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造化齋主 -【魔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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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3260 發表於 2014-10-24 01:27 AM

第1卷 105 亂元魔臂

  羅豐話音未落,鬼師從角落裡現身,桀桀詭笑聲中,萬鬼鎮仙塔在半空中迅速變大,釋放出萬頭陰鬼。

  在塔頂位置,鬼郎將手持無天魔羅令旗,指揮鬼卒排成整齊的軍陣。

  這些鬼卒或許不懂軍紀,但有一點,它們都十分聽話,而且服從命令。

  雙方擺開架勢,整齊有序的鬼軍,明顯比一團散沙的屍軍更有氣勢,兩者就像是正規軍與雜牌軍的差別。

  那頭殭屍巨神本來還想衝鋒陷陣,給自家小弟助威,但體型並不輸於它的四頭鬼蛇悄然浮現,擋住了去路,四顆蛇頭張開大嘴,做恐嚇狀,鱗鰭怒張。

  殭屍巨神不服輸的裂開血盆大嘴,吐出濃濃的屍臭,它的左臂由無數腸子捆紮而成,看起來就像是血淋淋的拖把,混雜著各種瘟疫毒素,更有數不清的蒼蠅蛆蟲附著其上,它的右臂倒是正常的人手形狀,只是由許多腐肉和森森白骨拼湊而成,滴下的屍水,帶有強烈的腐蝕效果。

  當它拖動沉重的身體行走時,地上的花草植被統統死去,踏過的地面留下一道深紅的血渠,裡面灌滿了膿水,散發出幽綠色的毒煙,再優美的環境也被破壞得一干二凈。

  若換成其他生物,尚未戰鬥,就先被濃厚的惡臭與屍毒擊敗,但鬼蛇沒有肉體,也沒有嗅覺,乃是靈體的存在,除非是針對神魂的劇毒,否則幾乎不受影響。

  殭屍巨神率先動手,滿是肉腸的左臂當面甩去,頓時血水與蒼蠅齊飛,腐肉共蛆蟲一色,抖得漫山遍野都是蠕動的蟲子。

  兩者都擁有巨大的身軀,想要閃躲是不可能的,鬼蛇當即將身體虛化,任由肉腸手臂穿體而過,並趁機迎面撲去,在即將接觸的時候,凝聚靈體實化,四顆蛇頭咬了過去,霎時血肉橫飛。

  但殭屍巨神沒有痛覺,並不受影響,反而借此機會抓住了鬼蛇,同樣以大嘴啃咬,骨爪撕扯。

  兩頭絕世兇物滾成一團,打得地動山搖,摧岳毀丘。

  另一邊,夏侯復搶得先手,腳踏豹步,魔臂如鋼杵搗出,尚未及身,拳勁已擊爆空氣,打出風暴般的音鳴。

  羅豐臉色一變,微微側身,讓過隔空拳勁,就聽背後刺啦啦的聲響,地面被轟出一道象腿粗的溝渠。

  對方的力量遠超出估計,羅豐立即打消以正逆滔天掌硬接的念頭,換以如意轉圓勁,環身驟起柔力牽引。

  雙方乍一接觸,羅豐頓知,自己上當了!

  魔臂力量並不算特別強大,儘管超出尋常武修,可仍在正常範圍中,並非像之前展現出來的那般恐怖。

  但是,這只魔臂卻有攪亂元力之效!

  羅豐以掌接拳,頓覺體內的純陽赤火真氣熱騰騰的按捺不住,彷彿炸營的士兵,全然失去了控制,到處亂竄。

  幸虧他早已將玄陰黑水真氣聚斂在丹田深處,否則一旦受到影響,也跟著鬧起來,屬性相反的兩種真氣產生衝突,甚至有爆體而亡的可能。

  羅豐不動聲色,體內以萬屠元功壓制亂竄的純陽赤火真氣,雙手則散去真氣,純以外家勁力施展如意轉圓勁,卸開力道。

  夏侯復一招未能得手,面現錯愕,脫口而出:「你修煉了兩門內功!」

  他先前偷襲時跟羅豐交手,比拚過根基,感應到羅豐修煉的純陽真氣甚是渾厚,儘管運轉間有些笨拙和不穩,但以羅豐的年紀,出現這種狀況很是正常。

  本以為擁有這般內功修為已經是奇遇所致,誰料到竟還有另一門修為不亞於純陽赤火勁的內功。

  震驚中,夏侯復動作一滯,錯失最佳的機會,沒能抓住羅豐以萬屠元功鎮壓純陽赤火勁時露出的破綻。

  而羅豐在熬過最初的動盪後,將真氣緊緊聚斂在氣海中,不再循環經脈,並借助武格「黑白吞金獸」的加持,純以肉身力量搬運技巧。

  如意轉圓勁本就是以柔克剛的法門,面對眼前的境況最是合適。

  沒了真氣作為穩定地基的砥柱,羅豐有意的縮小了防守的圈子,只維持在半徑兩尺的方位。

  他的力量徘徊在內,沒有一絲外洩出圈子外。

  在圈子外,他毫無影響能力,但在圈子內,他的氣機與這方土地融為一體,每一個動作,每一步輕挪,無不隱含某種玄奧的法理在內。

  並非道家太極那種如清泉石流、白雲蒼狗一般的清靜自然,而是凝若實質,渾然一體,如同橫亙在河川中的礁石,任憑激流衝擊,我自巋然不動。

  夏侯復也感受到,以羅豐為中心,拳勁形成了一個快速轉動的圓形氣場,卻不帶動周圍的氣流,就像是一方沉重的石磨,自顧自的轉動碾磨。

  無論他從哪一個方向攻擊,都感受到相同的反震力量,然後被偏向一邊,無論他如何變化,都無法攻破這層防禦圈。

  因為羅豐的防守不存在重心,不會隨對手的變化而變化,只一心走自己的路,任敵千萬般來,我只一路去。

  夏侯復並不氣餒,左右手連續交替擊出,因右手魔臂有亂元之能,自家真氣也不能倖免,所以右手並不含真氣,但左手卻是功力全發,再配合虛虛實實的招式,更是難以捉摸。

  在以往,他這種連續變幻的攻擊方式,總能讓對手猝不及防,無法及時作出應對,跟不上他的動作。

  但這一回,卻是無功而返。

  羅豐根本不在乎夏侯復的變化,無動於衷,虛虛實實於他而言都是相同,實招要防,虛招也要防,一視同仁。

  如意轉圓勁作為縱橫派絕學,不僅能抵擋純粹的力量,對真氣同樣有偏斜效果。

  只是,不能運用真氣對羅豐也起到了影響,否則現在他就不僅僅是偏移攻擊,連對手的身形也能一併引動,令其難有立錐之地,而不像現在,在夏侯復連綿不絕的攻勢壓制下,找不到反攻的破綻,也無法分心施展術法。

  隨著力量的偏斜,羅豐所守方寸之地的外圍,地皮一層層被餘勁削去,於是他所站的位置被凸顯得高了起來。

  這種地勢高低的變化,初時並不明顯,顯不出效果,但當差距積累到一尺後,終於對夏侯復產生了阻礙,連續不斷的攻擊突然間出現了一絲不該有的停頓。

  羅豐把握機會,轉圓而從方,積蓄的力量奔瀉而出。

  夏侯復急急而退,他的魔臂能攪亂元力,卻對純粹的力勁不起作用,但人的速度又如何比得過力量的傳遞,眼看他的額前劉海產生了震盪,一道身影橫向插入,將夏侯復推開後,代替著承受了衝擊。

  羅豐這一回爆發出來的力道,相當於自身全力一擊的二十倍,令承受了全部力量的身影像擲出的骰子般在地上翻滾著,砸出了數十丈長的坑道後,才停了下來。

  令人吃驚的是,在過了幾息時間後,這道身影居然站了起來,依然是頭殭屍,但是體表上覆蓋著暗金色的甲殼,連臉上都覆有面甲,只是眼下已經盡數粉碎。

  羅豐疑惑道:「又一頭變異的殭屍?」

  他轉身用靈識掃了一眼,正跟四頭巨蛇顫抖的殭屍巨神,以及帶著程蘭遠遠逃開的那頭會變身幻術的殭屍。

  變異殭屍出現的概率比鬼師要低得多,用「百萬出一」來形容都是低了,擁有一頭是運氣,擁有兩頭是奇遇,擁有三頭就證明另有門道。

  夏侯復嘿嘿兩聲,皮笑肉不笑:「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就是天生運氣好。」

  羅豐點頭道:「我十成十毫無質疑的完全相信你。」

  念頭一動,火鳳凰與陰神刺破空衝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ja3260 發表於 2014-10-24 01:28 AM

106 心服口服

  夏侯復揮動魔臂正面接下火鳳凰,以其攪亂元氣的特性,剛一接觸就讓羅豐失去了對火鳳凰的控制,而緊跟著鳳凰外形崩潰,化作零星的火靈能散去。

  陰神刺隨後偷襲而至,從側旁攻擊夏侯復的神魂。

  然而在接近時,竟然也受到干擾,未刺中前便魂力崩潰。

  這一下動靜,叫夏侯復察覺到了陰神刺的存在,驚呼道:「好險,對上你可真是一絲也不能大意,稍一分心就要中招。」

  羅豐琢磨道:「你的手臂並非只有直接接觸才會發揮效果,只要存在,你身旁就會出現一種搗亂元氣秩序的力場,雖然比不得與手臂接觸來得強烈,但弱小點的術法,根本沒法傷害到你。」

  陰神刺為了追求隱蔽性,方便偷襲陰人,魂力並不強大,只相當於二階法術。

  「跟你對敵真夠可怕的,一下子就將別人的底牌摸得清清楚楚,我有些不想跟你打了。」

  嘴上如此說著,夏侯復的身體卻做出了再次衝刺的姿勢。

  然而,羅豐不跟他玩了。

  雙手微抬,左手釋放炎凰訣,右手施展陰神突刺,不再用什麼陰謀算計,只用堂堂正正的術法對決取勝。

  夏侯復連忙舉起魔臂,去抓住迎面襲來的術法。

  火鳳凰靈動飛翔,難以把握軌跡,陰神突刺又快又狠,破空穿梭,稍不留意就被刺中。

  儘管夏侯復明知必須拉近距離,才能打斷羅豐的攻擊,但光是抵擋這些術法,就讓他耗盡精力,根本分不出其他的心思。

  這下,攻守形勢互換了。

  之前是羅豐單方面防守,現在輪到了夏侯復。

  「喂,不是說好近身武鬥的嗎?」

  羅豐反問:「你看我像不知變通的迂腐酸儒嗎?」

  若是近身武鬥,因魔臂的存在,不能動用真氣,天生處在不利的位置,五大邪印無法催使,正逆滔天掌也發揮不出五成以上的威能。

  羅豐腦子又沒壞,怎麼可能因為先前的一句對話,就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夏侯復沉穩應對,似乎並不著急:「沒用的,只要有這無妄魔臂在,你就永遠傷不到我,只是徒勞的浪費魂力罷了,在擊傷我之前,你的神魂會先一步支撐不住。」

  「是麼。」

  羅豐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反而加快了兩種術法發射的速度。

  「你從祭出魔臂開始,就沒有用過術法和法寶,所以我大膽猜測,因為魔臂造成的元力攪亂力場,會同樣幹擾到你本身的術法和法寶,你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用。

  所謂元力,乃是包括精氣神三元在內的靈力,如果真氣和魂力都會被影響,那麼精氣呢?

  我決定賭一把,賭你的魔臂會給身體帶來巨大的負荷,賭你無法長時間維持擁有魔臂的狀態——事實上你的反應已經比最初的時候慢了!」

  羅豐下定決心,一拖到底,反正他有三大內功作後備儲蓄,真氣充沛,足夠揮霍,而魂力也可以通過鬼師來補充,完全是有恃無恐。

  「敢賭,就要有賠命的覺悟!」

  夏侯復哈哈一笑,一臉奉陪到底的神色,就好像他是故意讓反應變慢,引羅豐上當一樣。

  兩人不再言語,一者像不知疲倦的傀儡,連續不斷的射出術法,一者專心致志,用魔臂狙擊投射來的術法。

  這般你來我往,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全力催動術法,哪怕是羅豐五重巔峰的魂力,也已消耗了七成。

  夏侯復的動作絲毫未亂,保持相同的反應速度,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沒有露出半點疲憊。

  通天古書見狀,緊張道:「你小子該不是猜錯了吧,看對方的情況,可沒有一點承受不住的跡象。」

  羅豐不回應,只是繼續交替著射出火鳳凰與陰神突刺,彷彿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化。

  他的魂力急劇消耗,很快降到了接近一成。

  就在羅豐打算勒令鬼師傳輸魂力的時候,夏侯復身形一晃,魔臂抓取的動作慢了一拍,被火鳳凰擊中後背。

  他慘叫一聲,身形閃爍側移,避開後續而來的陰神突刺,同時讓右手魔臂恢復原狀,祭出一面龜甲盾牌,抵擋攻擊。

  「我認輸,你賭贏了,啊!」

  夏侯復身體踉蹌,俯身吐出一口沸騰的鮮血,濺落在地上後,竟是躥出了火苗,迅速蒸發,卻是將火毒逼了出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全身止不住的向外冒汗,就像是將之前壓抑的疲憊一下子爆發出來。

  羅豐卻仍是謹慎為要,沒有冒然沖上去擒拿,依舊是遠遠吊射著術法。

  炎凰訣為陽,陰神刺為陰,陰陽交替,效果更勝往常,正如用火焰炙烤某物後,突然澆上冰水,就會使其龜裂一樣。

  龜甲盾牌被打得搖搖欲墜,很快就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夏侯復不露焦急之色,佩服的拱手道:「閣下真是厲害,無論是鬥法還是心智,我都輸得心服口服,自我出道至今,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心悅誠服的對手。純陽派有你這樣的天才弟子,中興可期。」

  說話間,他背後出現了一對巨大的蝙蝠翅膀,卻是不知何時,他將那件遮光蝠翼拿回,並解開了封神寶光的封印。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無期,還是別讓我再碰上你。」

  遮光蝠翼一振,夏侯復身影消失不見,眨眼間出現在十多里外的天空,手中拎著昏迷過去的程蘭,他祭起白骨鏡子,將倖存的殭屍大軍收入裡面。

  然而,在輪到收回殭屍巨神的時候,他赫然發現,一座鬼塔悄然鎮下,死死壓住了殭屍巨神,令它無法回歸。

  夏侯復眉頭一跳,就要上前救屍,忽見羅豐閃現在塔頂,慢條斯理道:「既然輸了,那就留下點東西吧,拜訪主人家卻不帶禮物,未免太沒禮貌了。」

  躊躇了數息,夏侯復開口道:「技不如人,敗則該然。此物就送給閣下了,也希望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一筆勾銷,武昭侯家的這趟渾水,我九幽派不再插手,也希望你的師門莫再追究。」

  說完,他就不再留戀,轉身迅速離去。

  羅豐沒有攔阻,而是拿出太歲星盤,看著源源不斷湧入其中的氣運,感嘆道:「好渾厚的氣運,猶在蠻羗之上,儘管實力上略差一籌,但那是被師門拖累,而他的心性也是無比堅定,輸得『心服口服』居然也只被攝取到一成半的氣運。」

  通天古書贊同道:「這傢伙的確是個厲害人物,該捨得時就捨得,半點不拖泥帶水,不管他是表面上裝的坦然,還是真的認為無所謂,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五十里外,夏侯復確認沒人追上後,停下了飛行,唉聲嘆氣道:「這回可輸慘了,將屍王門首席大弟子的臉給丟光了,不但被人擊敗,還折了曹師弟,瘋了程師妹,回去後也不知會受到掌門什麼樣的嚴厲處罰?」

  他閉上眼睛,沉思著,好一會後,才收拾好情緒。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虧我連番奇遇,得了無妄魔臂與仙絕屍棺後,就自鳴得意,以為可縱橫玉洲,同階無敵,早晚必證道虛空,如今方知是坐井觀天,小瞧了天下英雄,堂堂五重境,竟然敵不過三重境,被人越階擊敗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他一按眉心,一口黑沉沉的棺材躍現出來,幽暗的魔氣遮掩虛空,只見上面篆刻著太古魔紋,透出一股滄桑古樸的氣息,還有幾處血跡,也不是是太古時代哪位神通大能留下的,經歷千萬年而不消褪。

  「此番交手,雖然賠了殭屍巨神,但有仙絕屍棺在,輕易就能培養出新的變種殭屍,倒也算不得多大的損失。倒是這番失敗的教訓,足以成為我重鑄心基的根底,才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貴寶物。

  在未來的萬仙大會上,說不定有重新碰面的機會,雖然他是假的純陽派弟子,但應該也出自某個大門派。

  會驅使陰鬼大軍,懂得屍爆術法,又怎麼可能會是純陽派弟子?「

  夏侯復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忽而腦中一閃:「哦,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雖然不能叫他失敗,但給他添點麻煩,還是可以的。」

  他身形一斂,縮入仙絕屍棺中,隨即黑色的魔棺遁入虛空,穿梭離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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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家務事

  兩頭龐然兇物的戰鬥中,四頭鬼蛇佔了明顯的上風,雖然兩者的品階相等,但四頭鬼蛇的純靈體質並不怕瘟疫和屍毒,令殭屍巨神最大的優勢蕩然無存。

  儘管在力量上,四頭鬼蛇稍遜一籌,但它能噴出濁流,一經命中,就能將殭屍巨神的污糟身軀沖刷乾凈,將肉腸和腐肉等一併沖毀。

  如果任由兩者單挑下去,需要過一段時間後才能決出勝負,但有了鬼師和鬼郎將加入,情況就不一樣了。

  萬鬼鎮仙塔當頭蓋下,雖然殭屍巨神以神力托住,但也被鎮壓得無法動彈,這時滾滾混濁的灰雲降下,覆蓋殭屍巨神的身體,卻是鬼師將毒瘴和程蘭的烏雲法寶混雜後的成果。

  雖然作為冥間生物,殭屍巨神同樣擁有不錯的毒抗,但跟鬼蛇這種全然不受影響的幽靈體質仍有差別,就算它的靈性並不怕,可構成身體的屍肉依舊會受影響,很快它就出現了僵硬遲鈍的狀態。

  鬼郎將舞動無天魔羅令旗,一道道鬼煞之氣飄下,竄入殭屍巨神體內,將裡面的魂魄抽出。

  殭屍巨神好歹也是六階的存在,就算不主修神魂,也不是那般輕易被抽離,緊緊守著神魂核心,抵擋著吸攝之力。

  然而,它此時面對的不是一個敵人,而是三個。

  鬼師桀桀奸笑著,欺負對方不能動彈,施施然貼近後使用吸陰訣,攝取對方的魂力,而鬼蛇像個黃鱔般,拚命往軀殼裡面鑽,想要鳩佔鵲巢。

  這三個鬼中土匪,絲毫沒有尊重對手的自覺,一個抽魂,一個吸陰,一個奪舍。

  殭屍巨神的魂魄懷著滿腔冤屈,被強行拉出了身體,鬼師和鬼郎將一人一半,將它吞噬掉。

  四頭鬼蛇終於成功擁有了新的軀殼,美餐一頓的鬼師沒有忘了自己的責任,施展術法幫自家頭牌打手塑造體型。

  血肉咕嚕嚕的蠕動著,扭曲變化,就像有一桿無形的搟麵杖在揉捏著,很快變成了四頭蛇的形狀,與鬼蛇的靈魂構造契合。

  陰鬼與殭屍同屬冥間生物,但彼此特性上有著不同。

  四頭鬼蛇嵌入這具略顯臃腫的身軀後,飛快吸收精氣,鬆弛肥腫的腐肉很快干扁下去,緊緊貼在骨架上,從一個大胖子變成了皮包骨,腐臭的氣味也跟著消失,變成了陳放多年的乾屍味道。

  適應了新身軀的鬼蛇輕輕一抖,數不清的蛆蟲、蒼蠅屍體似雪花般落下來,鋪了一地,全被吸乾了精氣,只剩空殼。

  鬼蛇跑到鬼師身邊,四個腦袋點頭哈腰,表示感激。

  鬼師趾高氣揚的收下了手下的恭維,然後不忘安撫另一位手下鬼郎將,表示爭取也給它弄一具好身體。

  同時,它又指示千餘名鬼卒,鑽入在之前混戰中死掉的殭屍軀體中,對這批炮灰手下,它就沒那麼重視,懶得再施展術法,重塑屍身,能適應的適應,不能適應的就讓位,別佔著茅坑不拉屎就行。

  羅豐回到之前戰鬥的矮丘,黃泉從山腳下走上來,運功傳音道:「有人,窺探,已離開。」

  既然是故意激怒敵人上門,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黃泉就是羅豐備留的底牌,在十分危險的時候會出來幫忙,只是對方沒能將人逼出來。

  「只觀察而不動手?」羅豐思考道,「如果他是九幽派的修士,不可能不動手,就算察覺到了你的存在,可方才戰鬥中,分明有不少機會能配合那名魔臂修士讓我重創,若因為忌憚而白白錯過,並不合理。看來,這應該是第三方勢力,就是不知道他真正的目標是齊伯仁,還是我們。」

  沉思片刻後,羅豐心中有了幾種猜測,只是都沒有足夠的證據:「罷了,繼續想下去,也沒有意義,回去吧,雖然我在齊伯仁那邊留了後手,防止對方玩調虎離山的把戲,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黃泉點點頭,邊走邊問:「那人,手臂,古怪?」

  羅豐將與夏侯復交手時的心得告知黃泉,總結道:「我對上此人實在無什麼有效手段,武鬥不能使用真氣,平減五成威力,術法會被打亂,很難起效,估計法寶也是一樣,被抓住就會失去控制。若換成你來,倒是能輕鬆勝出。」

  黃泉用槍,就算被對方的無妄魔臂碰到,打亂了上面附著的真氣,也不會反噬到自身,而且她所用的武技,更為純粹,以技巧取勝,沒有真氣頂多是降下一成戰力,更遑論她還領悟了槍意,這可不屬於元氣範疇,就算無妄魔臂也無法干擾。

  「本以為自己神通眾多,武學、法術、法寶、鬼寵,臨到頭來,卻是沒一個能威脅到對方,只能靠比拚根基來拖敗對方。看來,有空我也得學門刀法或劍術,彌補一下短板。」

  通天古書道:「用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殺人於無形,你要是懂一些,早將那人放倒了,天下間沒有攻不破的防禦,覺得無敵,只是因為你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

  羅豐若有所思:「若是俗世中人,作為大集體中的一員,樣樣全通,反而不如專精一項,因為其餘短處會有其他人來彌補。可修士獨來獨往,更多的是依靠個人,因此各方面都有涉獵的全能者,反而比別人更容易存活。」

  兩人回到縣衙,確認並無意外發生,只是羅豐的兩戰打得太過激烈,尤其是陰鬼大軍與殭屍大軍的廝殺,四頭鬼蛇與殭屍巨神的搏鬥,驚天動地。

  在行家眼裡,知曉鬥法並不是場面大就厲害,但在凡人眼中,兩頭龐然大物的撕咬著實驚心動魄,唯恐無意間波及到東康縣,到時候哪怕無意間的一滾,就能碾死許多人。

  早已等候著的齊伯仁迎上來:「恭喜仙長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我說過,這是分內之事。戰場殺伐,我不會參與,但對方的修士想插手,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羅豐簡略的將對方三名修士的事情說了一遍。

  齊伯仁道:「讓仙長為我與人結仇,心中不勝惶恐。」

  「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規矩,隨意插手俗世,本就是犯了規矩,這因果不在你身上,沒必要都攬過去。」

  齊伯仁沉默了一會,又問:「仙長可知道,這三名九幽派修士為何插手我武昭侯的家事?」

  羅豐反問:「你當日不是說,是你弟弟的利用了母家的關係,尋來的幫手?」

  齊伯仁滿懷歉意道:「這話是外界相傳的『真相』,非是我認為的『真相』,當日對仙長有所隱瞞,還望原諒。」

  羅豐坦然道:「交淺言深,乃是忌諱,本該如此,說說你的看法。」

  齊伯仁看了一眼左右,旁人知趣的離開,他才緩緩開口。

  「若人言是家弟請來的幫手,我信;但說姨娘在此事上幫助家弟,我不信。

  我的親生母親因難產而去世,我自小便是由姨娘撫養長大,被她視如己出,哪怕在生下仲義後,姨娘仍是疼愛我多一些。

  家父曾經想過立姨娘為正室,但姨娘卻以『不願奪我生母』為由給推卻了,以致武昭侯府至今沒有主母。

  家弟的才華能力都在我之上,自小便有神童的稱號,家父猶豫立嗣之時,是姨娘一力主張,立長不立幼,為此不惜與家弟大吵一架。

  倘若姨娘要害我,不說幼時就有千般機會,單說半年前,我因感染風寒,臥病在榻,便是她親自照料於我,為我熬藥,她若有心思害我,只需往藥中摻些毒粉,我便一命嗚呼,甚至連死因都能推諉到生病上。」

  說到動情處,齊伯仁眼露淚花,轉過頭去擦了擦,又斬釘截鐵道:「世上誰都可能害我,唯獨姨娘不會!」

  羅豐沉吟許久,卻不是因為對方的真情流露而跟著感動,而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你生病時,是你姨娘親自照料你?這麼說來,你的弟弟在半年前就有害你的心思了。」他以最大惡意的語氣推測道。

  齊伯仁作為武昭侯家長子,就算再無能,再不招人喜歡,也必然有丫鬟伺候著,怎麼可能需要勞煩到實質地位與武昭侯正室無異的女子。

  她會親自照料,無非是一種可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3260 發表於 2014-10-24 01:31 AM

108 你要害死你爹

  聽到羅豐的惡意猜測,齊伯仁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忙搖頭道:「仙長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是聰明人,我也不是笨蛋,有些事情,需要故意裝糊塗嗎?的確,只要兩個人同時裝糊塗,就能將事情糊弄過去,但我不想陪你玩這掩耳盜鈴的遊戲。」

  羅豐咄咄逼人,半點讓對方糊弄過去的意思。

  齊伯仁渾身顫抖,好一陣後,才用悲傷的語氣道:「事後,我打聽過消息,在生病的那段時間,家弟的人曾經頻繁去過藥房……」

  羅豐張了張嘴,總算是忍住了,沒將對方已經明白的事情說出,放了他一條生路。

  不過,羅豐與齊伯仁雖是心照不宣,但有人聽不明白。

  通天古書疑問道:「你倆在賣什麼關子?合著就我一個是笨蛋。」

  羅豐解釋道:「他的姨娘會親自照料,無非是察覺到了親生兒子想要害人的心思,為了不讓兒子的毒計得逞,她親自監督一切,不讓人有下手的機會。」

  「哦,原來是這樣啊——」通天古書恍然,可隨機又問,「可這不是很好嗎?特意阻止親兒子上位的計畫,對別人的小孩比親兒子還親,這是好事啊,為什麼這個大公子跟死了親娘一樣?」

  「很簡單,他的姨娘察覺到自家兒子的心思後,最好的做法,不是多此一舉的去照料齊伯仁,而是動手抓人,來個人贓並獲,讓真相大白於天下,所有的陰謀自然不攻而破,那位二公子也就不可能再搞出現在這麼多的麻煩事。

  就算退而求其次,不想親生兒子身敗名裂,也應當將真相告知齊伯仁,讓他有所提防才對。

  這個女人的做法,看似一心在保護齊伯仁,實際上也是在保護齊仲義。陰謀毒害長子,無論在哪個家族,這等下作狠辣的手段都是被家主深惡痛絕的。

  當然,也許這女人有自己的為難之處,但這不是我要管的。我只是要告訴齊伯仁,他的姨娘也有私心,不是他印象中被美化的仁愛女神。」

  好一陣後,齊伯仁才將情緒穩定下來,他道:「姨娘的苦衷,我能明白,但我堅信,她不會主動害我,若是得知家弟的所作所為,必定會第一個站出來阻止。」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臉色又變好許多,就好像被自己說服。

  羅豐沒有抓著不放,轉而道:「那三名修士未必是九幽派的,至於他們的目的,那就有許多可能了。也許是他們想修煉某種秘法,需要犧牲許多人的生命;也許是他們想要煉製強大的殭屍,那批江湖人就是不錯的原料;也許是你弟弟手中有某樣天才地寶,恰好對修士十分的珍貴。理由總歸有許多,只是缺少證據,我也沒興趣探究。」

  齊伯仁猶豫了一陣,道:「既然那名修士承諾不再插手,有一件事我想拜託仙長,我見仙長有飛天遁地的神通,不知能否帶上,悄悄潛入武昭侯府,讓我與家父見上一面。只要完成這個心願,我便打算隱居,如此一來,便不必與家弟反目成仇,仙長亦可對真人有所交代。」

  羅豐心道,我的任務是將你送上家主的位置,若是這樣就回去,半途而廢,非要被罵個狗血淋頭不可,說不定連記名弟子的名分都要收回。

  這種事他當然不可能答應,但也不能將真實的原因說出,便尋了個由頭,推脫道:「退去的只是這三名修士,誰也不能保證,武昭侯府是否還有其他門派的修士,就算沒有,那些江湖好手也不是吃素的,帶上你去試探龍潭虎穴,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齊伯仁拱手認錯道:「是我大意了,未能考慮到安全的隱患,但尚有一法,仙長只需將我送到武昭城,接下來我另有人脈,可以暗中安排我潛入武昭侯府,不必再讓仙長親涉險境。」

  羅豐聞言,心頭冷笑,這位大公子玩話術玩到他身上了。

  先提出一個不可能答應的請求,再提出一個相比起來要容易許多的請求,前後對比之後,出於想要彌補的心思,往往就會允諾答應。

  本想放你一馬,不願逼迫太甚,但既然你自尋死路,那我便不客氣了。

  「我原先以為,大公子有王侯之才,卻無王侯之慾,如今看來,卻是我錯了,你甚至連王侯之德都沒有。」羅豐用上了尖酸刻薄的語氣。

  齊伯仁本就是謙謙君子,並不因此而動怒,反而恭敬道:「在下本就是寸才寸德之人,只因他人抬愛,方積攢了微末虛名,仙長若有教誨,盡可賜下。」

  羅豐嚴厲道:「你可知道,因你這番自私的行徑,會間接將武昭侯害死,到時候你便是殺父弒親的罪人!」

  仁孝對於齊伯仁而言,乃是貫穿人生的信條,哪容得侮辱,現在當面被羅豐言語恐嚇,說話間也不免也帶上了火氣。

  「仙長未免危言聳聽了!正是為家父著想,我才決定隱退,不與家弟爭鬥,否則我若率大軍圍城,逼迫太甚,家弟心急之下,說不定會鑄下大錯。」

  羅豐譏諷道:「真是懦夫才有的想法,你的話讓這屋子裡充斥著愚蠢的氣息!

  知道綁匪的行事原則嗎?在拿到贖金之前,人質十有八九是安全,在拿到贖金之後,倒是十有八九會撕票滅口。

  你若步步緊逼,率大軍壓境,武昭侯尚有一線生機,如果你抱著急流勇退的想法,我可以保證,武昭侯必死無疑!」

  齊伯仁板著臉道:「不知仙長的結論從何得出?」

  「將你僵硬呆滯的腦袋動起來!武昭侯一心要立你為嗣,假設你隱退,而武昭侯又病癒,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齊二公子想要篡位,還想要名正言順的獲取爵位,在他面前一共有兩座大山,一座是你,而你主動退讓,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座了,你說,他會怎麼做呢?」

  齊伯仁臉色再度發白,他握緊拳頭道:「你這是惡意誹謗!家弟雖然野心勃勃,但絕非弒親逆倫之輩!」

  羅豐大笑:「殺父是弒親逆倫,殺兄就不是弒親逆倫?

  他為了篡位,連兄弟都敢殺,你憑什麼保證,他不敢殺父呢?

  還是說,你要把你父親的生命拿來當賭注,賭一下你弟弟的慈悲心?」

  每一句誅心的反問,都如一柄利劍,刺入齊伯仁的胸口,令他不自主的退後兩步,只覺手腳冰涼,呼吸困難,如置冰窖。

  「不會的……你說的都是假設,只是一種猜測……只要家父退讓,同意讓仲義繼承家主之位,他就不會走上極端。」

  「武昭侯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在他知曉自家次子將長子逼得退隱,不敢出現人前後,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羅豐沒有打聽過武昭侯的性格為人,但作為一方之主,又怎麼可能沒點主見,而且一個將死的老人,脾氣有多倔強,根本是不言而喻的。

  見齊伯仁仍是一副精神恍惚,難以接受的表情,他也不再勸,只是道:「你要繼續自欺欺人,也由著你,不是一直閉著眼睛,世界就永遠是黑夜——反正武昭侯是你的爹,不是我的。」

  說完,便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齊伯仁宛如被抽出了魂魄,變成了空殼,一屁股癱坐到椅子上,茫然的念叨:「這可如何是好……難道,非要逼我手足相殘嗎?

  仲義,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大哥不是說過,只要你想要的,大哥都願意給你,家主之位,我本就不放在心上,你想要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姨娘,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房門咿呀一聲關上,齊伯仁的身影陷入深沉的黑暗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3260 發表於 2014-10-24 01:33 AM

109 打秋風

  清晨,羅豐正在房中打坐修煉,就聽一陣敲門聲響起。

  「仙長,在下有事求見。」卻是齊伯仁的聲音。

  通天古書納悶道:「這小子昨天被你刺激得那麼狠,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果然,外表看起來偏弱的人,往往都比較耐操……咦,會不會是來圖窮匕見的?」

  羅豐打開門,就見齊伯仁施了一個躬身大禮,也不抬起,低著頭道:「昨天,得仙長點醒,讓我不至於犯下大錯。今日前來,除了致謝外,尚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我想請仙長擔任軍師一職,替我出謀劃策,直到我與家弟決出勝負為止。」

  通天古書驚愕道:「這小子莫不是瘋了!請你做軍師,哪裡來的異想天開,這不是羊入虎口嗎?難道是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導致性格大變,誕生了奇怪的興趣?」

  但羅豐卻一副預料中的表情,微微點頭:「我答應了,但你需明白,我對軍務政事、各方勢力並不熟悉,在戰略決策上遠不如你,這些都得由你自己做決定。」

  齊伯仁抬起頭道:「伯仁明白,請仙長做軍師,是希望仙長能為我拾遺補缺,阻止我因情感而做出錯謬的決定。」

  他雙手呈上一枚金色的虎頭令牌:「這是軍符,持此令牌,凡我麾下將士都會聽仙長的命令,哪怕我本人也不能阻止。」

  羅豐也不客氣,收下軍符,難得的嘉許道:「你很不錯,精神恢復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半天。接下來的行動方針,第一步你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只要你真正下了決心,而不是對我欺騙和敷衍,但第二步你可有準備?」

  齊伯仁沒有不懂裝懂,直接問道:「請仙長不吝告知。」

  「第一步是向我證明你的決心,第二步是向其他人證明你的決心,因為你仁厚的名聲在外,難免會讓一些人生出僥倖心理,所以你得告訴他們,這一回你是動真格的,誰碰了你的逆鱗,就要有被滅門的覺悟。」

  齊伯仁臉色一凜:「仙長的意思是要立威?但殺雞儆猴,須得找個合適的目標。」

  「這便是你的事情了,找一個雖然還沒有旗幟鮮明的投靠你弟弟,但是立場上會無限偏向你弟弟的勢力,咱們上門去打一下秋風。」

  齊伯仁道:「伯仁明白了,仙長可否隨我到軍營,向眾人宣佈暫時接任軍師之事。」

  羅豐道:「理應如此。」

  於是,齊伯仁先下令召集所有人,然後當眾公佈了這一任命。

  眾將雖然有些吃驚,但並沒有人反對,一來羅豐已經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智慧,有足夠的能力擔任軍師,二來說到底羅豐乃是修行中人,此間事了就會回轉山門,並不會傷到任何人的利益。

  這種不需要自己出血的事情,沒必要站出來反對,順水推舟,皆大歡喜,何樂不為。

  倒是執掌軍符一事,讓不少人露出猶豫,但彼此觀望後,發現沒人站出來當出頭鳥,也就選擇了默認。

  畢竟,就算是小心眼的人,也得掂量一下,萬一惹怒了羅豐,說不定哪天睡下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除了宣佈羅豐擔任軍師一職外,齊伯仁又言明,軍隊經過數日的休息,將再度啟程,拋下行動不便的傷兵,全速向武昭城趕去,目的是征討「囚禁家主,意圖篡位」的齊仲義。

  聽到這道命令,所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彼此對視一眼,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個個士氣大振,高聲稱得令,連忙跑去整備軍務。

  齊伯仁的性格,他們這群長年相伴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實在是擔心這位公子會因為兄弟之情,而主動讓出家主之位。

  可偏偏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又不好勸,畢竟他們有利益糾葛在裡面,難免會被人詬病,是為了自身前程而說服武昭侯家手足相殘,唯有羅豐這樣方外之人,不涉及家族利益,又跟齊伯仁沒什麼交情的人,才能坦然直言,無所顧忌。

  齊伯仁一天不說明接下來的目標,他們就一天不安心。

  現在,終於能放下擔憂,與敵人痛快一戰。

  齊伯仁好歹還記得第二步計畫,於是勒令所有將士嚴守消息,不得四處宣告,對外仍裝出徬徨無依,走一步是一步的迷茫姿態。

  眾人雖有疑惑,但知曉很可能是大公子另有盤算,便依令照做,沒有沿路嚷嚷,而是以一副不像被人發現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朝著武昭城的方向行軍,

  行了五日,齊伯仁以補充糧草為由,暫時到離得最近的錢陵郡歇息。

  錢陵郡的太守齊文忠乃是齊伯仁的叔父,聽得消息後,親自出城迎接。

  「仲義這小子行事太過火了,竟然對自家大哥下毒手,幼時就見他野心勃勃,還以為長大後會變得懂事,沒想到卻是變本加厲,真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齊文忠熱情的拉著齊伯仁,向著太守府走去,一路上連聲斥責齊仲義逆倫無德的行徑。

  齊伯仁搖頭嘆道:「仲義的為人我非常清楚,他是有上進心,但絕不會主動做出這種無情無義的事,一定有人讒言,迷惑了家弟,我平日就勸過他,莫要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摻和在一起,不想一語成讖。」

  聞言,齊文忠眼角閃過一絲不屑,嘴上卻感慨道:「還是伯仁寬厚,有王侯之風。之前聽聞你被大軍包圍,堵在山中,我是心急如焚,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恨不得親自領兵去救,奈何兵少將寡,又有鎮守錢陵郡之責,不敢妄動。萬幸,數日前聽聞你脫困,吉人自有天相,這才放下心來。」

  諸將跟著齊伯仁一起,被領到太守府的偏殿,只見裡面佈置好了豐盛的酒宴,各種佳餚美酒陳列在案几上。

  雕蚶鏤蛤,珍饈美饌,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齊文忠笑道:「大家坐,這是我特意給伯仁你們準備的接風宴,也算是補償我沒有親自去救你們的過失,一路上車馬勞頓,辛苦了。」

  眾人依次入席,羅豐就坐在齊伯仁的旁邊,低眉斂目,不動聲色。

  「祝賢侄早日殺回武昭侯府,抓住仲義,家法伺候,讓他向你這位大哥認錯。只要肯認錯,總歸還是一家人嘛,有什麼不能談的,非要妄動兵戈。」

  齊文忠舉起酒樽道:「來來來,大家滿飲此杯,今日沒有君臣,不醉不歸。」

  齊伯仁起身拿起酒樽,其他將領也跟著起身。

  「幹!」

  齊文忠仰頭將酒飲乾,只是他放下酒樽後,發現齊伯仁等人還是保持著拿著酒樽的姿勢,沒一人跟著飲酒,心中頓時浮現不妙的情緒。

  但他好歹也是一方太守,又豈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面上不露破綻,疑惑不解的問:「大家都不喝酒嗎,難道是顧忌軍紀?誒,伯仁你可不能不知變通啊,上了戰場,自然是要嚴守軍紀,滴酒不沾,可下了戰場,總是要學會放鬆。來來來,你帶頭飲完此杯,其他人才不會過於拘謹。」

  齊伯仁搖頭道:「叔父,這酒侄兒不是不想飲,而是不敢飲,生怕一喝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話剛說完,他就將酒樽往地上一砸。

  哐啷一聲,屏風後面傳來頻繁的腳步聲,一群刀斧手湧進大殿,還有一名首領大喊道:「亂了亂了,不是太守砸的杯子,快回去。」

  齊文忠見狀,面露尷尬之色,隨即收斂皮面笑容,肅然道:「伯仁,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說,總之,我不想害你的性命,還是束手就擒吧。我知道你們都有功夫在身,可是沒有武器,縱然能逃得一個兩個,但……」

  齊伯仁打斷道:「叔父,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帶兵器?」

  霎時,所有將軍或從衣服裡,或從褲子裡,抽出一把把貼身兵器,有軟劍,有鞭子,有匕首,有短弩,還有一人從上下半身各抽出一根棍子,竟然給組成了雙節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ja3260 發表於 2014-10-24 01:35 AM

本帖最後由 ja3260 於 2014-10-24 01:35 AM 編輯

110 輕鬆拿下

  見齊伯仁等人分明是有備而來,齊文忠也不再說什麼狠話,將酒樽一扔,連忙往裡屋閃去。

  刀斧手蜂擁而來,但齊伯仁此次帶來赴會的,都是武藝不淺的將領,最低都有兩重境巔峰的修為,而那些不善戰鬥的文將全給留在軍中,甚至,其中還有不少人,乾脆就是由江湖武者假扮的。

  「我來保護大公子,你們去抓人。」

  王達持刀擋在齊伯仁身前,刀光如白練飄過,瞬間便有五顆熱騰騰的人頭飛起。

  伍真與彭熙雙雙向著齊文忠撲去,前者的御劍術雖然被羅豐識破,但好歹羅豐沒無聊到四處宣揚,於是得以繼續偽裝,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殺得人頭滾滾。

  彭熙在伍真的掩護下,直衝目標,見齊文忠左拐右拐,鑽進了不知哪裡的密室,他也懶得尋找機關,一聲大喝,雙斧兇猛劈出,神力所至,摧屋搗牆,不管有什麼樣的機關陷阱,全憑蠻力破解。

  羅豐坐在位置上,繼續慢吞吞的用筷子夾菜,好似對外界失了感應,旁若無人的自得其樂,至於菜裡面摻的毒藥,對他的萬屠元功來說,實在也只是一道小菜。

  一些刀斧手見這位囂張得沒邊,全然不把人放在眼裡,個個出離憤怒,不約而同的有十件兵刃斬向羅豐的腦袋。

  然而,玄陰黑水真氣勃發,好似巨浪一般,將這些人的兵器盡數震開,更有寒勁順著經脈鑽入,將這些人的半邊身體凍得僵硬,渾身直打哆嗦。

  正如羅豐先前對齊伯仁說過的,俗世的爭鬥他不會插手,只負責對付修士,因此除了主動下手攻擊他的人會被雄渾真氣震飛外,他自己並不會去攻擊人。

  「中計了中計了,這下引狼入室,一幫子全是高手,看來是攔不住人,幸好我還留了兩張底牌。」

  齊文忠沒想到這班人竟是這般生猛,自己足足安排了五百名刀斧手,竟然阻攔不住,眼見那持斧的殺星就要追上自己,慌張得手腳並用往院子裡跑去。

  為防萬一,他從錢陵郡的守軍中調出了一批勁弩,讓弓弩手埋伏在最外圍,因為他想要生擒齊伯仁,不敢讓人死在自己手上,所以沒有在最開始就用上。

  只是到了院子,卻是不見人影。

  「弩手!弩手哪去了?」齊文忠倉惶的環顧四周,心中騰起不妙的感應,鼻尖忽而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是說,這批人嗎?」

  顧志勇大笑著,手中拎著血淋淋的人頭,從院子大門口進來,而在他的背後,跟著一批盔甲上沾著新鮮血跡的親兵。

  他一甩手,將人頭扔了過去。

  齊文忠低眼一看,正是自家的侍衛首領,頓時嚇得癱倒在地上。

  他自小養尊處優,雖然當了多年太守,怡養出上位者的氣勢,但終究沒上過戰場,用權術殺人在行,見到真正的殺戮,就給嚇破膽了。

  顧志勇鄙夷的瞥了這位一眼:「呸,瞧你這窩囊相,虧你還是大公子的親戚呢?就你的那點心思,全在大公子預料之中,嘿嘿,還玩什麼擲杯為號,莫不是那些戲曲小說看多了吧。」

  齊文忠嚇得渾身發抖,扯開喉嚨,大聲呼救:「圓通大師,圓通大師快來救我!」

  一道洪亮的聲音,由遠及近。

  「齊施主勿憂,貧僧來也,當助你降妖除魔,懾服宵小!」

  一名身披金色琉璃袈裟,手持禪杖的肥圓和尚踏空飛來,只見他雙手合十,背後忽現萬丈金光,化出一尊數十丈高的如來大佛,莊嚴威猛,聲勢不凡。

  顧志勇雖是膽大包天的人,也被這突然乍現的大佛嚇得一跳:「哪裡來的禿驢,竟敢管灑家的閒事,今日就算佛祖來了,也是照砍不誤。

  「府中宵小之輩,如來正法在前,不想受明王忿怒之威,速速放下屠刀!」

  圓通伸手手掌,遙空向下一壓,背後的如來大佛也跟著他做出同樣的動作。

  霎時,顧志勇便覺一股巨力壓在肩頭,難以抵擋,當場就要跪下。

  但他也是個狠人,先用雙手撐住地面,然後咬緊牙關,全身上下繃緊肌肉,硬扛著重壓,搖搖晃晃的重新站起來。

  「兀那光頭,憑你也想讓灑家下跪,做夢去吧!」

  圓通眼中閃過一絲不愉,擲出手中禪杖,那杖子化作金光破空飛去,就要一杖將顧志勇的腦袋砸得稀巴爛。

  那邊的齊文忠見局勢被控制住,嚇唬自己的大漢就要被擊斃,眼中重新恢復了信心,心中慶幸著,幸好我花重金將這大師拉攏住,日日供奉,總算不枉我多年來的孝敬,這年頭,想安穩做大官的,哪有不請修士坐鎮保護的。

  但下一刻,他的希望就破碎了。

  只見一道七彩光線從府中射出,正中禪杖,禪杖立即失了神通,金光消散,從半空中直直墜落在地上。

  「是何方妖孽,敢壞貧僧法寶!」

  圓通大喝一聲,連帶背後的大佛一起,做出金剛怒目之像,錢陵郡中無數信佛的信徒,一見此景,紛紛下跪,口中唸誦南無阿彌陀佛。

  這時,一座萬鬼纏繞的巨塔當空落下,鎮在大佛頭頂,而力量傳遞之下,圓通也嘗到了被巨力壓身的滋味,虧得多年修煉羅漢神力,加上武格的支持,勉強支撐得住,沒有當場墜下。

  「果然有妖邪作祟,今日就叫你見識我寒雲寺的神通!」

  圓通面相威武不凡,看似胸有成竹,叫齊文忠放心不已,實則心中已是叫苦不迭。

  人還沒見著,自己已經落了下風,圓通對這位未曾見面的對手實力有了幾分估算,若是可以,他現在就想逃,偏偏此刻被鬼塔鎮著,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他連忙喊出自家門派的名號,就算不能威懾,也希望對方能看在寒雲寺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馬。

  圓通祭出一個木魚法寶,篤篤敲響著,許多光華閃耀的香火願力朝著萬鬼鎮仙塔湧去。

  這些由百姓祈禱求福的念頭匯聚而成的香火願力,對於鬼物乃是天生剋星,效果不亞於太陽真火。

  饒是有萬鬼鎮仙塔的保護,也有不少陰鬼被度化。

  鬼師一見,勃然大怒,這和尚的實力連它都敢親自出馬對敵,竟然也敢害它的手下,真是不自量力!

  老大憤怒,小弟出馬。

  擁有了新身軀的四頭鬼蛇隆重登場,那比大佛還要大上幾圈的身體一現世,就嚇壞不少人。

  香火願力往鬼蛇身上纏去,卻被殭屍身體的軀殼擋住。

  同樣是冥界生物,純靈體的陰鬼極怕香火願力,但依仗肉身力量的殭屍就不吃這一套。

  四頭鬼蛇先用身體纏住大佛,四顆腦袋張開獠牙大嘴,兇猛咬去,配合身體一絞,就將這尊大佛撕得粉碎。

  神通被破,靈力反噬,圓通心神受創,當場嘔血,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倉惶如喪家之犬,拚命向外逃去。

  但只見虛空中一道刀罡閃過,圓通身子一僵,便已是身首異處。

  身披暗色盔甲的鬼郎將,探手往屍體上面一撈,抓住了就要潰散的魂魄,帶回去向鬼師老大輕功。

  這幾下兔起鶻落,情節一波三折,讓齊文忠的心情也跟著起伏不定,又是失望又是希望又是絕望,只覺心臟都要跳出胸腔。

  眼見最後一張底牌也失去效果,他面如死灰,趁著顧志勇等人被打鬥吸引,就要偷偷從密道溜走。

  「叔父,你要去哪裡呢,宴會尚未結束,沒了你這主人可不行。」

  齊伯仁先一步堵住了出口,他渾身上下,片塵不染,半點不像是從廝殺中出來。

  齊文忠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顧不得尊嚴,慌忙下跪求饒:「伯仁,我是你叔叔,你可不能大義……啊,不能殘害親人啊!」

  齊伯仁淡淡道:「放心吧,叔父,我不會殺你,只是要委屈你一段時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0 PM

第111章 李鬼遇李逵

    齊伯仁以雷霆手段,拿下了太守齊文忠,囚禁于府邸,並取了太守印璽,接管錢陵郡的上下事務。

    他一邊下令讓錢陵郡中的所有官員到太守府赴宴,一邊讓麾下軍隊做好突擊准備,避免有死忠者頑抗。

    不過,齊文忠的人品顯然很一般,盡管他的名字中帶了一個“忠”字,但是沒有一人願意為他赴死效忠。

    做官的哪個不是人精,大家都很清楚,這只是武昭侯府的家里人鬧矛盾,不是外敵入侵,談不上忠誠與操守。

    何況,齊伯仁這一手“大義滅親”,敢拿自家親叔叔開刀,著實震懾了不少人,

    于是紛紛答應會到場赴約,即便有事不能親自來的,也會派親信捎上官印。

    至于齊伯仁會用什麼樣的手段,讓這群人乖乖交出兵權,或者站在自己這邊來,就不是羅豐需要關心的了。

    如果這位大公子連這點手腕都沒有,那就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還不如早早棄了他,與黃泉一起潛進武昭侯府,想法子將齊仲義刺殺掉,說不定還來得更快捷一些。

    因為最近接連遇上自報家門的修士,卻對他們的背景一無所知,連久仰都說不出氣勢,于是羅豐就抽空惡補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不求對天下門派了若指掌,至少也要將那聽起來似乎很有來頭的“二十八派”與“一百零八門”記住。

    在瀏覽了門派最初發給弟子的普及修行界嘗試的玉簡后,羅豐赫然發現,那名圓通和尚報上的寒云寺就是隸屬一百零八門。

    然后,他就將對方師門長輩前來尋仇的擔憂降到了最低。

    “這《玉洲修行界通志》中記載的內容也太少了,除了派名和當代掌門的實力境界外,就沒多一點的介紹,連鎮派經文都不提一下。看來,回去得去藏經閣找找玉簡。”

    羅豐無奈的搖搖頭,又一次感受到了三教六宗的那種自負感,全然不將其他門派放在眼里,甚至不屑于提醒弟子們去了解更多。

    正琢磨間,忽有三道悠長的氣息急速從遠方馳來。

    “沒有特意掩飾實力,兩名四重境,一名六重境,是那個假裝九幽派弟子的修士的同黨嗎?”羅豐心中疑問,隨即又自我否認,“不大可能,先不說以大欺小,光是六重境插手俗世之事,就破壞了規矩,以那人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我背后有著强大的靠山。”

    高階修士的破壞力太强,很容易傷及過多的無辜,于是修行門派中,都是嚴禁五重境以上的修士插手俗世,若其中一方壞了規矩,另外一方就可以隨意報復。

    “或許只是路過的……”

    這個猜測剛出現,就被現實擊破。

    那三名修士乘著云舟,停在錢陵郡太守府的上方,其中一人運足功力后,大聲喝道:“假冒我純陽派的騙子,快給我滾出來!”

    聲音宛如晴天霹靂炸響,嘹亮異常,使得城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羅豐先是一愣,不明白這個聽起來很耳熟的門派為何找上門來,但隨即就想通關竅。

    “看來,是那個自稱九幽派的修士故意給我找的麻煩……不過,這三人也太招搖了!”

    身為六道宗弟子,羅豐一直低調行事,鮮少將出身門派掛在嘴邊,就算到現在,除了齊伯仁與他的几名親信外,都無人知曉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是大公子請來的世外高人。

    這三名純陽派修士的做法,簡直跟無腦相等,連對手來歷都不清楚,就敢囂張的上來叫門。

    “就算那人將我是三重境修士的情報透露出去,他們也不擔心我万一是前輩高人游戲人間,故意收斂實力嗎?”

    如果碰上羅豐所說的情況,就算一掌將這三人拍死,也是這三人不敬在先,站得住理,純陽派要報仇只能從私怨下手。

    羅豐可沒興趣陪對方玩審拿欽犯的游戲,只是將自身氣息放出,並沒有乖乖的飛空。

    天空中,背著長劍,一身劍俠打扮的楊昊皺起了眉頭,不悅道:“此人好生狂妄,我們千里迢迢上門來,他不趕緊出來自證清白,居然還敢擺譜!”

    旁邊,穿著粉紅霓裳,套著云袖飄帶的舒昭昭道:“也許,他是一身清白,所以才有恃無恐,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他這樣清清楚楚的將氣息放出,可見沒有心虛。”

    楊昊撇嘴:“也許是准備好了陷阱,等著我們鑽進去?”

    舒昭昭掩嘴笑道:“如果只你我二人,倒是有這可能,現在有鐘師叔陪伴,只要此人不是喪心病狂,就不會有以區區三重境的實力,挑釁擁有兩倍于他境界的强者的痴念。”

    楊昊也是打從心底里不相信,可嘴上仍不服輸,猶自强撐:“也許他就是喪心病狂呢?敢偷學我純陽派的武學,假冒我純陽派的弟子,有這樣膽子的人,又豈能以常理揣測。”

    舒昭昭輕笑:“我說不過你,但我聽師叔的。”

    鐘東升的外貌是將近四十的男子,蓄著長須,仙風道骨,眉目間自有凌厲銳氣,同樣配著長劍,做劍俠打扮。

    他撫著長須道:“此子既然沒有逃跑,敢直接邀請我們登門,可見胸有成竹,如果不是有秘术能遮掩自身根腳,不怕被我們發現,就是真的不曾習過我派的《純陽赤火勁》,身正不怕影子斜。以他的境界而言,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舒昭昭得意的對楊昊眨眼道:“看吧看吧,師叔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

    楊昊不甘心道:“那我們就這樣放過他?連續趕了五天的路程,這番辛苦就這麼白白浪費了?《純陽赤火勁》可是我純陽宗的根基所在,是只有被預定的種苗弟子才能傳授的功法,不是《六陽功》、《大日訣》等入門功法能媲美的。”

    我都沒資格修煉呢!他在心底里補充了一句。

    其實對方到底有沒有修煉《純陽赤火勁》,已經不重要了,重要是對方剛才的舉動,分明沒將他們純陽宗放在眼里,不敬之意昭然,這像一根魚刺梗在楊昊的喉嚨,不吐不快。

    鐘東升點頭道:“《純陽赤火勁》此事万分重要,不可不慎。而且,此子雖然很可能沒有修煉我派功法,但他假冒我純陽派弟子,招搖撞騙的事情未必是虛,否則在我們喊話的時候,他不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這分明有做賊心虛的嫌疑。”

    說話間,他的語氣中多少透出一點遺憾。

    鐘東升是真希望對方有修煉《純陽赤火勁》,這樣在他抓住人后,就能逼問出功法要訣,從而加以修煉。

    通過這種方式得來的功法,就算是門派也不會進行追究,否則的話,楊昊與舒昭昭是絕無資格修煉,而他則需要耗費許多的善功,才能兌換功法玉簡。

    他們三人為了一個匿名舉報的消息,不遠千里的趕來抓人,可不是真為了維護門派的名聲,而是想賭一下可能。

    如今看來,消息十有八九是假,三人心中難免有些怨懟。

    “走,先下去看看人再說,若他真有假冒我純陽派弟子的行為,就抓回門派,聽候發落。”

    鐘東升收回云舟,落向太守府邸,其余兩人連忙跟上。

    落地后,楊昊見廂房的門依舊緊閉,人的氣息尚在屋里,頓時惱了:“人呢,趕緊出來!你個騙子好大排場,還要我們請你出來不成?”

    “不請自來,就是不速之客,尚未見面,就將人定罪,閣下的種種言行,不受歡迎是理所當然。”

    羅豐推門走出,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本不想理會你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誤會能解開還是解開的好,我願意配合一下,證明自身清白,也希望你們別逼人太甚。”

    他揚手打出一道掌氣,尚未及身,周圍的溫度驟降,地面凝霜。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1 PM

第112章 快來打我啊

    “大膽!”

    楊昊怒喝一聲,運起昊陽真氣,抬掌擊去。

    但稍一接觸,他的昊陽真氣竟然就抵擋不住,潰敗如逃兵,更是被寒勁侵入体內,凍徹入骨,連連催動真氣,好不容易才化解掉,頭頂冒出了蒸汽。

    羅豐負手道:“如何,現在應該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楊昊丟了面子,心中大為不快,呼著白汽,呵斥道:“這、這算哪門子的證明?就算你會陰寒真氣,並不代表你沒有修煉純陽功法,說不定你是陰陽同修呢?”

    羅豐不理他,轉而詢問三人中的年長者:“這位前輩也是持相同的看法?”

    說實話,鐘東升已然確信羅豐沒有修煉《純陽赤火勁》,他可比楊昊心思縝密得多,對面的年輕人只一掌,就將境界上被自己高一層的楊昊擊退,證明對方將這門陰寒內功的修為遠在楊昊之上。

    若在如此情況下,對方還修煉了陽炎屬性內功,除非兩門內功的修為相仿,否則陰寒真氣必定會將陽炎真氣化去。

    可同時擁有兩門大成的內功,就對方的年紀而言,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有點傲氣的人都不願意承認別人比自己强,何況是純陽派弟子,鐘東升打從心底里不願相信這個可能。

    但盡管有了這樣的認知,明面上,鐘東升仍是道:“我並不認為你修煉了《純陽赤火勁》,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人舉報你假借純陽派弟子的身份為非作歹,為了維護門派的名聲,我們不得不調查清楚。”

    羅豐不動聲色的問:“哦,那你打算如何調查呢?”

    楊昊厲聲道:“讓我用靈識進入你的身体,探查一下氣海,是非黑白,自然一目了然。”

    “諸位,莫要逼人太甚!”

    羅豐瞬間露出了凶獰的氣息,除了忌憚被對方發現真相外,讓人探查自己的識海,無異于將自己的小命也一並交出去,到時候只要對方念頭一動,就能叫他根基盡廢。

    感受到殺意,楊昊與舒昭昭臉色微微變化,下意識的也做出動手的姿態,可隨即想到己方還有鐘師叔坐鎮,根本不必擔心區區三重境的修士敢拼個魚死網破。

    一想到對方的境界比自己還低,兩人又不由得赧然,為自己方才一瞬間露出的恐懼情緒而羞愧。

    鐘東升雖不懼動手,但也覺得楊昊的言語太衝,簡直是在逼人拼命,便勸解道:“凡事總要弄個水落石出,我純陽派系屬名門正派,雖不會仗勢欺人,但也不會任由他人欺之以方,閣下若不願意讓我們用靈識探查,不妨跟我們去一趟純陽派,到時候用天靈鏡一招,自然真相大白。”

    羅豐自然不會答應,被天靈境一照,暴露出《純陽赤火勁》還是小事,暴露出《万屠誅邪元功》可就真正是天災大難,何況這主意也是半斤八兩,好不到哪去。

    他想了想,道:“數日前,我擊退了一名自稱九幽派的修士,還擊殺了他的師弟,若我猜得沒錯,必然是此人惡意栽贓,陷害于我。”

    他這一句,說的全是真話,只是很容易誤導別人,讓人以為他擊殺了一名九幽派弟子。

    至少,純陽派的三名修士就給誤會了,頓起忌憚,因為羅豐的語氣過于輕描淡寫,就像是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九幽派跟純陽派作對多年,彼此的實力與地位可是相差無几的。

    鐘東升收起了强行動手擒人的念頭,謹慎的問:“敢問閣下出身?”

    羅豐猶豫一下,他不是很想用六道宗的名頭來壓人,倒不是故作清高,而是以月湖真人的脾氣,必然不希望這件事傳揚得很廣。

    月湖真人的性格是真的清高,認為仙人出手幫助了凡人,就該飄塵離去,留下模模糊糊的背影,和一方神奇的傳說,這才顯得出自身的高雅不凡。

    不過眼下情景,以勢壓人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若是故作神秘,反而會令人起疑。

    再三斟酌,羅豐不得已開口:“我是六道宗的弟子,奉長輩之名,助武昭侯長公子一臂之力,怎麼,諸位要阻我行動不成?”

    純陽派三人臉色齊齊一變,心情猶如正耀武揚威的官家子弟碰上了皇親國戚,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該覺得羞怒,還是該覺得荒謬。

    楊昊猶自强撐:“你說你是六道宗的弟子,有什麼證明,說不定又是冒名頂替?”

    “六道宗的弟子,誰敢冒名頂替?”羅豐反問了一句,又拿出弟子腰佩,“這是我宗弟子的證明,諸位若不信,盡可上我六道宗求證,順帶也向我的長輩稟告一聲,說不定她老人家會同意我中止任務,跟你們一起去純陽派證明清白,畢竟,我們六道宗也不喜歡仗勢欺人的,只會在人家逼上門的時候,才不得已反抗。”

    最后一句反諷,刺得鐘東升老臉一紅,比起純陽派,無疑是六道宗的“勢”更大一些,他先前自傲的話,在此刻顯得很是刺耳。

    六道宗的邪宗名聲也發揮了作用,三人又哪里敢真的上門求證,万一被吸成干屍,囚禁了神魂怎麼辦?

    何況,他們心中已有八成信了羅豐的話,尤其是羅豐先前的囂張擺譜,面對六重境修士依然有恃無恐的膽氣,此時也都有了來由。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打起了退堂鼓,心中不由得埋怨那個匿名送消息到純陽派的陌生人,分明是不懷好意,挖了個陷阱讓人往里面跳。

    羅豐見一場紛爭消彌于無,心中也舒暢不少,即便不怕與人動手,但無利可圖的事情還是能少則少。

    這時,忽聞通天古書道:“別放人走!那個四重境小子身上有古怪,還有他背上的劍,蘊含著魔性,至少也是一顆魔種。雖然潛藏得很深,還用各種禁制掩蓋著,嘿嘿,但又怎麼能瞞得過身為魔道鼻祖的本大爺?”

    羅豐略有猶豫:“修煉魔道功法是很尋常的事,誰人沒點奇遇?如果為一個不能估量出准確價值的法寶動手,與純陽派結怨,未免得不償失。”

    通天古書激將道:“虧你還是六道宗的弟子呢,拿出堂堂邪宗弟子的氣勢來!且不說利益如何,這小子是不是瞧得很不順眼,之前說話那麼衝,脾氣那麼臭,簡直是八佾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番教訓他一頓,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對他未來的人生大有裨益,咱們可是在幫他啊!”

    羅豐不屑意氣之爭,本來還想拒絕,可忽然念頭一動,憶起之前關于氣運用處的一個猜想,偏偏找不合適的時機與對象,眼前這位脾氣暴躁的男修士,不正是最佳的驗證機會?

    機不可失,他以靈識聯系太歲星盤,從中分出一份氣運,將强烈的意志注入其中,彈射出去。

    “快來打我啊!”

    蘊含明顯誘引意味的氣運撞上了楊昊頭頂的氣運,令他神智一蒙,頓時就覺得羅豐此人真正面目可憎,之前的囂張行徑更是目中無人,仗著六道宗的背景就敢恣意妄為,用高傲的言行侮辱他的人格,簡直是天怒人怨,千夫所指,罄竹難書!

    怒火壓抑不住的燃燒起來,血液中的魔性沸騰,令他一雙眼睛都紅了起來,恨不得立即將羅豐碎屍万段。

    鐘東升在計較一番后,覺得面子不如里子,為了爭口氣,而冒可能被六道宗報復的危險,實在不值得,非追求長生的修士該為。

    “既然閣下是六道宗弟子,又奉長輩之命,我也不欲……”

    “六道宗弟子就很了不起嗎?有個好出身,就自覺高人一等,可以胡作非為,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嗎?別人怕你,我楊昊可不怕你!”

    在兩名同門驚慌詫異的目光中,楊昊怒然出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1 PM

第113章 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見對方動武,早有准備的羅豐一招人邪印正面迎擊。

    再一次的根基比拼,楊昊依舊不敵,蹭蹭退了數步。

    舒昭昭見同門面露猙獰,額頭青筋跳動,似乎還有動手的意圖,忙道:“楊昊你瘋了!快快住手,不要給師門惹上麻煩。”

    羅豐彈出的氣運並不多,此時已經被楊昊的氣運震散掉,所以盡管他心頭猶有怒氣未消,但理智已經回歸,正欲强忍住憤怒時,人邪印的精神攻勢駕到。

    一股憤怒、怨懟、仇恨的戾氣涌上腦門,微弱的理智立馬歇氣。

    楊昊瘋狂的喝道:“哪里來的麻煩?六道宗邪風猖獗,罪惡滔天,門下弟子無不是濫殺無辜,怙惡不悛之輩,我純陽派立身正道,與他們勢不兩立!殺掉此子,正好揚我純陽威名,震懾宵小!”

    他肩頭一動,靈劍出鞘,挺劍上手,催使三十六路大日乾元劍法,配合昊陽真氣,彼此“陽日”真意相通,威能倍增。

    尚未接敵,劍刃耀耀,仿佛騰起了一顆太陽,放出百道金光,奪人雙目,亂人心神,更具驅陰盛陽之效。

    這一招講究先聲奪人,搶敵先機,强光具備貫通能力,哪怕對方閉著眼睛,也遮擋不住。

    雖然三重境以上修士往往以靈識代替肉眼觀察,但雙瞳乃是人心的門戶,受到刺激,必然動搖心神。

    然而,到了羅豐身上,卻是根本不為所動,他的雙瞳弱視,平日就極少依賴視覺,形同于盲,心神受到的觸動極為遲鈍。

    他運起正逆滔天掌,立身不動,周身揚起正逆對衝的氣勁,盤旋繚繞,宛如護体真氣一般。

    這門以海水暗流變化為立意的掌法,得到同具水屬特性的玄陰黑水功相助后,威能更上一層樓,臻至大成之境。

    楊昊的寬劍刺到羅豐身前九寸,便感受到强大的阻力,好似入了泥潭一般,數股紛亂復雜的勁力如同無形的鉗子,緊緊掣肘著劍刃。

    劍尖像打進木樁的釘子,艱難前進著,在奮力向前遞進六寸后,終究力竭,止步于此。

    “白虹貫日!”

    楊昊大喝一聲,再催元功,背后騰起一輪金日,想要豁盡余力,一鼓作氣突破。

    “强弩之末,難穿魯縞!”

    羅豐嗤笑一聲,掌心旋動,凝聚切割氣流,從側旁拍擊劍身。

    高度壓縮的氣團爆發,短短一瞬間,氣刃與劍身碰撞千余次。

    强烈的震蕩沿著劍身傳遞,楊昊虎口一熱,差點脫手,好險才握住,可也被震得下盤搖晃,偏斜了方向。

    “揮戈回日!”

    楊昊見勢不對,卻不硬撐,反而牽引震勁,轉過一個圓弧后,重新斬向羅豐。

    這一劍,合並對手與自己的力量,威能更勝前招。

    “劍法有些門道,純陽派能在二十八派中排進前列,看來並非浪得虛名。”

    羅豐贊賞了一句,動作並不遲緩,左手打出裂濤剛勁,右手圈出卷潮柔勁,剛柔合並,化作漩渦,再度將揮斬過來的劍鋒困住。

    再度出劍失利,楊昊無奈,只能抽劍變招,身体騰空而起,昊陽真氣氤氳而出,散作朝霞,直如金兔東升。

    “概日凌云!”

    “劍不錯,劍法也不錯,就是人差了點,”羅豐繼續用言語刺激對方,左手結地邪印,凝聚地力,“這樣吧,只要你能碰到我的衣服,就算你贏好了,免得有人說我以大欺小,仗勢欺人。”

    他以三重境應對四重境,反而自稱“以大欺小”,真正諷刺味十足。

    楊昊本就心神激蕩,被混亂的情緒擾了神智,這下受到刺激,更是怒火中燒,將殘留的那點理智燒得干干淨淨,恨不得現在就將對方的人頭斬下,剁成肉醬。

    暴怒中,他的劍法力道更强,威勢更雄,卻失了靈性,笨拙不堪。

    這種剛猛有余,變化不足的攻勢,恰恰是羅豐最擅長應付的,用各種柔勁卸去力道后,輕松擋下,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激得楊昊嗷嗷大叫。

    舒昭昭見楊昊全無勝算,傷不到對方,終于松了一口氣,忙詢問鐘東升:“師叔,這下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將楊昊拿下,再向對方請罪?”

    鐘東升面色凝重,艱難的下了決定:“不,恰恰相反,我們要幫助楊昊將此子拿下。”

    舒昭昭驚懼的問:“為什麼,他可是六道宗的弟子,万一得罪了對方,可是會招來禍端,說不定會有六道宗高人向我派問罪。”

    鐘東升露出一絲苦笑:“我們已經得罪他了!楊昊動手,就證明此事無轉圜余地。觀此子言行,桀驁不馴,倔强倨傲,就算我們現在收手,恐怕也是懷恨在心,事后難免報復。

    與其輸人又輸陣,倒不如現在將人拿下,讓其師門來領人,到時候我們盡可以編制理由,將罪行强行戴在他頭上,像假冒我純陽派弟子,這種事本就難以求證,對方只能忍這啞巴虧。

    若我們現在退縮,丟盡純陽派面子,上面很可能不會保我們,但我們若狠下心來,掙一個‘不畏强權,替天行道’的名頭,就算六道宗問罪,上面也有回絕的底氣。”

    “也只能如此了。”舒昭昭認命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埋怨道,“楊昊啊楊昊,你可害慘我們了,平時就見你毛毛糙糙,還以為只是性格使然,經歷的事情多了,早晚能糾正。沒想到在大事上也是這般衝動魯莽,以后,卻是要離你遠一些,免得再度被你連累。”

    對付一名三重境修士,自然不能讓鐘東升動手,否則就算拿下了人,也絕對是面上無光。

    舒昭昭一揮云袖,長長的綢緞無限延伸,從下方卷了過去,卻是想要纏住羅豐的雙腿,牽動下盤。

    “圍魏救趙,計謀不錯,就是缺了點執行計謀的能力。”

    羅豐分心三用,一邊應付楊昊的强攻猛打,一邊用居高臨下的語氣點評,一邊祭出斬風劍丸,將偷襲下盤的云袖切成碎布。

    舒昭昭見劍丸化作電龍,迎面斬來,連忙揮舞云袖,化作層層壁壘,試圖强行裹住。

    但斬風劍丸的鋒利遠超她預料,輕易就將阻擋的云袖撕裂,她連連拋出法寶,又是方帕,又是銀索,又是珊瑚,可無一能擋下劍丸。

    最厲害的也只是最后的那件伏波玉珊瑚,發出定江神光,將不擅法术神通的斬風劍丸定住了五息,可隨即就被鋒利的劍氣洞穿。

    “這劍丸好生鋒利,難道是上品靈器?”

    舒昭昭一張俏臉嚇得發青,連連后退,因為心疼扔出法寶又會再度受損,于是只用能無限延伸的云袖進行遮攔。

    在劍光飛斬下,她再也不復優雅的仙子儀態,只剩滿身的狼狽,左閃右避,盡力躲過了要害,可仍難免要被劍氣擦中,導致衣衫破碎,春光乍泄。

    直到一次偏頭閃躲,劍光斬到舒昭昭的盤發,割下半截黑絲。

    終于,她害怕了,慌忙求救:“師叔,我要擋不住了,快來救我!”

    此時此刻,她連向后飛奔,逃出飛劍攻擊范圍都做不到。

    “好個擎天架海的神通,他真的只是三重境修士?還是說,六道宗的弟子都是這般能耐?”

    鐘東升面露詫異,不想自家兩名四重境的弟子齊上,居然也奈何不了一名三重境修士,而且還是徹底被壓制,几無還手之力,單看對方雙腳至今都不曾移動半分,就足以證明一切。

    擔心再等上片刻,舒昭昭與楊昊說不定就要身死道消,鐘東升無奈,只能放下矜持的架子,開口道:“你們兩個退下吧,對方畢竟是三教六宗的弟子,底蘊是我純陽派的十倍,贏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他一句話,將弟子的實力引申到門派的實力上,以大概小,周全自家的面子。

    可惜,舒昭昭與楊昊都無法抽身推開,前者是有心無力,后者是完全失了理智,根本沒有后退的心思。

    就在鐘東升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堂皇理由,掩蓋自己接下來“以大欺小”的行為時,就聽羅豐道:“退什麼,何必如此麻煩,你們三個一塊上吧!”

    話音剛落,鐘東升忽感頭頂一黑,抬頭看去,就見一座万鬼哭嚎的巨塔當頭鎮了下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2 PM

第114章 毆打小朋友

    万鬼鎮仙塔降臨,沉重的巨壓籠罩在鐘東升的肩膀,讓他感覺像是抗了一座小山,膝蓋哆哆嗦嗦,几乎要站立不住,而雙腳也陷入地面中。

    可他好歹是六重境修士,沉喝一聲,純陽真氣勃發,撐住壓力的同時,向后逃出万鬼鎮仙塔的力量范圍。

    “閣下既然率先動武,就別怪我不客氣,鬼物,受死吧!”

    鐘東升不明白羅豐為何敢對他出手,他可不是只高出一兩重境界,而是一倍!

    六重境的大門檻,不知攔下了多少人,無數修士撞破了腦袋,也未能撞開玄牝之門,這一重境界的進步,可比前面大得多。

    但不管如何,既然自己占住了理,那就無須客氣,也許對方是因為以一敵二大占上風,從而自信心爆棚,失了理智呢?

    鐘東升手捏劍訣,背后驚虹劍出鞘,化作一道五彩虹光,帶著純陽氣息,斬向鬼塔。

    鬼塔最頂部的一層,鬼郎將指揮群鬼,凝聚陰冥之力,操縱混雜而成的異種法寶“鬼瘴陰云”纏向驚虹劍。

    這鬼瘴陰云融合了曹簡的毒瘴、程蘭的烏云法寶,万鬼鎮仙塔的陰氣,以及諸多鬼卒的鬼道之力,對上純陽氣息也有一定抵抗能力,竟而纏住了驚虹劍,令它無法斬落,而且重重污穢之力,對上法寶也有污染靈性之效。

    眼見烏云牢牢裹住虹光,任憑其在內部來回衝突,也逃不出牢籠,甚至有漸漸失去控制的跡象。

    鐘東升眉頭微皺,出師不利,這可不是好兆頭。

    他還想著一招懾敵,叫其不戰而降,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小覷對手了,這鬼塔中恐怕並非只是一些低階陰鬼,而有一頭品階不低的鬼物坐鎮。

    有心立威,鐘東升催動元功,雙手連續結印,法訣突變,大量真氣涌動。

    “霞心劍訣初式,赤霞劍心照天東!”

    驚虹劍一凝,隨即如蛟龍翻騰,乍現万道霞光,鬼瘴陰云被染成一片紅色,扭曲變化,遮攔不住。

    只見一道赤紅的劍光噴發而出,撕開鬼瘴陰云的囚禁,凝成十丈長的氣劍,當空斬下。

    神劍煌煌,威如大日,尚未接觸,數百頭鬼卒已經在純陽氣息中魂飛魄散,鬼瘴陰云拼命的想要攔阻,卻在靠近時就被劍光消融掉。

    眼看這一劍,要將万鬼鎮仙塔斬斷,空中陰氣膨脹,驟然出現四頭鬼蛇,其中兩個蛇頭張口噴出濁流,抵消煌煌劍光,另外兩個蛇頭纏住氣劍劍刃,利用僵屍的堅硬肉体,强行阻止它繼續斬下。

    “嘶——竟然還有這等凶猛的鬼物,這是什麼冥界生物?擁有腐朽的軀体,是不死蛇神嗎?可為什麼有四個腦袋,不死蛇神不是人面蛇身,一個腦袋的嗎?”

    鐘東升雖然早猜到羅豐必然有一頭品階不低的鬼寵,可親眼見到后,仍被嚇了一跳,而陰鬼融合僵屍的四不像,也令他瞧不出底細,只當做是一頭變種的冥界生物。

    “觀其氣勢,至少是六階的存在,甚至可能更高……這小子不過是三重境的修為,是怎麼控制如此强大的存在,不怕遭了反噬嗎?難道他是六道宗某位長老的血脈,所以才有不可思議的修為和强大的鬼奴?”

    一時間,嫉妒和擔憂的情緒涌上鐘東升心頭,不禁猶豫,万一自己出手將人拿下,會不會遭到對方長輩的截殺。

    他這一下分神,驚虹劍的力量變弱,鬼蛇抓住機會,兩個腦袋拼命一絞,將氣劍粉碎。

    驚虹劍靈性受創,發出一聲尖鳴,就要縮回鐘東升手中,突然一道寶光射來,正中劍身,頓時靈性被封印,失了神通,當空墜落。

    貪婪的鬼師身影閃現,一把抓住驚虹劍,飛一般逃向万鬼鎮仙塔。

    它溜腳的速度極快,眨眼已經接近塔身。

    “好個屍賊,將我的法寶留下!”

    鐘東升怒喝一聲,用手在劍鞘上一抹,激發專門用來應付這等狀況的關聯禁制,只見那邊的驚虹劍上耀起相同形狀的靈紋,隨即騰起朵朵純陽火蓮,而且劍身拼命掙扎著,想要逃回劍鞘。

    可惜,他低估了鬼師對寶物的貪婪。

    這廝眼見自己就要逃進鬼塔,竟然依靠强烈的貪欲,壓制住了貪生怕死的本能,死死拽著不松手,任憑純陽火蓮燒灼——反正有相當于六階妖獸的毛僵軀体在,就算是燒,也要燒好一陣子,才能燒到藏在里面的魂体。

    一溜煙,鬼師强拽著像黃鱔般不停扭曲掙扎的驚虹劍,逃進了万鬼鎮仙塔,活像是逼良為娼的淫徒,要將良家子女賣進青樓。

    進了塔內,鬼師瞬間蠻橫起來,它祭出無天魔羅令旗,再配合塔內的重重禁制,生生將驚虹劍鎮壓,抹消上面的禁制。

    外邊的鐘東升立刻就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驚虹劍的感應,勃然色變。

    先前被封神寶光封印的時候,他只是無法控制,但與神魂的聯系依舊存在,可現在就連這一聯系也給斷去了。

    “把驚虹劍交出來!極陽焚世訣,三陽燏林!”

    鐘東升頓時慌了,急忙衝上前去,雙掌運氣,催使九成純陽派弟子都會習練的《極陽焚世訣》中的第三式。

    三顆曜日從他背后騰起,普照眾生,所有草木無端自燃,使得大地焚燒,冒起衝天陽炎,並化作雄獅猛虎之像,奔騰衝向万鬼鎮仙塔。

    鬼蛇四顆腦袋同時噴出濁流,抵擋住純陽火獸群,盡管同階妖獸的實力,比不得修士,但若純粹比拼法力的雄厚,它這樣天生巨型的鬼物自然能抵消掉劣勢。

    在鬼塔之中,鬼師從鬼郎將手中接過無天魔羅令旗,驅使鬼瘴陰云向著對方纏去,而騰出手來的鬼郎將,則重新操起了偷襲暗殺的行當。

    三大鬼物合力,配合万頭鬼卒陰力,直打得鐘東升左支右絀,狼狽非常,若非他習練的功法恰好能克制鬼物,只怕這一會就已經落敗。

    另一邊,舒昭昭見己方最大的倚仗居然被對方的鬼奴牽扯住,無法援救,真正是陷入絕望了。

    “難怪此人先前不把我們三人放在眼里,原來是有這等底氣,如此算來,他的態度簡直算得上友好。能以三重境壓制六重境,這就是三教六宗的弟子的實力嗎?”

    雖然舒昭昭的理智告訴她,眼前的對手在六道宗內也必然屬于佼佼者,兩派的實力差距絕沒有眼下展現出來的那般宏大,但她心中仍不可遏制的升起了頹喪的氣息。

    與之相比,楊昊倒是並未泄氣,勇猛如初,只是仍然不得章法,力量强則强矣,卻是浪費的居多。

    初時羅豐尚要用其他武學補漏,現在只用正逆滔天掌,就能牢牢將其困住,輕松將每一劍的力道化去,直到現在,他的雙足都沒有移動半步。

    “煩人啊!你這惡徒怎麼還沒死,有種別用那些娘娘腔的招數,與我正面對決!”

    楊昊只覺自己如同被蜘蛛網纏住一樣,身体四肢被一層又一層的裹住,掙脫不得,每斬出一劍,就要耗費比平日多出數倍的力氣。

    只這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已累得氣喘吁吁,疲憊不堪,体內的真氣都有枯竭的跡象。

    通天古書嘻嘻笑道:“毆打小朋友的感覺不錯吧!”

    羅豐不覺羞愧,承認道:“是很不錯,難道有那麼多人喜歡恃强凌弱,這種隨意把玩他人命運,無論對手如何反抗,都逃不出掌心的感覺,很容易讓人沉迷。”

    回想起來,他出道后越階挑戰的對手,大多屬于天賦非凡,同樣能越階挑戰別人的天才人物,遠的如蠻羗,是連自己也必須跟黃泉合作才能挑戰的對手,近的如假冒九幽派的修士,擁有奇怪的魔臂和層出不窮的異種僵屍,都非易與之輩。

    同他們戰斗,必須打起十分注意,稍一分神,就有性命之憂,戰得格外艱辛。

    今天終于遇上三個正常水准的修士,讓羅豐嘗到用實力堂堂正正碾壓對手的滋味。

    通天古書知曉以羅豐的性格,是絕不會真的沉迷其中,躊躇不前,于是只調侃兩句,沒有過多的警告。

    果然,再將人戲弄一會后,羅豐便失去了耐心:“純陽派弟子的招數,一動手就是金光耀耀,我雖然不懼,可映射到視覺上,晃來晃去的光斑,實在叫人心煩。還是結束這場戰斗吧,看他們的心智也承受嚴重的打擊,等會儿嘗到敗果后,必然會潰散掉不少氣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2 PM

第115章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羅豐下了決心終結戰斗,接戰的兩人立馬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舒昭昭早被擊潰信心,沒了爭斗的心思,感受到羅豐意圖的她放棄了抵抗,引頸就戮。

    羅豐還要截她氣運,自然不會殺她,指揮劍丸抵住雪白的脖子,挾持住性命后,就沒有再更進一步。

    但另一位楊昊就沒有這番自覺,反而往嘴里塞入一顆藥丸,急速轉化為真氣,用手一抹劍刃,讓劍吸收掉他的血液,激發靈性,全力施展絕招。

    “極陽焚世訣,雙陽烽煙!”

    雙日齊出,散發滾滾煙霞,將楊昊身影遮掩住,這些烽煙不僅蘊含高熱的溫度,令周遭空氣扭曲,而且還能阻止靈識的窺探,令人把握不到楊昊的位置。

    烽煙滾滾,掩殺而去,內中光華熠熠,好似藏著一頭噴火的猛獸,爪牙亂落撒銀鉤,鱗甲生輝支鐵葉。

    “無聊的把戲,技窮矣!”

    羅豐遙遙一掌神邪印擊出,湮滅靈能,高溫的烽煙好似遇到冰水的篝火,迅速熄滅消失,露出藏在里面的楊昊身影。

    自動手以來,羅豐的雙足第一次動了,就在劍鋒臨身之際,他先以正逆氣勁裹住劍身,阻止其變招,隨后腳步輕移,微微避開劍刃,任其從腋下穿過,手臂施力,緊緊夾住劍刃,同時一掌拍出,正中楊昊胸口,將他震飛出去。

    楊昊還要起來再戰,但陰寒真氣入体,封筋凍脈,令他動彈不得,加上自身真氣在方才一招中耗盡,無能抵擋,只能無奈的僵倒在地上,任由冰霜麻木身軀。

    另外一邊,鬼師收到羅豐的命令,集中手下的力量,全力一擊。

    它祭出綠帽子魂器,背后出現“不化骨”的虛影,對著鬼蛇遙遙一指,霎時僵屍肉身狂化,威能突破七階,四顆腦袋張嘴噴吐。

    洶涌的濁流,陰損的毒云,偷襲的刀罡,三大招數同時襲去。

    鐘東升面色嚴峻,同樣祭出魂器,背后浮現出一只火焰烏鴉的虛影,令他身上的陽火氣息更加濃郁,仿佛化成了一尊火神。

    “極陽焚世訣,四陽煣器!”

    四陽齊現,火柱透地而出,帶著鋒銳的金氣,演化成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屠戮刺出。

    相比遇木則燃的第三式,第四式多出了遇金則燃的功效。

    鬼瘴陰云首先被擊潰,但也擋下了三成威能,而鬼蛇的濁流湮滅了六成的火焰兵器,剩下的最后一成,是它直接用身体承受。

    七階僵屍的肉身也抵擋不了這種由純陽火焰凝聚的兵器,被砍得到處是燒焦的傷口,好在它的体型夠大,對常人來說不可承受的致命傷,對它而言,只是讓本就干瘦的体型又添上許多黑乎乎的斑點。

    偷襲而至的刀罡卻沒有被术法攔住,鐘東升只能硬著頭皮,憑借擁有防御禁制的法寶硬挨,當即就感到一股純粹的大力涌來,后背一痛,被砍出一道可怖的傷口。

    但他來不及喘口氣,就聞破空聲響,一杆由魂力凝聚而成的長矛****而來,正是“陰神突刺”。

    無奈之下,鐘東升强提元力,彈指射出一只火鴉,抵消三成的威力,緊跟著就覺得神魂劇痛,一種魂魄要被撕裂的痛楚如潮水涌來。

    “啊啊啊——”

    發出慘嚎聲的鐘東升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卻沒有減弱半分。

    見戰斗塵埃落定,羅豐張手收回万鬼鎮仙塔,以勝利者的姿態道:“這下明白了吧,我是不可能冒充純陽派弟子的,因為這麼做會降低我的品格,叫人看輕于我,沒有半點好處,我不會、也不屑于冒充純陽派弟子。”

    舒昭昭一臉的認命模樣,根本沒有反駁的勇氣。

    楊昊倒是有勇氣,可惜半邊身体覆蓋了冰霜,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神“殺死”對方,臉上的屈辱遮掩不住。

    熬過了神魂痛楚的鐘東升,更是滿腹的失落,被三重境弟子完敗的現實刺激著他的自尊心,就算對方是六道宗的弟子,可自己連對方的鬼奴都勝不了,慘敗得信念動搖,恨不得當場就昏迷過去,也不必忍受這樣的屈辱。

    羅豐只感覺到大量的氣運涌入太歲星盤,其中楊昊潰散得最多,足有六成,鐘東升是五成,但他作為六重境修士,氣運總量比楊昊多不止一倍。

    反而實力最弱的舒昭昭只被攝取兩成,可能是她認清了彼此的實力差距,覺得輸給羅豐是理所當然,完全可以接受,除了驚懼和贊嘆外,心智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打擊。

    等到氣運吸納完畢,羅豐掃了三人一眼,道:“滾吧,今日我不殺你們,若有不忿,歡迎下來再來送法寶。”

    他腳底一沉,一股震蕩勁力擴散而出,將三人震上了天空。

    舒昭昭最快反應過來,如蒙大赦,連忙道:“謝不殺之恩。”攜著不能動彈的楊昊和失魂落魄的鐘東升快速離開。

    三人離開不久,黃泉就從外院走進來,以眼神詢問狀況。

    這麼大的動靜,她又怎麼可能沒察覺,只不過見羅豐一人就能應付,便沒有現身,守在暗處,以防有意外發生。

    “無事,打發了三個蟊賊,倒是你的九幽玄陰功不是又到了第五層的關隘,有把握突破嗎?”

    問話時羅豐不由得感慨,黃泉是真正的修行天才,除了本身的体質特殊外,天賦悟性也是超絕,距離上次在火宅魔獄中,修煉第四層的九幽玄陰功還不到三個月,她就又掌握了這一層功法的精髓,領悟玄陰之意,跟羅豐這種全靠丹藥推動,走以力證道的笨路子截然不同。

    黃泉回答道:“還差,一點。”

    她欠缺的是積累,畢竟修煉的時間太短,縱然擁有先天純陰姹女道体,速度勝過常人數十倍,也難以填滿理論上的二十年根基。

    羅豐想了想,拿出兩顆曜日廣寒丹,遞給對方:“雖說利用丹藥推動有礙未來修行,但以你的体質和悟性,造成的副作用並不明顯,真到了必要的時刻,可以靠這兩顆來渡過難關。”

    黃泉默默收下,然后轉身離開,抓緊每一息時間修煉,以如今兩人的交情,犯不著為此說謝。

    羅豐回了房間,在通天古書的催促下,拿出了楊昊的那柄寬劍。

    “這股氣息……是八階的亞魔雙角焱魔,我說咋那麼熟悉,它是獨角炎魔一脈的上位亞魔。鑄劍者的技藝十分巧妙,成功的將魔種融入其中,令這柄劍成為了一件可成長的法寶,最高可晉級上品靈器。”

    “可惜于我無用,而且我也沒那麼多精力來慢慢溫養它。”

    羅豐取舍有道,並沒有過分珍稀,他先將無天魔羅令旗插在中間的地面上,封鎖這間屋子,防止魔種逃跑,然后用手握住劍身,灌注玄陰黑水真氣,慢慢積蓄,令寬厚的劍身開始結凍。

    等積累到一定程度,他開始運使並不熟練的武學招式,照著經文內容,依樣畫葫蘆,足足用掉一盞茶的時間。

    “飛瀑怒潮!”

    玄陰真氣猛然爆發,好似瀑布逆流,狂野的力量一下子將寬劍震碎,藏在里面的魔種飛躥而出,倉惶奔逃,卻被魔羅鬼煞之氣裹住。

    通天古書吧唧一聲,就將它吞了下去,魔光輝耀間,很快就吸收掉里面蘊含的魔紋,令自身經文中多出了一行字,同時獻祭魔元,轉化出一件魂器。

    這次的魂器呈葫蘆狀,兩個巴掌大小,通体紫紅。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次召喚出來的武格應該是七品,以我根基,頂多利用它的一部分功效,難以加持己身。”

    羅豐有自知之明,沒有指望這次的魂器能用來戰斗,也不敢用直接加持的方法,來了解里面的武格究竟是何方神聖,只將靈識投入其中,與其溝通。

    一個滿面銀色的人形妖魔浮現在識海中,此妖扮相不凡,旁邊還有一行注白:“頭戴鳳盔欺腊雪,身披戰甲幌鑌鐵,腰間帶是蟒龍筋,粉皮靴廝梅花摺。顏如灌口活真君,貌比巨靈無二別,七星寶劍手中擎,怒氣衝霄威烈烈。”

    這注白的文字,沒有讓羅豐猜出妖怪的身份,但對方的長相卻令他想了起來。

    滿面銀色,頭頂生角,再配合魂器的形狀,以及前三回武格的出處《西游釋厄傳》,此妖的身份呼之欲出。

    “銀角大王!咦,這位名角怎麼才七品?”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3 PM

第116章 各方交織的圖謀

    金角銀角可是《西游釋厄傳》中相當有名的角色,也是取經的師徒四人遇見的九九八十一難中,擁有法寶最多的妖怪,令師徒四人吃了好些苦頭,孫大聖斗智斗勇,用盡計謀,才闖過了這一關。

    聽到羅豐的疑問,通天古書解釋道:“金角銀角的厲害之處全在六樣法寶,自身實力普普通通,其真身乃是給太上老君看爐的童子,强得有限。”

    羅豐道:“只一件紫金紅葫蘆便十分了得,我猶然記得,介紹說這葫蘆是混沌初分,天開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媧之名,煉石補天,普救閻浮世界,補到乾宮觸地,見一座昆侖山腳下,有一縷仙藤,上結著這個紫金紅葫蘆。來歷可是非同一般,其神通更是堪比道器中的佼佼者。”

    通天古書嗤笑道:“那也得有這神通才行,你且試試看,這件魂器到底有何效用。”

    聽出話中意味,羅豐往魂器中送入真氣,再與武格的靈性溝通,漸漸摸索。

    “要求使用者必須具備蠃靈根,也就是說,只要是個人就能用,也對,銀角大王的根腳是煉丹童子,自然也是人類。它的功效是……煉丹神通、劍术神通和控火天賦!在不加持武格的狀態下,只能使用控火天賦。”

    了解效用后,羅豐終于明白,為何只是七品,這件魂器雖然是紫金紅葫蘆的模樣,卻是掛羊頭賣狗肉,本源上絲毫無關,叫人空歡喜一場。

    “煉丹神通和控火天賦源自煉丹童子的身份,作為太上老君的幫手,他几乎能掌控天下所有異火,還能提煉出火源精華,而煉丹神通理論上應該比‘凌虛子’這野路子强,至于劍术神通,則是源自化身妖怪后,會用七星劍與人搏殺。”

    通天古書補充道:“金角銀角的劍术水平不算差,單獨一個能跟豬剛鬣大戰二十回合,兩個齊上能跟猢猻大戰三十回合。”

    “二、三十回合也算得上大戰?”羅豐有些懷疑,“煉丹神通和劍术神通只在加持武格的狀態下起效,暫時用不上,倒是那控火天賦,雖然偏向修行,不能用來對敵,可若是運用得當,說不定能幫我解決純陽赤火勁第五層的難題。”

    “好主意!我倒是漏了這點,只想著煉丹了,”通天古書琢磨了一會,提出意見,“純陽赤火勁分為兩部分,一是陽,二是火,‘銀角大王’的武格僅能解決‘火’的部分,是否能帶動整体,煉化純陽,尚是未知之數。”

    羅豐很有耐心道:“無妨,接下來將會有一段風平浪靜的時間,足夠我進行試驗。只要武昭侯二儿子不是笨蛋,就不會行分兵之計,而齊伯仁也會抓住機會,將奇襲錢陵郡之事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震懾各方勢力,因此一直到武昭城為止,我們都不會遇上麻煩。”

    ……

    正如羅豐所說的那般,齊伯仁在吸收掉錢陵郡的兵力后,就再度啟程,並沿路則發出檄文,將弟弟齊仲義定為囚禁家主,謀逆篡位之徒,並羅列了十二道罪名,而他將以嫡長子的身份,清君側,肅小人,執行家法。

    此外,叔父齊文忠為虎作倀,勾結逆臣,意圖不軌,被撤去了太守之職,降為庶民,並被抄走了府邸中的不義之財,盡數充作討逆的軍費。

    這種拿自家人開刀的“殺雞”,叫其他人見識到了齊伯仁的決心,一些抱著僥幸心理,認為就算與之敵對,大公子也會因為仁厚之名,而不對自己下手的投機者,紛紛收起了心思。

    大義的名分確實很重要,在齊伯仁向各方勢力發出聲明后,蠢蠢欲動的局面很快安定下來,並構建出清晰的三種選擇。

    想要賭一把前程,富貴險中求的勢力,主動前去投靠兩名公子中的一人,而不想插手內斗之事,誰贏就支持誰的騎牆派,則約束自家兵馬,不踏出軍營一步,擺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

    齊伯仁一直以來的名聲很不錯,盡管公認他弟弟的才干在他之上,但對于那些屬臣來說,一個有能力且野心勃勃的君主,反而不如一個平庸但老實本分的君主更容易伺候。

    更何況,齊伯仁的才華並不算平庸。

    此外,長子繼承爵位,在許多老頑固眼里,是必須遵守的傳統,也是必須維護的正統,就算限于自身立場,不能明著給予幫助,暗地里也是給予各種便利,要糧草有糧草,要情報有情報,要兵器有兵器。

    于是齊伯仁的軍隊一路高歌猛進,沒有遇到絲毫阻礙,兵鋒直指王城,而且途中不間斷的有隊伍加入,漸漸壯大。

    另一邊,想投靠齊仲義的勢力,也都聚攏在武昭城中,雙方都做出了一戰定勝負的准備,令局勢變得格外明朗。

    而盡管齊仲義占了先手,暗中准備了許多年,更拉攏了各方勢力,但沒有正統的名分,就是他最大的不利。

    在齊伯仁的軍隊距離武昭城不到一百里的時候,雙方的兵力竟然持平了。

    武昭侯的封地上,人口不滿百万,因為如今不是戰亂年代,總兵員不到十万,其中有一半出于各種原因,沒有加入到這場內斗中。

    最終,聚集到齊伯仁麾下,約莫有三万兵馬。

    齊仲義雖然號稱屯兵十万,但這里面的水分有多少,大家都很清楚,甚至據匿名者的情報,比起來還要少一點,估計在兩万八千左右。

    隨著齊伯仁軍隊的接近,武昭城中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並且在半個月前就實行了宵禁。

    大義的名分很有效果,長子教訓次子乃是天經地義,就算是決心追隨齊仲義的軍隊,也難免出現了人心惶惶的跡象。

    在武昭侯府中,作為最重要的兩名當事人之一,齊仲義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品著香茗,跟一名老者交談著。

    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令韓家大長老韓威贊嘆不已:“齊公子的心性當屬一流,若是常人碰上這種局面,怕是忍不住派兵在路上攔截,試圖御敵在外。”

    齊仲義笑道:“我有堅城,分兵野戰乃是下策,分出的兵力少了,起不到阻攔的作用,分出的兵力多了,又可能會遭到迎頭痛擊,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畢其功于一役。”

    他的笑容中,充滿了自信,令旁人也不禁受到感染,認為他是真有底氣,而非故作玄虛。

    韓威贊了一聲人中龍鳳,開口道:“七曜天星陣已經操練妥當,不說運轉如意,用來對敵足以。依著岳鼎,再過一日,我們便在城門布下陣法,約他們來斗陣,到時候必將他們困死在陣中。”

    齊仲義感謝道:“有勞韓長老了,得韓家高手相助,如虎添翼,勝卻十万雄兵,這一戰,我必勝無疑。韓家如此大恩,待我登上侯爵之位,必有厚報!”

    “老夫便在此,先謝過未來的武昭侯了。”

    韓威擠出笑臉,恭維了几句,之后就以演練陣法為由,離開了武昭侯府。

    在其告辭后不久,一名侍衛從屏風后出現,輕聲道:“公子,韓家不可信!我暗中打探,雖然因其高手眾多,沒有打探到完整的情報,但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確定他們另有圖謀,幫助我們,不過是想利用我們的人馬。”

    齊仲義不動聲色,將剩下的茶水飲盡,緩緩道:“韓家不在武昭侯的領地境內,襄助我們自然是有所圖謀,這點小心思瞞不過我。而且,我多少能猜到他們的意圖,無所謂,他們想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們,各取所需罷了。”

    侍衛擔憂道:“可是,足足兩万兵馬交到他們手里,一旦陣法遭破,我軍便是元氣大傷,戰力銳減……”

    “兩万不聽話的兵馬,交出去就交出去,甚至可以的話,我還想交得更多。反正,我真正引為倚仗,是那五千精兵,除此以外,不過是些搖旗吶喊的添頭,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指望過這群投機的廢物。”

    齊仲義起身,朝著侯府內院走去,一路行至一處有重兵把守的院子。

    “公……”

    看守的丫鬟正要施禮,被他舉手阻止。

    齊仲義走進院子,就見到一棵傾倒的杜鵑樹,樹旁立著一名貌美的婦人。

    在外人面前,英姿勃發的二公子收起了自身的鋒芒,低著頭輕聲道:“娘。”

    婦人轉過身來,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逆子!”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4 PM

第117章 決裂

    受到親生母親的冷言相對,齊仲義並未動怒,就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他來到院子中的石桌前,泡了一杯茶,問道:“怎麼將樹砍了?再過個把月,就是娘最喜歡的杜鵑花開的時節。”

    美貌婦人悠悠道:“杜鵑杜鵑,寄卵巢穴,害人子嗣,殘其同胞,此等惡種,留它何用!”

    齊仲義博文廣識,自然能聽出這話是以樹喻鳥,以鳥喻人。

    杜鵑鳥有孵卵寄生的本能,它將自己的卵產于種鳥的巢中,而且為了不被寄主看出卵數的增加,往往會將寄主的卵扔出几枚,而被“養父母”孵化后的杜鵑幼雛,為了得到更多的食物,又會將同巢的卵和幼雛推出巢外,生生摔死。

    若是直來直去的惡言,以齊仲義的城府,根本不會放心上,唾面自干或許做不到,但無用的辱罵于他有如清風。

    然而,這種拐著彎的諷喻,還有那冷漠的語氣,卻令齊仲義感到一陣錐心的刺痛,面上雖如平湖,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卻不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娘若不喜歡這樹,砍就砍了吧,待會儿我讓將它拖走,換一棵牡丹樹好了,不知娘是否還要其他事情要交待孩儿?”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你想聽的,我不願說,問這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美婦人來到石桌旁,不去碰那沏好的茶,而是重新倒了一杯:“困在這院子里雖然乏悶,但只要想到,再過上數日,我儿就會將我救出,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

    齊仲義努力壓著怒氣,將指甲嵌進掌心,用刺痛來提醒自己,盡可能用平淡的語氣陳述道:“沒用的,他來不了的。”

    美婦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望著院子門口,道:“你雖勒令不准人將外界情形告知于我,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隱瞞得住的。近日來,人員的調動次數比往常要多上三倍,軍營的號子也頻繁吹響,還有空氣中彌漫的焦躁氣息,感受到這些,我就知道,我儿就要來了。”

    常人的言語,根本吹不動齊仲義的心海,他會猖狂放縱,也會忍辱負重,讓叫辨不清他的真面目,但親生母親冷冰冰的几句話,就令他再也偽裝不下去。

    “我儿我儿,你眼中只有大哥,他才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你的親生儿子!”

    憤怒的情緒,令齊仲義体內的真氣散溢出來,激起一陣旋風。

    美婦人挽了一下飄發,用驕傲的語氣道:“我的儿,寬厚待人,孝敬長輩,体恤下屬,對兄弟謙恭友愛,對朋友肝膽相照,又豈是篡父囚母弒兄逆倫之輩能相提並論的。”

    齊仲義冷笑道:“他孝敬長輩?你可知道,半個月前,他用計暗算叔父,還剝奪了官職,抄取了家財,將人囚禁起來,示威他人以儆效尤,此等凌厲狠辣的手腕,就是我也自嘆弗如。”

    美婦人聞言,不怒反喜:“我本擔心伯仁過于仁厚,容易被人利用,如今學得權謀之道,當斷則斷,終于成為合格的上位者,磨難果真能使人進步,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古人誠不我欺。”

    轟!

    齊仲義一掌拍在石桌上,將其震得四分五裂。

    “又是這樣!為什麼總是這樣!只要是大哥做的事情,你都會誇獎。有好東西總是第一個想到他,甚至連家主之位也……不止你,那些老東西也是如此,總是‘長子仁厚,侯爺之福’,哈哈哈,一個忠厚老實的性格,就讓你們滿意至斯!”

    笑中帶怒,齊仲義一踢腿,將石凳踹向牆壁,將厚實的磚牆擊得轟然倒塌。

    守在外圍的侍衛先是嚇得一跳,可察覺到場中對峙的氣氛后,識相的退出十丈外,不敢窺聽。

    “從小到大,只要是大哥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到,文治武功,我哪一樣不比他優秀!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眼中只有他!”

    美婦人似乎全然沒看見他的震怒,反而火上澆油道:“他做了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三歲那年,你失足掉進池塘里,是誰奮不顧身將你救出來;七歲那年,你到林中貪玩,被野狼追咬,是誰不要性命的將你救下;十二歲那年,你出手傷了長征王的公子,是誰上門負荊請罪,為侯府消彌禍端。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在人前風光,可曾想過,是誰在背后給你擦屁股?

    你眼中只記得別人對你的壞,看不到別人對你的好,自然不明白大家為何更親睞伯仁,你真以為,我們只中意他的忠厚老實嗎?”

    “夠了!你說的這些,以為我不知道嗎?睚眥必報,忘恩負義,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齊仲義忍不住傷心的質問。

    美婦人終于露出難過的情緒:“原本不是,我以前認為你雖然叛逆,雖然不懂事,但本質上仍是個好孩子……可是,最近,你親手用行動告訴我,我的想法錯了,你的確就是這種人。”

    齊仲義的雙手被指甲嵌出了血,卻是渾然未覺,用恐怖的聲音道:“是,我恩將仇報,薄情寡義,我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但你們可曾想過,為何我會成為這種人?

    只是因為大哥比我早出生了几年,你們眼中就只有他,這公平嗎?從小到大,你從來都偏愛他,對他的關心永遠比我多,明明我才是你的親生骨頭,你說,這公平嗎?”

    美婦人笑了起來,卻比哭還悲傷,看向齊仲義的眼神中,充滿了恨不成才的絕望。

    “從小到大,凡是你想要的,你大哥可曾跟你爭過?

    我給他的東西,只要你露出半分期待的意思,他哪次沒有給你?

    你根本就沒懂過伯仁,縱然是這家主之位,只要你親自開口跟他說,他照樣會給你。

    是,我是更偏愛他,因為他把關心都給了你,我只是想彌補一二,這難道不正是為了你口中的公平?”

    齊仲義再也忍不住了,咆哮道:“是!你懂他,你知道大哥在想什麼,可是你從來不曾明白過我!

    大哥讓給我的東西,我一點也不稀罕,我要用這雙手,從他身上將我想要的東西奪回來!

    現在,大哥就在城外,等著吧,我馬上就能證明,我比大哥更優秀!”

    美婦人斬釘截鐵道:“只這一句,我便知道,你永遠贏不了伯仁。”

    齊仲義再無留戀的轉身,怒氣衝衝的向外轉去。

    背后,傳來一聲悲嘆。

    “……輸了的話,向伯仁認錯,不管你犯了什麼樣的錯誤,他都會原諒你的,別太倔强,你終究是……”

    盡管明知這是母親發自內心的關懷,可齊仲義反而覺得更難受,下意識的將雙拳握得更緊,腳步走得更快。

    來到書房,齊仲義召來親信,附耳低聲說了几句。

    那名親信大驚失色,脫口道:“公子,真要這麼做?”

    齊仲義雙瞳射出灼灼精光:“怎麼,你要反對?”

    “小、小的不敢。”

    親信被那雙恐怖的眼睛嚇到,說不出話來,抖索得像只寒風中的雛雞。

    “既然知道了,那就快去行動。”

    “小的這就去辦!”親信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慌張中沒有忘記關門。

    書房大門漸漸合上,堵住最后一線光明。

    黑暗中,傳來了近乎瘋狂的呢喃。

    “這一次,我會逼你再也不能相讓!”

    ……

    數日后,武昭城外,羅豐浮在半空,從上方觀察布置在城門前的七曜天星陣,可惜看了半天,仍是全無頭緒。

    聽到下方有人呼喊的聲音,他才降下去,只見顧志勇這廝焦急道:“軍師,大事不妙,公子有急事找你商量,趕緊跟我走。”

    羅豐來到主帥營帳,就見其余將領滿面驚慌,不知所措,而齊伯仁茫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他微微皺了下眉頭,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齊伯仁就像是被截取了氣運似的,失魂落魄,發不出回答的聲音,其他將領倒是七嘴八舌的說開來。

    “武昭侯病逝了,臨死前指定二公子為繼承人,還寫了遺詔,被證實是侯爺的筆跡。”

    羅豐淡淡道:“偽造的。”

    “三大家族的族長,驍騎將軍王光耀,羽林中郎將金騰飛,親自作證,聽到了遺囑。”

    羅豐不屑道:“被威脅了。”

    “之前觀望的巴郡太守、長水郡太守,還有大小十六處勢力,都起兵響應二公子,要征討我們。”

    羅豐鄙夷道:“被收買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4 PM

第118章 誰真誰假

    “一些疥癬之疾,跳梁小丑,有何可懼,你們慌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是啊,我們慌什麼?

    本來干的就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活,目的也是在于幫大公子奪回爵位,靠的是武力,又不是談判,現在只不過是對方將東西捂得更厲害了而已。

    仔細想想,主要還是侯爺病逝的消息太過刺激,二公子趁機篡改遺囑,奪得家主之位,不早在猜想之中嗎?

    一群人被羅豐以輕描淡寫,卻又霸道十足的几句話忽悠住,頓時覺得自己過于小題大做,有失体統。

    好在,當中還個腦筋清明的,問道:“仙長,前兩個倒也罷了,無關痛癢,最后一個可是真正的危機,那些勢力的兵馬或許不多,湊在一起也不會超出兩万,可一旦被他們從后方包圍,聯合二公子的人馬,前后夾攻,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羅豐早有准備,回答道:“只要在他們包圍之前,攻破武昭城就行了。別看他們氣勢洶洶,好像非除我們不可,一旦我軍勝利,殿下繼位,他們就會倒戈相向,跪下來求我們原諒。現在鬧得越凶,將來求得越可憐。”

    “可是,那七曜五星陣擋住了入口,若不能破陣,我們即便有十万甲兵,也威脅不到城中的人馬。”

    “放心吧,我已經想到了對策,只是需要一些時日准備。”

    羅豐不要錢的亂放空炮,偏偏有人吃他這套,人數還不少。

    “我就知道,仙長神通廣大,破個小小陣法,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就是,軍師的智慧,我們早就見識過了,你看那些戲文里的智者,哪個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小的陣法,是最基礎的本領,不值一提。”

    齊伯仁從來不攬他人的功勞,所以羅豐幫忙出謀划策的事情,其他人早就聽說了,有此成績保底,一個個像吃了定心丸。

    齊伯仁雖然依舊顯得頹喪,但眾人只以為他是被武昭侯去世的消息打擊到了,偏生又不好多勸,只安慰了兩句,便紛紛告辭離開,留出時間來讓他渡過悲傷。

    沒人認為齊伯仁會承受不住打擊,這位固然仁孝,但並非軟弱無能之輩,渡過這關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否則也不值得眾人這般死心塌地的追隨。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后,羅豐才開口道:“你該不是,又想打退堂鼓吧?”

    齊伯仁終于有了反應,苦笑一聲:“時至今日,就算我想退隱,也不得不顧及這幫追隨我的將士們。我若離開,他們必然會遭到二弟的報復,就算不會死于非命,日后也絕不好過,為了他們,我也不能半途而廢。”

    羅豐不依不饒:“話中之意,就是你真有這樣的念頭。”

    “我要回家,一是為了自保,二是為了見父親一面。如今父親已經去了,我回不回去已經不重要了……請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振作起來的。若仙長想到了破陣的法子,也盡可用軍符調動人馬,將其破去,不必在意我。”

    羅豐心道,帥是軍之魂,你都失了斗志,還能指望別人衝鋒陷陣,奮勇殺敵嗎?

    這支軍隊中,能擔任統帥的只有齊伯仁,那些將軍的確會聽羅豐的命令,但絕不會為了他拼命,只有齊伯仁才有這樣的人格魅力。

    雖然在剛才,羅豐將敵人駁斥得一文不值,翻掌可滅,但他很清楚,眼下已經陷入了危局,尤其是時間最為寶貴,爭分奪秒都來不及,哪還有閑工夫讓人慢慢恢復精神。

    而且,一個充滿干勁的統帥,能夠感染手下的情緒,使得士氣高漲,令勝算多上兩分,哪有將就的道理。

    羅豐念頭轉動,很快想到了一個主意,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准備,便先告辭。

    等回到自己的營帳后,他拿出一張紙鶴,寫好內容后放飛出去,接著就在營帳內踱來踱去,思考如何破解七曜天星陣,以及讓純陽赤火勁突破第五層的方法。

    抽得空閑,通天古書沒心沒肺的笑道:“那齊二公子倒是挺有本事的,這一手四面楚歌玩得很漂亮啊,先是按兵不動,叫人放松戒備,等你們入了彀,再一鼓作氣殺個措手不及,現在你們是進不能,退不得,生生被包了餃子。”

    羅豐也感慨道:“如果將雙方首領對換一下,我早完成任務回轉山門了。以后這種事是万万不能干了,決策權還是握在自己手中才方便,免得不僅要攘外,還要想著安內。”

    通天古書好奇的問:“如今你打算怎麼辦?牛不飲水强按頭,干脆用法寶迷惑掉心智,乖乖當個操線傀儡好了。”

    “這種沒腦子沒技巧的方法,我可不用。幸好先前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暗中留了一手,這種仁義過頭的人,就是該虐他一虐。他既然在意‘悌’而無法動手,那我就給他‘孝’的大義,看他更在乎哪個?”

    羅豐的面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色。

    ……

    夜晚,羅豐又來到主帥營帳,跟顧志勇打過招呼后,揭簾入內。

    齊伯仁還是坐在白天的那個位置,也還是擺著同樣的姿勢,哪怕聽到腳步聲,也不曾有所反應,令人懷疑,他是不是變成一座蠟像。

    看來,不下猛藥是不行了。

    羅豐換上沉重的表情,緩緩道:“原先我還猶豫是否要繼續隱瞞下去,現在見到你的模樣,卻是讓我下了決心,必然得叫你知道真相。”

    齊伯仁抬頭,茫然的問:“什麼真相?”

    “你可還記得,當初在東康縣的時候,我曾建議,放那群江湖人士離開。而之所以這麼建議,便是因為我在里面買通了几人,讓他們做我的奸細。今日下午,我便命令他們,幫我從城中拐了一個人出來。”

    “什麼人?”

    羅豐拍了拍手掌,一名郎中模樣的老漢進入營帳,眼神飄忽,顯得有些慌張。

    羅豐示意道:“說出你的身份,並將你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訴大公子。”

    老郎中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昨日晚上,有几名相貌凶悍的家仆,闖入我家中,說是要我給人看病。我見他們態度蠻橫,必是大戶人家,便沒有反抗,一路上被蒙住眼睛,坐著馬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才抵達了府邸,接著被人引進一間屋子。

    被解下黑布后,我瞧見屋子里有好些人在,但都不認識,只有一個是我上黃家給人治療風寒時,曾有幸見過一面的黃家家主。

    本以為叫我上門是給人治病,誰知他們卻是讓我當仵作,確定一名死人的死因,而且在路上,就有人告知過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還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脅。

    我沒辦法,只能假裝仔細的診斷病人,然后撒謊說,死因是肺部重疾發作……”

    齊伯仁聽到中途,已是渾身顫抖,冷汗直流,此刻終于忍不住,怒拍桌子,大聲的質問:“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老郎中嚇了一跳,哆嗦道:“是,是給人捂死的。”

    宛如晴天霹靂炸響,齊伯仁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直挺挺的往后癱坐在椅子上。

    須臾,他的雙瞳才恢復了神采,卻是握緊拳頭,將臉悶在雙臂之間,痛苦的低語著:“你怎能,你怎能這般狠心,你怎能下得了手……”

    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充滿了悲憤。

    羅豐見狀,揮了揮手,讓老郎中跟自己一起離開,留下他一人在帳中收拾心情。

    通天古書嘖嘖稱贊:“你可真能騙人,這戲碼正中下懷啊!就看他是老爹親,還是兄弟親。你當初說要扮演神棍,讓他們習慣聽信你的話,敢情是為了現在這一局啊,可真夠深謀遠慮的。”

    羅豐沒有得意,反而道:“誰說我在騙人?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哦,是消息真人假?還是消息假人真?”

    “這重要麼?”

    羅豐反問了一句,便不再回答,轉而眺望遠方的武昭城,堅定道:“規規矩矩的破陣是不可能了,那就以陣對陣,强行破解!”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4-12-3 10:25 PM

第119章 深夜斗陣

    翌日,當齊伯仁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一掃昨日的頹廢,氣色好得不可思議,甚至與以往判若兩人。

    總是掛在嘴邊的和藹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自威的肅容,哪怕是遠遠站著,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蓬勃戰意。

    他就像是一柄藏在鞘中……不,是深埋千丈厚土下的神兵,因為地殼的變動,終于破土而出,綻放出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以往在陣前聚會時,眾將都習慣談笑風生,彼此間開個玩笑,說些風趣的段子,哪怕面臨危險的局面,也能用輕松的氛圍緩解緊張。

    但此時,每個人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感受著如海如岳的威壓。

    尤其當齊伯仁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那人身上的毛發都會豎起來,全身肌肉繃緊,血液流動明顯加快,耳邊都能聽到心髒跳動的聲音。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來,這位在人前顯得溫潤而澤,乃至人畜無害的主公,在四年前就已經是三重境的武者,這份成就對于非修行門派弟子的人來說,堪稱天才。

    在眾人忐忑的目光中,齊伯仁開口詢問羅豐:“軍師,昨日聽聞你已有破陣良策,可否詳細述說?”

    羅豐是在場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到影響的人,他起身道:“此陣森羅万象,變化無窮,氣象恢弘,分為七處陣眼,暗合天象,據我觀察,乃是對應太陽、太陰、辰星、太白、熒惑、歲星、鎮星,即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曜……”

    羅豐侃侃而談,將昨天准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洋洋灑灑,詳盡備至,頭頭是道,唬得一幫不懂陣法的將領一愣一愣,只覺這位既然看得這般透徹,必然是手到擒來。

    有一兩人倒是聽出,羅豐的長篇大論全是對陣法的描述,全無涉及如何破解,但這兩人都是聰明人,識相的沒有戳破。

    顧志勇無所顧忌,忍不住問:“軍師,既然這陣法如此厲害,那我們咋破?”

    “陣法再厲害,也是由人來布陣,就算陣法沒缺點,但人卻是有缺點。如果他們已經操練數年,將此陣演練純熟,那今日我們唯有束手就擒,但我觀此陣在運行間頗有滯礙之處,陣勢變化間常常露出破綻,這便是可乘之機。”

    這話說得極為在理,哪怕是先前起了懷疑的兩名聰明人,也不由得點頭認同。

    “若用常規的法子,需從太陽星進入,經過‘金、木、土、水、火’五星,中間再派人干擾陣勢運轉,使其破綻變大,最后從太陰星突出,此陣便可破解。

    只是,用此法變數甚多,對破陣人員的要求極高,傷亡也重,非智者所取。

    我從空中觀陣,見其陣眼處引動星辰之力,彩光耀耀,遮掩坐鎮的强人,知其必然用了法寶鎮壓陣眼。既然他們主動壞了規矩,我們也不必傻傻的去遵守。

    我將親自施法,將其陣破去,諸位可派出人馬,在外圍逡巡騷擾,待其陣型紊亂,不復七星之象,便大軍突入,一舉破陣,而后可引亂軍攻城,直搗黃龍。

    他們守陣,我們攻陣,主動權在我方,所以時間就定在今夜,趁著晚上人馬困頓,反應比白天更加遲緩,其陣勢運轉間會暴露出更多的破綻。”

    眾將以眼神交流,皆是贊同,若在往日,恐怕已是大聲大叫,但現在只是握緊拳頭,流露興奮之意。

    齊伯仁緩緩點頭:“此法可行。勝兵先勝而后求戰,敗兵先戰而后求勝,我軍駐扎數日,未有出戰,已怠敵軍心,今夜一鼓作氣,傾軍而出,必使其措手不及。眾將且去備軍,白晝歇息,養精蓄銳。數月艱辛,成敗就在今夜!”

    眾將起身,抱拳道:“喏!”

    待眾將魚貫走出后,羅豐又同一樣以往,最后一個留在營中。

    他先抱拳致歉道:“當日依我的建議,挺軍猛進,兵臨城下,仍連累武昭侯死于非命,是我之過。”

    齊伯仁搖頭道:“昔日仙長便言,隱退必死無疑,威逼尚有一線生機,既然是一線生機,那就是九死一生。我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又豈能將這責任推到仙長身上,真要爭論過失,也是在我,若我早日攻下武昭城,家弟又豈會……”

    沉默了片刻后,他收拾好心情,堅定道:“仙長的布局,其余的地方我無異議,只這最后一處,還請交由我來。仲義有千般不對,終究是我弟弟,我豈能坐視他死在外人手里,請交由我來手刃吧。”

    羅豐睜開白瞳,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這是整個布局中最關鍵的一處,這一處的勝敗,直接關乎全軍的安危。眼下我方的局勢並不樂觀,前有强敵堵城,后有大軍圍逼,甚至連你最具優勢的大義之名,也因對方竊取家主之位而喪失,要解開這種種困局,唯有一法!”

    齊伯仁沒有一驚一乍,平靜道:“我明白,只要仲義一死,万般困難都會迎刃而解,到時候我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哪怕遺囑是真,家父真的承諾讓仲義繼位,他們也得奉我為主。”

    兩人目光交錯,羅豐確認齊伯仁是真的下了決心,才妥協道:“既然你明白個中的重要性,想必有十足的把握,那我便無異議。”

    他心中又補了一句,就算你不忍下手,也會有人代勞,你的手下里,願意干此事的可不在少數,只需提點兩句,自然會有明白人出來干髒活。

    齊伯仁不知羅豐心中所想,躬身道:“謝仙長成全。”

    ……

    三更夜,被烏云遮蔽的星空中,暗月已過半邊天。

    草田中,蛙鳴陣陣,擾得人心煩意亂。

    羅豐飛到半空,望著下方于黑暗中氤氳的星云守護著武昭城,單手向上托起,万鬼鎮仙塔從掌中浮現,由小及大,迅速擴張,並打開了禁錮,將里面的鬼卒盡數釋放出來。

    成千上万的鬼卒哭嚎著,盤旋飛繞,它們望著城中的燈火,感受到活人的陽氣,源自本能的欲望壓抑不住,就要飛扑過去。

    這時,站在塔頂的鬼郎將手持無天魔羅令旗,釋放出鬼煞之氣,强制約束鬼卒依著他的命令排布。

    令旗上的靈紋映射而出,化作龐大的陣法,一道道線條于黑夜中閃耀著微弱的光華,彼此交錯,構成無數的節點。

    每當有一頭鬼卒站到節點上的時候,那一處節點就會閃耀起來,騰起一朵冥火,等到一万兩千九百六十個節點全部亮起后,無天魔羅鬼煞大陣赫然成形!

    在大陣中心處,無盡的鬼煞之氣涌動著,溝通幽冥,一道空間裂痕悄悄打開,在裂痕的另一端,正是充滿殺戮與暴虐的欲界魔羅道。

    眼看那裂痕越來越大,涌出的鬼煞之氣急劇增多,令無天魔羅鬼煞大陣也吸收不下,黃泉持槍降落,壓住中心陣眼,以純陽之氣閉合空間裂縫,令整座大陣的運行趨向和平。

    下方的人馬已經注意到夜空中的異變,紛紛打著哈欠爬起床,匆忙站到對應的位置上,只是夜黑難見,又有困意侵襲,使得原本有序的陣型變得格外混亂,隊伍穿插時常常出錯。

    羅豐瞧得這一幕,知曉這是對方陣法中破綻最明顯的時候,伸手往下一指,喝道:“落!”

    黃泉壓著無天魔羅鬼煞大陣,在下方無數兵將悚懼的驚呼聲中,如隕石般墜了下去。

    好在,鬼卒沒有重量,並不會真的帶來轟擊。

    但下一刻,只見兩大陣法衝撞,星辰之力與鬼煞之氣交錯,鬼卒與活人廝殺,構成一幅人間煉獄的景象。

    坐鎮太陽星的韓威見到這一幕,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終于入我局中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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