重點是他還是醫學與生物科技博士,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寶,當然得把握時間,能多看幾眼就是幾眼啊。」

  「說得也是。」蔚晨曦深有所感。

  這時,兩人的前排傳來其他老師咳嗽的聲音,示意她們兩位嘰嘰喳喳的年輕女老師該做好學生的榜樣,別交頭接耳。

  接受到訊息,蔚晨曦與呂玫相視後吐了吐舌頭,連忙噤聲。

  週會由學生管弦樂團吹奏校歌開始,接著校長上台說了一長串鼓勵學生們的話後,再來是各處室主任報告,無聊的內容讓蔚晨曦的心飄向遠方,久久拉不回來。

  她永遠記得,當年相依為命的母親因為車禍過世,那時年紀還小的她對未來極為茫然,嚴爺爺在她母親出殯的那天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嚴爺爺有雙溫柔的眼睛,那充滿慈愛的眼神,讓她心底的冰雪開始融化,冒出了新芽。

  「晨曦,妳的母親跟我已經過世的兒子是好友,我兒子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妳們母女倆平平安安的生活著,如今,妳母親已經過世了,那就讓爺爺來照顧妳吧。」

  這是嚴老爺子對蔚晨曦說的第一句話。

  「爺爺唯一的兒子生病過世了,並沒有與兩個孫子同住在一起,一個人與跟了我幾十年的管家守著一個家,感覺到心底十分空虛,所以,如果可以,就讓爺爺當妳的親人來照顧妳,而妳也當爺爺的親人來關心我,好嗎?」

  這是嚴老爺子對她的請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寂寞,是一種渴求不到家庭溫暖的寂寞,蔚晨曦感受到了。

  但是,那時的她年紀還小,身邊也有許許多多關心她的人,而且,她放不下台灣的一切,更不想離開有著與母親共同回憶的家。

  況且,母親生前告訴過她,絕對不能接受別人太過豐厚的幫助,雖然母女倆過得拮據,但是做人的骨氣還是有的。

  因此當下蔚晨曦沒有多想便開口拒絕。

  「嚴爺爺,很抱歉,我無法跟您到美國去,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不過,我自己在台灣也能過得非常好。」蔚晨曦以委婉的語氣拒絕了舒適的生活。

  向來心細如髮的她,發現嚴老爺子眼中的失落,於是急忙開口承諾。

  「如果嚴爺爺不介意的話,不知道您能不能留下您的聯絡方式,我會每週都寫信給您,告訴您我最近的生活狀況,而您也要回信給我,告訴我您現在人好不好,可以嗎?」

  在那當下,嚴老爺子的眼中透露出對這個女孩的欣賞,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嚴峻面容揚起了笑容。

  就這樣,雖然蔚晨曦拒絕了與嚴老爺子前去美國的提議,只在他三番兩次堅持下,接受他每個月五萬元的幫助,直到研究所畢業後找到這份工作為止。

  這些年來,蔚晨曦每週都會寫一封信寄到美國給嚴老爺子,敘述生活中的項事,而嚴老爺子也會在收到信後馬上回信,年紀相差五十幾歲的一老一少竟然當起筆友來,有時嚴老爺子回到台灣,也會找蔚晨曦出來吃頓飯,兩人好好的聊一聊。

  她也是從嚴老爺子那兒得知嚴守嗣與嚴守封這對兄弟的事,雖然她在前天之前從未見過嚴守嗣,但是,與他一見面,對他就有份熟悉感,讓她跳過陌生尷尬的時期,很快的與他有說有笑。

  大禮堂內迴盪著教務主任的說話聲,全校師生全安安靜靜地坐在台下聆聽,沒有人注意到,在挑高的禮堂三樓,一抹高大的身影獨自站在那兒,俯瞰整個禮堂。

  嚴守嗣雙手扶著欄杆,如鷹般的黑眸很快地就在人海中找到蔚晨曦。

  他勾起嘴角,腦海裡旋即呈現她張著水亮的雙眸直盯著台上的人,但心神卻不曉得飄到哪兒去的可愛模樣。

  蔚晨曦,一個讓他感覺到如此熟稔的女孩,也是他三十二年來,第一次能從另一個人身上找到快樂的女子。

  因為她,他向來冷酷的心竟會透出陽光,讓他找尋到不一樣的自己。

  放在欄杆的大掌這時用力握緊,骨節分明的手背透出青筋,在在顯示出他的憤怒。

  昨日,竟然因為他的關係而使得蔚晨曦陷入危險,他陰沉的黑眸不由得透出嗜血的光芒。

  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蔚晨曦,因為她是爺爺心頭的一塊肉,也是爺爺心底最虧欠的人,亦是他嚴守嗣生命中的第一道曙光。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5 PM


第五章

  自從蔚晨曦住進嚴守嗣的家裡後,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一個月。

  嚴守嗣每日都會送蔚晨曦到學校去,之後他就會消失在學校裡,直到放學後才又出現。

  只是,蔚晨曦自認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也明白他並非什麼事都得跟她報告才行,因此,她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他的出現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早,用完早餐後,蔚晨曦坐入嚴守嗣的黑色藍寶堅尼前去學校上課。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蔚晨曦看向後照鏡映出的一輛黑色賓士車,終究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嚴守嗣依舊看著前方的車況,左眉挑起,「妳不是想問什麼就一定要說出口,幹嘛還跟我裝客氣?」

  相處了一個月,對於蔚晨曦這個女孩,嚴守嗣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原來,那個在寄給爺爺的信中嘮嘮叨叨的女孩,現實生活中竟是讓人如沐春風的好女孩。

  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嚴守嗣每日都開心的迎接一天的到來,過去從沒有感受到如此的快樂。

  「幹嘛把我講得這麼沒禮貌!」蔚晨曦噘著小嘴。

  是啦!她老是藏不住話,想說什麼、想問什麼總是張嘴就說。

  嚴守嗣總算轉過頭,薄唇揚起弧度,無聲的告訴她,她本來就是這樣,他又沒有說錯。

  接收到他的目光,蔚晨曦瞇著水眸嬌瞪了嚴守嗣一眼。

  「想問什麼就說,別憋著,我知道咱們的蔚大小姐是憋不住話的。」嚴守嗣忍不住調侃她。

  在他忙碌的生活裡,與她談天說地,可說是他調節身心的休閒活動。

  蔚晨曦噘了噘小嘴,才開口說話,「我想問你,那位楊修先生晚上都住哪?」

  「他晚上住哪,妳怎麼這麼有興趣?」嚴守嗣覺得奇怪,她與楊修鮮少說話,怎麼會對他感興趣?

  難道……

  嚴守嗣驚訝地看著她,心底有種難言的不快。

  在蔚晨曦搬入嚴守嗣家的隔天,楊修緊急從香港來到台灣貼身保護她。

  受過專業訓練的楊修,是嚴守封從美國反恐特勤部隊重金聘請的菁英分子,他向來鮮少透露情緒,老是板著一張臉,但是,自從他來到台灣與蔚晨曦有了接觸後,嚴守嗣發現了他的異樣。

  前天,嚴守嗣晚間十點回到家,只見楊修與蔚晨曦坐在餐桌前,她開心地捧著剛做好的手工巧克力請楊修品嚐,而不吃甜食的楊修竟然一口吃下肚,著實讓嚴守嗣驚愕。

  不知道為什麼,嚴守嗣每每瞧見蔚晨曦站在楊修身旁,心裡就會燃起莫名的火焰。

  楊修明明是他特地請大哥派來保護蔚晨曦,所以楊修待在她身旁是天經地義,更是職責所在,不過,他卻該死的想一把推開楊修,自己獨自保護她,私心地不想將她甜美的笑容與其他人分享。

  嚴守嗣回過神注視著她。在他眼中的是蔚晨曦帶著疑問的白皙小臉,當她水靈的瞳眸盯著他瞧時,他多麼想將她鎖在身旁,不准她將目光移至他人身上。

  這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情感?嚴守嗣不明白。

  「幹嘛?」被這樣直盯著,蔚晨曦皺起眉。她可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呀!

  「妳……」嚴守嗣咬著牙,就是說不出心底亟欲得知答案的問話。

  「喂!小心前面的車!」蔚晨曦緊張地指著前方。

  嚴守嗣轉回目光,看見自己的車子即將貼上前方行駛的車輛,他動作俐落地將方向盤往右轉,越過慢車道後順勢將車停在路邊。

  「為什麼要停車?」蔚晨曦不明白地看著他。

  此時,跟在嚴守嗣車後的黑色賓士車也在路邊停了下來,接著,一名身穿白色T恤與牛仔褲的壯碩男人走下車,邁開步伐來到藍寶堅尼的副駕駛座,與蔚晨曦只隔著一扇玻璃窗。

  楊修站在車外,伸手敲了敲車窗。

  蔚晨曦轉過身想按下按鈕打開車窗,卻被嚴守嗣的聲音制止。

  「別開。」

  「為什麼?」她擰著眉,「楊修先生在外頭敲車窗呢!」

  他跟楊修不是好朋友嗎?怎麼好朋友在外頭叫喚,他卻不肯回應?

  「我說妳……妳是不是……」嚴守嗣難得的舌頭打結。

  「怎麼了?」蔚晨曦擰眉,偏頭不解地瞧著他。

  外頭的陽光透過擋風玻璃映在她白透的小臉上,讓她雪白的肌膚恍若散發出一層光暈。

  粉嫩的雙唇微微開啟,水靈的眼眸直直盯著他瞧,她,是如此的靈秀,如此的慧黠,如此的讓他無法抗拒她的美好。

  是爺爺的錯吧!如果不是爺爺這十多年來老是在他耳邊說蔚晨曦的好話,他也不會在一見面的當下就吻了她。

  那時,他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將她帶離危險,但他卻選擇了一個事後連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的方法。

  一定是爺爺的錯!如果不是爺爺逼迫他看她那些毫無重點的信件,那他也不會知道,她是個心地善良又熱心助人的好女孩。

  而他,也就不會輕易地要求她在那場暗殺後住進他家,侵入他的生活圈,他明明還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與她保持距離,仍能盡到保護她的責任。

  「嚴二少爺,你怎……唔……」蔚晨曦話還沒有說完,粉唇倏地被溫熱的唇抵住,嚇得她睜大雙眸。

  他的舌在她毫無防備之下竄入她口中,汲取她的甜美,手掌則捧著她的後腦勺,逼得她無法後退,只能被動地任他予取予求。

  「唔……」鼻端傳入他身上淡淡古龍水的氣味,充斥著她的胸口,讓她輕易地沉入屬於他的世界裡。

  蔚晨曦不明白嚴守嗣為何要吻她,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並不討厭他過分的親暱,反而渴望更多。

  是的,她不抗拒,是因為她的心早在見到他第一面時就已深深淪陷。

  她對他的感情,在嚴老爺子筆下早就深深埋入心底,一直到親眼看見他、真真切切地與他相處後,那顆名為愛情的種子便生了根、發了芽,以最快的速度深植她的心,怎麼也拔不掉了。

  嚴守嗣的大掌感受到的是她柔細的髮絲,柔柔軟軟的黑髮流過他的五根長指之間,彷彿一張黑網,將他牢牢地、緊緊地箝制,不准他離去。

  彷彿一世紀這麼長,嚴守嗣與蔚晨曦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之後,兩人的唇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蔚晨曦微低著頭,雙頰的紅暈出賣了她。

  「你……」她率先出聲,但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我……」嚴守嗣擰著眉,她不問話,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望著她甜美的小臉,白透的肌膚上泛著粉色,彷彿桃花貼上她絕美的嬌顏,令他遲遲無法移開眼。

  心,莫名的悸動著。

  嚴守嗣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心臟在胸腔裡不斷鼓譟,震聾欲耳的心跳聲幾乎打亂了他的呼吸。

  他明白,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而且目前他也沒有資格談愛情。

  因為他必須為他鑄下的大錯負起責任,雖然這一開始不是他的本意,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就得面對現實並且解決它。

  「我想我……」嚴守嗣剛開口,放在一旁的手機恰巧響起,讓他不得不結束話題,接聽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焦瑞肅語氣緊張的聲音,「老闆,又發生了。」

  「在哪裡?」嚴守嗣不由得擰眉,握著手機的大掌用力地縮緊。

  「這次發生在一間飯店,死者是一名援交的高中女生。」

  「告訴我地址,我現在馬上過去。」嚴守嗣一邊聽著焦瑞肅報出的地址,一邊以車上的衛星定位系統,找出能夠盡快到達的路徑。

  蔚晨曦望著他神情嚴肅的側臉,不需要他說什麼,她便能感受到他的身上燃起熊熊怒火,因此她緊張地抿著嘴不敢多說話。

  嚴守嗣按下結束通話鍵,轉頭看向蔚晨曦,「我還有事不能載妳到學校去,我讓楊修送妳去。」

  「你……」蔚晨曦蹙眉,粉唇張了又閤,想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嚴守嗣不語,挑眉看著她。

  「沒什麼啦!」看見他的黑眸透露出冷淡的光芒,她隨即收回話,搖搖手,雙唇硬是揚起淺笑,「那你小心一點。」

  「嗯。」嚴守嗣勉強地勾起一邊嘴角,目送她打開車門下車。

  心焚燒著熾熱的火焰,鷹眸透露出憤怒的光芒,大掌緊緊握住方向盤,骨節分明的手背顯示出他滿腔的怒火。

  由後照鏡看見蔚晨曦確實坐上後方黑色賓士車的後座後,嚴守嗣腳踩油門向前駛去,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右轉,直奔市區。

  蔚晨曦望著那輛黑色藍寶堅尼消失在車陣中,她的心緊緊地擰著。

  她不禁將手指放在唇上。他的熱度雖然已經消散,但他觸碰她的感覺依然存在,甚至滲入她的肌膚,傳至體內。

  「楊修先生,你知道嚴二少爺來台灣的目的是什麼嗎?」蔚晨曦雖然不是挺聰明,但她也沒有笨到以為嚴守嗣來台灣是為了善盡理事長的責任。

  不僅是她,全校的教職員都明白,嚴守嗣並未把心思放在學校的事務上,他一定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才會出現在學校裡。

  「少爺的事我沒有資格過問。」楊修一邊開車一邊冷靜的說話。

  「說得也是。」蔚晨曦嘆了口氣。

  自從一個月前遭槍擊後就不曾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但是,她可以感覺到,嚴守嗣對她的安危十分在意,生怕她會有任何閃失。

  不過,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嚴守嗣對她的擔憂是因為他的心繫在她身上,他會如此保護她只是害怕被他爺爺責罵罷了。

  但是,他為何要吻她呢?蔚晨曦不明白。

  ※※※※

  晚間十點,安靜的屋子裡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蔚晨曦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翻著明日上課的教材,每當外頭傳來聲響,都會讓她側耳傾聽,雙眼期待地看向大門,等待屋子的主人打開門走進來。

  一次次的失望,讓蔚晨曦的心越來越空虛。

  今天早上,嚴守嗣接到電話後匆匆離去,她很擔心,下課時間,她不斷撥打他的手機,卻一直呈現關機狀態,因此她一直無法了解他目前的狀況。

  所以,當放學後楊修送她回來,她便央求他去找嚴守嗣的下落,可是,她從下午六點等到現在,兩人完全無消無息。

  蔚晨曦忍不住緊張的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此時,外頭的鐵門傳來鑰匙插入鎖孔中的聲響,她立即屏氣凝神直盯著大門看。

  大門緩緩開啟,率先走進來的是嚴守嗣,其後才是楊修。

  「你有沒有怎麼樣?」蔚晨曦緊張地迎了上去。

  「妳是問我還是問他?」嚴守嗣勾起一邊嘴角,口吻裡有著他未察覺的酸意。

  蔚晨曦頓了一下,擰起眉,「我是問你們兩個。」

  她不明白,嚴守嗣為何會有如此異樣的反應?

  嚴守嗣為自己方才說的話嚇了一跳,勾著嘴角脫下鞋子越過她走入裡頭。

  「二少爺怎麼了?」蔚晨曦站在楊修身旁小聲地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在學校的理事長辦公室找到少爺,當我找到他時,他一句話都沒說就跟著我回家。」楊修低聲回答。

  「是喔。」蔚晨曦沉吟了一會兒,接著仰起頭朝楊修一笑,「楊修先生,謝謝你,我想你也累了一天,就回家去休息吧。」

  「可是少爺似乎不太對勁。」楊修還是不放心。

  「我會照顧他的,我想,他心情不好,就讓他靜一靜好了。」雖然蔚晨曦不懂得照顧人,但是給嚴守嗣一個安靜的空間,這一點她還是做得到的。

  「我明白了,那少爺就拜託妳照顧。」楊修微揚嘴角,轉過身穿上皮鞋,便輕聲關上門離去。

  楊修離開後,蔚晨曦轉過身,看見嚴守嗣癱坐在黑色亮皮沙發上,嚴俊的面容顯露出些許疲憊,以及淡淡的煩躁。

  「吃過飯了嗎?」她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接著坐在他身邊。

  「我不餓。」嚴守嗣閉上眼,輕聲道。

  「那你洗個澡就快點去睡吧!」蔚晨曦努力讓自己顯得活潑些,希望能活絡目前沉重的氛圍。

  「嗯。」嚴守嗣應了聲,但卻遲遲沒有動作。

  蔚晨曦不好出聲打擾他,低首佯裝沒有盯著他瞧,卻總在他每一次的呼氣時抬眸偷覷著他。

  就在她第十次偷偷瞧他時,她忽然發現,他的右肩似乎有點異樣。

  嚴守嗣穿著黑色襯衫,但是他的右肩似乎有一大塊比襯衫的顏色還要深一些,那汙漬似乎是……

  「你受傷了?」蔚晨曦慌張地抬起頭,雙眸圓睜。

  「只是一點皮肉傷。」嚴守嗣反倒顯得雲淡風清。

  「讓我看看。」蔚晨曦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從血漬暈染的面積,他鐵定流了許多血。

  蔚晨曦急忙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就要扒開他的衣服。

  「我說沒有什麼大礙,妳就別忙了。」不知道為什麼,嚴守嗣瞧見她就不由得一陣心煩意亂。

  他冷淡的拒絕澆熄不了蔚晨曦緊張的心情,就算他討厭死她也好,將她視為麻煩精也罷,她就是一定要親眼見到他的傷口才肯罷休。

  「如果沒有大礙就讓我看一下,一個大男人胸口被看到不會怎樣吧?」

  蔚晨曦不等他回話,毫不客氣地解開他身上的鈕釦,褪去他染血的襯衫,讓他精壯的胸膛顯露在她面前。

  「天呀!這還不算什麼?」蔚晨曦睜大雙眸,水亮的眼眸中漸漸凝聚水霧。

  他的右肩有道長約十公分的傷,傷口最深處還隱約可以見到血肉貼著白骨,皮開肉綻的傷處彷彿被人用皮鞭狠狠抽過般,讓蔚晨曦的心不斷抽痛。

  「不行!這個傷口一定得要縫合。」蔚晨曦無法像他如此滿不在乎,轉過身就想衝回房間拿皮包,準備帶他到醫院掛急診。

  「去哪裡?」嚴守嗣抓住她的手腕,冷然地問道。

  「當然是帶你到醫院去。」蔚晨曦的胸中燃起怒火,氣他怎能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這是子彈擦過的痕跡,醫生一看就知道,到時醫院鐵定通知警察前來關切,況且我已經簡單處理過傷口,並不嚴重。」嚴守嗣鎮定的說。

  今日他遭槍擊後,回到學校辦公室換下被劃破的襯衫,再自己塗抹藥物就打算對此置之不理。

  「子彈?」蔚晨曦的小嘴張得大大的,好久才能找到說話的聲音,「你又遭到槍擊了?」

  「嗯,不過我沒有大礙。」

  「為什麼?我真的想知道那些人為何要你的命!」蔚晨曦知道嚴守嗣家大業大,必定遭人忌,但是人身安全也不至於會受到威脅吧?

  「這妳就不需多問。」嚴守嗣顯然不想回答。

  「我不問沒關係,不過你的傷口一定得處理。」蔚晨曦十分堅決。

  嚴守嗣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若他不好好正視自己的傷口,依蔚晨曦的性子,鐵定與他周旋到底。

  「我的手機裡有家庭醫生的電話,妳幫我打電話給他,請他來這裡替我療傷。」嚴守嗣說完話便站起身,往房間走去,準備清洗一下身子。

  「我知道了。」只要他肯接受治療,她可以什麼都不問。

  約莫半個小時後,年約四十出頭的醫生出現在門外,蔚晨曦領著醫生走入嚴守嗣的臥房,等著他從浴室打理好自己走出來。

  不消多久,嚴守嗣穿著過膝浴袍走了出來,略短的髮還不斷滴著水珠,滑過他的臉頰沒入浴袍裡。

  「王醫生,你來了。」嚴守嗣隨手從櫃子裡取出一條毛巾,胡亂擦拭著滴水的頭髮。

  「二少爺,好久不見了,我接到少爺的電話還嚇了一跳,一直以為你短時間內還不會回台灣。」王醫生恭敬的說。

  聞言,嚴守嗣勾起一邊嘴角,「最近發生了一點事情,讓我不得不回來。」

  「原來如此。」王醫生一邊說話,一邊打開放在桌上的診療箱,裡頭放著各類藥品。「我方才聽這位小姐說你的右手肩胛骨受傷,現在就讓我看看。」

  嚴守嗣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將浴袍褪至腰部,露出他精壯的胸膛。

  見一道血痕劃過他的右肩,蔚晨曦心底滿是不捨,急忙開口詢問,「王醫生請問一下,這樣的傷口需要縫合嗎?」

  「傷口挺深的,的確需要縫合。」王醫生看了看傷口才回答。

  嚴守嗣看了眼蔚晨曦,他發現,她眼中透露出的擔憂與關心是真切的,並非她這種大剌剌的個性能演得出來。

  只是,她為何會如此關心他?她對於他的憂慮似乎早已超過朋友間的擔愛。

  嚴守嗣沒有多說話,任由王醫生為他施打麻醉藥,接著縫合傷口。

  當包紮完畢,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之後,蔚晨曦送走王醫生,返回房間,當她打開房門,只見嚴守嗣也正要從裡頭開門。

  「你要去哪?」她緊張的問,「你都已經受傷了,為什麼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還跑來跑去?」

  「這只是小傷。」笑話,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因為這點傷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不行!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蔚晨曦不理會他的理由,拉起他的左手,直將他往房間裡頭拖去。

  「我說我沒事。」嚴守嗣被她推至沙發上坐著,冷著臉道。

  其實,若他真想反抗,依她嬌小的體型怎能同他相抗衡,只是,雖然他的表情如此不耐煩,心底卻因為她的關懷湧起一絲愉悅。

  「怎麼會沒事,你的傷都嚴重到需要縫合了,為何還要逞強?」蔚晨曦雙手扠腰怒瞪著他。

  她氣呼呼的小臉就像顆紅蘋果,看著看著,嚴守嗣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怎麼了?」蔚晨曦發現他的神情似乎柔和了許多。

  「沒有,我只是明白了爺爺為何會如此喜歡妳。」嚴守嗣勾起嘴角笑望著她。

  「咦?」蔚晨曦擰眉。

  此刻,看著他那性感的薄唇,她的思緒旋即回到今天早上,他曾經用他的唇吻過她……

  心跳彷彿擂鼓,讓她不知所措。

  「妳真的是個好女孩。」嚴守嗣緩緩起身,與她之間的距離不到五公分,低首望著只到他肩頭的她,「善良又純真的女孩,不工於心計的女孩,難怪節爺會疼妳疼得如疼孫女般。」

  大掌不自覺地撫上她柔嫩的小臉,她的體溫滲入他的皮膚傳至血肉之中,溫暖了他冰雪般的心。

  他多久沒有被人如此關心了?

  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記自己是個值得被關懷的人。

  「嚴少爺……」蔚晨曦屏住氣息,覺得心彷彿在下一秒就會從嘴裡跳出來。

  「告訴我,妳愛我嗎?」嚴守嗣無法克制自己想與她親近的心,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滑嫩的小臉上游移。

  就算她喜愛的是楊修也好,一顆心繫在楊修身上也罷,他並不會因為這樣就輕易地打退堂鼓。

  嚴守嗣決定奮力一戰,為了她,他願意竭盡所能只求得她的青睞。

  蔚晨曦揚眸凝睇著他,心跳越來越劇烈,讓她開始害怕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死去。

  他剛毅面容上那雙炯炯有神的鷹目帶著對於愛情的渴求,薄唇緊閉著,等待她回答。

  是了!蔚晨曦一直是明白的,她的心早已遺落在他身上,從一開始就是如此,不曾取回。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蔚晨曦還來不及說話,雙唇便被溫熱的薄唇抵住。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6 PM


第六章

  嚴守嗣的大掌滑過蔚晨曦細緻的頸肩,修長的指頭穿入她柔軟的髮絲中,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不得不向他靠緊,更無法逃開。

  他無法滿足於僅是與她的雙唇緊緊相貼,將舌竄入她的芳唇中,企圖汲取她的美好。

  蔚晨曦忍不住呻吟。

  她可以感受到從小腹內竄出一簇又一簇熾熱的火焰,焚燒她的身軀讓她無法克制自己,即將融化在他懷裡。

  小巧的舌尖此時輕輕地點弄在口裡肆無忌憚的舌,生澀的她不曉得該怎麼做,只明白她想要與他更加親近。

  她生澀的反應讓嚴守嗣喜悅萬分,大掌無法克制地圈住她纖細的腰肢,逼得她將嬌軀緊緊貼在他健壯的身上,連一點空隙都不留。

  他的舌掃過她的唇,以舌尖描繪她可愛的唇狐,接著再次竄入,狂亂地舔弄芳舌,讓她對他毫無保留地奉獻出自己的甜美。

  來不及吞嚥的甘津從嘴角滑了下來,沾濕了他的下顎,更增添滿室的曖昧情愫,讓兩人沸騰到極點。

  當兩人幾乎無法呼吸,才依依不捨地分開,這時,嚴守嗣低眸只瞧見蔚晨曦雙頻嫣紅,倒在他懷裡嬌喘不已。

  她水眸微抬,對上的是他帶著滿腔愛意的黑眸,小臉又更加嫣紅,急忙再低下頭不敢與他對望。

  「晨曦,妳真的好可愛。」嚴守嗣忍不住低首吻著她光潔的額頭,他的心總能輕易地因她而火熱。

  想要擁有她的慾望在嚴守嗣體內不斷攀升,他從未有過這種瘋狂的感覺,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當下,大掌分別來到她的後膝與後背,手一施力就將嬌小的她打橫抱起。

  雙腳突然騰空,蔚晨曦忍不住驚呼一聲。

  嚴守嗣將她輕放在大床上,居高臨下望著那雪白的肌膚與黑色床單的反差,腹下燃起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慾望火焰。

  「嚴少爺……」第一次被男人這樣盯著,讓蔚晨曦害臊地偏過頭不敢與他對望。

  嚴守嗣壓低身體,大掌分別放在她的嬌軀兩旁,健壯的手臂形成牢籠,讓她無法逃離他狩獵的範圍。

  他的俊顏緩緩地在她眼前放大,在她的芳唇前兩公分處停了下來。

  「別喊我少爺,我要妳喊我的名字。」嚴守嗣每說一句話,熾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她柔嫩的小臉上,熨燙她的心。

  「我……」蔚晨曦抿著雙唇,感覺到雙頰不斷燃起驚人的熱度。

  「叫我的名字。」嚴守嗣低啞的聲音蠱惑著她。

  望著他深沉如海的黑眸,她的粉唇開了又閤上,接著才緩緩逸出甜膩的嗓音,「嚴……守嗣……」

  嚴守嗣勾起嘴角,下一瞬間含住粉嫩雙唇,狂野地、猛烈地吮吻著。

  他將偉岸的身軀壓向她嬌小的身子,讓她無法抗拒地漸漸躺在柔軟的床舖上。

  接著他的薄唇離開了紅豔的粉唇,沿著她的粉腮愛憐地吻著,再來是鼻尖、眉毛以及額頭,每一處都是他想造訪的地方。

  他溫熱的吻讓蔚晨曦無法克制自己,張嘴嬌喊出聲。

  粗糙的大掌順著她的頸子向下撫摸,愛憐地揉著纖細的手臂,最後讓兩人的十指緊緊交纏,不願放開。

  「晨曦,我要妳成為我的。」嚴守嗣放開她的雙唇後,霸道地宣示主權。

  他彷彿霸主般的強勢讓蔚晨曦害臊地不敢接話,她明明就不愛大男人,但是,為何在他這般強硬的命令下,她的心中會有一絲竊喜?

  蔚晨曦沒有接話,只是偏頭吻上他的鎖骨,輕輕地吻著他。

  這樣的吻雖然輕,卻讓嚴守嗣感覺到,她的溫度早已沿著血管傳至他全身的細胞內,滲入他的骨骼中,與他合而為一。

  嚴守嗣無法再忍耐,低首瘋狂地吮吻她甜美的芳唇,舌頭竄入她口中索求她所有的美好。

  大掌肆無忌憚地游移在她的手臂上,但僅是如此的相濡以沫與撫摸,怎能滿足他如獅子般強烈的野心。

  他要她!他想要她,想得骨子裡都疼痛萬分!

  溫熱大掌沿著細緻的頸肩向下游移,他愛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從性感的鎖骨一直到隆起的豐盈上。

  他隔著布料揉捏柔軟的山丘,火熱的唇沿著頸子一路向下,所到之處無不留下斑斑紅痕。

  蔚晨曦張嘴讓嬌吟逸出口,她明白接下來兩人會發生什麼事,雖然嚴守嗣沒有給過她承諾,但面對現在的一切,她已義無反顧。

  就算之後他拋下她離開台灣,永永遠遠離開她的生活圈又如何?現下的她只想要盡情擁著他,感受他給予她的火熱溫度。

  因為她愛他,她是真真切切地愛著他!

  嚴守嗣的大掌來到她的後背,輕輕地拉下拉鍊,讓綠色雪紡紗洋裝鬆了開來,接著褪去洋裝,露出裡頭的藍色蕾絲內衣。

  「妳真美。」嚴守嗣忍不住讚嘆。

  薄唇急切地貼上她深深的溝壑,張唇含著她柔軟的豐盈,玫瑰的香氣旋即充斥他的胸中,讓他的呼吸全是她的味道。

  火熱的唇沿著雪峰邊緣向上攀去,長指褪去內衣,讓裡頭的圓潤完全呈現,綻放在他眼中。

  粉色的花蕊因為動情而硬挺,雪白的圓丘彷彿雪地上落下一點紅莓,讓嚴守嗣無法移開眼,驚嘆地低首張嘴含住那抹嫣紅。

  蔚晨曦感覺到下腹傳來駭人熱度,胸脯也陣陣疼痛,但下一瞬間,脹痛卻又化為異樣的麻癢感,讓她無法自持地嬌喊出聲。

  嚴守嗣探出舌頭舔點著她硬挺的蓓蕾,讓它在他嘴裡更為綻放,如此反覆的動作一直持續著,直到他滿意後才肯離開早已濕透的雪丘。

  嫣紅的花蕊傲人地高高挺立,綴上點點水痕的渾圓更增添曖昧的情愫,令嚴守嗣幾欲瘋狂,低首又含住另一只豐盈。

  粗糙的大掌沒有閒著,順著她穠纖合度的曲線不斷向下蜿蜒,滑過她平坦的小腹,撫摸她細緻的腰肢,就在蕾絲底褲褲頭前停了下來。

  嚴守嗣起身低首深情的俯視躺在他身下的美人,薄唇揚起溫柔的笑意,低啞的嗓音徐徐地道:「晨曦,將妳交給我好嗎?」

  他低醇的嗓音就如夜裡的大提琴,是如此動聽,如此令人意亂情迷。

  蔚晨曦中了他所下的蠱毒,著了他所佈下的陷阱,她就像毫無自覺的娃娃般,嫣紅雙頰點了點頭。

  「好……我願意將我的一切奉獻給你……」她忘記了羞赧,張開雙臂圈住他的後頸,主動將軟玉溫香送到他面前。

  她的話猶如火上添油,讓嚴守嗣低首狂亂地吮吻著她,大掌則探入她的底褲裡,越過柔軟的密林來到誘人的花谷。

  長指找到藏在花瓣裡的珍珠小核,粗糙的指腹先是溫柔地輾弄著,讓原本柔軟的花核漸漸硬挺。

  花穴裡傳來陣陣火熱,麻癢的感覺從他的指下不斷向上攀升,刺激她的腦門,她嬌弱的身軀不自覺地向上弓起,將自己的柔軟貼近他剛硬的身軀。

  花道入口不斷地收縮,空虛的感受旋即而來,讓蔚晨曦擰著眉,想抗拒這份不適。

  嚴守嗣發現了她的狀況,勾起嘴角,一手將輕薄的底褲扯下,讓粉嫩的花瓣呈現在他面前。

  「天呀!晨曦,妳真誘人!」嚴守嗣忍不住讚嘆。

  映入他眼底的,是粉色的花瓣上綴著晶瑩的水珠,微微開啟的軟嫩露出誘人的水穴入口,透出的是女子芬芳的香馥,勾撩著他所有的感官。

  「別這樣……」蔚晨曦害臊地以小手遮住私密處,嫣紅的小臉撇向一旁不敢直視他。

  「怎麼這麼小氣?」嚴守嗣揚起笑意,低首吻上她雪白的長指,惡意地探出舌尖舔弄她指縫下的柔嫩。

  他的過分親暱讓蔚晨曦無法抗拒,仰起頭嬌吟著。

  花穴不斷地收縮,他的舌尖傳來駭人溫度融化她的知覺,讓蔚晨曦的小手開始虛軟,接著無法堅持地鬆了開來。

  甜美的花瓣再次落入雙眼中,這回,嚴守嗣不給她遮蔽的機會,張嘴含住她柔軟的嫩瓣,不斷地吸吮著、舔弄著,想勾起她更多甜蜜的花液。

  蔚晨曦可以感覺到,生澀的花道不斷地縮緊,沁出溫暖的熱液,這樣的羞人感覺她從未體驗過,但她此時愛死了這番銷魂的快意。

  「喜歡我這樣對妳嗎?」嚴守嗣邪佞地笑望著她。

  接收到他不懷好意的目光,蔚晨曦害臊地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長指邪惡地點弄水穴入口,感受她因為他的逗弄而顫抖著身軀。

  她微啟雙唇,如小貓般嬌吟著。

  「怎麼不說話?」嚴守嗣惡意地輕輕將長指探入水穴口,「我想要妳回答。」

  這突然的充實讓蔚晨曦一陣戰慄。

  「晨曦,我要妳告訴我,妳喜歡我這樣對妳嗎?」他抽出沾濕的長指,接著再次探入。

  空虛後又再度被填滿,讓她喜出望外,失去了理智的她忘了害臊,點頭輕聲回話,「喜歡,我好喜歡……請再給我多一點……」

  她的回答令嚴守嗣愉悅地勾起嘴角,彎下高大的身軀埋入她勻稱的雙腿間,「真是誠實的女孩,想要再多一點是嗎?」

  「是,我要再多一點……」蔚晨曦有如喪失理智的娃娃,迷失在他佈下的天羅地網中。

  「如妳所願。」嚴守嗣探出舌尖,開始點弄她早已紅腫的敏感花珠,長指則竄入花穴裡,輕輕抽撤著。

  駭人的慾望朝她席捲而來,蔚晨曦感覺到一波接著一波的浪潮幾乎讓她滅頂。

  水穴沁出一股又一股豐沛的花液,讓他的手指以及下顎全沾濕了,更增添曖昧的情愫。

  「我的晨曦真敏感。」嚴守嗣抬起頭笑望著她,接著抽出長指,讓她瞬間由充實陷入空虛。

  失落的感覺旋即湧來,蔚晨曦擰眉凝睇著始作俑者,粉唇噘起不悅的弧度,「別這樣……」

  「我又怎麼了?」他揚起嘴角,明知故問。

  理智漸漸回籠,蔚晨曦努了努嘴,怎麼也說不出方才的淫聲浪語。

  「怎麼不說話?」

  「我……」寂寞的花徑不斷發出渴求的訊息,她難受地咬著下唇,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告訴我,妳想要我。」嚴守嗣低下身,在她耳旁施展誘惑的魔法。

  他身上帶著男人特有的氣味,當他每說一個字,灼熱的氣息就會噴灑在她敏感的耳朵上,令她漸漸熄滅的慾望火焰又再度燃燒。

  「晨曦,請妳告訴我,妳想要我,好嗎?」他好聽的嗓音帶著慵懶,其中卻藏著深深的渴求。

  水亮的瞳眸開始變得迷濛,她的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開啟,道出內心最真誠的話語,「我要……我想要你……」

  她的話令嚴守嗣無比振奮,滿意地揚起笑容,低首張嘴含住粉嫩的雙唇,雙手並用地胡亂退去身上的衣物。

  當四片依依不捨的唇瓣終於分開,嚴守嗣坐起身,讓他彷彿雕刻的精壯身子毫無保留地顯露在她面前。

  望著他強壯的身軀,蔚晨曦一時失了魂,像個貪看男色的女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有這麼好看?」他扯起嘴角笑問。

  「嗯,你……好壯……」蔚晨曦睜大雙眸,毫不隱藏自己欣賞的目光。

  她沒想到,穿著衣服的他十分清瘦修長,但是褪去衣物的他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壯碩。

  「謝謝妳喜歡我的身材。」被心上人欣賞,他感到萬分榮幸。

  不過,現在時間可不是讓她用來浪費在欣賞他強壯的身軀上,他體內的慾望恍若猛虎在籠裡不斷叫囂,只差一步就要衝破欄杆,狂亂地佔有這隻美麗的小白兔。

  嚴守嗣低首吻上她紅豔的唇,早已硬挺的慾望輕抵著柔嫩的入口,感受著柔軟與剛硬的天差地別。

  如烙鐵般火熱的慾望磨蹭著她的敏感處,她感受到刺激,身下無意識地瑟縮,勾撩出藏在花心內的燙人汁液。

  「妳真美。」嚴守嗣起身俯視著她。

  映入眼中的是泛起淡淡粉色的雪白肌膚,彷彿春櫻般綻放在她柔美的嬌軀上,讓嚴守嗣無法移開眼。

  理智到達臨界點,他感覺下腹傳來灼熱的慾望亟欲將他焚燒殆盡。

  嚴守嗣緩緩移動健腰,讓壯碩在她的水穴入口處磨蹭,使得兩人均因為對方而感受到無比的快意。

  「我受不了了……」方才的愉悅快感漸漸轉化為不滿足的空虛,蔚晨曦擰著眉,如貓兒般低吟。

  「喊我的名字,我要妳喊我的名字,然後告訴我妳想要我。」嚴守嗣將鐵杵微微探入盈滿蜜意的花穴,讓她得到一瞬間的滿足。

  「守嗣……我要你,求你給我更多……更多……」蔚晨曦不再矜持,張開雙臂將他牢牢抱住,小嘴吐出最真實的渴望。

  「真是貪心的小貓。」嚴守嗣勾起淡笑,下一瞬間完完全全地充實了她的美好。

  疼痛如旋風狂掃她嬌小的身軀,讓她疼得咬著粉唇,水霧漸漸湧上黑眸,淚眼婆娑地瞅著他。

  「好痛。」蔚晨曦不滿地稍稍抱怨著。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晨曦很痛,不過為了我可以忍忍嗎?」嚴守嗣低首吻去她的淚珠,叫囂的龍杵在令他發狂的水穴中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生怕自己的慾望會令身下嬌美的人兒更加不適。

  「嗯。」蔚晨曦乖巧地點著頭,她的眼中望見的是他亟欲隱忍慾望而冒出的汗珠,這一刻,感動盈滿了她的胸口。

  他的長指探入粉嫩的花瓣,找到腫脹的花珠輕輕擰弄,讓敏感的花心沁出更多甜蜜的汁液來舒緩她首次歡愛的不適。

  絲絲異樣的快意升起,漸漸地取代被貫穿的疼痛,她的眉頭舒展開來,取而代之的是甜膩的呻吟。

  「好些了嗎?」嚴守嗣柔聲詢問。

  「嗯,我好多了。」蔚晨曦勾起淺笑。

  回應她的笑容後,他緩緩擺動虎腰,讓剛強在緊窒的水穴中來回抽撤。

  他先是既深且緩的佔有,然而,當如絲綢般的花壁不斷緊緊地銜住他的火熱時,他已經無法再隱忍,猛烈地探入她的柔嫩,讓她毫無保留地將甜美的身子獻給他。

  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讓蔚晨曦幾乎滅頂,像個洋娃娃般,在他的強烈渴求下隨著他的擺動搖晃身子。

  粉唇逸出慾望的樂章,她原先環住他後頭的小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感覺到每當他深深的探入,花徑就強烈的收縮,每每讓她幾乎昏厥。

  嚴守嗣的律動沒有停止的跡象,每一下的挺入都是如此紮實,直搗最深處,攻佔她所有的甜美。

  夜,還很漫長,兩人火熱的身軀緊緊交纏,誰也不想離開誰。

  ※※※※

  張開雙眼,映入蔚晨曦眼簾的是明亮的簡約風臥房,這是她這個月來每天生活的地方,只是不同於以往的是她身旁多了個裸著上半身的男人。

  嚴守嗣睡著時的面容顯得柔和許多,裸露的右邊胸膛包裹著白色紗布,望著這樣的他,蔚晨曦的心底升起一股溫馨感。

  想起昨夜的火熱溫存,一絲羞赧襲上她的雙頰,但素白手指卻不受控制地輕撫上他剛毅的嘴角,想擷取他的溫熱。

  「偷摸的小貓。」柔白的手指突然被一隻大掌緊緊包裹,嚴守嗣張開雙眼笑望著她。

  蔚晨曦嚇了一跳,雙眸圓睜,緊張地想要抽回不安分的手指,但是任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撼動他分毫,她只好噘著小嘴不滿地抱怨,「你居然裝睡!」

  「我哪裡裝睡了?」嚴守嗣將她的小手移至薄唇上,親吻著她潔白的手背,「是因為妳的手充滿了愛意,才將我叫醒的。」

  「油嘴滑舌。」蔚晨曦輕啐,但眼底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不喜歡我對妳說甜言蜜語嗎?」奇怪了,女孩子不都喜歡聽另一半傾訴愛意?

  「我沒有不喜歡,我只是……」蔚晨曦噘了噘嘴,她發現,當自己注視著他的面容時,雙頰就會傳來一陣火熱,令她害臊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什麼?」嚴守嗣張嘴將她白嫩的手指放在嘴裡輕輕啃咬,鷹眸直町著她的面容瞧,眼底的愛意毫無保留。

  「我只是覺得很不習慣。」蔚晨曦咬著下唇,心跳如擂鼓。

  昨夜之前的他,還是離她遠遠的嚴守嗣,而昨夜過後的他,卻成為她最親密的男人,這樣的轉變讓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妳慢慢就會習慣了。」嚴守嗣明白,心愛的她是個單純、害羞的小女孩,所以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一點也不訝異。

  他的話裡似乎有著對未來的承諾,蔚晨曦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與她會有將來可言,畢竟他是嚴德集團的繼承人之一,又是嚴德高中的理事長,他的身分跟她比起來有如天差地別。

  「怎麼了?」瞧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嚴守嗣不解地問。

  「沒什麼!」蔚晨曦搖搖頭,將理智拉回現實。

  能與他如此的親暱是她心底的渴求,如今,能跟他相依偎地躺在床上,她已無任何的不滿足。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突然開口問。

  「妳問,我聽著。」

  「你……」問題在她的小腦袋瓜裡轉呀轉,一陣掙扎後她總算開口,「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受傷嗎?還有,你來台灣的目的是什麼?」

  聞言,嚴守嗣輕笑,「妳這並不是只有一個問題喔!」他探出手輕捏她的鼻尖,「我們一起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後,我會告訴妳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不為人知的祕密。」

  嚴守嗣如此說道,接著,兩人便雙雙起身,一同梳洗。

  當他們享用完廚子準備的精緻餐點,一段他藏在心底的祕密才在蔚晨曦面前揭露。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7 PM


第七章

  這天是星期六,淡水老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但在靠山的地區,靜謚謐只有鳥鳴聲,是許多富商巨賈喜愛的居住地方。

  嚴守嗣坐在黑色麂皮單人沙發上,面向一整片玻璃落地窗,眼眸裡映著青山綠水,但這樣的景致完全無法吸引他的注意,他眼裡唯一的風景,是蔚晨曦白透的小臉帶著淺笑,穿著白色雪紡紗洋裝的她看起來彷彿落入凡間的天使,美麗極了。

  「我之所以會來台灣,是因為我在德國的實驗室發明了一種能致人於死的生化藥劑。」他將雙手擱在膝蓋上,高大的身軀朝蔚晨曦微微前傾,頗有長談的姿態。

  「生化藥劑?」蔚晨曦的表情充滿詫異。

  「是的,是一種該死的生化藥劑,瞞著政府做出來的違禁品。」薄唇扯起嘲諷的淺笑,嚴守嗣繼續說下去,「我利用我在德國成立的實驗室研發出一種生化毒藥,那種藥劑只需要注入人體內十毫克,血液就會在五秒鐘瞬間凍結,讓人喪命,一個小時後藥效散去,血液會因為體外溫度開始上升,而注入體內的藥物會因為溫度的破壞而自動分解,不留痕跡,可怕的是,當針筒插入人體內再拔出時,因為熱脹冷縮的原理,針口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因此法醫是查不出死亡原因的。」

  「這……」蔚晨曦睜大雙眸,一臉難以置信。

  「很可笑吧?我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發明了這種該死的藥物,我原先只想製作藥物後就隨即銷毀,哪知在我還未銷毀時卻被人偷走了。」想起自己的行徑,嚴守嗣實在無法原諒自己。

  「那你知道偷走藥物的小偷是誰嗎?」

  「我心裡有底,但是我還不太確定。」嚴守嗣欠缺的就是罪證確鑿,只要一讓他抓到竊賊的證據,他鐵定嚴懲不貸。

  「你知道偷你藥品的小偷有拿你的發明去為非作歹嗎?」如此可怕的東西若是被拿來幹壞事,這可就糟了。

  「很可惜,那傢伙已經利用我的藥品成功殺了五個人。」嚴守嗣說到這裡,雙手緊緊交握,怒不可遏。

  「怎麼會這樣?」聽到已有五名犧牲者,蔚晨曦心底一涼。

  嚴守嗣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才又說:「前兩名犧牲者是在德國被發現,第三具英屍體則是在英國,而第四具跟第五具屍體是在台灣出現。」

  「什麼?台灣?」蔚晨曦簡直不敢相信。

  「第四具屍體正是妳的學生,第五具屍體則是昨天早上被警方發現陳屍在東區的高中援交女生。」嚴守嗣的黑眸變得黯然,心底滿是對受害者的歉疚。

  他的挫敗蔚晨曦完全看入眼底,看著總是意氣風發的他此刻如此頹喪,她的心緊緊擰著,覺得好不捨。

  溫暖的小手輕輕地撫上他用力交纏的大掌,她溫柔地道:「這不是你的錯,錯的人是拿你的發明去害人的兇手。」

  「不,如果我不自以為是的製造那樣的藥品,那些人就不會因我而死。」嚴守嗣無法原諒自己,「妳不會明白,當我看著一具具明顯是因為我的藥品而猝死的屍體,我對他們是有多麼愧疚。」

  看他如此難過,根本是將所有過錯全都攬在身上,蔚晨曦的心口就如同被擰乾的布,連五臟六腑都發疼。

  她站起身,緊緊地環住他的後頸,下顎靠在他寬闊的肩頭,柔聲柔語開口說話。

  「我是不懂生化科技,但是我很明白,一項劃時代的發明總是免不了有人犧牲,我明白你並不是心血來潮才做出這項生化藥劑,你是因為想要造福人群才,動機是為了科技的發展,但卻被別人拿來為非作歹,這並非你的過錯,就像愛因斯坦,最初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相對論原理會被拿來製作原子彈。

  她貼心的話語讓嚴守嗣總算揚起淺笑,大掌拍了拍她的小手,低啞的嗓音裡藏不住對她的感激,「謝謝妳。」

  「幹嘛道謝,我說的全是實話。」蔚晨曦站起身,佯裝正經八百地瞅著他,「如果你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受害者,那你更應該趕緊將壞人抓起來交給警方,然後再用你製作的藥品找出能造福人類的方法才是。」

  「是,蔚晨曦大人,小人明白了!」嚴守嗣總算笑了。

  「你明白就好。」看他總算恢復精神,蔚晨曦也放心了不少,只不過,還有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橫亙在心底。

  「怎麼了?」看她直盯著他瞧,嚴守嗣擰眉不解。

  「所以,一個月前襲擊我們,還有昨天想殺你的人應該就是犯人對吧?」

  「的確沒錯,我想,對方知道我想討回藥品,所以想置我於死地。」嚴守嗣點頭。

  「那你說,犯人偷藥品的理由是什麼?難道他殺死的那五名受害者都是他的死對頭?」蔚晨曦怎麼想都無法接受單純的王同學與犯人有任何牽聯。

  「妳太單純了。」嚴守嗣張開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輕聲回答,「他會拿藥劑殺人只是為了實驗,因為藥品只在實驗室裡做過動物實驗,對於人體有無任何功效還不清楚,所以小偷偷走我的藥品,當然得做人體實驗,等實驗成功後便高價賣給地下組織,讓組織量產,做成戰場上的殺人武器。」

  「太可怕了!」蔚晨曦嚇得雙腿發軟。

  如果這樣可怕的東西出現在戰場上,那死傷人數恐怕難以計數。

  「當第三具屍體出現在英國時,我急忙跑到英國去,但現在,我很肯定兇手一定在台灣,所以我最近都待在實驗室裡找尋能破解毒藥的方法,並且等在那裡準備甕中捉鱉。」一提到兇手,嚴守嗣的話語裡像焚燒著滔天怒火。

  「實驗室?你在台灣也有實驗室?」

  「嗯。」嚴守嗣將她打橫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我父親在世時十分疼我,他知道我喜歡研究生化,所以在蓋嚴德高中時偷偷要求工人蓋了一間祕密實驗室,我高中時期經常待在那間實驗室裡做實驗。」

  「是喔?」蔚晨睜大了眼。

  「沒錯。」嚴守嗣捏了捏她的鼻尖,寵溺地望著她,「那間實驗室,自從我離開台灣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而這一個月來,我日日都待在那裡,除了做研究,也時常想起我的父親。」

  「那間實驗室對你來說一定十分重要了。」過去他很少談及自己,今日的對談,令蔚晨曦感覺和他又更加靠近了。

  「嗯,那裡是我的起點。」他的薄唇吻著她粉嫩的雙頰,頓了頓話頭才又再說下去,「就是因為那裡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之前當妳闖入我的實驗室,我才會如此生氣。」

  「我闖入你的實驗室?」奇怪了,她什麼時候到過他的祕密實驗室?蔚晨曦怎麼想也不明白。

  等等,該不會……

  水亮的瞳眸圓睜,蔚晨曦一臉詭異地望著他,「理事長辦公室的祕密通道就是通往你的實驗室?」

  「真是聰明的小貓。」嚴守爾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吻,大掌則是順著柔美的曲線往下滑動,一把掐住柔軟的俏臀來回揉捏著。

  「嗯……討厭……」有力的大掌不斷揉壓粉臀,讓蔚晨曦害臊地低首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中不敢起身。

  「是討厭還是喜歡?」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灼熱的氣息噴灑著她敏感的耳廓,蠱惑著她的理智。

  蔚晨曦咬著雙唇不敢回話,但羞紅的耳朵洩漏了她的祕密。

  「告訴我,妳愛我嗎?」他張開嘴含住她的耳垂,舌尖不斷逗弄她的敏感處。

  他的聲音就像帶著魔力,總讓蔚晨曦輕易地臣服。

  「我愛……我愛你……」這是她真真切切的心意,她愛他,從一見面的那一刻就已經成為他的俘虜。

  她的愛情,他感受到了。

  嚴守嗣勾起淺笑,大掌越過裙擺滑入她柔軟的大腿內側,來回不斷地愛撫著。「那妳告訴我,為何妳會與楊修如此接近?」

  「我跟楊修先生接近?」這句問話讓蔚晨曦瞬間清醒,抬起頭疑惑地瞅著他,「我何時跟他接近了?」

  「當然有!」嚴守嗣這會兒彷彿成了吃醋的小男孩,擰著眉一臉不悅,「如果妳沒跟他接近,為何每次我一回到家,都看到妳跟他有說有笑?」

  「我跟楊修先生的確是有說有笑,因為他總是拿他家小狗的照片給我看,我很喜歡小狗,才會跟他談得來呀。」

  原來他是在吃醋啊!看著面帶醋意的嚴守嗣,蔚晨曦覺得這樣的他真是可愛得要命。

  「小狗?妳說他養小狗?」嚴守嗣臉都綠了,他沒有辦法想像高大的男人抱著一隻小狗的模樣。

  「對呀!」說到楊修的小狗,蔚晨曦不禁笑彎了眼,「你不知道,楊修先生養了一隻白色的博美狗,聽說是他的女朋友送他的,真是超級可愛!」

  看她談到小狗就眉飛色舞,讓嚴守嗣的心也跟著飛揚。

  長指插入她飄逸的長髮內,他的神色變得溫柔,「瞧瞧妳談到小狗的模樣,妳真的很喜歡小狗吧?」

  「嗯,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的粉唇漾起開心的弧度,彷彿可愛的博美狗就在她面前。

  「那妳有喜歡我到喜歡小狗的程度嗎?」

  原來她與楊修沒有任何情愫,這下他總算可以放心了。

  蔚晨曦雙頰一紅,垂下小臉後再抬起眼眸,粉唇微啟,輕輕應了聲,「全世界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她的話讓嚴守嗣恍若飛上天,吻起的嘴角藏不住心底的喜悅,高大身軀俯下,狂烈地吻住她的唇瓣,大舌探入其中找尋她的美好。

  慾望的火焰開始在她的下腹燃燒,昨夜旖旋的那一幕再度躍入腦海中,令渴求的花心深處無意識地湧出香釀。

  他粗糙的大掌游移在她細緻的大腿內側,迂迴地向上攀去,隔著薄薄的底褲揉壓她溫熱的祕密花園。

  「現在是白天……」蔚晨曦感覺到腿心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麻癢。

  「那又怎樣?」嚴守嗣沒有停止愛撫的攻勢,長指隔著布料找到敏感的花珠,或輕或重地按壓著,想勾起她火熱的慾望。

  「白天這樣做……不太好……」一股熱浪由花心深處流沁,沾濕了她的底褲,讓她害臊得不知如何是好。

  「妳又不是古代人。」她的堅持讓嚴守嗣覺得她真是可愛極了。

  不安分的大掌扯下她的底褲,隨手丟在沙發上頭,接著粗糙掌心旋即抵住細嫩的花瓣,不斷揉壓。

  「啊!討厭……」蔚晨曦仰著頭嬌吟。

  「真的討厭嗎?」他壞壞的勾起薄唇,將早已被沾濕的手掌伸至她面前,「如果討厭,怎麼會流出這麼多?」

  「我不要看啦!」蔚晨曦慌亂地拍開他的手,小臉紅得像蘋果般誘人。

  看她嬌羞的模樣,嚴守嗣的心彷彿千萬隻螞蟻啃咬般搔癢難耐,薄唇咧起,然後當著她的面探出舌尖,將手上甜美的花液舔入嘴裡。

  「你……」小臉瞬間漲紅,蔚晨曦急忙拉住他的大掌,又羞又窘,「你好討人厭呀!」

  「我哪裡討厭了?難道妳不喜歡我用這個方式品嚐妳的甜美?那好,我換個方式。」話落,嚴守嗣倏地將她抱起,安放在沙發上頭,扳開她的雙腿分別跨在扶手上。

  他的動作之快,蔚晨曦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臉早已埋入她的雙腿之中,探出舌尖舔弄早已濕透的花瓣。

  香甜的花液彷彿泉水般不斷湧出,沾上他的下顎,也滑過她細嫩的大腿內側,滴落在沙發上。

  「別這樣……」蔚晨曦緊抓著他的後腦勺,張嘴不斷求饒。

  花徑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收縮,蔚晨曦感覺自己就快要無法承受了,不斷席捲而來的浪潮讓她嬌軀顫抖,在他的有心逗弄下達到高潮。

  甜膩的香液不斷狂洩而出,她這敏感的模樣讓嚴守嗣滿意極了,低首笑望著她。

  「想要我嗎?」低醇的嗓音自勾起的薄唇響起。

  這一刻,蔚晨曦彷彿瞧見身穿黑色襯衫的他長了一對黑色的翅膀。

  她是心甘情願奉獻自己,只為了他。

  點了點頭,粉嫩的雙唇微啟,回應他的求歡,「想要,我想要。」

  「真是隻乖小貓。」他萬分滿意,接著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讓高高聳立的陽剛顯露無遺。

  那青筋畢露的龍杵不斷微微顫動,蔚晨曦簡直看傻了眼,她不敢相信昨夜自己竟然能容納如此巨大的物體。

  她的腿心傳來陣陣麻癢,在望著他的慾望時下腹緊緊收縮,這時,自花心深處流沁出的熱浪,是渴求他的證明。

  嚴守嗣緩緩靠近粉嫩的花瓣,將陽剛抵在柔軟的花穴口,在慾望上頭沾上屬於她的蜜液後,健腰一挺,將自己毫無保留地貫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舒服的嘆息,柔軟與剛強竟然是如此的契合,他們熱切地擁著對方,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分開彼此。

  虎腰向前挺入,再淺淺抽出,一來一往的抽撤不斷加快速度,最後讓他的慾望全數沒入她嬌弱的身軀裡。

  水穴不斷沁出花液,在他一個深深挺入時噴灑而出,當他緩緩抽出時,蜜液便順著他的碩硬滑落,沾濕了他倆。

  嚴守嗣明明知道昨夜才承受第一次歡愛的蔚晨曦沒有太多力氣,也知道第二次歡愛時仍應該要溫柔些,但他卻無法克制自己想要完全佔有她的強烈慾望,每一次的挺進都是如此深入,彷彿要探至她體內最深處,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守嗣……」蔚晨曦雙手緊抓著他的後頸,覺得自己彷彿行走在繩索上,稍一個不留神就會跌落慾望的深淵。

  「晨曦,我愛妳,真的愛妳!」嚴守嗣就像發狂的猛獅,每一次的貫穿都是這般深切。

  過去,他的心從未屬於任何一個女子,他也曾孤傲地以為自己絕對不會為任何女子動心。

  然而,當他遇見蔚晨曦後才明白,自己的理智在瞧見她的第一眼時早已潰堤,心防因為每一次與她對談、跟她互動而崩落,原先築起的高牆早已就已經坍塌,將他的心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面前。

  「我也是,我也愛你……」蔚晨曦開口回應他的愛。

  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中的她,很早就學會了獨立,失去母親後的她,更清楚自力更生的重要。

  在柔弱的外表下,她有一顆堅強、勇敢的心,但是,當她遇見從信中走出來的嚴守嗣後,她的心開始因為他而軟弱,總因他的一個動作、一句話語而開心不已,或傷心難過。

  這全都是因為有了對他熱切的愛情才生出的情緒。

  嚴守嗣毫不停歇,緊緊擁著她,低首吻著她光潔的額頭,這時他才明白,有個人的陪伴在身旁真好。

  火熱的抽撤不斷加快速度,蔚晨曦在他一次猛烈的探入下到達情慾的顛峰,而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強烈律動下釋放出愛情的熱度……

  ※※※※

  第一次,嚴守嗣總算明白寵著心上人有多麼幸福。

  林森北路旁,一間有著高雅裝潢的服裝店裡,在柔美的室內樂聲中,穿著簡單的藍色polo衫與米色休閒褲的嚴守嗣坐在沙發上,踮著腳等待女主角出現。

  今早,對她坦承自己的一切後,嚴守嗣情不自禁地再次擁有她,當兩人喘著氣分開後,他張開寬闊的胸膛讓嬌弱的她在他懷裡休息。

  如此甜蜜的時光、這樣美好的兩人世界,全都因為遠在美國的嚴老爺子一通電話而打斷。

  當嚴守嗣滿心不悅地接起電話後,由太平洋另一端傳來嚴老爺子愉悅的聲音。

  「乖孫子,是我。」

  「又有什麼指教?」嚴守嗣沒好氣的問。

  「我告訴你,下個星期二是我的生日,我決定在老家辦生日宴會,你跟晨曦都要來參加。」

  「老家?什麼老家?」爺爺長年居住在美國,嚴守嗣還真的不清楚爺爺指的老家是哪一處。

  「我的老家當然是台北陽明山上的家!台灣是我的起點,也是我可愛的晨曦所在的地方。」笑話!生為台灣人,死也是台灣魂呀!

  「喔,那生日宴會籌備得如何?」老人家總是有驚人之舉,久而久之,嚴守嗣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放心,我早已經教守封幫我籌畫,以他的能耐,我鐵定能度過完美的八十大壽,不過呢,如果我八十大壽那天能收到乖曾孫當禮物,我此生也就無所遺憾了。」嚴老爺子的話裡是滿是期待。

  「曾孫?哪來的曾孫?」難道大嫂懷孕了?

  「你跟晨曦的小孩就是我的曾孫呀!」

  「拜託!」聽到這裡,嚴守嗣的臉都綠了,「晨曦又不是倉鼠,十六天就能懷孕生子,所以很抱歉,我沒有辦法給你這個禮物。」

  更何況他們倆還是昨天才開始有了進展,現在說這些也未免太早了。

  「說得也是,那好,我要你跟晨曦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記得那天要替晨曦挑件漂亮的衣服,知道嗎?」好在嚴老爺子並未老胡塗,還不至於強人所難。

  「我知道了,星期二我跟晨曦一定準時出席。」嚴守嗣勾起淺笑,這一刻,他著實感謝爺爺的安排。

  若不是爺爺不斷在他身旁敲邊鼓,他和晨曦的愛情火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燃燒。

  「我等著你們。」嚴老爺子說完話便心情極佳的收線。

  思緒拉回現在,嚴守嗣望著試衣間的門口,期待蔚晨曦窈窕的身影出現。

  雖然蔚晨曦總是穿著雪紡紗洋裝,有如天使般絕美,但他還是渴望看見她穿上名家設計師打造的禮服,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試衣間的門被服務人員打開來,接著走出的是身穿淺藍色禮服的美麗情影。

  蔚晨曦的青絲被服務人員高高地挽起,露出細白的頸肩,細肩帶的淺藍色低胸緞面禮服完全凸顯她傲人的身材,胸前白嫩的肌膚有著深深的溝壑,禮服下擺長及腳跟,走起路來裙擺隨之輕飄,有如海洋女神降臨,美得令嚴守嗣目不轉睛。

  嚴守嗣不自覺地站起身,望著她的鷹眸無法移開一絲一毫。

  「真美。」他站在落地鏡前端詳著映在鏡子裡的佳人。

  「謝謝。」蔚晨曦雙頰微微暈紅。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盛裝打扮,當早上得知星期二得參加一場名流雲集的壽宴後,她的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無法稱職的扮演嚴守嗣的女伴。

  但是,當他站在她身旁讚許她時,她的心莫名地放鬆下來,她能感受到他沉穩的魔力,帶給她無比的信心。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7 PM


第八章

  這個假日,嚴守嗣帶著蔚晨曦選購下星期二欲穿的禮服後,兩個人手牽著手逛了東區、西門町、信義商圈,連士林夜市也有他們的足跡。

  他的大掌無時無刻都緊握著她的小手,由指間傳來的熱力感染了她的心,熨燙她的感官。

  與嚴守嗣並肩站在一起,不需要深深的擁抱,蔚晨曦就能輕易地感受到兩顆心相依偎,內心充滿了無比的力量。

  她知道嚴家家大業大,親戚們個個日進斗金,心高氣傲,絕對不會容許像她這樣自小出身貧苦,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女孩進門。

  這一點她老早心知肚明,面對這樣的愛情,她是懦弱的、膽怯的,但是,當她的眼對上嚴守嗣堅定無比的黑眸後,她決定為了他勇敢一次,也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一回。

  這個假日,是她自從失去母親後最快樂的時光了,她相信,無論將來兩人能否修成正果,這段相愛的時間將會藏在她心底最甜蜜的角落。

  星期一早上,蔚晨曦一早坐著嚴守嗣的跑車來到學校。

  她剛走入藝術科教師辦公室,就見到好友呂玫正坐在辦公桌前笑望著她。

  「幹嘛?」蔚晨曦瞇起眼,沒好氣問話。

  她不知道呂玫幹嘛一早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好像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被抓包一樣。

  「妳說呢?」呂玫曖昧的勾起嘴角,「從實招來,妳昨天早上十一點人在哪裡?」

  「昨天早上十一點?」蔚晨曦放下手提包,一邊回想著。

  呂玫賊賊地笑著,站起身來到她面前,用嬌小身子把好友困在自己與辦公桌之間。

  「妳說,昨天妳跟誰出去了?又跟他去了哪裡?」呂玫話說到後頭,越來越興奮。

  「我……」蔚晨曦開始支支吾吾。

  她昨天早上的確一早就出門,而且是跟嚴守嗣手牽著手一起到信義區的電影院看電影。

  蔚晨曦不知該不該老實交代,她記得呂玫十分欣賞嚴守嗣,若讓呂玫知道她與理事長的關係後,呂玫會不會討厭她?

  「還不想承認?」呂玫佯裝陰狠地瞇起眼,從口袋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證物,「妳看這是什麼!」

  呂玫手上拿著一台數位相機,螢幕面板顯示出蔚晨曦與嚴守嗣在人海中相視而笑的畫面。

  「我……這……」蔚晨曦不知如何是好。

  「妳是什麼時候開始跟理事長在一起的?」呂玫雀躍地放下數位相機,一臉興奮地抓起她的手,八卦十足地問,「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咦?」蔚晨曦看呂玫的樣子完全不像吃醋,反倒像八卦記者逮到獨家新聞般興奮,「妳不是也喜歡理事長,為什麼我跟他在一起,妳會這麼開心?」

  「我喜歡理事長?」呂玫呆了一會兒,總算恍然大悟,「我是喜歡理事長沒錯,但是我所謂的喜歡是欣賞,才不是妳口中說的那種男女感情。」

  「咦?可是妳之前不是說沒看到理事長很難過嗎?」蔚晨曦不解,如果呂玫不喜歡嚴守嗣,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沒看到他是很傷心,這是一定的呀!理事長可是名流耶!能多瞧瞧名流,對我這種市井小民來說是一種生活上的樂趣。」開玩笑,她才不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花癡女呢!

  「所以妳不會生氣?」蔚晨曦怯怯地問。

  「怎麼可能生氣,我開心都來不及呢!」呂玫一臉興奮地抓住她的手,雙眼閃爍著光芒,「晨曦,我告訴妳喔,如果妳有機會參加嚴家的宴會,回來後一定要告訴我心得。」

  「嗯,我會的。」蔚晨曦用力點頭。

  呂玫望著好友,嘴角揚起弧度,「昨天看到妳跟理事長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真的很令人羨慕,看到妳能有這樣好的男朋友,我總算是放心了。」

  雖然呂玫與蔚晨曦相識不過兩年,但是兩人早已成了莫逆之交,更況且呂玫知道蔚晨曦家境並不好,又是孤單一個人,因此總在全家團圓的日子裡找蔚晨曦來家裡湊熱鬧。

  現在,看蔚晨曦有了心上人,她想,好友從此就不會再寂寞了。

  「謝謝。」好友的祝福讓蔚晨曦好感動。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來,走入一道頎長的人影。

  「蔚老師,呂老師,妳們在忙嗎?」莫凱哲帶著笑緩緩走來。

  穿著深色西裝的莫凱哲看來風度翩翩,俊顏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莫老師有事嗎?」呂玫率先開口問。

  「我是來跟蔚老師討一堂課做化學的複習考。」莫凱哲抓抓短髮,神情有些靦覥。

  「是這樣呀!」蔚晨曦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行事曆,「莫老師想要利用哪一堂課做複習考?」

  身為導師兼化學老師的莫凱哲教學認真有目共睹,高三學生大考將至,所以商借藝術課挪為複習考之用是不成文的規定。

  「這週三的第五堂課,不曉得蔚老師是否方便?」畢竟商借課堂來考試對藝術科的老師實在很抱歉。

  「當然可以。」蔚晨曦一笑,拿起筆記下日期後,小臉換上歉疚的神情,「對了,莫老師,上個月我失約,真的很抱歉。」

  「上個月?」莫凱哲瞇起眼回想著。

  「就是上個月有一天你約我吃晚飯,結果我不僅沒有去,就連電話都沒有打給你。」蔚晨曦覺得滿是虧欠。

  「喔,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妳也跟我道過歉了,所以就請妳別放在心上好嗎?」莫凱哲溫文有禮的回話。

  「嗯,謝謝你,找一天我一定請莫老師吃飯,當作賠禮。」蔚晨曦的心中盈滿感謝。

  那次的失約讓蔚晨曦每每遇見莫凱哲,心底都會充滿歉意。

  「那我就等蔚老師的邀約了。」莫凱哲朝她笑了笑,看向手腕上的錶,「導師時間要到了,我先回班上去。」

  當蔚晨曦與呂玫送走莫凱哲後,兩人又嘰嘰喳喳地說了好多關於莫凱哲的好話,在兩人心底,他的溫文儒雅著實令人欣賞。

  不過,在蔚晨曦心中,嚴守嗣雖然表面上霸道無禮,但是他細心又體貼,才是她心底最欣賞的男子。

  ※※※※

  一輛輛高級轎車穿梭在陽明山的高級住宅區,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

  一棟白色仿巴羅克建築的獨棟別墅矗立在花園中,對開的聳立大門今夜完全敞開,迎接由各方而來的貴客。

  「好漂亮的花園。」蔚晨曦坐在黑色賓士車裡,雙手貼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的景致。

  嚴守嗣駕車駛入嚴家老宅,大門後是一條筆直的大道,兩旁種植著翠綠的樹木與繁茂的花朵和草皮,不時有白色雕像立於其中,令人賞心悅目。

  「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從小一直居住到高中畢業的宅邸。」嚴守嗣勾起嘴角輕聲道。

  從前他就不是個愛家的小孩,面對豪華卻冷冰冰的家裡,他更愛到家境不如他,但一家和樂融融的同學家裡去。

  大掌撫上蔚晨曦細緻的大腿,嚴守嗣的心情是愉悅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愉悅的心情,尤其是當回到這個從未帶給他快樂的地方,他竟然感覺到溫暖。

  「原來你之前是住在這裡。」蔚晨曦轉過頭看著他,小嘴噘得老高,「沒想到你從小就住在這麼棒的家。」

  「棒?會嗎?」嚴守嗣撇了撇嘴角,將車子停妥。

  「怎麼不會?這裡又大又漂亮,要是這是我的家,我一定天天都渴望回到家裡,不想出門。」待他幫她打開車門後,她興奮地下車,左看右看。

  「這麼喜歡這裡?」瞧她就像第一次參觀動物園的小孩般,嚴守嗣的心底滿是愉悅,大掌牽起小手,但並未往主屋走去,反而走入一旁用石子砌成的小徑。

  「你要帶我去哪裡?」蔚晨曦今日穿著長及腳踝的桃紅色禮服,生怕高價的禮服會碰著小徑旁的草皮,另一手趕緊拉起裙擺。

  「我們還有一些時間,我帶妳到這附近逛逛。」嚴守嗣走在前頭,大掌緊緊握著粉嫩的小手,怎麼也不想放開。

  聞言,蔚晨曦小臉上盈滿愉悅,之後在徒步連嚴家花園的路上不斷左問右問,好不快樂。

  夜幕低垂,豎在花園旁的路燈亮起,蔚晨曦轉過頭看向白色主屋,小嘴發出讚嘆,「房子變成橘色的,好像皇宮一樣。」

  「嗯,當太陽下山後,燈會感應黑暗自動亮起。建造這棟建築時,設計師將鹵素燈埋在地下,光線不足時,燈會自己亮起,由下往上照亮主屋。」嚴守嗣站在她身旁為她解說。

  從前,他只覺得這棟房子像個牢籠,他就像隻被房子箝制住的獅子,只能在籠子裡不停咆哮,因此,當高中畢業後有機會可以逃離這裡,他可說是頭也不回地離開,就連回想都不願意。

  但是,當他的手臂環住蔚晨曦的腰,眼底映入的不再是華麗的牢籠,而是幸福美滿的城堡,他心境已因為她而變得不一樣。

  「我的父親與母親感情非常不好,我想,他們兩人甚至連一點感情都沒有。」嚴守嗣低啞的嗓音徐徐地道。

  蔚晨曦並不清楚嚴守嗣的過去,因此不知該如何接話。

  嚴守嗣勾起嘴角,低首吻上她的側臉,「我從小就明白自己的家庭與別人完全不一樣,在這裡,我感受不到母親對我的愛,她鎮日往外跑,大概是跟那些有錢人的太太一起打牌,或是流連在她養的小白臉那裡,印象中,我只有個工作繁忙的父親,我知道父親很愛我跟我大哥,但是忙碌的工作讓他沒有時間陪伴我們長大。」

  「那你小時候一定很寂寞吧!」蔚晨曦將嬌軀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裡,美眸看向遠方,心隱隱發疼。

  「是很寂寞,但是我早已習慣。」嚴守嗣明白可愛的她是因他而感傷,薄唇扯起笑,繼續說下去,「後來,我父親在我高中時過世,我和大哥畢業後就被退休後一直住在美國的爺爺接到美國住,我爺爺雖然嚴厲,但很照顧我。」

  「嚴爺爺的確很愛你們。」在信裡,蔚晨曦可以清楚地在嚴老爺子的字裡行間找到他對孫子們的疼愛。

  「我很明白他疼我們的心,也很清楚他疼愛妳的心。」

  「嗯。」蔚晨曦仰起頭笑望著他。

  嚴守嗣發現,她的笑容總能帶給人無比的力量。

  「晨曦,妳明白嗎,我父親長年將時間投注在工作上,就連他過世的前一秒鐘都是在工作。」嚴守嗣將下顎靠在她的頭頂,恣意地嗅聞她的芬芳,沉靜了一會才緩緩開口:「我絕對不會步上我父親的後塵,我不會讓工作填滿我的生活,我要的生活,是與妳共享所有時光。」

  他的深情告白讓蔚晨曦好感動,眸子湧上一層水霧,模糊了眼前美麗的景致。

  「我也是,我也要與你共享生命中所有時光。」蔚晨曦拉著他的手,將身軀緊緊偎在他身上。

  大掌撫了撫她的肩頭,嚴守嗣將她緊緊擁入懷裡,低首吻上她粉嫩的雙唇,在這裡,他找到了對未來無比的勇氣。

  ※※※※

  晚間七點,宴會準時開始,嚴守嗣拉著蔚晨曦的手在大廳裡有說有笑,身旁圍繞著嚴家所有的親戚與嚴老爺子的多年好友。

  「這裡好漂亮呀!」蔚晨曦抬首,看著挑高大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仿古代歐洲風格的大理石樑柱依次立在大廳兩旁,顯得華麗又壯觀。

  今晚的生日宴,是嚴守封的妻子一手籌畫,她不僅由法國五星級餐廳請來大廚抵台準備餐點,還請了維也納著名的室內樂團前來演奏,更細心地親手插上一盆盆設計感十足的花卉,擺放在大廳與主屋門口,讓整場宴會看起來既高雅又別致。

  「大嫂很費心的準備這場宴會,我聽我大哥說,大嫂為了這次宴會還搭機往返在好幾個國家與城市,讓大哥十分捨不得。」

  「我可以看得出你大嫂十分用心。」蔚晨曦看看整場宴會的流程,便能明白宴會的前置工作有多麼繁瑣。

  「下回爺爺生日,妳就跟大嫂一起準備好嗎?」嚴守嗣在她耳旁輕聲問。

  聽出他竟在她毫無準備下訂下了兩人的未來,她的小臉驀地嫣紅。

  「不肯?」沒聽見回答,嚴守嗣挑起眉。

  「不是!」蔚晨曦抬起頭,小嘴噘了噘,害臊的低首,「當然好,我很樂意。」

  這個女孩總是讓他無法克制的想要擁抱她!嚴守嗣張開雙臂,不顧眾目睽睽,低首吻上她粉嫩的小嘴。

  相愛的兩人看不清身旁所有的人,他們的視線裡只有對方存在,不過,兩人這般濃情密意,讓站在二樓看台的嚴老爺子十分滿意。

  「爺爺,您在看什麼?」嚴守封出現在嚴老爺子身旁。身穿深藍色雙排鈕釦西裝的他十分高大,令人望而生怯。

  「你看。」嚴老爺子指著大廳裡相擁的兩人,嘴角勾起滿滿的笑意,「守嗣跟晨曦兩人感情這麼好,我看了好欣慰。」

  嚴守封順著嚴老爺子的手向下望,只見嚴守嗣緊緊擁著身穿桃紅色禮服的長髮女孩,臉上則是露出他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

  「守嗣跟蔚小姐在一起了?」

  「是呀!我老是告訴你們,晨曦是個好女孩,也是我最喜歡的媳婦人選,哪像你的媳婦……」嚴老爺子一提到嚴守封的妻子,心下老是不開心。

  「爺爺,她沒有任何不好,別這樣說她。」嚴守封護妻心切。

  「算了、算了!只要你開心就好。」嚴老爺子搖手打斷他的話。

  嚴守封很明白爺爺對蔚晨曦有深深的愧疚,她能得到幸福,對爺爺而言就是無比的安慰,因此,在爺爺八十大壽這天,他不想與爺爺爭論關於妻子的事。

  這時,負責今日招待事宜的王管家從大廳走到看台上,站在嚴老爺子與嚴守封身後,「老爺,您該出席了。」

  「我知道了。」嚴老爺子拉拉身上的西裝,越過嚴守封自旋轉樓梯走下。

  當嚴老爺子出現後,大廳裡歡聲雷動,每個人都不斷地高聲祝福他生日快樂。

  「守嗣,好久不見了。」在嘈雜的聲音中出現一道軟軟的女聲,在嚴守嗣與蔚晨曦身後響起。

  嚴守嗣與蔚晨曦一起轉過身。

  只見一名高挑的鬈髮女子站在嚴守嗣身後,粉色薄唇勾起興奮的弧度。

  「齊筠,好久不見了。」嚴守爾對她一笑。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呀!」齊筠上前勾起他的手,一臉抱怨地搖晃他的手臂。

  「我們當鄰居這麼多年了,怎麼會忘記妳。」嚴守嗣淡淡地說。

  蔚晨曦站在一旁,發現齊筠有意地插入兩人之間,還很有技巧地用手時推開她,要她別打擾她與嚴守嗣敘舊。

  齊筠沒有給嚴守嗣說話的時間,不斷講著蔚晨曦從未參與的過去,讓她只能尷尬地站在那兒。

  回過頭,蔚晨曦看了看四周,每個與會人士全都穿上高級禮服,男子身上的手錶一只比一只更精美,女子所戴的珠寶一串比一串更晶燦,他們有說有笑,每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熟稔。

  蔚晨曦一個人都不認得,不,應該說,她認得其中幾名成功人士,只是身為市井小民的她,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美眸瞧見人群中嚴老爺子被一群親戚包圍,蔚晨曦自知什麼也不是,因此她並沒有上前打斷親朋好友敘舊的勇氣,只好一個人站在原地。

  當嚴守嗣的眼神與她對上時,蔚晨曦旋即揚起淺笑,表示她並不在意被冷落。

  「守嗣,你哪時回台灣的,怎麼都沒有通知我呢?」齊筠滿心不悅,粉唇高高噘著。

  「我回台灣有私人行程,沒有時間跟妳聯絡。」對於齊筠的糾纏,嚴守嗣開始感到不耐煩。

  「怎麼這樣說嘛!」見他如此冷淡,齊筠滿心不依,這時,她的眼瞥向一直站在一旁不語的蔚晨曦,語氣充滿挑釁,「她是誰?」

  蔚晨曦知道總算輪到介紹她了,急忙站直身軀勾起和善的笑,「妳好,我叫作蔚晨曦。」

  「蔚晨曦?」齊筠以不友善的眼神由上而下打量著她,「妳是守嗣的誰?不會是女朋友吧?我怎麼在社交場合都沒有見過妳,妳家是做什麼的?妳爸媽又是誰?」

  齊筠一看就知道蔚晨曦身上的禮服是當季最新款,一件要價五十幾萬台幣的設計師款式,既然她能穿上如此高價位的衣服,就表示她家境富裕,但是,縱橫社交場合二十幾年的她,卻連詩晨曦這個名字都沒有聽過。

  「我……」蔚晨曦期期艾艾地不知該如何回話。

  她總不能說她是高中老師,從小父親就拋下她與母親,跟情婦另組家庭,母親生前除了在一間小公司當會計,晚上有時還會帶著她到附近撿可做資源回收的瓶罐,才供得起她高額的鋼琴家教費用。

  一隻寬厚的大掌落下,緊緊地擁住蔚晨曦的肩頭,讓嬌小的身軀倚靠在健壯的體魄上。

  「晨曦是我的女朋友,她跟我爺爺十分要好。」嚴守嗣嚴肅地道。他不能容許有任何人用言語、眼神攻擊他的愛人。

  嚴守嗣認為,蔚晨曦雖然自小家境不好,但是她熱心助人,善良體貼,齊筠外表上的高貴永遠比不上蔚晨曦認真生活的璀璨光彩。

  「女朋友?你已經有女朋友了?」齊筠忍不住拔高音量,她還以為自己與嚴守嗣會有可能。

  「我跟晨曦是男女朋友,怎麼,妳有意見?」嚴守嗣用力縮緊手臂,讓蔚晨曦更加貼近他,以行動宣告他的所有權。

  「我怎麼會有意見。」齊筠急忙掛著微笑,心底老大不高興。

  見嚴守嗣在他人面前宣告兩人之間的關係,蔚晨曦的心裡感到無比溫暖,此刻的不安在他的擁抱下頓時化為輕煙。

  蔚晨曦從來不知道,有個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她仰起頭望著嚴守嗣帶著淡笑的模樣,心底更加愛著他,從見面的那一刻到現在,沒有一秒鐘是停止愛他的。

  嚴守嗣直接擁著蔚晨曦離開齊筠的視線。

  在大廳一角,他低首吻上她甜甜的芳唇,舌竄入其中,勾撩著她芳香的小舌。

  她的舌回應著他入侵的舌,雙手牢牢地環住他的後腰。

  嚴守嗣的大掌順著蔚晨曦光潔的後背一路向下移,揉捏她的嫩臀,接著一壓,讓她的柔軟貼上他微微硬挺的剛強。

  「守嗣。」蔚晨曦急忙喊他,因為她感受到嚴守嗣無比的熱力。

  「怎麼,不喜歡嗎?」嚴守嗣惡意地含住她的耳垂,灼熱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子上頭。

  「你不會想在這裡……」蔚晨曦瞧他還不斷揉捏她的雙臀,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

  「放心,我不是野獸,才不會在大家面前表演。」嚴守嗣勾著笑,「還是妳覺得在這裡做很刺激?」

  「才沒有!」蔚晨曦雙頰泛紅,羞赧地推開他。

  雖然花心早已因為他的靠近而沁出些許濕意,但她才沒有這麼大的勇氣上演活春宮。

  嚴守嗣笑睨著她,其實他的慾望早就在褲子裡叫囂,看著她如此甜美的模樣,他必須凝聚全身的力氣才能忍住渴望。

  看見他的黑眸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蔚晨曦噘了噘雙唇,掙脫他的擁抱。

  「我想去一趟洗手間。」蔚晨曦拉起裙擺,急忙逃出他的視線。

  「晨曦。」嚴守嗣望著她的背影叫道。

  蔚晨曦回過頭看著離她約有十步距離的嚴守嗣,在她眼底映出的是身穿黑色西裝的黑馬王子。

  「爺爺說要見妳,等妳從洗手間出來後就沿著旋轉樓梯到二樓左手邊第三間房間,我和爺爺會在那裡。」

  嚴爺爺要見她?蔚晨曦水眸圓睜,一臉興奮,「爺爺今天要見我?」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嚴爺爺了,她還以為今日賓客眾多,輪不到她單獨跟他老人家說話呢。

  「嗯,我跟爺爺在房間裡等妳。」嚴守嗣瞧蔚晨曦開心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揚起淡笑。

  蔚晨曦用力地點點頭,轉過身踏著愉快的步伐離開嚴守嗣的視線。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8 PM


第九章

  紅色高跟鞋踏上鋪著織花地毯的走廊,緩步走在打上淡黃色燈光的二樓。

  蔚晨曦原先要到洗手間補妝,但是她發現供客人使用的洗手間全擠滿了名媛,連方才不給她好臉色的齊筠也在裡頭,還大講關於她的閒話,讓蔚晨曦一臉尷尬地在門口不敢進入。

  她當下決定不進去,直接踏上旋轉樓梯到二樓找嚴老爺子與嚴守嗣。

  小手指著上樓後左邊的第一扇對開雕花木門,接著再往前走了好幾十步路才又看到下一扇門,當她總算來到嚴守嗣所說的第三間房外時,她瞧見沒有問攏的對開木門裡流洩出一道光線。

  「就是那裡了吧!」蔚晨曦站直身軀,神情略顯緊張地拉了拉裙擺,想給許久沒見面的嚴老爺子留下好印象。

  蔚晨曦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準備敲門時,房門裡傳來嚴老爺子說話的聲音。

  「我看晨曦今天也來了,好久沒見到晨曦,我發現她又變漂亮了。」嚴老爺子的口吻顯得輕鬆愉快。

  「嗯,晨曦真的很漂亮。」嚴守嗣低沉的聲音隨後傳來。

  聽見爺孫倆對她的稱讚,蔚晨曦的心裡充滿喜悅,小臉也漸漸嫣紅。

  不過,嚴老爺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像是陷入冰宮中,不知如何是好。

  「看見晨曦,就彷彿看見當年她的母親。記得當我第一次看見她母親時,她是你父親外遇的對象,那時我一瞧見她,就知道你母親比不過人家。」嚴老爺子嘆了口氣。

  「是嗎……」嚴守嗣的語氣很輕,蔚晨曦幾乎聽不見。

  「都怪我,如果當年我不逼你父親跟晨曦的母親分開,他也不會每天都只顧工作不回家,最後把自己累得心臟衰竭,猝死在辦公室裡。」

  「爺爺,你別這麼說。」

  「我能不這麼說嗎?」嚴老爺子頓了頓,「我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外遇的對象,卻用金錢逼晨曦的母親離開,害她最後嫁給一個會酗酒、打她的男人,生下晨曦後就獨自一人撫養女兒。」

  「我想,爺爺當時並沒有做錯,那時媽已經生下大哥和我,您為了家庭的和諧,要外遇的對象離開是理所當然的。」為了不讓爺爺更加自責,嚴守嗣出言勸道。

  「唉!後來我為了補償晨曦,一直要你跟她在一起,你是如此的反對,還好現在你真的跟晨曦成為男女朋友,爺爺真的很開心。

  「我還記得你父親的頭七,晨曦的母親來找我,哭著要我把你父親的遺物留一些給她作紀念,那時我沉溺在失去兒子的傷痛裡,出言羞辱她,要她滾出我們的家門,不准再進來,結果隔天就接到她車禍過世的消息。」嚴老爺子的嗓音漸漸變得低沉。

  媽媽來找過嚴爺爺?媽媽是嚴守嗣的父親外遇的對象?蔚晨曦的心恍若遭到雷擊,震驚得差點忘記呼吸。

  「我過去一直希望你能跟齊筠在一起,但是發生了晨曦母親的事件後,我不斷的想該如何補償晨曦,所以才一直逼你跟晨曦見面,好讓你能愛上晨曦,最後將她娶回家,這也算是補償她母親生前想進嚴家的門卻進不了,女兒代替她到嚴家當少奶奶吧!」

  嚴老爺子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卻不知道這些話刺傷了蔚晨曦初生愛苗的脆弱心房。

  蔚晨曦不自覺地向後踉蹌,渾身顫抖。

  原來是這樣……

  居然是這樣……

  嚴爺爺竟然是間接害死她母親的兇手!蔚晨曦永遠都忘不了,母親去世前一天帶著哭得紅腫的眼回到家中,那一夜,母親在房裡啜泣一整晚,任她怎麼叫喚都不肯搭理她。

  隔天,母親去上班時,因為昨晚一夜無眠加上太過傷心,竟然恍恍惚惚地走到快車道上,被來不及閃躲的轎車撞個正著,血肉模糊,讓前來認屍的她傷心欲絕。

  現在蔚晨曦才明白,原來她心中一直支持她跟嚴守嗣在一起的嚴爺爺,竟是為了補償她才開口要孫子與她相愛。

  這算什麼?難道愛情可以當作一種補償?

  這又是哪門子的補償?她的傷痛竟然用未來的幸福替代?

  一開始嚴爺爺早已認定齊筠是孫媳婦,對於她這個孤女,只是一種愧疚的心理產生的情感!

  蔚晨曦搖頭,帶著苦澀的笑容,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感情,也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她愛嚴守嗣,非常、非常愛他,她希望他愛她是純粹的愛情,而非參雜著任何愧疚的情緒。

  若嚴守嗣接受她是因為內疚,那大可不必與她在一起!而且這樣的感情她不想要,她也要不起。

  蔚晨曦搖著頭,腳步虛浮地向後退,直到她離房門夠遠後才轉過身,拔腿想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當蔚晨曦往前奔跑時,意外撞上一堵高大的肉牆。

  「蔚老師,妳怎麼了?」一道溫和的嗓音響起。

  蔚晨曦疑惑地抬首,在昏黃的光線下仔細瞧著眼前高大的男子,「莫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是我的好友帶我來的,他是嚴家人的好友。」莫凱哲回道,這時,他發現蔚晨曦白皙的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急忙以拇指揩著她的粉腮,「妳怎麼哭了?誰欺負妳了?」

  「哭?」蔚晨曦摸摸雙頰,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了淚珠,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濕意,很努力地扯起笑容,「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我要離開這裡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心情,也不想多說自己現在的心境,她朝莫凱哲淺淺地一笑後,越過他高大身軀就要往旁邊走去。

  「蔚老師,妳是怎麼來的?」莫凱哲轉過身問道。

  「我……」蔚晨曦擰著眉。

  是呀!今日是嚴守嗣開車帶她上山,在這條遠離主要道路的小路上,左右兩側都是就連庭院都比她家大上一百倍有餘的豪宅,路上沒有什麼行人,也少有車子經過,更遑論公車了。

  不過,她要離開這裡的決心十分堅定,蔚晨曦握緊拳頭,就算穿著高跟鞋從這裡走回家她都願意,只要能立刻離開這幢令她窒息的豪宅,即使磨破雙腳也無所謂。

  「我送妳回去吧!這裡是高級住宅區,沒有計程車會經過。」莫凱哲瞧她支支吾吾的模樣,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

  「這……」蔚晨曦心下好不感激,但是接受莫凱哲的心意又讓她不好意思。

  「反正我也準備要回去了,只是順道。」莫凱哲拉起她的手腕朝一樓走去。

  他溫熱的大掌緊緊握住蔚晨曦的手腕,兩人穿梭在衣著華貴的與會來賓之中。

  這時,之前嚴守嗣與她在大廳裡緊緊相擁、與他在大廳一隅相濡以沫、他在眾人面前宣告她是他的,就連他們兩人初次相遇時,在情況急迫下吻上對方,所有的一切彷彿浮光掠影,掠過蔚晨曦的腦海。

  她與嚴守嗣不會再有以後了,她很明白自己依然深愛著他,但是,這樣的感情她無法接受。

  就讓嚴守嗣覺得她是個貪心的女人好了,她要的很多、很多,卻也很少、很少,她要的只是一份純粹的愛,一份沒有任何雜質的感情。

  坐上莫凱哲的車,一路上,蔚晨曦沒有說話,雙眸直望著車窗,當淚珠又不爭氣地落下時,她便急忙抹去臉上的濕意,佯裝自己什麼都不在乎。

  「蔚老師,妳不要緊吧?」莫凱哲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話。

  「嗯。」蔚晨曦點了點頭,「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我送妳回家吧,妳家在哪?」

  家?這時蔚晨曦才赫然發現,她目前因為安全考量住在嚴守嗣家裡,就連原本租屋處的鑰匙也放在他那裡,沒有帶出來。

  蔚晨曦轉過頭,勉強位址著笑,「可以麻煩你帶我到……」她說了一串地址,不過那裡不是她的家,而是屬於嚴守嗣的。

  「我知道了。」

  莫凱哲沒有多問,微笑著繼續開車,然而當他眼角餘光瞥見蔚晨曦又轉頭將臉朝向車窗後,嘴角的笑意漸漸變質……

  ※※※※

  「唔……」蔚晨曦困難地睜開眼,後頸猛然襲來的疼痛讓她再度閉上眼睛。

  怎麼會這樣?身體怎麼會痛得連動都無法動?

  調整一下呼吸,蔚晨曦又再度張開眼,只見她依然穿著桃紅色晚禮服,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目光所及是空盪盪的一片,約莫十五坪的空間裡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絲毫擺設,讓她覺得這裡應該是個倉庫。

  左邊牆壁上方有些剝落,從外頭射入一道陽光,因此蔚晨曦推測現在應該是白天。

  蔚晨曦扶著牆壁站起身,發現自己除了後頸疼痛莫名外,長時間躺在冷硬的地板上也使得四肢十分痠痛,不過她依然咬牙忍住不適緩緩站起來,想要仔細瞧瞧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發現唯一離開的通道是被拉下的電動鐵捲門,這下,她知道自己真的被困在這裡完全動彈不得。

  她記得昨天還哭著搭上莫凱哲的車子回家,但記憶只停留在轎車由山區駛入市區,之後就完全沒有記憶了……

  莫老師?對了,那莫老師怎麼了?該不會也跟她一樣被人關起來了吧!

  蔚晨曦雙眸圓睜,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猜想,這一定是之前攻擊她與嚴守嗣的人幹的好事。

  就在蔚晨曦跌坐在地上,慌亂不已時,鐵捲門緩緩向上升起,外頭的陽光射入,令蔚晨曦忍不住瞇起眼看向門口。

  四道男人的身影從外頭走了進來,為首的是戴著墨鏡的男人,他將手中的饅頭丟向蔚晨曦。

  「快點吃東西,別餓死了。」男子的口吻裡滿是厭惡。

  蔚晨曦看了看滾到她身前的饅頭,抬起頭怒瞪著對方,「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把我抓來這裡?」

  「小姐的脾氣不小嘛!」男子仰首走向她,大掌一拉就將她自地上拉起,「這麼兇,不怕找不到老公?」

  「干你什麼事!」被握緊的手臂疼痛萬分,但是蔚晨曦依然不肯服輸,惡狠狠地怒瞪著他,「莫老師呢?你們這些人把莫老師怎麼了?」

  「莫老師?」男子轉過頭看著夥伴大笑,「這小姐在問莫老師耶!還莫老師、莫老師的叫!」

  男子一說完話,全部的人都笑成一團,那嘲諷的笑聲明顯譏嘲著她的天真和愚蠢。

  「笑什麼笑!」蔚晨曦伸出另一隻手用力一揮,想把那可惡的笑臉打掉,「你們這些人渣,不要臉!為了錢殺人的混帳該下地獄去!」

  「臭娘兒們居然打我?」被揮了一巴掌的男子怒不可遏,虎臂用力將蔚晨曦往牆上摔。

  蔚晨曦撞上牆壁,差點痛得昏厥過去,但是男子不放過她,大腳一抬就要往她身上踹,不過隨即被身後的同夥制止。

  「臭娘們,等我們拿到嚴守嗣的發明後妳就慘了!」男子一邊惡狠狠地撂話,一邊跟同夥離去,最後還在已經關上的鐵門用力踹了一腳。

  蔚晨曦被嚇得身軀不斷顫抖,這時,她的眼淚才撲簌簌地滑下。

  看著僅有的一絲光線由白轉黃,之後漸漸消失,蔚晨曦知道外頭已經天黑了,她一整天都沒有進食,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該怎麼辦。

  當她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睡去後,耳邊依稀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她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的雙眼被布矇住,雙手則被綑綁在身後。

  「走。」身後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接著對方用蠻力推著她。

  蔚晨曦什麼都看不到,讓她慌張不已,只能順著男子的話乖乖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聞到海水的味道,冷風襲上她僅著單薄禮服的身子,讓她冷得發抖。

  「「你來了。」男子開口說話,接著用力掐緊蔚晨曦的手臂,要她好好站著。

  「你沒有對晨曦做什麼吧?」不遠處傳來蔚晨曦熟悉的聲音,那總是優雅的慵懶嗓音如今帶著慌張。

  是嚴守嗣!是他……

  一聽見嚴守嗣的聲音,她的心馬上放鬆不少,接著淚珠隨著安心瞬間流下,「守嗣……救我……」

  「晨曦,妳放心,別害怕,我已經來了。」嚴守嗣放軟語調安慰她,接著旋即換上冷然的聲音,「快放開她,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

  「是嗎?」男子扯起嘴角,接著一把將蔚晨曦臉上的黑布扯下。

  眼前是座昏暗的碼頭,蔚晨曦瞧見自己的左邊是彷彿黑洞般令人不寒而慄的海水,前方,嚴守嗣身穿黑色皮衣與牛仔褲,站在路燈下,身旁則跟著他的祕書焦瑞肅。

  「晨曦,妳沒事吧?」嚴守嗣總是冷然的俊顏上多了擔憂。

  「我沒事。」蔚晨曦從來沒有瞧過他這模樣,用力搖著頭,雙腳忍不住向前跨,想要飛奔至他身旁。

  這時她才明白,她只想待在嚴守嗣身旁,就算他的愛帶著憐惜的成分那又怎樣,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成為他的妻子,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夜風吹拂,將蔚晨曦桃紅色的禮服吹得隨風擺動,渾身顫抖的她顯得極為虛弱。

  瞧見她這模樣,嚴守嗣的心恍若破了個大洞,看似冷靜的他其實慌張不已。

  「臭婆娘,妳想去哪裡?」男子急忙抓住蔚晨曦的手臂,將她拉回身前。

  「嚴守嗣,我要的東西你真的帶來了?」

  「都在這裡。」嚴守嗣將臉微微向後偏,跟在他身後的焦瑞肅連忙抬起手上的一只黑色皮箱。

  「很好,現在你教他把皮箱放在我們中間。」男子指揮著。

  「我要你先放了晨曦。」嚴守嗣十分堅持。

  「別企圖指揮我!」男子勃然大怒,隨即從口袋裡取出一只針筒,將針頭對準蔚晨曦雪白的頸子。

  感覺到似乎有個冰涼的東西貼在皮膚上,蔚晨曦緊張得不知所措。

  「妳知道這是什麼嗎?」男子在她耳邊問,接著勾起殘忍的笑,抬頭望著嚴守嗣慌張的神情,「這是你發明的DK,只要我把藥劑注射在她雪白的皮膚裡,不用十秒鐘,她就會跟她的學生一樣瞬間死亡。」

  蔚晨曦擰著眉,感覺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熟悉……

  莫老師?

  她微微偏過身子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雙眸圓睜,詫異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莫老師?怎麼會是你?」

  「是我很奇怪嗎?」莫凱哲勾起邪惡的嘴角,「一個多月前我約妳去吃飯,其實只是想探探妳的口風,看妳知不知道嚴守嗣把其他的藥劑藏在哪裡,還有,妳親愛的王同學是我殺的,我只不過誘騙她到音樂教室,她就傻傻的跟著我走,還彈什麼『月光』給我聽,真是笑話!」

  「你太過分了!」蔚晨曦的淚珠再度滾下,想起過去與王同學相處時的種種,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過分?我哪裡過分了?」莫凱哲用力將蔚晨曦擺正,讓她面向前方的嚴守嗣,「我要錢一點都不過分,那些被我殺死的人應該要含笑才是,他們接受妳偉大的男朋友製造的生化藥劑,為了人類的進步貢獻微小的生命,是多麼高尚的情操呀!」

  蔚晨曦白皙的小臉因為聽見他變態般的言論而更顯得慘白,顫抖的身軀彷彿風中嬌花,令嚴守嗣極為不捨。

  「把皮箱放在中間。」嚴守嗣開口道,不想讓蔚晨曦繼續這麼難受。

  「是。」焦瑞肅一聽到指示,不慌不忙地將皮箱放在中間,接著緩緩打開,露出裡頭以黑色絨布包裹的五十個安瓶。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可以放開晨曦了嗎?」嚴守嗣低啞的嗓音含著冰霜。

  焦瑞肅這時默默退回嚴守嗣身後,彷彿主子的守護靈一般。

  「我要的不止這些,我還要製作的方法。」莫凱哲想起一個月前從理事長辦公室盜走嚴守嗣的電腦,當他想入侵電腦時竟然因為密碼輸入錯誤讓資料自動銷毀,之後,他拿著由德國研究室偷得的藥劑做成分分析,卻怎麼也製做不出DK,讓他十分惱怒。

  「之前沒有談到這個條件。」嚴守嗣怒瞪著他。

  「廢話別多說,我要你跟我回去寫好製作方法才准走。」莫凱哲又將針頭靠近蔚晨曦。

  「如果我說不呢?」嚴守嗣勾起薄唇,神情中藏著一絲自信。

  「你敢說不,我就殺了你的女朋友,讓她死在你製作的生化藥劑下,如何?」莫凱哲一把掐住蔚晨曦的頸子,一手將針頭對準她的頸動脈,想藉此逼迫嚴守嗣。

  「如果你敢對晨曦做出任何事,那我就對你的愛人做同樣的事。」嚴守嗣話甫落,高大的身軀彷彿閃電,瞬間拿槍抵住焦瑞肅的額角。

  「你……」莫凱哲詫異地倒吸一口氣,掐緊蔚晨曦後頸的手開始顫抖。

  蔚晨曦見情況急轉直下,訝異地擰起眉,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你的伴侶對吧?」嚴守嗣一邊說話,一邊踩著優雅的步伐來到焦瑞肅身後,但抵著焦瑞肅的槍口絲毫沒有移動。

  「你胡說什麼!」莫凱哲急忙否認。

  「老闆,你怎麼了?」焦瑞肅神情慌張,感覺到冰涼的槍口正直直貼著他的太陽穴,只要嚴守嗣一動作,他必死無疑。

  「我怎麼了?」嚴守嗣冷笑,打開手槍的保險桿,讓槍保持上膛狀態,「我才要問你怎麼了,你的臉皮就這麼厚,不僅從我的研究室偷走我的藥劑,還到處殺人再打電話給我,讓我疲於奔命,這樣很好玩嗎?」

  「老闆,我沒有。」焦瑞肅的話裡藏不住顫抖。

  「沒有是嗎?」嚴守嗣加深嘴角的笑意,從口袋裡取出透過關係拿到的出入境紀錄,攤在焦瑞肅面前,「如果沒有,為什麼你進出德國、英國的時間都比屍體發現的時間要早上一、兩天?還是要調出你趁夜闖入德國研究室的監視畫面?」

  「什麼監視器畫面?老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焦瑞肅緊張的滲出汗來。

  「你是不是想說,你明明已經破壞監視器,而我竟然還可以拍到你進出研究室的畫面,瑞肅,你就當我這麼笨,會被你耍著玩?」嚴守嗣冷笑著。

  早在懷疑藥劑是被內部人員偷走後,他便暗中親自在研究室裝上針孔攝影機,還派人跟蹤知道藥劑存在的所有人員。

  由於罪證確鑿,焦瑞肅只好垂下雙手,不再辯解。

  嚴守嗣這時將陰冷目光對上莫凱哲,「馬上放走晨曦,如果你敢對晨曦做什麼事,你心愛的伴侶就會瞬間腦袋開花。」

  莫凱哲發現嚴守嗣冷然的鷹眸微微瞇起,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說到做到的決心。

  「我知道了,我放走她就是。」莫凱哲嘆了一口氣,接著在蔚晨曦的背上用力一推,讓她向前跌去。

  「很好。」嚴守嗣勾起嘴角,旋即將槍口對上莫凱哲手上的針筒。

  咻的一聲,裝上消音設備的槍射出一發子彈,打中莫凱哲手上的針筒,讓裡頭的毒藥瞬間四散,接著又是一聲槍響,莫凱哲高大的身子隨即跪下,左大腿流出鮮血。

  「你……」焦瑞肅看著愛人跌在地上,雙眸噴出火焰。

  嚴守嗣勾起嘴角,長腿一踢,讓焦瑞肅跪在地上,槍口抵在他的頭頂,使得他連動也不敢動。

  「你竟敢算計我?會不會太小看我了?」嚴守嗣冷然的音調讓焦瑞肅瞬間像落入冰窖。

  嚴家擁有強大的後盾,嚴德集團在世界各地都有據點,如焦瑞肅與莫凱哲之流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讓嚴守嗣感到難以置信。

  當一切似乎在嚴守嗣的掌控中,然而此時幽暗的碼頭竄出十幾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為首的便是今早欺侮蔚晨曦的男人。

  「小五,快搶下DK!」跪趴在地上的莫凱哲大吼。

  眾人一聽見指令,隨即兵分兩路,以小五為首的五名男子衝上前準備動手搶下放在地上的皮箱,另外一群人則飛奔至蔚晨曦身後,出手抓住她當人質。

  「別亂動!」嚴守嗣一腳狠踢焦瑞肅的後背,穿著黑靴的腳壓在焦瑞肅的後腦勺,讓他動彈不得,槍口則指著皮箱,「敢動晨曦,我就轟了那些DK。」

  「別動!別亂動!」看著眼前能賺進大把鈔票的生化藥劑,莫凱哲緊張不已,急忙大喊。

  小五隨即止住不敢前進,心中則是想趁嚴守嗣不注意時偷偷搶下皮箱。

  「嚴守嗣,把DK給我,我就教人放了蔚晨曦。」莫凱哲忍著腳傷開口談判。

  「可以。」嚴守嗣勾起嘴角,銳利的目光中掠過一絲狡獪。「先教你的人放開晨曦,我就把DK給你。」

  這時,一聲槍響響徹黑夜的碼頭,抓著蔚晨曦的男子來不及呼救就倒地不起,莫凱哲詫異地回頭一看,只見其餘手下被不知何時竄出的五名男子徒手撂倒。

  「少爺,蔚小姐已經安全了。」楊修站在蔚晨曦身旁,對嚴守嗣道。

  「謝了!」嚴守嗣勾起嘴角,扣下扳機射向地上的皮箱。

  接下來,赤色的火焰熊熊燃起,燒光了莫凱哲與焦瑞肅的貪婪。

  之後,楊修押著受傷的莫凱哲以及跪在地上頹喪不已的焦瑞肅離去,嚴守嗣也決定隔天親向檢方說明原委,結束這幾個月來的提心吊膽。

  「妳沒事吧?」嚴守嗣急切地奔至蔚晨曦身旁,牢牢地將嬌弱的她擁在懷裡。

  蔚晨曦貼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感覺到嚴守嗣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那是種害怕失去摯愛的慌張。

  「沒事。」蔚晨曦帶著淺笑道。

  她知道,無論嚴守詞對他們這份感情抱持什麼樣的態度,只要能待在他身旁,她無怨無悔。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19 PM


第十章

  蔚晨曦後來才知道,當她不告而別,離開嚴家別墅後已經整整過了一天,這二十四個小時,嚴守嗣片刻不敢停歇地找尋著她的芳蹤。

  她彷彿人間蒸發,讓嚴守嗣顧不得自己尚未痊癒的傷口,不斷開著跑車前去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尋找,一直找不到人的失望讓他自責不已,最後怒火沖天的摔壞家中的東西,讓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就連王醫生想替他包紮他都不肯。

  總算,就在今夜晚間十二點,他接到一通透過變聲器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他,要他以手邊剩下的生化藥劑DK作為交換蔚晨曦的籌碼。

  「你剛才燒掉的皮箱裡裝的東西就是你製作的藥劑嗎?」蔚晨曦坐在車上,偏頭望著開車的嚴守嗣。

  「嗯,那是我做的最後一批藥劑。」嚴守嗣轉過頭微笑看著她。

  「最後一批?那全都燒了不會覺得可惜嗎?」她先前已經聽他敘述過,這批藥劑的確是劃時代的發明,就這麼燒了真的很可惜。

  「一點也不。」嚴守嗣看著前方空曠筆直的道路,嘴角勾起淺笑,「它扼殺了五條生命,差一點連妳的性命都斷送,毀了它,我的心裡才會比較好過。」

  「說得也是,那藥劑真的很可怕。」蔚晨曦點點頭。

  當時針筒觸及肌膚的冰涼感覺依然存在腦海裡,蔚晨曦心想,若是莫凱哲真的壓下針筒,現在的她就不能與嚴守嗣並肩而坐了。

  「對不起,我又將妳捲入這場惡夢。」嚴守嗣擰著眉,心中滿是歉疚。

  一個月前才讓她經歷過一場危險,昨天她又因為他遭人綁架,而綁匪竟然還是她十分信任的同事,想必這一連串的打擊一定讓純真的她心裡很不好受。

  蔚晨曦著溫柔笑意,小手撫在他的大掌上,「你不必抱歉,我一點都不害怕,唯一能讓我害怕的只有不能和你在一起。」

  是的,她愛他,真真切切地愛著他,不能與他廝守,對她而言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如果妳真的害怕不能與我在一起,爺爺生日那天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就跟莫凱哲離開?」嚴守嗣忍不住抱怨。

  那天他們祖孫倆一直等不到蔚晨曦出現,嚴守嗣萬分緊張地找遍嚴家大宅,怎麼也尋不到她的蹤影,最後才從監視錄影帶發現她是與莫凱哲一同離開。

  「那是因為……」蔚晨曦咬著下唇瞅向他,眼裡帶著怨懟,「因為我非常難過。」

  「難過?」嚴守嗣完全不明白她怎會有這種感覺。

  蔚晨曦原本想將這件事藏在心底,不過,既然嚴守嗣提及了,她也決定把話坦白,「我聽到嚴爺爺跟你說的話了,嚴爺爺說,他之前想要你跟齊筠在一起,之後會一直堅持你與我相愛,是因為對我有份愧疚。」

  「這……」嚴守嗣擰眉,沒想到他和爺爺的對話竟然會被她聽見。

  「沒關係的,其實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就算你對我抱持的是虧欠,我也不在乎。」蔚晨曦見他似乎很困擾,急忙搖著手要他別介懷。

  「妳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嚴守嗣轉頭看向她,口吻十足堅定,「晨曦,爺爺先前的確是很恨妳母親,也很希望我能跟齊筠在一起,但那只是他一相情願,我是嚴守嗣,我有自己的感情與想法。」

  「那你可否告訴我,你對我是怎樣的想法?」蔚晨曦輕輕地開口問。

  若是兩人註定相愛,那她想要明白他對她真正的心意。

  窗外一盞盞向後退去的昏黃路燈映照著她白皙的小臉,她那充滿了熱切光彩的臉照亮了他的生命,早在相遇的那日,他愛她的心便逐漸沸騰。

  「我愛妳,真真實實的愛著妳。」嚴守嗣頓了頓,接著堅定地道:「無論爺爺起初對妳與妳的母親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但是相信我,現在的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愛妳,而我,我對妳從來不曾抱持過補償的心情,我愛妳,愛的是透過文字就知道是個天真、善良的女孩的妳;我愛妳,愛的是對我無怨無悔的妳;我真的愛妳,真的愛的是將我當成妳的家人,給我溫暖的妳。晨曦,我對妳是真真切切的愛,我這顆心是純粹的,只為妳快速跳動、只為妳慌張不已。」

  望著他真誠的神情,他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無不告訴她,他對她是真實的、是不容質疑的。

  「蔚晨曦,請妳告訴我,如果這些都不算愛,那怎麼樣才算是愛妳?」嚴守嗣低醇的嗓音徐徐地道,眼神堅定。

  「是愛情,我相信你是愛我的,一如我愛著你那般。」蔚晨曦淺淺地笑著,絕美的笑靨中帶著燦亮的淚光。

  她的粉唇在跑車駛入停車場時吻上他的薄唇,雖然只是個輕吻,卻帶著最深的感情。

  ※※※※

  再度回到嚴守嗣的住處,蔚晨曦感覺恍如隔世。

  她先進浴室褪去早已破裂且骯髒的禮服,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泡在浴缸裡放鬆了好一會兒後才穿著浴袍走出來。

  「洗好了?」嚴守嗣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正在與人講電話。

  「嗯。」蔚晨曦點了點頭,拿起吹風機貼心地到浴室裡吹乾濕髮,不打擾他。

  將吹風機的插頭插到插座上後,蔚晨曦站在鏡子前吹著黑髮,不消多久,眼前的鏡子裡映出嚴守嗣高大身影走入浴室裡。

  「妳好香。」他將壯碩的身子緊緊貼住嬌小的她,彎下身將下顎靠在她的肩頭上,恣意地聞著她的髮香。

  溫熱氣息拂上她的後頸,好聞的麝香氣息傳入鼻間,讓蔚晨曦瞬間沉醉在他編織的情網裡。

  嚴守嗣對著鏡子裡的她揚起淺笑,大掌接過她手上的吹風機輕輕地吹乾她柔軟的長髮。

  「你剛才在跟誰通電話?」蔚晨曦感受到他溫柔的長指爬梳著她的長髮,柔柔地撫著她的青絲,將滿腔情意傳入她心底。

  「爺爺。」嚴守嗣吻著她的頭頂,接著繼續說:「昨天爺爺知道妳失蹤後,緊張得一整晚都睡不著,今晚妳總算平安歸來,我當然得趕緊打電話要他老人家放心。」

  聞言,蔚晨曦咬著下唇,心中充滿愧疚。

  「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瞧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紅了眼眶,嚴守嗣緊張的問。

  「我真的好不懂事,居然誤會嚴爺爺對我的愛,還讓他老人家為我擔心。」說著、說著,盈滿虧欠的心使得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怎麼哭了?別哭。」嚴守嗣關掉吹風機,拇指溫柔地撫去她粉頰上的淚珠。「爺爺不會怪妳的,妳可是爺爺最疼愛的小女孩,只要妳開開心心的,爺爺就會開心,所以別難過了,如果妳現在哭紅了眼睛,明天早上爺爺來這裡看見妳哭腫的眼,可是會心疼的。」他知道她是心腸軟的好女孩,她的懂事、體貼總讓他愛戀不已。

  「嗯。」蔚晨曦乖乖地點頭,總算止住眼淚。

  「這才乖。」嚴守嗣揚起笑容,薄唇輕貼上她的頸子,大掌則是撫上她細嫩的俏臀。

  他的手彷彿帶著電流,只要他輕輕撫摸就能輕易讓她渾身發燙。

  下腹傳來熾熱的火焰融化了她的花心,沁出一股熱浪沾濕了她的底褲,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變得如此敏感,就像浪蕩女般渴求男人的慰藉。

  「晨曦,妳不准再不告而別,知道嗎?」嚴守嗣低首吮著她的頸子,略帶懲戒地加重力道,讓她雪白的後頸綻放一朵朵紅花。

  「知道……我知道了……」雙膝發軟的蔚晨曦差點就站不穩,肌膚傳來他的熱度,讓她早已發燙的身軀更加火熱難耐。

  「知道就好。」他啃咬著她的肩膀,大掌則覆上她沒有穿上內衣的渾圓,不斷揉捏著。

  胸脯不斷傳來脹痛的感覺,讓蔚晨曦無法自持地仰頭媚啼。

  「瞧瞧妳,妳很喜歡我的撫摸對吧?」長指找到早已繃緊的花蕊,他惡意地揉捏著,讓粉色的花蕊在他指下綻放,如盛開的花朵。

  「守嗣……」他撫弄的動作加上性感的低啞嗓音在耳邊逸出淫穢的話語,讓蔚晨曦的花徑不斷傳來空虛的異樣感受,而且越來越明顯。

  「怎麼不回答?」他張嘴含住她的耳垂問道。

  「我……」蔚晨曦紅著雙頰,不知如何是好,「別問,求你……」

  「現在就求饒似乎太早了些。」嚴守嗣勾起嘴角笑睨著鏡中的她,掐揉花蕊的長指更加快速地捻弄,「不肯回答沒關係,我要妳自己看清楚。」

  他空出撫摸粉臀的大掌,來到她的下顎,逼她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好好看著妳自己,鏡子中的妳是否渴望我的撫摸?」他將下顎靠在她的肩頭,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頸子上,燃燒她的理智。

  蔚晨曦張開雙眸,映入眼底的是一張紅著雙頰的面容,鏡中的她眼神迷濛,雙腮如桃,粉唇微啟,逸出一聲又一聲的嬌吟。

  這是她嗎?深深陷入情慾中的她就是這副模樣?

  「告訴我,鏡子中的妳是否渴望著我?」揉壓豐盈的大掌蜿蜒而下,他褪去她身上的浴袍,讓她完全裸露。

  「我……」突來的涼意讓她微微清醒,害臊得不敢言語。

  「不肯回答?真是壞女孩。」嚴守嗣將手掌探入她的腿間,長著厚繭的手掌不斷摩擦嬌嫩的花瓣。

  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感讓蔚晨曦站不穩,只好趴在洗手台上,無意間將粉臀貼在他的剛硬上頭。

  「真是壞女孩,不過我喜歡。」當她的軟嫩撞上嚴守嗣的火熱,他不禁低喊一聲。

  「我不是故意的……」蔚晨曦害臊地想移開身子,但腰肢卻在這時被他的大掌擄獲,逼得她進退不得。

  「我不准妳離開。」長指在嫩厚的花瓣中找到脆弱的蕊珠,不斷擰壓捻弄,讓原先柔軟的珠核在他指下硬挺。

  水穴入口處不斷傳來麻癢,越升越高的異樣感受讓蔚晨曦忍不住嬌喊,而花穴沁出滑滑花蜜,沿著她的大腿內側滑落。

  「晨曦,我要妳親口告訴我,這輩子妳不會再離開我。」

  「不離開,我不會離開你……」渴求的慾望越來越高張,讓蔚晨曦的理智漸漸模糊。

  「妳一定不知道,當妳不見時我的心裡有多著急。」嚴守嗣不敢再想像失去她的那段時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蔚晨曦也好自責,她不該如此恣意地行動。

  「妳說,妳是不是該罰?」嚴守嗣在她耳邊說話,同時拍打水穴入口,發出滋滋聲響。

  「嗯……該罰……」已經陷入情慾漩渦中的她忘了羞赧,開口順著他的話回答。

  「那我該怎麼罰妳呢?」他佯裝思索,長指突然地竄入緊窒的水穴,接著來回抽撤,勾出更多甜膩的花液。

  被填滿的花穴傳來滿足感,讓她無法克制地嬌喊出聲。

  「那我就罰妳……說五次妳愛我。」嚴守嗣再探入一指,勾撩著她的慾望。

  「守嗣……我愛你,我愛你……真的愛你……」蔚晨曦抬高俏臀,不自覺地擺動腰肢,讓他的長指更加深入。

  「真乖。」嚴守嗣低首吻著她無瑕的背部,滿意地抽出早已濕潤的長指後放在她的唇上,「嚐嚐自己的味道。」

  蔚晨曦如乖巧的小貓,張口嘖嘖有聲地吸吮他的指頭。

  「守嗣,我想要……」她已然空盪盪的花徑開始聚集空虛的感覺,於是她吐出他的長指,擰著眉看向鏡中的他。

  「想要我?」嚴守嗣勾起嘴角,彷彿撒旦般笑睨著她。

  「我要……守嗣,我要你……」蔚晨曦噘著嘴,已經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空虛感。

  嚴守嗣一笑,健臂放在她的後背以及後膝,輕輕鬆鬆地將她打橫抱起,踏著優雅步伐來到床上,接著把蔚晨曦丟在黑色的柔軟大床上。

  她的雪白肌膚帶著淡淡粉色,迷濛雙眼以及噘著的粉唇不斷傳送想要他的電波,蔚晨曦頂著一頭亂髮癡迷地望著站在床沿的他。

  「守嗣,我要你……我好愛你……」蔚晨曦張開雙臂渴望他的擁抱。

  她彷彿墜落人間的天使,可愛的模樣讓邪惡的他想要徹底擁有,讓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嚴守嗣低下頭讓她抱著他的後頸,她的粉唇貼上他剛毅的薄唇,而他也探出舌與她的粉舌交纏。

  蔚晨曦捨不得離開他的唇,一邊急切地吻著他,一邊胡亂褪去他身上的黑色皮衣,接著是T恤,讓他健壯的胸膛呈現在她面前。

  迷濛中,蔚晨曦只瞧見他有一雙深幽的眼眸,她的視線沿著他的薄唇向下移,接著出現的是他的頸子以及壯碩的胸膛,還有……

  「守嗣,你流血了?」包裹在他肩頭的紗布上滲出殷紅的血液,讓蔚晨曦瞬間清醒,急忙拉著他的手臂,慌張不已。

  「不打緊。」瞧她像隻迷路的小貓慌慌張張的,嚴守嗣忍不住勾起淡笑,拉著她的手腕要她別緊張。

  「怎麼會不打緊?你的傷這麼嚴重,如果不好好處理,會演變成蜂窩性組織炎的。」

  「妳忘了我是醫生嗎?」嚴守嗣扯起笑,沉穩的態度與她的慌張呈現明顯的對比。

  「我知道你是醫生,不過我絕不原諒你明明就是醫生還不懂得保護自己。」蔚晨曦急得眼眶都紅了。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更加愛護自己,所以別再哭了好嗎?」嚴守嗣輕捏她的鼻尖,溫柔地道。

  「嗯。」蔚晨曦乖乖地點頭。

  「這才乖。」嚴守嗣吻著她的粉腮,長指則又探入濕潤的花穴中。

  「守嗣,你已經受傷了就別這樣……」雖然她也渴望與他緊緊貼合,但是身上有傷的他實在不宜做這麼激烈的事。

  「我不管,我現在就想要妳。」

  他粗糙的手指不斷在水穴中抽撤,讓她的小嘴又開始發出嬌吟。

  「守嗣,你真壞……」方才未消的熱情輕易地被點燃,蔚晨曦仰首嬌喊著。

  「晨曦,妳不是說想要我嗎?」他垂下俊顏含住挺立的花蕊,舌尖則在上頭打轉。

  「我想要你,可是你的傷……」

  「那就上來吧!由妳來主導,好嗎?」嚴守嗣勾起壞壞的笑。

  「我不會……」一見聽他的提議,蔚晨曦的雙頰瞬間漲紅。

  「我來教妳。」

  蔚晨曦低眸害臊地抿了抿唇,接著才微微點頭,「嗯。」

  「首先幫我脫掉褲子。」嚴守嗣下第一道指示。

  她雖然一直害羞地低著頭,但還是聽話的伸出手幫他脫下牛仔長褲以及底褲,讓早已不斷叫囂的慾望瞬間彈跳出來。

  火熱的碩大慾望映入蔚晨曦的眼簾,她驚愕發現自己的下腹竟會一緊,接著流沁出一股熱浪。

  「乖女孩,接著妳就跨坐在我身上,把我完全納入妳的身體裡。」嚴守爾下第二道指令。

  雖然羞赧,蔚晨曦還是乖乖地跪坐起身,張開長腿跨坐在他身上,小手握住灼熱的慾龍,想讓它抵入花穴中。

  怎奈她忙了好一會兒仍不得要領,最後只能頹喪著小臉看向嚴守嗣。

  「守嗣,幫幫我。」她噘著小嘴道。

  她這可愛的模樣,嚴守嗣怎能抗拒,況且他想要她想得都快瘋了,於是在他的帶領下,她順利地讓火熱的慾望貫入窄小的花穴中。

  蔚晨曦忍不住嬌吟出聲。

  嚴守嗣也不禁低喊著。

  她彷彿渴望了千年般,當兩人緊緊的合而為一時,她的粉臀開始不自覺地上下律動,嬌嫩的水穴不斷吞吐著碩大的慾望。

  「守嗣,我好愛你……」迷濛中,蔚晨曦看見他的黑眸中透露出愛戀的眸光,讓她的心溢滿無比感動。

  「晨曦,妳真的好美。」映入嚴守嗣眼簾的,是她一雙不斷隨著律動而上下震盪的雪丘,那一波波的晃蕩勾撩著他的感官,讓原本就已火熱的慾望更加碩大。

  健腰開始往上頂,瞬間猛烈的頂入水穴,直抵花心深處。

  蔚晨曦忍不住仰首吶喊。

  那深刻的探入每一下都是如此紮實,花徑因為他而不斷抽搐,而且有越來越猛烈的趨勢。

  蔚晨曦感覺到腹內的壓力越來越大,那一波強過一波的高潮浪濤朝她襲而來,最後,就在他的一個深深挺入時到達頂峰。

  嚴守嗣的攻勢猛烈的持續著,他擺動虎腰,不斷索求她的美好,一下又一下地頂入花心深處,直到他在一連串的快速抽撤下噴灑出愛情的種子,深深埋入她的嬌軀內。

  他並不急著離開她,讓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大掌輕輕地將貼在她小臉上的青絲勾至耳後,薄唇在與她相望時溫柔的揚起。

  「晨曦,我的晨曦……」嚴守嗣撫著她粉嫩的臉頰,低醇的噪音是如此深情。

  「我在,我就在這裡。」蔚晨曦微微偏頭,將小臉貼在他的掌心上,居畔帶著笑意。

  「我愛妳。」

  他的聲音是如此迷人,他的眸光是這股溫柔,而且,他的轉變全都是為了她一個人。

  「我也愛你。」蔚晨曦回應著他的愛。

  此刻,兩人不再說話,只有肌膚貼著彼此,感受身軀下那兩顆彼此相愛的心正因為對方而躍動。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20 PM


終曲

  黃昏時分,放學的鐘聲迴盪在偌大的校園裡,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走向校門,開開心心地結束一天的課業。

  操場的跑道上,田徑隊的學生們正為了下個月的比賽加緊練習,籃球場上也傳來籃球隊的學生們打球時的呼喊聲。

  在這充滿活力的校園裡,尚有一對愛得深切的男女正坐在學校的屋頂上,欣賞夕陽西下的美景。

  「我真不是個好老師,校長規定學生們不准上屋頂嬉鬧,而我竟然不以身作則。」蔚晨曦穿著一身白色洋裝,小臉上滿是歉疚。

  「那我也是糟糕的理事長,居然也跑到屋頂上跟女友約會。」嚴守嗣身穿黑色西裝,長臂摟著心愛的女友。

  自從發生蔚晨曦被綁架的事件後,嚴守嗣不僅加強她身邊的維安工作,他一有空閒也加入保護她的行列,讓她完全失去自由。

  雖然蔚晨曦一開始多所抱怨,不過想想他也是為了她好,這才放寬心,勉強接受總統級的維安工作。

  「對了,我昨天聽你跟爺爺講電話,你是不是打算將工作重心都放在台灣?」蔚晨曦突然憶起昨日他們祖孫的對話內容,急忙開口詢問。

  「嗯,我打算好好扮演理事長這個角色,並且關掉我在德國與英國的實驗室,把那邊的實驗器材與技術人員全帶到台灣來。」嚴守嗣的語氣十分平靜。

  「什麼?你願意『真的』接下學校理事長的工作,而且還要關掉國外的實驗室?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蔚晨曦雙眸圓睜,一臉詭異。

  她十分明白,嚴守嗣對於教育的工作並不熱中,他喜愛的是研究方面的工作,之前他也曾因為醉心研究,與他爺爺理念不合,大吵好幾次。

  所以這次他竟然會作這樣的決定,讓蔚晨曦萬分不解。

  嚴守嗣早知道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鷹眸望向無垠的天際,嘴角勾起淺笑,緩緩地道:「焦瑞肅與莫凱哲盜走我的藥劑後,居然拿我的藥劑做人體實驗,讓我十分震驚。」

  焦瑞肅與莫凱哲都是高知識分子,但兩人卻因為金錢泯滅人性,讓嚴守嗣對受害者家屬深感虧欠,因此,他在昨日作了一項重大的決定,而且,他相信蔚晨曦絕對會支持他的決定。

  「我想要好好經營這間學校,想要從這間學校開始力行品德教育。人生並不是只有追求金錢與權力這兩個目標,人的一生中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是比追逐金錢更加有意義,我想要讓學生懂得這些。」

  嚴守嗣勾起淺笑看向她。

  「是妳讓我知道每個人都該保有純真、善良的本性,工於心計的生活太過苦悶,沒有愛情、親情滋潤的人生太過枯燥,既然我已經從妳身上懂得這些,我想,我應該要負起教育青年學子的責任,幫助學生們了解這一切。」

  聽見他這麼說,蔚晨曦的心裡充滿悸動,揚起最甜美的笑靨。

  「晨曦,請妳幫助我,讓我能夠有更大的勇氣面對教育下一代的決心,也請妳待在我的身邊,讓我除了實踐教育理念之外,還能與我之前的夥伴一起在實驗室裡做更多能造福人類的研究。」

  嚴守嗣探出大掌,深情地望著她。

  蔚晨曦沒有說話,只給他最粲然的笑容,那彷彿陽光般燦爛的笑是任何金錢都買不到的。

  小手輕輕放在他的大掌上,透過肌膚接觸,他們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愛情是如此波濤洶湧。

  經歷過這一連串驚心動魄的事件,他們更懂得珍惜生命的美好,也更明白愛情的重要。

  長指緊緊握住蔚晨曦白嫩的小手,嚴守嗣手一拉,將她嬌小的身子拉入懷抱裡,牢牢地擁著畢生摯愛。

  「謝謝妳,有妳在我身邊真好。」他將下顎靠在她的頭頂上,閉上眼汲取屬於她的甜美香氣。

  蔚晨曦反手抱住他,晶燦的美眸中藏不住喜悅的淚珠。

  「我也謝謝你,是你給了我一個家、一個戀人以及一個美好的未來。」她甜美的嗓音徐徐傳來,那是她最真摯的告白。

  夕陽西下,相擁的男女沒有說話,卻有最深的愛情藏在其中,永不止息。

  【全書完】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10-14 09:22 PM


後記 菲比

  很開心又和大家見面了,這次總算寫了現代稿,不過「京城軼事」系列還沒結束喔,我只是寫了太久的古代稿,所以想寫現代稿來緩和一下,煩請大家要繼續支持呢(笑)。

  《理事長的祕密》我寫得很開心,因為可以不斷想像嚴守嗣穿上什麼樣的高價服裝,開昂貴的藍寶堅尼,而女主角則是穿上本人最愛的雪紡紗洋裝,真是羨慕死我了。寫完稿後這幾天,看新聞報導,據說全世界限量五十輛的藍寶堅尼有一部是被台灣的小開買走,真是有錢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呀,不過這只是窮酸人家的小小抱怨,請別介意。

  嚴守嗣在我的角色設定裡,是一位冷淡、自我中心又高傲的男人,但是我寫著、寫著就忍不住讓他調侃起蔚晨曦來,老妹說這樣的男生更有魅力,其實也是本人不擅長寫太冷淡的男主角,我比較喜歡個性溫柔、體貼的男生,因此,我筆下的角色們(除了反派角色外)每個人都挺善良的。

  在寫完《理事長的祕密》後,我拜讀了禾馬某位超級大作家的新書,天呀!當我閱讀完名家的大作後覺得自己很渺小,真想不到為何這位天王級的作家怎能寫出如此氣度恢宏的作品,在這當下,我想自己應該要增加知識,再發揮至自己的創作裡,希望將來的菲比能寫出視野更宏觀的作品。(加油啦!)

  最後,仍不免俗的要講一下生活瑣事。

  幾個月前,我用SKYPE與在英國的妹妹談天,當時她一邊化妝一邊準備出門,又要跟我對談,忙得不可開交。接下來,當她拿起背包把東西裝入裡頭時,赫然發現她的錢包不見了,嚇得她在約莫五坪的房間裡東翻西找,嘴裡不斷碎碎唸,說她的錢包怎麼會消失,而人在台灣的我沒有辦法幫忙,只能隔空要她別緊張,不過,老妹的個性我很了解,她是個生活散漫、丟三落四的傢伙,東西找不到其實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約莫十分鐘後,她總算找到錢包了,而且還是放在十分明顯的書桌上頭,這時的她一臉詭異加上興奮,舉起錢包放在鏡頭前大聲對著我說:「這一定是靈異事件!不然錢包放在桌上,我怎麼可能沒看見!」

  當下我的臉馬上變成浩克,只冷冷的回了一聲,「喔。」

  因為老妹的「觸目」(台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錢包放在桌上沒看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她本人倒是十分堅持這一定是靈異事件,既然她要這麼想,也就隨她了!

  好啦!希望各位讀者會喜歡這本新書喔,而「京城軼事」系列也會持續進行,大家請多多捧場!

  如有實體信件請寄至:台北市忠孝東路五段508號4樓之1菲比收

  不免俗的,菲比在最後來一個感謝之吻,希望各位別害羞,快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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